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弈去B區出差了半個月,耳朵也清淨了半月,這剛回來,下了車都還沒來得及進集團大門,那熟悉且嘹亮的一嗓子相當準時準點的響起了。
第一次,聽見聲音之後的時弈把視線送了過去,意料之中的,一無所獲。
亓染還得訓練,自然是沒辦法在內區多做停留,好在現在已是下午,今日份晚間告白已經完畢,她便乖乖的跟著梨音回去了。
打從時弈回來,亓染就開始在外區沙漠和內區之間勞碌奔波,大家從一開始的慌張不明到後來的淡定麵對,反正人自己出去了也會回來,也沒啥大不了的。
和其他人的不明真相不同,知道亓染正在追求時弈的梨音摸清了前者每日的行為模式之後,對她是產生了無比的敬佩。
這照三餐的架勢,先不管有用沒用,就憑那大嗓門都能強行在對方那裏刷出一波特別鮮明的存在感。
但是吧,這種強行刷存在感的方法,是真的惹人厭,不管是告白還是騷擾,都沒人忍得了。
就比如她吧,要是天天被人這麽以告白的名義不斷騷擾,管對方是不是喜歡她,她都得把人逮住好好揍一頓,警告她別再出現,別再嗶嗶,不然來一次揍一次。
以己度人,雖然梨音相當鄙視時弈那家夥,但她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忍耐力之強大,著實是超乎尋常,令人欽佩。
當然,也不排除亓染這小丫頭速度非人,想追也追不上,更別談收拾她了。
這完全就是明晃晃的天克啊,哈哈哈哈哈哈!!!
一想到時弈那暴躁憤怒卻無可奈何的樣子,梨音就想笑上三天三夜,太尼瑪解燥了。
不行,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她得把這事兒告知其他的兄弟姐妹們,然後集眾人之所長,幫助亓染把那狗男人搞到手。
時爺的人緣,比他想象的還要不太好一些。
得知了組裏最小的這個alpha看上了那個最大的omega,組員們紛紛投以驚駭和反對的目光,但隨即,他們又在梨音的帶領下成功走偏,通通加入了看笑話行列。
亓染看著身邊那一群比她還積極的哥哥姐姐們,總覺得哪裏不太對,但她又想不出是什麽不對,就相當幹脆的放棄了。
天堂鳥組織最近多了一項特殊業務,此業務沒有報酬,沒有時限,但幾個執行者都特別感興趣,一個個接的心甘情願,哪怕淡漠如龍依依,也是很想看那個男人挺著孕肚的模樣的。
不得不說,時爺的熱鬧,是真的一堆人搶著看。
一群單身狗出的主意,自然都是餿得不能再餿,奈何他們自己不這麽覺得,而亓染更是毫無經驗,哥哥姐姐們說啥她就信啥,讓她怎麽做她就乖乖照做。
於是,經過一番集百家之所長的火熱探討,驚天地泣鬼神的求偶征程開始了。
正所謂事不過三,亓染那騷擾式的告白已經差不多堅持了兩年,再這麽堅持下去,怕是有極大的可能會引起對方真正的膩煩,到時候或許得不償失,於是他們建議取消這項行動。
亓染先前之所以這麽做,那是因為她找不到第二種方法,現在有這麽多人給幫忙出主意,她自然是相信大家。
今天的時弈有點奇怪,他這進進出出的,竟然愣是沒聽見那風雨無阻,天天報道的聲響。
雖然是被迫習慣,但總歸是習慣的東西,這驟然間消失,正常人都會多想那麽一茬,時爺也不例外,不過他的定力顯然要比一般人要好得多,那念頭和絲絲不習慣幾乎轉瞬即逝。
相較於時弈的淡漠,恒海倒是想深了一層,那亓染到底是生病了才斷的這麽突然,還是因為發現沒有希望明智的放棄了呢?
雖說這跟他沒什麽大關係吧,但好歹也算雲認識這麽久的時間了,雙方早已在不知不覺間隔空建立起了革命友誼,這小小的擔心也是情理之中。
隻可惜,恒海的想法沒有一個點中了。
亓染不來,並不是因為生病或放棄,而是為了憋個大的。
闕林路十八號的濱海別墅,是時弈的家。
此處的家並不是指時家,而是時爺以自己名義購買的第二個居所,他有很多處房產,比這裏便宜的有,更貴的也有,但唯獨此處,他從來沒有把任何人帶來過。
極少人知道這裏是時爺的地界兒,但不代表天堂鳥的諸位查不到。
大家同為執行者,就算互相之間打打鬧鬧互看不爽,也不會去調查某個人的隱私生活,內部矛盾內部解決,絕不上升到生活層次,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
可現在不一樣了,事出有因,緊急情況緊急對待。
為了看到老幺的幸福生活(一出大戲),他們這些做哥哥姐姐的無論如何都不能袖手旁觀。
時奕的生活規律很好摸,他每個月的22號到27號這幾天,都會回濱海別墅居住,特別準時準點。
距離此地八百米外的大廈樓頂,蹲著兩個賊兮兮的影子,一個拿著高倍望遠鏡,一個在旁邊焦急的搓手手。
耳機裏響起了龍依依毫無起伏的冰冷嗓音“一號計劃:清理成功,完畢。”
下午五點十分,一輛銀灰色的米雪爾低調的駛入濱海別墅的大門。
時弈停好車,從車庫走出來,還沒到門口就已經遠遠地看見了放在大門正中間的淺藍色方形禮品盒。
男人咬了咬後槽牙,下顎骨如同刀鋒一般劃出了一道淩厲的弧度,冷冽的眸子蒙上了一絲陰翳。
這裏和他其餘的房產不同,他在此處的防禦方麵下了很大的功夫。
現在竟然有人能做到不觸碰任何機關,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東西放在他家門口,能做到這一步,絕對是專業的團隊而非個人。
不管送的是禮物還是炸彈,這樣的行為於他而言已經可以稱之為挑釁了。
時弈垂眸看著那藍色禮盒,眸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半分鍾後突然彎腰捧了起來,拿在手裏開門進了屋,那淡定的模樣,竟是一點都不擔心裏麵裝著什麽爆炸性的危險物品。
“一號計劃:送禮成功,完畢。”
拿著望遠鏡的深藍語氣冷靜認真,好似在執行什麽重大任務一般,但她的眼底,卻閃爍著與嚴肅外表截然不符的歡樂色彩。
“小染染,撤。”
深藍收了望遠鏡,立即動手拉著亓染一起撤退。
“懶豬,你那裏弄好沒。”
好一會兒,屏氣凝神的諸位才聽到耳邊響起一道慵懶的近乎氣聲的“嗯呐~”
那聲線輕柔慵懶,異常的撩人,聽的幾個好好的人愣是差點被帶進某事之後的餘韻裏。
深藍利落的關閉了通訊接收,拿下耳機毫無形象的掏了掏耳朵。
媽的,要不是其餘幾個出任務去了,她是絕對不會把這貨拖出來幹活的,禍國殃民。
一群人開始飛快遷徙,朝著那朵懶海棠,也就是岑燃所在的地方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