“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自然是為了交朋友而來。”

嚴飛豪頗含深意地笑了笑。

可這話卻讓秦若蘭十分的疑惑,這不是倆親兄弟嗎?怎麽搞得跟仇人似的。

嚴飛豪自然是看出了秦若蘭臉上的疑惑,開口解釋道:“實不相瞞,我母親走得早,嚴飛宇是我爸跟我後媽生的孩子。我說得這麽明白,你能理解嗎?”

秦若蘭頓時恍然大悟,一個是嫡長子,而另一個卻是備受寵愛的小兒子。

在爭奪家業這件事情上,豪門兄弟之爭的精彩程度絲毫不遜色於古代的皇位之爭。

“秦小姐,你知道嗎?我現在還能活著,真的算是我命大了。我的理想是成為一名與世無爭的畫家,對誰都彬彬有禮,客客氣氣的。可有些人,始終把我當成敵人,想要置我於死地。我是真的不想死,我想活著。”

嚴飛豪神色傷感,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接著道:“秦小姐,你不是我,你不能理解我的感受。我此次前來和你合作,其實我的內心也很刺痛,可是我也沒辦法。”

看著麵前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秦若蘭逐漸放下了戒備之心。

更何況對方的合作也是完全於她有利的。

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對嚴飛豪道:“嚴大少爺,不知道你口中所謂的合作,指的是什麽?”

“據我所知,今天一大早嚴飛宇已經去了烏幹國,現在也正是讓他後院起火的好時機。”

在說這話的同時,嚴飛豪從旁邊的手提包內取出厚厚的資料,先將其中的一份遞給了秦若蘭:“這是我搜查到他公司偷稅漏稅的證據。另外還有這個U盤,是他賄賂官方的視頻。對了,還有這個,曾經他讓地下勢力去強拆別人房子的證據,這裏麵有好幾十家戶主的親筆簽名...”

秦若蘭看見這些罪狀,整個人都蒙了。

如果這些證據都是真的,足以讓嚴飛宇牢底坐穿,縫紉機踩冒煙。

可很快,秦若蘭就察覺到了不妥,苦笑著對嚴飛豪問道:“嚴大少爺,你手裏掌握著這麽多的證據,為何你自己不去交給警方呢?”

聽見這話的嚴飛豪神色哀然了起來:“我的能量不夠大,就算去舉報,也有很大可能會被壓下來。並且我相信,憑借我那位後媽的手段,這些東西一旦公之於眾,我活不到天明,明白嗎?”

看著嚴飛宇做了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還能夠逍遙法外,哪怕是秦若蘭,此刻的正義感也不得不瘋狂地燃燒起來。

更何況如今嚴飛宇還打算將秦氏集團往死裏整,無論是於公還是於私,她都不應該放過嚴飛宇。

在做了簡單的思索之後,她看著麵前的證據,然後抬頭道:“嚴大少爺,希望能合作愉快。”

秦若蘭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殺伐果斷之人,可此刻嚴飛宇真的已經將她給逼急眼了,她也隻能在嚴飛宇的背後捅上一刀。

“看來我此行,的確是沒找錯人,我會立刻出國避一避風頭的,再見。”

嚴飛豪笑著起身,看突然想到了什麽,改口道:“哦,不,今天我們好像沒見過麵,對吧!”

秦若蘭自然是明白對方的意思,笑著點頭道:“放心,我會讓我的人保守好秘密的,今天我們確實沒見過麵。”

在送走嚴飛豪之後,秦若蘭親自帶著證據來到打印室。

在將這些證據複印了十來份之後,她將其裝在了檔案袋裏,讓人將這些證據送到了各大報社的同時,也將其中一份送到了警司。

她就不相信在這麽大的輿論壓力下,嚴飛宇還能夠獨善其身。

在做完這一切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不過她還是十分擔心陳曉月和沈東的安全,特意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

“什麽?若蘭是嚴飛宇的哥哥來找過她?”

烏幹國,軍部大院內,沈東正在院子內打著太極鍛煉身體,陳曉月急急忙忙跑了過來,將剛剛嚴飛豪找秦若蘭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陳曉月嗯了一聲,道:“秦總裁說讓我們先回國,過不了多久,嚴飛宇就會完蛋。到那時,工廠那邊沒有了阻礙...”

“那我這準備的一出好戲,給誰看啊?”

沈東愣了愣神,言語間是不打算現在回去了。

並且在他看來,秦若蘭就跟個傻妞似的,有時被人家賣了也隻顧著幫人家數錢,所以一時半會兒,他也拿捏不準嚴飛豪的小算盤。

“一出好戲?什麽好戲?”

陳曉月滿臉好奇。

沈東笑了笑,剛要說話,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喂,好好好,那我馬上過來...”

在掛斷電話後,他對陳曉月道;“曉月姐,你就留在家裏,我出去一下,爭取晚上就能回來。”

“你去哪兒?你不會是打算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吧?”

陳曉月趕緊上前抱住沈東的手,神色頗為緊張。

沈東滿臉無奈:“曉月姐,我這次出去就是解決工廠的事情。我也想帶你去,但你聽得懂烏幹語嗎?去了也沒什麽用,還是留在這裏吧,有什麽情況,我會打電話通知你的。”

陳曉月覺得以前自己的能力挺強的,為什麽自從跟了沈東,她就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個累贅。

想到此處,她有些不情願地鬆開了抱著沈東的手:“那你早去早回,注意安全,我等你回來。”

“知道了,放心吧!”

沈東伸手摸了摸陳曉月的腦袋,笑著應了一句。

...

“嚴少爺,你好,我是諾達佐大臣派來接您的!”

嚴飛宇剛帶著他的四名保鏢走出飛機場,一名中年男子便快步迎了上去表明自己的來意。

“有勞了!”

嚴飛宇笑了笑,帶著保鏢跟著對方上了一輛吉普車。

因為昨晚喝了很多酒,他在飛機上的八個小時是睡得昏天暗地,現在腦袋還有點兒隱隱作疼。

在上車之後,他便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打算再眯一會兒,回回神。

可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有些困倦的他摸出手機一看,發現是他的秘書打來的:“喂,什麽事啊?”

“嚴總,不好了,就在剛剛,網上突然爆發了對於你很不利的重大新聞,你偷稅漏稅、走私賄賂,強拆民宅,還有逼良為娼,甚至是殺人的事情全部都被爆出來了。我已經聯係了公關部門,可他們對於這麽大的輿論造勢卻是束手無策...”

秘書急忙道:“剛剛警方已經封鎖了你旗下的所有公司,現在正在對你進行傳喚...現在造成了這麽大的影響,明天股市一開盤,我們的股價肯定會暴跌...”

聽見這些事情,嚴飛宇的腦袋是懵的,嗡嗡作響。

直覺告訴他,這是有人在搞他,而且在此之前,也做好了縝密的調查,要不然哪兒來的這麽多的證據?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時,他的父親給他打來了電話。

當他剛接起來,手機裏就傳來他父親的咆哮聲:“臭小子,你別告訴我,你殺了那麽多人...”

其他事情對於嚴家這尊龐然大物而言,根本就不是什麽麻煩事,隻要肯出錢就能擺平,可唯獨殺人這事兒,如果沒被爆出來,嚴家還有能力將其壓下去。

嚴飛宇畢竟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聽見自己父親的怒斥,他記得都快哭了:“爸,我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地裏搞我!”

“剛剛我接到消息,說朝那些報社投稿的,是秦氏集團,而且此事也是最先從青陽市爆出來的!”

嚴父聲音低沉得可怕。

“秦氏集團?秦若蘭那個小婊子?”

嚴飛宇有些不敢相信,秦若蘭哪兒來的這麽大的能量?

就算秦若蘭知道沈東遇害的消息,想要和他魚死網破,秦若蘭也沒如此大的能力。

嚴父厲聲道:“好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送你出國。”

“我現在就在國外,沒在國內...”

嚴飛宇急忙道。

聽見這話,嚴父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你最近就躲在國外,不要回國,更不要亂跑。我會往海外不記名賬戶打一筆錢,足夠讓你生活一年半載。等這一陣的風頭過去後,我再想辦法,明白了嗎?”

“爸,我知道了!”

嚴飛宇掛斷電話後,急忙收拾起自己慌亂的心情。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秦氏集團在報複自己,他現在是恨不得馬上飛到沈東身邊,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到沈東的身上去。

沈東不是秦若蘭的老公嗎?他倒要看看,將沈東折磨得生不如死,秦若蘭究竟會不會出麵。

大約一個小時後,吉普車停靠在了一棟府宅麵前停了下來。

府宅的院牆足有兩米多高,並且在門口還有兩名持槍的崗哨。

在司機的帶領下,嚴飛宇一行人進入了府宅裏麵。

在穿過前院後,眾人便進入到了一棟別墅的大廳裏麵。

當嚴飛宇看見諾達佐大臣正坐在沙發上時,正想要過去寒暄兩句,餘光卻注意到了諾達佐對麵沙發上的一名男子。

當他看清楚那名男子的麵容時,嚇了一大跳:“沈東,你怎麽會在這兒?”

沈東翹著二郎腿,笑眯眯地看向嚴飛宇,道:“嚴少爺,好久不見了,真是沒想到為了我,你不遠萬裏乘坐八個多小時的飛機特意來看我,真是令我感動之至!”

看著沈東居然完好無損,嚴飛宇氣急敗壞的看向諾達佐,咬牙質問道:“諾達佐,這是什麽情況?你究竟是什麽意思?你不是說沈東已經被你給廢了嗎?為什麽他還能好端端的坐在這裏?你騙我?”

諾達佐聞言,急忙上前勸道:“嚴少爺,消消氣,我對你可是十二萬分的尊敬,絕對沒有絲毫的惡意。剛剛沈先生也說了,他隻需要跪在地上給他磕個頭,誠懇道歉之後,他就會放過你的。”

嚴飛宇的拳頭瞬間握了起來,他身為天之驕子,從小被家人捧在手心裏,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

讓他給沈東下跪,他辦不到!

“沈東,是你小子毀了我對嗎?國內的那些輿論,都是你製造的...”

此時,嚴飛宇的眼睛裏好似要噴出火來。

他此刻是真的很想將沈東抽筋扒皮,挫骨揚灰。

沈東輕笑了一聲:“這能怪我嗎?如果那些事情,你沒做,我也不可能找到你的把柄,對吧?說實話,嚴飛宇,我本想把你引到這裏,直接把你給幹掉的。但現在看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我突然覺得與其幹掉你,還不如讓你活在這個世上,讓你生不如死...”

在說完這話之後,沈東都覺得自己很賤,賤到骨子裏了。

“沈東...”

嚴飛宇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大腦已經一片空白,嗷嗷直叫的朝著沈東撲了過去。

沈東冷冽一笑,抬手一巴掌重重的抽在嚴飛宇的臉上。

嚴飛宇嗷叫了一聲,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他劇烈咳嗽了一聲,三枚血淋淋的大牙被咳了出來。

“少爺...”

嚴飛宇的那四名保鏢深知沈東的厲害,並沒有第一時間上前拚命,而是跑上前查看嚴飛宇的傷勢。

此時的嚴飛宇已經是怒急攻心,一大口鮮血突然湧了出來,翻著白眼,暈死了過去。

“惡人自有天收!”

沈東冷冷一笑,對著嚴飛宇那四名保鏢道:“等他醒了,告訴他,向我提供證據的,是他哥。”

他並沒有對嚴飛宇痛下殺手,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現在還不知道嚴飛豪的意圖,何不讓這兩兄弟狗咬狗呢?

在教訓完嚴飛宇之後,他扭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諾達佐:“對於秦氏集團工廠這件事情,我相信你是有辦法解決的,對吧?明天一大早,秦氏集團在烏幹國的所有資產都要解封,要不然...哼...”

在說完這話後,他也並沒有繼續逗留,轉身走出了大廳。

然而,在來到前院時,他突然感覺到背後的汗毛豎了起來,與此同時,內心生出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對於沈東這種經曆過真正戰火洗禮的人而言,第六感已經是十分的敏銳。

咻!

在他側身的一瞬間,一枚子彈從他的眼前飛射而過,打在了旁邊的水缸上,水缸瞬間裂開。

“諾達佐,老子跟你沒完...”

一道如同龍吟般的嘶吼聲回**在整個院子之中,下一個瞬間,沈東的身影在院子中消失不見的同時,又有好幾枚子彈射了過來,不過卻撲了一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