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染有點恍惚。
一直求而不得的事情, 如今好不容易夢想成真,她卻隻能感覺到一種濃烈的不真實感。
特別是夢境混亂的一覺後,大腦更是昏昏沉沉,亂七八糟的。
伸手摁了一下床邊的按鈕, 窗簾緩緩打開, 明亮的光線從外麵照射了進來, 溫暖的感覺驅散了一些暗沉。
亓染翻了個身,一條腿跨在了被子上頭, 側躺著望著窗外的樹枝發起了呆。
她昨天沒喝酒, 也沒中毒,按理說不應該會產生幻覺才對,難道是在那個建築裏吸入了什麽不知名氣體?
想了半天沒想出名堂來的亓染扒拉著頭發, 整個人煩躁的很。
門被打開,兩隻純白色的大家夥齊齊從門口擠了進來, 躍上了亓染的床,後者差點沒被突如其來的兩尊泰山壓扁了。
敏捷的反手將兩個狗頭壓製住,亓染如蛇一般扭了兩下,脫離了困境順便反趴在了它們的背上。
雖然還處在成長期, 但呆笨瓜的體積已經超過普通犬隻的大小了, 背上馱個六七十斤已然沒有任何問題。
亓染也就八十多, 趴在兩隻身上分散了重量, 並不會壓壞它們, 但被壓得動不了是認真的。舊時光整理
嗷嗷嗷嗷~嗚嗚嗚嗚~
房間裏, 響起了無比‘慘烈’的二重奏。
“欺負同類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
搓狗頭搓的正高興的亓染陡然間聽見這麽一句,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必須的,應完才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對。
她分神的功夫,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被她壓製的兩隻飛快的劃拉著蹄子,從魔爪裏逃脫出來,夾著尾巴飛一般的衝出了房門,消失在了二樓。
“不對呀,什麽叫同類?它倆是狗,我——你,你怎麽來了?”
時弈看著先是一臉震驚,隨即神色飄忽,遊移著視線怎麽都不敢和他對視的亓染,失笑。
這追人的時候大膽積極,現在成功了,倒開始害羞起來了。
時爺眸光微動,慢條斯理的一步步走了過來,亓染下意識的拽著被子往後縮,後者步步緊逼,膝蓋也移了上來……
一直到亓染跟隻企鵝似的繃直了脖子,後腦勺貼在了牆上退無可退,兩人臉部的距離隻有不到十公分的時候,時爺才停住了前進的動作。
“怎麽,我不能來嗎?”
十公分的距離,說不上近,但也絕對不遠,曖昧的氣息在男人故意營造下,陡然滋生。
“沒,沒有。”
亓小染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見把人嚇得即將炸上一地毛,時爺這才粲然一笑,在亓染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然後溫聲道“起來吃飯。”
時弈走後一分多鍾,亓染還跟被封印了似的保持著他離開時的動作,跟個沒魂的雕塑似的,大腦宕機中。
直到呆瓜又一次出現在她麵前,準備朝她來個泰山壓頂,她這才有點遲鈍的伸手擰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嘶~
“你腿怎麽了?”
正在樓梯上往下挪的亓染腳步一頓,視線閃爍了一下,平靜的說了一句“沒啥。”
就是剛才腦子離線下手有點重而已。
亓染不說,不代表時爺猜不到。
“出血了嗎?”
時爺問的隨意,亓染一時沒有防備,下意識的回道“不至於,就是淤青,額——”
走到亓染身邊,時弈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近乎無奈的感歎了一句。
“你是不是傻。”
亓染伸手抓住了那隻敲了她就準備收回的手。
時爺的手,骨節分明,白皙修長,像是畫裏扣出來的比例,和亓染那帶著點點嬰兒肥的爪子完全不一樣。
亓染低著頭,雙手抓著時弈的右手,跟玩玩具一樣輕輕地摩挲著,一言不發的沉默著,也不知道腦回路又哪裏打結了。
時爺倒是好脾氣,就這麽站著,不說話,也不動,等著亓染自個兒回神。
安靜了將近兩分鍾,亓染才慢慢的抬起了手,頷首在時弈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時爺心跳驀的漏了一拍。
相較於身體其它地方,手算不上什麽特殊位置,也沒有什麽特別敏感的神經,但不知為何,時弈覺得被亓染吻到的地方如同火燒一般,一路直接燎原到了他的心髒。
他沒辦法形容那一刹那的感覺,因為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所以他有些狼狽的抽回了手,故作淡定的轉身。
“吃飯。”
時爺的背影,帶著一絲落荒而逃的意味。
亓染直定定的望著,嘴角一點點揚起。
她現在,終於有真實感了。
這個男人,是她的了。
飯桌上,時弈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
“吃飯你一直看著我幹什麽,能飽啊。”
麵對他的吐槽,對麵那個一臉乖巧且認真的點著頭。
“秀色可餐~傾國傾城~”
幼稚園還沒畢業,成語倒是撿了幾個撩漢子專用的,那好像在念讚美詩的語氣聽的時爺雞皮疙瘩直造反。
“不想吃就去拿去喂狗。”
不知道從哪裏跳出來的呆笨瓜相當給力的響應號召,一左一右蹲在亓染的兩邊,仰著頭看她。
亓染“……”
……
回到集團,亓染再一次開啟了讀書模式。
下午三點左右,時弈剛開會回來,進門就就下意識張開雙臂接住了一個人形炸彈。
“時弈時弈~”
“怎麽了?”
時爺垂眸看著腦袋在他懷裏亂蹭的人,好笑的一把將人撈起,一路抱著回到座位上,這才知道是怎麽回事。
“我測驗過了哦~”
亓染仰起頭,眼睛眨巴眨巴,一副炫耀的小得意。
可不是過了嗎,還專門暫停在了結算頁麵,生怕他看不到。
“不錯,你想要什麽?”
亓染嘿嘿一笑“我想出去玩,就我倆,吃吃喝喝失聯式的那種。”
時爺軟了眉眼,忍不住低頭用鼻子蹭了蹭亓染的鼻子,惹得後者咯咯直笑。
“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兩個人膩歪了一會兒,時弈也沒把人放開,就這麽一手抱著,一手開始查看他最近的行程。
“兩個選擇,明天走,玩三天,三天後走,玩五天,選哪個?”
“明天!”
亓染毫不猶豫。
“好。”
時弈將係統裏的行程圖循序改了一下,保存之後關閉了頁麵。
“想去哪兒玩?”
時爺椅背上一靠,亓染相當自覺地順著他的動作往他胸口上一趴,一邊聽著那有力的心跳,一邊思索著。
“不知道,反正想約會。”
臉下的胸腔突然震動起來,是時弈在笑,亓染有點點惱羞成怒的抬手擰了一下男人腰側的軟肉。
用的力氣不大,不算特別疼,反倒是有些癢。
忍著笑,時爺建議“那我來安排?”
“好的。”
亓染等的就是這句話,點頭、應和,一係列操作行雲流水,時弈被她迫不及待小模樣逗的直樂,忍不住把人往懷裏撈了撈。
第一次,時弈產生了一種懷裏抱著的是個寶貝的感覺。
他以前那些‘心愛的小美人’們,不論長相身材還是知識儲備量,都要比懷裏這個出色的多,但他卻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一種,想把人溫柔捧在掌心,牢牢抱在懷裏,緊緊貼著心髒,放在靈魂深處小心翼翼珍藏的感覺。
時爺頷首,輕輕地在亓染頭頂的發絲上落下一吻,把下巴擱在了她的腦袋上,靜靜的享受著這相互貼近的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