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喜歡江玉暖啊,怎麽辦
果然,小乖蹲在八哥的籠子前,八哥慘慘的叫著,地上一地的鸚鵡毛,說是全給拔掉有些誇張,但是確實有大半個身子都禿了。
“小乖!”他叫了一聲,聲音有些冷沉。
“痕哥哥!”小乖站起來,回身抱住他的腰,小臉皺成一團,很不高興的樣子。
“小乖,”痕隻是垂眸看她,沒有回擁她,“知道錯了嗎?”
“什麽?”小乖莫名其妙的抬眸看他,仔細回憶了一下,貌似她今天沒有淘氣惡作劇啊!
“小乖!”他的臉色更冷了。
他可以疼她、可以寵她,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可以想盡辦法的給她去摘。
她可以頑皮、可以頑劣、可以任性,但是唯一的,就是不可以不善良!
他不相信他的小乖居然狠心的把鸚鵡毛一根根扯掉,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深深吸了口氣,語氣冷沉,“小乖,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知道錯了嗎?”
“痕哥哥,你怎麽了?”小乖揪著他胸前的衣服委屈的抬眸看他,“我這幾天一直很乖啊,都沒闖禍什麽的,你幹嘛這麽凶我?”
小鸚鵡躺在籠子,嗚咽悲鳴的撲騰了幾下,痕瞥了一眼,心裏猛的竄起一把火,手抓上小乖的頭發,用力一拽,他的掌心裏多了一縷柔順的秀發。
“痛!”小乖驚喊了一聲痛,眼裏立刻盈了淚,不是她故意要哭,而是疼的受不了,眼淚立刻就下來了。
“小乖,很疼是不是?”他的臉色陰沉的厲害。
“疼!”小乖茫然又委屈的看著他,不明白為什麽那麽疼她的痕哥哥,會突然揪掉她一縷頭發。
“小乖,”他看了一眼地下的鸚鵡,“它雖然隻是一隻鳥,也是有感覺的,你的頭發被我拔掉時有多疼,你拔掉鸚鵡的毛時,鸚鵡就有多疼,現在,你知道錯了嗎?”
小乖難以置信的睜大雙眼,“痕哥哥,你以為鸚鵡的毛是被我拔下來的嗎?”
痕的臉色更冷了幾分,“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我……”
“小乖,”他冷怒的打斷了小乖沒有說完的話瞪著她,“你越來越不聽話了!”
“痕哥哥,我恨你!”小乖一跺腳,用力推開他,朝門外跑去。
她跑的那麽快,痕怕她摔了,雖然氣她不懂事,還是不由自主的追了過去,卻在門口拐彎處和老管家撞了個滿懷。
“痕少爺,你跑這麽快幹什麽?”老管家揉著被撞的胸口喘氣。
他這把老骨頭不禁撞了,剛剛差點被小乖小姐撞倒,又被痕少爺撞了這一下,骨頭都快碎了。
“他是誰?”痕注意到管家身後一個背著藥箱的人。
因為小乖住在這裏,江家守衛極嚴,很少有外人進到這裏。
“哦,”管家連忙解釋,“這是我給鸚鵡找的獸醫,四少爺的鸚鵡不知道得了什麽病,從昨天開始就掉毛,還不吃東西,小乖小姐看見了,讓我給它找個獸醫回來……”
痕的頭嗡了一聲,管家再說什麽,他已經聽不見了。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手中仍捏著的小乖的頭發,手腳頃刻間冰涼,耳旁來來回回響著的,都是小乖那句憤怒又傷心的話——痕哥哥,我恨你!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小乖房門前的,從門口可以聽到從臥室裏隱隱傳出來的哭聲,他又悔又疼,恨不得狠狠甩自己幾個耳光。
他擰了一下門,門從裏麵反鎖了。
他用力敲門,急切的喚:“小乖,開門!”
屋裏小聲的哭泣變成壓抑的抽泣,卻沒人給他來開門,他的心又急又疼,像被扔在油鍋裏煎炸,繼續用力地敲門,“小乖,聽話,給痕哥哥打開門好不好?”
沒有人應他,小乖隱忍的低泣聲讓他的心擰著勁兒的疼。
他回身衝出去,找到管家,拿來備用鑰匙打開門,小乖背對門躺著,縮成一團,肩膀一聳一聳的,哭的正傷心。
他把門掩上,衝到床邊,把小乖抱進懷裏,一下又一下吻她臉上的淚水,“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是痕哥哥混蛋,是痕哥哥的錯,是痕哥哥冤枉小乖了,小乖原諒痕哥哥好不好?”
小乖低著頭隻是流淚,不點頭也不搖頭。
他抱緊懷裏的小乖,身子竟有些微微顫抖了,“小乖,是痕哥哥錯了,不然你把痕哥哥的頭發全都拔光了好不好?”
他說著,竟真的空了一隻手去拔自己的頭發,他用上了狠勁,一大把頭發被他拽了下來,他這才知道,原來從頭皮上硬生生拽下一撮頭發,竟會那麽疼。
他更恨自己了,抓了更大一縷頭發,用力往下扯,手腕卻被嫩白的小手抓住,阻止了他粗暴的動作。
小乖把他的手從頭上扯下來,緊緊握住他的手,阻止他自殘的動作,卻還是低著頭,啪嗒啪嗒流淚不看他。
他心裏疼的無以複加。
他知道他的小乖心裏有多委屈。
他不但不信她,沒聽她解釋,還動手懲罰了她。
要知道,從小到大,小乖沒有受過任何一點點委屈。
別說她根本沒有拔掉鸚鵡的毛,就算是她真的把鸚鵡身上的毛給拔光了,那個養鸚鵡的,她的四哥哥,恐怕也舍不得訓斥她一個字。
而他,不但冤枉了她,還懲罰了她。
他真是混蛋又該死!
“小乖,原諒痕哥哥好不好,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痕哥哥再也不會了,好不好?”他捧著她的小臉一個勁兒的討饒。
能讓“煞”聯盟冷血無情的蒼狼首領如此低聲下氣的,這世上也隻有小乖一個人了,即使江玉暖也沒這份待遇。
小乖不吭聲,垂著眸子不肯看他。
痕急了,一時衝動,竟猛的俯下了身子。
等他在回過神來時,他的唇已經覆在小乖的唇上,他的頭轟的一聲,理智告訴他已經離開,情感上卻舍不得。
腦袋裏有一個聲音尖銳的喊,離開離開,她才隻有十三歲!
可是事實上,他狠狠吻住了她!
他摟著她纖細的腰身,身體裏像被人點了一把火,瞬間就燒成了熊熊烈焰,一聲又一聲的喚:“小乖小乖小乖!”
不知什麽時候,他心裏有個聲音在瘋狂的叫囂,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剝掉她身上的那層阻礙,讓她從頭到腳,完完全全的變成他的。
可是,腦海中最後一絲清明,卻硬逼著他離開了讓他瘋狂讓他眷戀的柔軟身子。
他喘著粗氣站起身子,用力扯了一把頭發,大步衝出去,“小乖,我就在門外,你什麽時候原諒我,我什麽時候再進來。”
衝出房門,他額頭抵著冰涼的牆壁,體內熊熊燃燒的烈火才稍稍退卻了些。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狠狠擂了一下牆壁。
還好!
還好關鍵時刻,他還保持著一絲理智,沒有真的把小乖怎樣。
不然……他還算是個人嗎?
小乖她還隻有十三歲啊!
屋子裏,小乖沒有再哭泣,可是也沒有出來找他。
他就一直在房門外站著。
晚餐是女傭送上來的,原封不動的端進去,又原封不動的端出來,衝他搖了搖頭。
“給我吧。”他把餐盤接過,敲門進去,把餐盤放在床頭桌上,然後把小乖從**扶坐起來,“乖,吃點東西再和痕哥哥生氣,不然氣壞了身子,痕哥哥會心疼的。”
他從小沉默寡言,很少和小乖說什麽甜言蜜語,今天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小乖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送到她唇邊的湯匙,終於張開了嘴巴。
她實在沒什麽胃口,隻喝了一碗清粥,吃了幾口菜,就又躺了回去,痕讓女傭把飯菜收走,給她掩好房門,又沉默的站在了門外。
他已經做好了長期戰鬥的準備,如果小乖不肯原諒他,三天五天十天,他就這麽站下去,直到她肯原諒他為止!
哪知道,他剛剛站到淩晨,小乖的房門就打開了,探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外的他,眼圈紅了,小腦袋又縮了回去,房門卻沒關。
他當然知道這代表著什麽,連忙走進房間,把門帶上。
小乖已經又在**躺好了,背對著他躺著,細細的身子那麽小,在**縮成一團,看著就讓人心疼。
“小乖!”他把她抱在懷裏,臉頰噌著她的側臉低喃:“這是最後一次,你原諒痕哥哥好不好?以後痕哥哥再也不會凶你了,還有……這次你想怎麽罰痕哥哥都行,隻是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
小乖沒有說話,卻側過身子把臉頰埋進他懷裏,抱住了他的腰。
他暗暗鬆了口氣,知道小乖這是原諒他了。
他的小乖,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
他溫柔的撫她的發,想到下午像中了邪一樣,居然揪掉了她一縷頭發,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小乖,你看。”他鬆開她的身子,從兜裏掏出一樣東西放到她的眼前。
“這是什麽?”小乖接過去,仔細翻看。
這是黃金鑄造的兩個字,是她的名字“小乖”。
“送我的嗎?”小乖來回翻開著,愛不釋手。“這是一個故事,”痕溫柔的攬著她的身子,在她眉心輕吻了下,“傳說‘煞’聯盟的創始人叫煞,他有一個很愛很愛的女孩兒,可是後來,他犯了錯,那個女孩兒離開了他,他心痛不已,追悔莫及,於是,他用黃金鑄造了女孩兒名字,然後把黃金燒的滾燙,按在自己的心口,這樣,離他心髒最近的位置就烙印上了女孩兒名字,煞的屬下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找到了女孩兒,把這件事情說給女孩兒聽,女孩兒最後原諒了煞,和他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把黃金燒燙了烙印?”小乖含淚眨著星星般明亮的眼眸,“那不是很痛嗎?”
“再怎樣的痛,也抵不過失去心愛之人的痛苦啊!”痕在小乖的眉心輕吻了下,撫著她的發輕聲說:“小乖,如果有一天,我犯了什麽不可原諒的錯,惹你生氣了,氣到你不想原諒我,如果我把你的名字烙印在我的胸口,你就原諒我,好不好?”
“我不要,”小乖狠狠打了個哆嗦,揪緊他胸前的衣服,“痕哥哥如果惹小乖生氣了,和小乖說聲對不起,小乖就原諒痕哥哥,小乖不要用黃金烙痕哥哥的胸口,會痛,很痛很痛。”
“小傻瓜,我是說假如啊!”痕又柔柔的親她,“痕哥哥很笨的,假如有一天犯了不可原諒的錯,小乖就給痕哥哥一次這樣的機會,好不好,隻有一次!”
小乖為難的看著他,過了好久才說:“隻是假如哦!痕哥哥不會犯那樣的錯,對不對?”
“對,隻是假如而已!”痕用力擁緊她,“痕哥哥隻是害怕,想要小乖給痕哥哥一個保證而已,小乖可以答應痕哥哥嗎?”
經過這次的事情,他好怕好怕。
所以,他太需要一個保證,如果以後他做錯了事,小乖還能給他一個原諒他的機會。
他不能失去小乖,絕對不能!
“好,我答應痕哥哥。”小乖乖乖的點頭,把臉頰埋在痕的懷裏。
“謝謝小乖!”痕用力在她發頂吻了下,將她抱的更緊了些。
經過今天的事情,他更寵小乖了,而他也像他承諾的那樣,做到了三年內就將煞聯盟漂白。
三年後,小乖十六歲生日這天,他將小乖帶到了他的辦公室——傾城財團的總裁辦公室。
他的財團之所以取名傾城,是因為取小乖名字的諧音。
小乖隻是乳名,她的學名是江清澄,江逸帆和蕭幻幻為唯一的女兒取名字的時候,取了陸青絲和葉橙名字中的一個字的諧音,組合為“清澄”,但是江家的人都習慣用江玉暖給她取的名字“小乖”。
而他的公司就叫“傾城”,屬於青橙的“傾城”!
小乖在他寬大的辦公室內轉來轉去,滿臉好奇。
她以為他的痕哥哥就是普普通通的隻屬於她的一個平凡少年,說什麽也沒想到他竟是坐擁億萬資產的公司總裁,甚至他的公司在全亞洲都是屈指可數的。
她正轉的起勁,辦公室的門開,一個金發男人不請自入,一進門就盯著她看,瞅了她一會兒,英俊的帥臉皺成了一團,望著痕難以置信的說道:“老大,不是吧?你就給我們找這麽個小嫂子?成年了嗎?”
痕將小乖勾進懷中,冷眼看他,“成年不成年,都是你嫂子,叫人!”
金發男人抓了抓頭發,“不是吧老大?我今年二十五了啊,她多大?”
“我十六歲。”小乖老老實實的說。
“噗……”金發男人噴了,“十六啊!老大,你這是禍害祖國幼苗啊!你太缺德了!”
“不會啊,痕哥哥很疼我,不會害我。”小乖抓著痕胸前的衣服,看向痕的眼眸裏都是信任和愛意。
“哇!好可愛好乖巧的小丫頭啊!”金發男人看著小乖,簡直要流口水了,伸出狼爪就要去捏小乖粉嫩的臉頰。
“啪”的一聲,他的狼爪在半空就被痕打落,痕薄唇抿了抿,冷幽的眼眸又清冷了幾分,“西蒙,叫人。”
西蒙撇了撇嘴,很不甘心的深深彎下腰去,“嫂子好!”
小乖抓緊痕的衣服,羞澀的垂眸,不敢看他。
“見到人了,知道以後該怎麽做了是不是?”痕環著小乖的肩,安撫的拍她。
“是!”還能怎麽做?以後無論遇到什麽事,都是他家老大的心上人最大唄。
“知道了,你就可以下去了。”痕麵無表情的下了逐客令。
西蒙聳聳肩膀,朝小乖擺擺手,“小嫂子再見,下次再來我給你準備見麵禮!”
西蒙出去了,小乖埋頭在痕的懷裏,很久都不肯出來。
雖然從五歲開始,痕就一直在她身邊,他們兩個幾乎形影不離,可是這還是痕第一次明確的表示他會娶她。
她覺得一顆心仿佛飄在半空,又緊張又害怕,說不出來的感覺。
痕挑起她的下巴,溫柔望她,“小乖,長大以後嫁給我好不好?”
小乖抱著他的腰,羞澀的點了點頭,連脖頸都紅了。
“小乖小乖!”他用力抱緊她,喃喃叫著她的名字,臉頰在她的嬌嫩的小臉上用力摩挲,“小乖小乖!告訴我,為什麽是我的呢?”
他一直都不敢相信,他居然這麽好運,可以得到江家小公主的青睞。
江家,無論財力和權利都站在世界巔峰的江家,他們家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公主,不知道有多少名門貴族眼巴巴的盯著,隻盼能娶到這個江家、乃至hk集團都最寵愛的小公主。
可是,她竟然選擇了他!
雖然他從來都不是因為她的身份地位而愛她,他愛她隻是因為她是他的小乖,可是,不可否認的,小乖的身份曾經很多次讓他望而卻步。
如果不是他恰巧被上一代“煞”聯盟的首領看中,成為他的繼承人之一,和他其他的繼承人一起參與競爭,又勝出了,成了新一代的“蒼狼”,他真的沒勇氣向小乖表達他的愛意。
小乖啊,上流社會最受人矚目的小公主,即使做夢他也不敢奢望,有一天她會成為他的妻。
可是,現實比夢想更瘋狂。
小乖就是選擇了他,愛他、疼他、關心他,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小乖對他更好的人了。
他愛小乖,好愛好愛,用他的整個生命、整個靈魂在愛!
他的世界裏隻有一個小乖,再也裝不下其他人了!
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麽是他呢?
她那麽美好、那麽優秀,她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她為什麽會選擇他呢?
她並不知道他是名滿天下的“蒼狼”,而他的臉上更是有一條猙獰可怖的傷疤。
以前站在小乖身邊的他,既沒有錢,也沒有貌,小乖為什麽會選擇他呢?
小乖仰頭看著他,摸著他臉上的傷疤思考著,緩緩的說:“因為我喜歡痕哥哥身上的味道!”
“味道?”痕不明白的重複了一遍。
“是啊,”小乖點了點頭,唇邊綻放一抹甜甜的笑,“痕哥哥,你還記得我五歲那年,我們第一次見麵時的情形嗎?那個壞女人想用茶水潑我,你把我抱進懷裏,用身子幫我擋住,那時我就嗅到了你身上的味道,像橙子也像竹子,我最喜歡的味道!嗅到那種味道,我會覺得開心,覺得安全,所以我才向冰藍姐姐要了你,我想讓你在我身邊,永遠抱著我,一輩子都抱著我,永遠也不分開!”
“小乖!”痕喃喃叫著,輕吻她的發絲,將她抱的更緊了些,“我就這樣抱著你,抱一輩子,永遠也不分開,好不好?”
“好!”小乖甜甜應著,在他頰上用力親了一下,一張嬌美無倫的小臉就這麽紅了,像染了一層胭脂般美豔嬌俏。
痕看得根本就移不開目光,捧著她的小臉,癡癡的歎:“小乖,我什麽時候才能等到你長大啊!”
他從她五歲等到她十六歲,已經等了十一年,等了好久了啊,他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捧著她的小臉,唇不受控製的覆到了她的唇上。
她就像絕美誘人的罌粟,每品嚐一次她的滋味,就會多想她一分。小乖被他吻的氣喘籲籲,他好容易才停下來,拍她的後背,“對不起對不起……”
小乖揪著他胸口的衣服搖頭,“沒有,我……”
她羞澀的咬了咬唇。
她很好!
很好!
她覺得她整個人都像在雲上飄,她可以從他有力的懷抱,從他火熱的吻中,感覺到他到底有多愛她!
“痕哥哥,”小乖喘息著,昂著粉撲撲的小臉問:“這輩子,你隻愛我一個對不對?”
她需要他多有錢,不需要他有多麽崇高的地位,她隻要他隻有一個她就好!
“是!”痕輕輕摩挲著她的小臉,聲音低沉有如宣誓,“痕哥哥向你保證,痕哥哥這輩子隻愛小乖一個,隻疼小乖一個!”
其實小乖根本不用擔心啊!
那麽美好的她,哪個男人娶到她,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有了她,其他的女人在他眼中隻是朽木一眼,多看一眼都嫌麻煩,他又怎麽會愛上別人?從這天開始,他們正式公開了戀愛關係,並不是發出宣告什麽的,而是人前人後他們那種毫不掩飾的默契和甜蜜,讓人一看他們就是處於熱戀期的戀人。
沒有人亂嚼舌跟,雖然他們相差十歲,但他們是青梅竹馬,而痕又搖身一變成了全亞洲最大獵頭公司的總裁,如果說連他都配不上小乖,那麽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第二個男人能配得上小乖。
尤其是他還潔身自好,除了小乖,別的女人他連看都不會看一眼,身上那種生人勿近的冷凝氣質,讓女人見了他就自動的退避三舍,不敢招惹。
這一點,不管是小乖還是江玉暖都非常滿意。
江家已經足夠高貴足夠榮耀,他們不需要再給找小乖找一個多出色的男人來錦上添花,他們要求的不多,隻要那個男人能一心一意隻愛小乖就好。
兩個人經常去戀人之間常去的西餐廳咖啡廳去約會,雖然小乖說家裏的大廚做出來的東西已經很好,但是痕說,其他男人能給自己女人的,他都能給,他要讓小乖嚐到最甜蜜的戀愛滋味。
這一天,痕又帶小乖去咖啡廳吃甜點。
他最喜歡看小乖吃甜點的樣子,有時唇邊會沾上白色的奶油或者蛋糕沫,他用手一點一點給她擦掉,她就會衝他甜甜的笑,眼睛彎成細長的月牙,可愛的讓他恨不得咬上一口。
看小乖吃甜點時,他的心也是甜的。
甜點吃到一半時,餐廳的門打開,進來兩個男人。
痕沒有回頭看,他的全副注意力都在小乖身上,隻要和小乖在一起,他的眼睛裏,他的世界裏,隻有小乖一個人,他什麽也看不到。
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被那兩個男人吸引住,因為他們實在太優秀!
那是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一個溫雅如明月,一個邪魅如妖孽,明明是長的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可是截然不同的氣質,讓他們看起來十分容易區別。
他們,正是痕的大哥安之洛和二哥安之翼。
小乖自然是知道的,她碰了碰痕的手肘,示意他回頭看。
痕回頭看了一眼,又麵無表情的回過頭來,看到小乖唇角的蛋糕屑,才寵溺的笑了,用手指一點一點給他擦去。
“痕哥哥,是你哥哥來了呢。”小乖小聲提醒他,這時安之洛和安之翼已經走到了他們的身邊。
“江小姐,我們可以和我弟弟單獨談一談嗎?”安之洛的目光美好如月光柔柔的落在小乖的臉上。
“嗯!”小乖乖順的想起身,卻被痕按住手臂。
痕站起來,“洛少,有話直說就好,我的事從不瞞小乖。”
安之洛溫雅的目光有些冷凝。
他的爺爺安四海久病臥床,他的爸爸安啟明是塊扶不上牆的爛泥,實際上,他是現在安家的家主,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氣勢。
“痕,我是你大哥,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我不想再從你口中聽到洛少這兩個字。”每次麵對這個弟弟時,安之洛總會很挫敗。
他們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親人,可是痕對待他總是冰冰有禮,絲毫沒把他當兄長的樣子。
痕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他的目光很冷,可是不經意落在小乖臉上時,立刻變得柔如春風拂月,換了一個人一樣。
安之洛無聲歎口氣,“痕,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說,讓江小姐回避一下好嗎?”
小乖乖巧的站起來,安撫的捏了捏痕的手臂,“痕哥哥,我去樓上玩兒一會兒,馬上就下來。”
她十分懂事的離開,把幽靜的空間讓給了這好久不見的兄弟三人。
痕漠然看著安之洛,“洛少,有話請快說,我不想讓小乖一個人待太久。”
安之洛挫敗的按了下眉心,在他對麵坐下,“痕,坐下說。”
痕坐下,漠然看著麵前的咖啡,冷峻的臉上不見一絲溫情。
安之洛還在躊躇該如何開口的時候,安之翼已經開門見山的說出來,“痕,你不能和江清澄在一起!”
痕沒有說話,隻是驀然將目光投射在他身上,森寒的目光鋒銳如劍,劈在安之翼的身上。
安之洛相信,如果安之翼不是他的二哥,現在已經被他一腳踢飛出去。
安之翼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一字一字的重複:“痕,你不能和江清澄在一起!”
“為什麽?”痕的聲音平板,無波無瀾。
隻因為安之翼是他哥哥,他才願意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不然的話,換做另外任何一個人,都被他扔出去喂狗了!
“因為……”安之翼咬牙,妖孽一般的麵容邪佞猙獰,“江家是我們的仇人!”
痕冷酷漠然的盯著他,冷峻的麵容上不見一絲情緒起伏。
“痕!艾冰藍的母親害死了我們的母親,她現在是江家的二少夫人,而你娶了江清澄之後,就要叫她嫂子,”安之翼重重一拳砸在水晶桌上,狹長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痕,你要叫殺害你母親的仇人嫂子嗎?”
痕看著他,冷冷說:“艾冰藍的母親害死了我們的母親,你不是也害死了艾冰藍的父母嗎?這是你們與艾冰藍之間的仇恨,與小乖無關。”
“住口!”安之翼暴怒,猛然起身揪住他胸前的衣襟,狠狠一拳轟在他臉上,“安之痕!你是畜生嗎?你怎麽可以說出這麽無情的話!”
“安之痕?”痕譏誚的彎彎唇角,緩緩的揩去唇邊的血漬,“翼少弄錯了吧?我什麽時候叫過安之痕?”
他生下來就是沒名沒姓的賤種,因為在阿爾卑斯雪山救了艾冰藍落下臉上這道疤痕,才被人叫做痕,他何時叫過安之痕?
安之翼緊攥的拳頭驀然鬆了,呆呆看了痕半響,又頹然坐回椅子上。
的確,他沒有資格怪罪他什麽。
安家隻給了他卑微、痛苦、恥辱,除此之外什麽都沒給過他,他們又在奢望什麽?
“痕,”一直沉默的安之洛忽然溫雅的開口,“我希望你知道,雖然爺爺對你不好,不肯承認你的身份,懲罰你、虐待你,但是在媽媽和我還有你二哥的心目中,你永遠是我們的弟弟,媽媽的死是我們心上永遠的痛,我們不希望我們的弟弟和害死我們母親的仇人有一絲一毫的牽扯,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不能明白,”安之痕緩緩站起神來,“你們說艾冰藍的媽媽害死了我們的媽媽,可是你們不也害的艾冰藍父母雙亡?你們之間,誰欠誰更多一些,誰又說的清楚?但是,無論如何,這所有的一切都和我的小乖無關,我會娶她,並且會保護她!隻要有我在,誰也別想動我的小乖,誰也別想動江家,即使你們也不行!”
“痕,你太過分了!”安之翼憤然拍桌而起。
每次一想到害他母親慘死的艾家的女兒艾冰藍居然成了江家的二少夫人,過著風光無限的日子,他就會恨的牙齒發癢,寢食難安。
隻是,江家的勢力太過龐大,以安家的實力與江家較勁,螳臂當車一樣不自量力。
所以,他們隻能選擇隱忍。
可是沒想到,他們的三弟痕,竟然是煞聯盟的首領蒼狼。
如果集安家和煞聯盟的勢力,再加上江清澄對痕的信任,他們一定可以給江家重創,為他們的母親討回公道。
可是,沒想到,痕竟然口口聲聲向著江家,根本就不把他們和母親的仇放在心上,太過分!
“痕,”安之翼猛然揪住痕的衣領,怒目瞪他,“你別忘了,就因為生了你這個掃把星,媽媽在安家吃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罪!媽媽受的那些苦都是你害的,你怎麽可以對媽媽的死,這樣無動於衷?”
他們的父親安啟明雖然花心**,經常在外麵找女人,但是原來有安四海約束著,他最起碼不敢把女人帶到家裏來。
可是後來,他們的母親生下痕之後,安四海半身不遂,算命的相士說痕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克父克母克親,唯有賤養才能破解。
痕的出生,不但他自己受盡苦難,也連累他的母親受盡人的白眼。
安啟明越發不把她放在眼中,動輒打罵,甚至把外麵的野女人帶回家裏來,當麵羞辱他們的母親。
有一次,安啟明也不知怎麽勾上了艾冰藍的媽媽,兩個人在臥室裏苟合的時候,被他們的母親發現,他們的母親發瘋一樣衝過去撕打他們,結果被安啟明和艾冰藍的母親聯手從三樓推下,活活摔死了。
當時還年幼的安之翼午睡剛醒,赤著腳下地找媽媽,結果被他親眼目睹了母親淒慘的死狀。
而艾冰藍母親那張臉,也隨著滔天的恨意,一起牢牢的刻在了他的骨頭裏。
他長大後,設了局,玩弄了她的女兒,讓安家的公司破產,讓她的老公吐血身亡,他唯一沒想到的是,那樣人盡可夫的女人,居然會殉情,隨她老公去了,讓他沒有享受到親手血刃仇人的快感,真是可惜!想起那段沉痛到讓他呼吸都痛的往事,安之翼揪著痕的衣領,血紅著眼睛咆哮“都是你!都是你!這些都是你害的!如果媽媽不是生了你這麽個掃把星,媽媽還好好的做著安家養尊處優的夫人,不會就那麽冤死了!”
“夠了!”安之洛扯掉他的手,阻止他的瘋狂,“翼,你瘋了?給我閉嘴,出去!”
安之翼不服的抿緊雙唇,血紅著眼睛死死瞪著痕。
安之洛狠狠一巴掌摑在他的頭上,“還看什麽,給我出去!”
“哥!”安之翼仍是不服,側眸瞪他。
“翼,你怎麽可以說這種瘋話?”安之洛氣的雙手微微顫抖著,“他是我們的弟弟啊!你怎麽可以罵他掃把星?我們從小到大,過的都是錦衣玉食的日子,他吃的什麽,穿的什麽,爺爺是怎麽對他的,你看不見嗎?”
安之翼被安之洛罵的頭微微垂下去,隻有胸膛還劇烈起伏著。
他也知道他的弟弟可憐,可是他覺得他母親更可憐!
他媽媽那麽溫柔、那麽疼他們,她用了整個生命來疼愛他們,保護他們,到了最後卻落個墜樓慘死的下場。
而他的弟弟,明明有能力給他們的媽媽報仇,他卻不肯,他生氣、他憤怒、他狂躁,他恨不得毀了整個世界給他們的母親陪葬!
“還站在這裏幹什麽?你給我出去冷靜一下!”安之洛猛然拔高了聲音。
安之翼再怎麽陰冷邪佞,對這個唯一的哥哥還是服的,雖然還心有不甘,卻也拔腿向外麵走去。
等他出去關好門,安之洛才溫和的看著痕緩緩的說:“痕,我們可以不給母親報仇,但是我們不希望我們唯一的弟弟和我們的仇人有什麽牽扯,所以,放棄江清澄好嗎?除了她,隻要是和艾冰藍無關的人,你可以娶任何人!”
“對不起,洛少,我辦不到,”痕漠然看著他,“我可以放棄我的生命,甚至放棄我的尊嚴,可我絕對不會放棄小乖。”
安之洛有些無奈的看他,“痕,我不是說過,叫我大哥,不要叫我洛少。”
痕微微譏誚的挑唇,“大哥,我這是為了你好,不是說我克父克母克親嗎?你們還是和我保持距離的好。”
安之洛呼吸一窒,還想再勸什麽,樓梯上響起百靈鳥般清脆動聽的聲音:“痕哥哥,你好了嗎?大哥打電話來,催我們回家呢!”
“好了!”痕立刻回頭,臉上冷峻的神色瞬間變的柔和。
他又回過頭,低低說了句:“洛少!記住,我不會放過任何敢傷害江家、傷害小乖的人,包括你們!”
說完之後,安之洛眼前一閃,等他再看清楚時,痕已經將小乖攬在懷中,千般珍視、萬般憐愛。
安之洛微微歎息了聲。
但願,他真的能幸福吧!
可是,會嗎?
沒有痕的幫助,安之洛和安之翼不敢輕舉妄動,而當今世上敢動江家的人少之又少,小乖平安又快樂的度過了她十七歲的生日。
小乖十七歲生日時,痕陪了她一整晚。
想想就激動,過了這個生日,小乖就朝十八歲邁進了,而他,再堅持三百六十五天,就可以迎娶他的小新娘了。
隻是想一想,夢中都是幸福的笑醒。
他從沒想過,童年命運那麽不堪的自己,會有如此幸福的一天。
小乖,是命運給他的厚賜,他會好好珍惜,比對自己的生命還要珍惜。
兩個人慶祝了一整晚,天快亮了,才和衣躺到**休息,時候不大,痕的電話鈴聲就刺耳的響起,小乖不安的動了動身子,痕急忙按斷電話,又輕輕拍了她一會兒,她這才又沉沉的睡過去。
痕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電話是安之洛打來的。
有心不理,但那畢竟是他的親哥哥,抿了抿唇,他還是給小乖又掖了掖被子,輕手輕腳的走出去。
他把電話撥回去,電話剛一接通,電話那邊就傳來安之洛低沉而悲痛的聲音,“痕,趕緊回家,爸爸昨晚車禍……去世了……”
痕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手機卻還是無力的從耳邊滑落,安之洛再說了些什麽他已經聽不見了。
他的父親……安啟明……死了!
在他的記憶了,安啟明絲毫也沒有半點身為人父的樣子,自從算命人說他克父克母的命格,他就對他厭惡至極,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生怕被他克死。
母親的死,似乎更印證了算命人的預言,駱啟銘對他厭惡更甚,動不動就拳打腳踢。
他對駱啟銘的死實在提不起一點的悲傷,可是那到底是他的父親,他死了,他沒有不露麵的道理。
換了一身冷肅的黑衣,他回了安家,剛趕到別墅門口,就可以聽到從裏麵傳來的嚎啕大哭聲,有守門的保鏢看到他,通稟進去,白發蒼蒼的老管家老淚縱橫的小跑著出來,見了他就破口大罵:“你這個掃把星還回來幹什麽?還嫌害的不夠慘嗎?少夫人死了,少爺也死了,現在連老爺也被你克死了,你這個掃把星,趕快給我滾!來人,給我把他趕出去!”
“住手!”那些保鏢剛要動,被闊步走出來的安之洛喝止,“退下去!”
“大少爺!”老管家涕淚直流,猛的跪倒在安之洛的腳下,“大少爺,你們可都是我看著長大的,現在少夫人和少爺都被他克死了,連老爺都被他給克死了,我不能再看著他把你們給克死,就算您要了我這條老命,我也得把他趕出去!”
他砰砰砰給安之洛磕了三個響頭,爬起來繼續指揮那些保鏢,“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動手?”
那些保鏢遲疑了一下,蜂擁了上來,卻被痕的手下攔住。
痕帶的手下不多,隻有四個人,可是這四個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身上渾然外放的氣勢,讓安家的保鏢望而卻步。
“安四海死了?”痕看著安之洛冷聲問。
安之洛眼中閃過一抹沉痛,低聲回答:“是,爺爺聽到爸爸車禍的噩耗,情緒激動引發腦溢血,搶救無效,剛剛去世了。”
“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害的!”老管家聲嘶力竭的吼:“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克死了老爺,你還不趕快滾!”
“住口,福伯!”安之洛目光一冷吩咐一邊的手下,“扶福伯進屋去。”
“大少爺,您這是要幹什麽?您不能啊!可千萬不能讓他進來啊,他會克死你和二少爺的啊!”福伯捶胸頓足,嚎啕大哭。
“住口,”安之洛冷眼瞪他,溫雅的臉上有了怒色,“福伯,他是我弟弟!”
“誰是你弟弟?”安啟晨大步走出來板著臉怒喝:“安家沒有這樣的掃把星,趕緊讓他滾!”
“二叔,你……”安之洛眉心跳了一下,太陽穴一鼓一鼓的疼。
他可以命令福伯,但是安啟晨是他的二叔,是他的長輩,他沒有權利也沒有資格命令他。
安啟晨看著痕,狹長的眼中迸出惡毒的神色,“痕,你記住,你和安家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克死了你的父親母親爺爺,現在還要來克我和你的哥哥們嗎?”
痕帶的四名手下,聽他們口口聲聲侮辱他們的主子,再也按捺不住,想要出手教訓他們,被痕叫住。
痕一臉漠然的看著安之洛,“洛少,從今以後,我和安家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痕!”他轉身要走,被安之洛急切的抓住手腕。
“洛,你還不放開他,你想被他害死嗎?”安啟晨看著痕陰毒的笑,“痕,我聽說你在和江家的小小姐熱戀?痕!聽我的勸,不要再招惹江家的那個女孩兒了,你不記得那個相士的預言了吧?克父克母克親……還有……克妻……克子!”
痕的身體猛然一震,安啟晨滿意的笑了,“痕,你要是不想害那個女孩兒橫死,就離她越遠越好,你想害她步你父母的後塵嗎?你是想讓她跳樓死?還是車禍死?就算她命大,能給你生下孩子,你克子的命格,能讓你的孩子平安長大嗎?你想過如果你把自己的親生兒子克死,你心裏是什麽滋味嗎,我這可都是為你好……”
安啟晨還說了些什麽,他已經聽不見了。
腦海中來來回回響著的,隻有四個字,克妻……克子!
他從不信命,他相信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可是,這一刻,他卻怕了。
小乖對他太重要,他怕,怕萬一那是真的呢?
他的親人果然都沒什麽好下場,母親被推下樓活活摔死,父親被車撞的血肉模糊,連屍體都拚不全了。
難道,他真的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注定要孤獨終老嗎?
可是,他的小乖。
他的小乖……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下的車,揮手讓手下先回去,自己一個人茫然的在路上走,從天亮走到天黑,又從天黑走到天亮,似乎永遠都不厭倦。
毫無知覺的,他走到了傾城大廈的樓下,木然上樓,西蒙迎麵走來,看到他之後大驚失色,“老大,你被人打劫了?怎麽狼狽成這樣?”說完之後又搔搔頭,咂舌,“不可能啊!要打劫也是你打劫別人,這世上還有誰能打劫的了你!”
“西蒙。”痕木然開口。
“是,老大!”西蒙立正站好。
“去給我找個女人來。”痕機械的吐字。
“嘎?”西蒙有些傻眼,“老大,你腦袋壞掉了,你不是有小嫂子了嗎?”
雖然像他們這樣的成功男士,身邊妻妾成群很正常,可是看他寵那女孩兒的樣子,他還以為他家老大這輩子隻會有那個女孩兒一個女人呢!
“去找個女人來,身材好的。”痕漠然看著前方,薄唇抿的死緊,蒼白中透著隱隱的慘青色。
“知道了。”西蒙聳聳肩,領命去了。
他家老大惜字如金,他們之間的溝通一向有問題,老大說怎樣就怎樣好了,誰讓人家是老大呢?
找女人是西蒙的強項,他很快給痕找了一個身材火爆的女人來,女人一頭金黃色的波浪形長發,圓潤的豐滿,纖細的腰肢,細長的雙腿,最重要的是,這女人家境還不錯,剛剛留學回來,而且還是處的。
原本他是想留著自己享用的,既然老大急需,他就忍痛割愛吐血大奉送了。
傍晚,夜幕降臨,江家別墅外守衛的保鏢看到痕竟擁著一個身材火辣的金發女人回來,全都看呆了。
確切的說,是痕身姿筆挺冷漠如冰雕一樣,而那個女人身材妖嬈,蛇一般纏在痕的身上。
可是這也太詭異了啊!
要知道痕一直絕情冷酷,他的身邊除了小乖以外,從來都沒有過其他的女人。
這是怎麽回事?
大批的保鏢張大嘴巴,呆愣的看著痕和那個金發女人從他們身邊走過。
那個女人生的很美,千嬌百媚,眼波橫生,標準的尤物,是個男人看了之後就會獸血沸騰。
可是,痕少爺腦袋壞掉了嗎?
居然領這麽個女人回來,如果讓小小姐看到,她會怎麽想?
痕領著那個女人走進客廳,剛好小乖蹦蹦跳跳的從樓梯上下來,看見痕的身影立刻甜甜的叫:“痕哥哥!我……”
話說了一半,她注意到痕身邊的女人,立刻愣住,站在樓梯上眨了下眼眸,不解的問:“痕哥哥,她是誰?”
她像信任自己一樣信任著痕,所以她沒有多想。
她絲毫也沒想,她那麽信任的痕這次回來,是要傷害她、離開她的!
痕淡漠的看著她,緩緩伸出手,撫了女人金黃的發絲一下,“她是我的女人。”
“什麽?”小乖登時愣住。
“你沒聽錯,她是我的女人。”痕扯了扯女人的頭發,忍著心中的惡心,側頭看似在女人的唇上親了一下,實際上他根本就沒碰到女人的唇,而從小乖的角度看,他就是吻了那個女人。
小乖直直盯著他,根本回不過神來。
痕回眸看她,冷淡的說:“小乖,我很喜歡你,但是你太小了,滿足不了我基本的生理需求,所以我需要找其他女人為我解決,你放心,我最愛的還是你,這些女人睡過一次我就會趕她們走,不會影響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小乖神色古怪的看著他,仿佛他是一個長著痕的樣子的陌生人。
這還是她的痕哥哥嗎?
他怎麽可以說出這麽惡心的話!
“小乖,”痕繼續一臉漠然的說:“你要聽話,對我的事情要學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能做一個好妻子。”
小乖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聽明白了痕在說什麽、在做什麽!
她氣的臉頰通紅,纖細的身子微微顫抖著,“痕哥哥,我不傻,我知道,你忽然變成這樣,一定是有原因、有苦衷的!可是,你給我聽著,有些錯,犯不得!有些事,你想好了再做,不是每一句對不起都能換來沒關係,你以後如果後悔了再回來找我,我未必會原諒你!”
她雖然心痛如刀割,可是她仍脊背挺直,維持著自己身為江家小公主的尊嚴。
她是江逸帆的女兒!
她是江玉暖的妹妹!
無論遇到任何事,她都不會給她的父兄丟臉,即使站在她對麵的那個人是痕!
“小乖,別任性,我說過了,這些隻是給我解決生理需要的女人,她們不會影響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痕的麵容冷肅,如死寂的幽潭古井。
他聰明絕頂,太明白怎麽能把小乖從他身邊逼走。
他是天煞孤星,他克父克母克妻克子。
他這輩子不可能得到幸福。
可是,小乖可以。
離開他,小乖可以找到比他更優秀的人,可以和那個人長相廝守幸福一輩子。
看到他的小乖痛苦,他的心撕裂一般痛,可是他別無選擇。
他克妻,所以他不能讓小乖成為他的妻。
如果他明明白白的告訴小乖,他是因為克妻的預言,才離開她,她一定不會放他走,所以,他才帶了一個女人回家,演一場無情孟浪的戲。
對不起,小乖,你愛錯了人。
能給你幸福的人,從來都不會是我啊!
“痕,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小乖的身體顫抖的更厲害,脊背也挺的更加筆直,“我和那些女人,你隻能選擇一個,你選我,還是選擇那些女人?”
“小乖,一定要選嗎?”痕的心劇烈抖了一下,用盡全力才能繼續保持著一臉冷漠。
他知道,驕傲如小乖怎能受這種侮辱?
他馬上就會被小乖趕出家門。
給了他那麽多溫暖、給了他那麽多愛的小乖,他馬上就要離開了。
好痛!
真的好痛。
五髒六腑都像被架在烈焰上燒灼一樣痛。
可是,他沒有辦法啊……
對不起,小乖……
小乖攥了攥拳,輕忽一笑,“其實,你已經有選擇了,不是嗎?”
那笑容中,有著太多的心傷和失望。
她清楚的知道,他做出這樣的選擇,必定是有他的苦衷,可是,他仍讓她失望了。
有什麽事情,是不能和她說清楚的呢?
這世上還有什麽事情是江家,是她爸爸和哥哥搞不定的呢?
她是他認定的愛人,她把她的一切,生命甚至靈魂,全部交給了他,他有了苦處有了困難,卻不肯和她坦誠。
所以,他讓她失望了!
甚至,他還吻了其他的女人!
她有嚴重的潔癖,別人碰了的,她絕不再要,包括她那麽愛著的痕!
“小乖,等你長大太辛苦了,我需要宣泄。”痕依舊一臉漠然,隻有他自己知道,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銳的刺刀,將他刺的遍體鱗傷鮮血淋漓。
如果可以讓小乖幸福,他就是等一輩子也沒關係啊,隻可惜,上天沒有給他那個資格與權力。
隻有離開他,小乖才會幸福,這是他唯一能替小乖做的,雖然他很痛,可是隻要小乖幸福了,他再痛一些都沒關係。
他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
“嗯,我懂了。”小乖輕輕點了點頭,明淨如琉璃的眼眸清冷的落在痕身後的保鏢臉上,“我不喜歡陌生人闖入我的地方,你們都忘了嗎?”
充滿威壓的話讓保鏢們身後冒了一身的冷汗,他們連忙衝過去將那個女人反扭了雙臂,推推搡搡的往外走。
痕臉色一沉,“住手,她是我的女人,誰敢動?”
小乖譏誚的揚揚櫻花一般柔美的唇,“痕哥哥,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如你所願……”
她轉過身子,絕望的閉上眼,“你和她一起走,走了,就再也不要回來!”
“嘩啦”一聲,痕清晰的聽到胸膛裏心髒碎裂的聲音。
他的小乖……
終於不要他了……
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嗎?
為什麽還是這麽痛呢?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的江家別墅,離開了自己生命中唯一的愛、唯一的溫暖。
那個女人是被保鏢們扔出來的,爬起來來不及拍身上的土就衝過去,從身後抱住痕的腰,嬌嗲的叫:“痕少……”
雖然她知道,讓痕愛上她的可能性很小,可是痕那麽有錢,稍微分給她一點點,她下半輩子就吃喝不愁了。
像她這樣身世的女孩兒,可以傍上這種站在金字塔頂尖的人物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所以明知不可能,她還是不想放棄那一丁點的希望。
“滾!”痕冷冷吐出一個字,陰寒如同從地獄傳來。
那個女人嚇的一個哆嗦,駭的跌跌撞撞的跑了。
太可怕了!
那一瞬間,他就像一個嗜血的魔,待在他身邊隨時都有粉身碎骨的可能。
雖然錢很好,但是命更重要,沒了命什麽都沒了,所以她一個字也不敢聒噪,屁滾尿流的逃開了。
痕抬頭望天,絕望的閉上雙眼。
沒了……
沒有了小乖,他的生命裏隻剩下一片冗長的空白,什麽都沒了……
他不知道怎樣走回的傾城大廈,坐在辦公桌後,誰進來找他,他隻有一個字:“滾!”
他一個人,不吃不喝不睡,在椅子上坐了三天三夜。
有時,他真希望他能像他爺爺一樣,心髒病發作,驟然死了,不用再受這淩遲一般的苦……
隻是三天而已,他已經憔悴的不成人形。
門又想了,他看都沒看抄起桌上的鎮紙奮力砸過去,“滾!”
“痕,你越來越不像話了。”清潤溫雅的聲線響起,聲音不大,但有著說不出的威嚴與尊貴。
《偶像腹黑少爺的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