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張蓮蓮,你水壺上好像有個蟲在邊上爬!”

“啊!在哪裏,在哪裏!?”張蓮蓮驟然間麵色煞白,驚恐之情溢於言表,猛地把水壺往空中一拋。

張白薇眼疾手快,巧妙地接過那隻水壺,暗含機巧,兩個水壺在她手中悄然完成了位置的互換。

“好了好了,蟲子現在已經被我弄掉了。”

張白薇假意在水壺邊緣拍打了兩下,又重新將水壺遞給張蓮蓮。

張蓮蓮扭捏地接過水壺,嬌柔造作地撫著胸口呼了一口氣,暗暗朝張白薇拋了個媚眼:

“今天多虧了有白薇姐在,蟲蟲好可怕啊,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張白薇聞言雞皮疙瘩起了一地,強忍著惡心道:

“沒事,沒嚇到你就好。”

言罷,她猛地舉起水壺,大口吞咽著清洌的水液壓壓驚。

張蓮蓮見張白薇喝了水,終於放下心來,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此時也覺得有些口幹舌燥,得意地舉起水壺喝了一口水。

過了片刻,張白薇將計就計裝作一副不舒服的樣子,走路開始搖搖晃晃。

張蓮蓮喜上眉梢,連忙要伸手去扶。

“白薇姐,你怎麽了?讓蓮蓮來幫你好嗎?”

“啊——”張蓮蓮發出一聲驚呼。

隻見張白薇冷著臉,將張蓮蓮急切靠近的身軀一把推開。

張蓮蓮剛要起身繼續糾纏,不料,張白薇動作輕盈,指尖輕撚間,已將發間那支發簪抽離,轉瞬之間,那冷冽的簪尖已穩穩橫亙於張蓮蓮頸側,空氣裏頓時彌漫起一絲不容置疑的凜冽與決絕。

此時此刻張白薇眼神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澄澈,全然不見絲毫剛剛被藥物侵擾的痕跡。

張蓮蓮的心頭猛地一緊,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懼之色,她的聲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那藥怎麽對你沒反應?”

“當然沒反應了,因為我喝的水裏沒下藥啊。”張白薇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張蓮蓮恍然間,一股莫名的燥熱悄然攀附上他的身軀,她的喉嚨,在這突如其來的熱浪中變得異常幹涸,迫切地渴求觸碰些什麽。

“是你!是你換了我的水!”

張白薇的聲音有些冷:

“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張白薇將簪尖向張蓮蓮頸側近了近,厲聲道:

“說!我夫郎現在到底在哪?!”

張蓮蓮的身軀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手不由自主地開始扯自己的領子。

卻依然嘴硬道:

“我憑什麽告訴你?!你就算不和我在一起,也休想和他在一起!”

“等我們生米煮成熟飯了,你就必須得娶我了,不然我就去衙門告你哈哈哈哈哈!”

張白薇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輕啟朱唇,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寒意:

“不告訴我也行,你就自己在這解決吧,本來還想替你請個郎中的,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說完,她毫不猶豫轉身準備下山。

灼熱的熱意遍布全身,張蓮蓮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咬牙道:

“你……你真的會幫我請郎中?”

張白薇雙手環胸,麵帶嘲諷:“你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我也不想用這麽下作的方式懲罰你。”

“你夫郎他……他沒事,他在市集,我讓人騙他你在市集出了事。”

張白薇轉身就走,臨走前將另一個水壺拋給他:

“澆點涼水能緩解點,以後別再想這些歪門邪道了,終究是害人害己,郎中很快就來。”

“謝謝。”身後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呢喃。

張白薇下了山,立馬去了郎中家,掩蓋了部分事實,隻說山上有人中了藥,讓郎中速去救人。

安頓完畢,張白薇急忙往村口跑去。

行至村頭,一抹熟悉的輪廓悄然躍入眼簾,宛如晨曦中一抹溫柔的光影。

立於暮色與光影交織的溫柔裏,他身形修長,如玉樹臨風,自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清雅之氣,正是自家夫郎。

逆著光,張白薇看不清他的神色,兩人卻不約而同地向對方的方向跑去。

張白薇一把撲進張柳青的懷裏,終於展開一個真情實意的笑顏:

“阿青,嚇死我了,幸好你沒事。”

守在山腳下的張花青,看見下了山的張白薇察覺不妙,飛快往山上跑去。

結果看見鬢發微濕,媚眼如絲靠在樹邊的張蓮蓮。

之前隻見過張蓮蓮對她冷著臉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情態,張花青下意識咽了咽口水,竟然起了色心。

張蓮蓮眯著眼,“郎中,郎中怎麽還沒來?”

張花青搓了搓手,滿臉陰笑:“要什麽郎中,我來不就行了!”

正當張花青打算對張蓮蓮意圖不軌的時候,郎中提著藥箱火急火燎地趕到,他老當益壯,一個猛踹踹飛了張花青。

張蓮蓮雖然解了藥性,但也因此導致小產。

他剛清醒過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衙門告張花青犯了“奸罪”未遂。

張花青見張蓮蓮如此不留情麵,直接拿出和張蓮蓮合謀算計張白薇的事威脅他。

誰知張蓮蓮鐵了心要和她魚死網破,執意要告。

此罪名在饕國罪大惡極,最後張花青被判了刺配五百裏,至於張蓮蓮,因為未能成功,罰了五兩銀子被遣送回家。

她們之間的事很快傳遍張家村,昔日人人討好的村花,如今人人嫌棄唾罵。

後來大家才知道,張蓮蓮懷的孩子是市集富商家庶女的,她當時答應張蓮蓮,以後會娶他做側夫。

沒想到玩膩之後,直接讓管家拿錢打發走了他。

張蓮蓮挺著肚子想要去討個說法,結果那庶女滿臉不屑:

“誰知道你肚子裏的是不是我的種?能在婚前和我苟合,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拿點錢走人算了,別逼我采取非常手段。”

最後張蓮蓮一家受不了村子裏的流言蜚語,立馬帶著張蓮蓮搬走,不知所蹤。

張蓮蓮臨走前,最後敲響了張白薇家的門。

等張白薇開門時,門外空無一人。

隻留下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三個字。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