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夜在雲霧山苦等兩百年之久,卻還是未曾見他醒來。
她心中慌亂,怕他真的會永遠長眠於那山穴之中。
這兩百年來她仙術精進無非靠的就是留安老頭的藥草。她知道自己有心結,在仙術修煉上倒也沒有強求。隻是平白覺得愧疚,一個好好的上神倒冤冤地為自己葬送了性命。
從天上掉到深淵,無論是誰,都是一時很難接受的。這麽多年了,她嘴上說著沒關係,心裏的難受隻有自己知道。
她坐在後山溪流邊上的磐石上修煉,世人皆知這修煉要的是心無雜念,可她無論怎樣都還是有個雜念,就是他---司瑜。
老頭去雲遊,四處找能夠救醒她的辦法。
沒了她,天上也倒暫時平靜了會兒。可這無論是人還是仙,最怕的是有貪念。
天後本是芸族的。
當初芸族要嫁給天帝的是芸臨,可是芸茗喜愛天帝,非要爭搶。
殊不知,這芸臨愛的本就不是天帝,她心中另有他人。
芸茗愛的根本不是天帝,她愛的不過是天後的權勢罷了。
後來,芸茗陷害芸臨,芸臨中了毒,活不過七天。芸臨心心念念的那人出去為她尋藥,還沒回來,芸臨便沒了。
而芸茗就成了如今的天後。
芸臨是芸族的神女。當芸夜查到,是芸茗害死了芸臨後,就將她逐出了芸族。
而,那位芸臨放在心尖上的仙君沒人知道,也沒人見過,芸夜也沒能找到。
自從芸茗被逐出了芸族,就日日記恨著芸夜,況且,芸夜還是芸臨的妹妹。所以她,想盡辦法的害她。原來的事,她都一一躲了過去,而這次她卻沒躲過。
她信,如果沒有芸茗,這天帝也不會此般昏庸。
天後躺在天帝懷裏,軟軟的說到:“君,可別負了我”。
天帝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說道:“本君,自不會負你。”
“對了,你芸夜的魂魄.....”,天後突然黑起眉頭,看著天帝。
“魂飛魄散,誰能就救了她,放心吧”,天帝看著天後笑了笑。
“以防萬一,還是派人去各處看看吧”,天後謹慎的說著,一邊用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撫摸他的臉。
他們這幅肮髒的麵孔隻有芸夜知道,人前多麽高尚莊嚴,人後確實如此心狠手辣。
如果連人們心裏的神都變得肮髒了,人又該如何呢,那他們還能夠相信什麽呢,那他們還會信仰什麽呢?
雲霧山素來安靜,但也有些沒有被馴服的神獸會常常,來這裏偷吃些桃花蜜。
她隻坐在後山上修煉。
突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還是走火入魔了。她低著頭,看著紅色的血和溪流裏的水融為一體,想遠處的山崖流去。
她笑著,心裏想:我都為你走火入魔了,你都不睜眼看看我,我是得有多讓你失望啊。
這時,一隻靈犀獸從後麵猛的向她撲去。她心不在焉,自然也就沒注意。那神獸自然也就有了機會。她竟被一隻神獸從背後突襲了。
便互相打了起來,她一掌打在它的腹部,它撞在了石塊上。她看著它,笑了笑,就向懸崖邊走去,這時它從背後用三隻犀角猛的將她撞下了懸崖。
神獸坐了下來,喝了幾口摻了她鮮血的溪水,突然就縮小了。它又跑到那沾上了她鮮血的磐石上,舔了舔,就暈過去了。
安瑤被靈犀獸撞下了懸崖,身體虛弱到沒有力氣禦氣。如果,這樣一隻下落,她也不知道會怎樣。她隻覺得很累很累,暈了過去。
醒來。
就是凡間了。
安瑤看見一個麵容幹淨,皮膚白嫩,極其俊俏的男人。她揉揉眼,貼近了看到他眼角的痣,覺得那麽熟悉,卻又想不起來。
“姑娘,可好些了?”那男子先開口問道。
“好...好了,”,她看著他磕磕巴巴地說道。
“那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處?我將你送回家去,也省的姑娘家人惦念。”,那男人,文質彬彬,帶著一股書生氣。
“我...我是誰?”,這時她竟發現自己忘記了自己的名字,也忘記了家住何處,竟什麽都不記得了。
“我...我不記得了”她撓撓頭,看著他。
他看著她,心裏暗想:她莫不會是個傻子吧。算了算了,就當養隻小貓了,讓她先住在這裏吧。
“恩公,你叫什麽名字阿?”,她怵怵地問道。
“在下姓司,名九,字子瑜。”
“司子瑜,真好聽。”那女子笑著看著他,看得她竟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我叫什麽名字呢?”她看著他,希望她也能給自己起一個名字。
“你就叫安瑤吧,”
“安尋天下錦繡花,不如雲霧一安瑤”的安瑤。不知怎的,這句詩突然就從司子瑜的腦海裏蹦了出來。
“安瑤?謝謝你子瑜,我真喜歡這名字。”說著那姑娘就要抱他,他躲開了,但臉頰上泛起了一絲紅暈。
他們住在一個她不知道名字的山,但他告訴她這山叫做西朝山。
在西朝山上有一間竹屋,是他們生活的地方。
他教她用筆寫自己的名字,他教她讀“蒹葭蒼蒼,在水一方;所謂伊人,在水一方。”,他教她如何盤發梳妝。他也教過她如何做飯,可她就是學不會。
她帶著他去山裏尋草藥,帶著他去山裏找溪水,帶著他去山裏砍竹子。
後來啊,司子瑜和安瑤相愛了。
在這西朝山過著神仙眷侶的生活。她為他攏發,他為她讀詩。她依偎在他懷裏叫他子瑜,他撫摸著她的頭發,叫她小傻貓。
她咧開嘴,嘻嘻地笑了,他也跟著他笑了。
他不讓她做飯,他非要做。不僅燒黑了臉,還燒黑了飯。多少次,她差點把那竹屋給燒了,又是他用一瓢一瓢的水澆滅了火。然後,一把一把得給小黑貓洗臉。
她洗完臉,總會抱著他,對著他的臉一頓狂親。
“這是做什麽?”
她說:“這樣子瑜就是安瑤一個人的了。”
他猛的,將她摟了過來,看著她眼睛裏滿滿的自己,他喉結微動。
男人試探著一點一點地靠近,不偏不正的吻在了她的唇上。
雖然,他們都不知,自己究竟是什麽時候愛上了對方,但他們真真地愛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