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人工湖近在眼前,馬上就可以劃船離開這裏,我們幾個都十分興奮。
我和張永清一起用力,把船推下湖,湖麵濺起朵朵水花。
“終於可以離開這裏了。”
張永清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隨後他轉頭看向我:“在紫竹林裏,我知道你懷疑我對你們居心不良,那裏有蛇,其實我是知道的,但由於心急著找船,我忘了提醒你們。”
張永清話語裏麵帶著深深的歉意,我看他的眼睛,他沒有回避,裏麵透著一股真誠。
“現在這個好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可以離開這裏,等出去後,我要和張兄好好喝一杯。”我的臉上露出笑容。
張永清聽了愣了一下,隨即他就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我們出去後,一定要好好的喝一杯,你這個兄弟我是交定了。”
說話聲中,湖裏的小船已經平穩,張永清一躍而下,穩穩地站在船麵上。
我旁邊的謝雨欣和陳慕雪見了,也想跟著下去,她們誰也不甘落後,爭著搶著往船上走。
我看到了微微皺眉,船身很小,容納四個人,本來就很擠,如果她們再你爭我搶,說不定就會翻船。
湖裏麵可都是食人魚,一旦掉進裏麵,想再爬上岸,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這兒,我急忙快走幾步,攔在她們的身前,對她們說道:“你們別急,一個個來,不然船體不穩,就會有翻船的危險,到時候……”
我的話說不下去了,因為我看到謝雨欣和陳慕雪兩人,眼睛看著前方,嘴巴微微張開,她們的臉上布滿了驚恐之色。
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她們的臉上會出現這種表情?
猛然轉身,我看到了張永清,他腳下的船體就像被刀割一樣,悄無聲息的裂成兩半,接下來毫無懸念的,他“撲通”一聲,整個人掉進了湖裏。
“快拉我上岸。”張永清惶急的叫道。
湖裏麵有食人魚,剛才我們把船推下水,鬧出了很大的動靜,這時說不定它們就在附近。
我不敢有絲毫的耽擱,抓緊繩子的一端,把它扔給張永清。
張永清牢牢的抓住了。
我雙手用力,飛快的把他往岸上拉,眼看就要到岸上了,我突然發現他身體一陣顫抖,緊接著他的水下,冒出一朵朵血花。
“救我……”張永清說道,一開口,就是一大口鮮血噴出。
他的手無力的鬆開了,我拉上來的隻不過是根繩子。
然後我就聽到了他的慘叫聲,聞到血腥味,無數條食人魚向這邊湧過來。
張永清的身體被它們包裹,沒過一會兒,他就隻剩下一副骨架,慢慢的沉入湖底。
“啊……”
身邊響起尖叫聲,那是陳慕雪發出的,她的腳步直往後退,撞到了一棵樹後,她伸手扶住那棵樹,彎下腰吐了起來。
謝雨欣的情況要比她好許多,畢竟這樣的場景她見過,但她的臉色仍然有些發白。
走到我身邊,她低聲說道:“這是怎麽回事,船體怎麽會無緣無故的裂開,看切口,就好像被電鋸切割似的?”
我也不明白,船在岸上好好的,為什麽到了水裏,會一分為二。
“有人在船上做了手腳,這是一個陷阱,他早就知道我們想劃船離開,就等著我們往船上跳。”謝雨欣繼續說道,她的臉色十分難看。
“你究竟是誰,為什麽要對付我們,先是我的未婚夫許子軒,現在是張永清,接下來你還想害誰?”麵向竹林,謝雨欣大聲喊道。
風吹過竹林,竹林發出沙沙的響聲,沒有人回答她。
對著竹林默默的站立著,過了一會兒,謝雨欣轉過頭,她幽幽的問道:“楊濤,我會死嗎?”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那個凶手高深莫測、神出鬼沒,他躲藏在暗處,我們在明處,我們的一舉一動,他都了如指掌。
我實在沒有把握,能夠逃過他的毒手。
連自己的命都危在旦夕,我又怎麽談保護她?
“你不說話,就已經是給我答案了,我會死,她也不例外。”看了一眼陳慕雪,謝雨欣麵無表情的說道。
我搖了搖頭:“別說這樣的傻話,不到最後一刻,我們決不能放棄。
停了一下,我又說道:“劃船走已經是不可能了,好在我們還有雞蛋,可以支撐幾天,這幾天,說不定有人來救我們。”
談到雞蛋,我心中一動,以為可以劃船離開,我們就對雞蛋不怎麽重視,走的時候,我們沒把雞蛋帶上。
凶手在船上做了手腳,那接下來,怕我們會死不幹淨,為了保險起見,他會不會對我們的雞蛋也下手?
“對,我們還有雞蛋,省著點吃還可以支撐幾天,這幾天,就會有人來救我們。”
猶如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謝雨欣神情變得恍惚,但說著說著,她的臉色突然一變,轉頭向我看來。
我在她眼中找到了驚懼,我知道,她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原路返回,我們腳步匆匆,到了樓前,我更是丟下謝雨欣和陳慕雪,獨自一人衝了進去。
一路往前衝,我跑到了飯廳裏麵,氣喘籲籲的站定腳步,我向飯桌上看去。
飯桌上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竹籃、還有裏麵的數十個雞蛋,消失的無影無蹤。
隻有一地的碎雞蛋殼,證明它們曾經存在過。
我的呼吸停滯,手腳冰涼,一顆心隻往下沉。
“怎麽樣,怎麽樣,他有沒有對雞蛋下手?”謝雨欣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還沒有站穩腳跟,她就衝著我問道。
“你自己看吧!”我的目光從地上的雞蛋殼上移開,心灰意冷的說道。
謝雨欣看到了空空如也的飯桌,腿一軟,她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我沒有去理會她,抬起腳步,我向樓上走去。
凶手心思縝密,怕我們不死,他把雞蛋拿走了,切斷了我們所有的生機。
可百密一疏,他忘了樓上還有謝思源,謝思源沒有和我們一起,他待在了樓上。
現在我隻希望他沒有被凶手發現,他還活得好好的,這樣他就能看到凶手的模樣。
至今為止,凶手就像一個幽靈一樣,在我們周邊徘徊,我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比起饑餓來,他更加可怕,我要把他揪出來,不然的話,恐怕我還沒餓死,就已經先被他殺死了。
閉緊嘴巴,我一聲不吭的往樓上跑,一秒鍾不到,我就到了樓上,正想去謝思源的房間,冷不防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一個身影。
那人坐在輪椅上,懶洋洋的,正對著陽光曬太陽。
是謝思源。
我糟糕的心情好了一點,疾步來到他身邊,我蹲下身,用柔和的語氣問道:“謝思源,能告訴大哥哥,我們走了之後,有沒有什麽人來過這裏?”
謝思源轉頭看了看我,撇了撇嘴巴:“不告訴你,你這個大騙子,說好給我棒棒糖的,到現在都沒給。”
我哭笑不得,這裏與世隔絕,我去哪兒給他買棒棒糖。
不過他這樣說,就證明在我們走之後,的確有人來過。
心跳加快,我繼續用柔和的語氣說道:“謝思源乖,隻要你告訴我那人長得什麽樣,我們這裏是不是有人認識他,我現在就給你去買棒棒糖。”
“你是大騙子,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話了。”
說完話,謝思源就不再理睬我,低下頭,自顧自的把手伸進口袋,摸索了幾下,他從口袋裏拿出一顆彈珠。
舉起那顆彈珠,他把它對著陽光,眯起眼睛看。
玻璃彈珠折射出五彩的光芒,他似乎看得很開心,“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我冷眼旁觀,見此情景,我手一伸,就把那顆彈珠奪了過來,然後放到自己背後。
“壞蛋,搶彈珠,還給我。”謝思源氣得哇哇大叫,他伸手想奪回來,無奈我隻退了一步,他的手就夠不著。
“想要回玻璃彈珠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你告訴我那人的模樣,它就會立刻回到你手上,它那麽漂亮,你不會不要它的,對吧?”
把彈珠在謝思源麵前晃了晃,我循循善誘的說道。
既然利誘行不通,那我隻好恐嚇了。
聽了我的話,謝思源苦著張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好吧好吧,我告訴你,大騙子。
你們走了之後,是有個男人進來,他長得五大三粗,很威猛的樣子,我看他麵生、又挺嚇人的,就躲了起來。
幸好他隻在樓底下轉了一圈,就走了,沒有到樓上來。”
“那我們這裏有人認識他嗎?”我問道。
“都說是生麵孔了,你們怎麽會認識,快把玻璃彈珠還給我!”謝思源急了,他伸出手來又要搶。
我把玻璃彈珠還給他,心裏好不失望。
他提供給我的線索少得可憐,隻能證明凶手是個男人,而且長得還很強壯,至於其他的,依然是一片空白。
不過我也並不是一無所獲,他的話至少證明了一點,在我們的周邊,的確躲藏著這麽一個人,他時刻想著要我們的命。
中午的時候,我們沒有東西吃,大家都是餓著肚子,謝思源又吵又嚷,說他肚子餓,要吃雞蛋。
對此陳慕雪百般哄勸,無果後,她就閉上了嘴巴,因為她實在沒力氣說話了。
到了晚上,情況依然如此,我們盡量少活動,實在餓的不行,就喝幾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