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絲洞38號

鳳宜沒問我會不會搞錯,他隻是是微微訝異,就說:“此人,不必再理會她。”他說:“你總不會到這時候還想和她做姐妹吧?”

“那不是的。”我也覺得自己剛才實在是一驚一乍的不太象樣,坐下來:“我就是……不知道她是怎麽變成了那樣。”

“她和你,從頭到尾不是一路人,當時在桃花觀頭一次見她我就知道,這女人一眼裏寫著野心,另一眼裏寫著謀算。那些年她就算討好我,也是別有用心,你就把她的事拋開吧。”

我把玩桌的茶杯,雖然是粗瓷杯子,都不囫輪圓,不過看起來倒也很有意思,我突發奇想把杯子揣起來:“嗯,總算是到魔域來了一趟,這個拿著算個紀念品吧,嘿嘿,回去跟人說這是魔域的茶杯。”

鳳宜哈哈一笑:“你有時候也真是……”真是後麵的話他沒說,卻說:“睡吧。”

呃……床又是鋪好的,不過我挺幹脆,自己爬到裏麵一個被窩裏去。鳳宜在炕沿坐著,我讓他看不好意思起來,聲音有點幹幹的問:“你不睡?”

“我看你睡。”

我眨眨眼,轉過身兒去麵朝牆:“我不用你看,你看著我睡不著。”

他輕笑兩聲:“你睡吧,我今晚打坐,不睡了。”

我感覺到他伸過來手來摸了兩下我地頭發。他的動作很輕。不過……好象也有點小心翼翼的。我琢磨著這麽溫柔脈脈的動作他從小到大,恐怕也沒做過。我的頭發不長,散開的就有兩綹在枕頭上,他摸到發梢,居然還輕輕的揪了一下。

我想想今天地事情,又想到剛才我們在下雨的船艙裏……

最後還模模糊糊地想到了三七。

我覺得我才剛合眼就讓鳳宜又叫醒了。他換了一身銀藍色地衣裳。頭發梳地很整齊。臉上地其他改妝都去了。隻是皮膚還弄地蠟黃地。遮住了攝人地容光。

“快起來吧。這慶典天不亮就會開始了。”他指指炕邊地衣服:“來。這身兒你試試。”

我看著。也是身銀藍色地衣裳。

“這又是你買地?”

“不是。這還是以前就……”他咳嗽一聲清清嗓子:“你試試看合不合身。”

我笑著跳下炕來,雖然有點披頭散發。我也不管,把衣裳提起來在身上比比,大小正合適。

我兩指一招,衣裳就飛身上了。這衣裳一定有玄妙,穿起來感覺特別的輕盈柔軟,那麽合身又不會有一點不舒服的感覺。

朱英雄在外麵敲門,然後殷勤的陪笑端水進來。我看他眼睛下麵也是明晃晃的兩個好大的黑眼圈兒,今天這麽起早對他來說看來也不是件苦差了。這家夥愛新鮮熱鬧可真是不顧一切啊。

“主人,你今天這身兒打扮可真是精神啊!嘿,果然是人要衣裝。平時不打扮一點不打眼,現在這麽穿,好看!”

我笑笑:“你們今天起這麽早?”

“不早不行啊。”朱英雄的胖豬臉兒恨不能笑成一朵大**:“去晚了擠不到前邊兒。根本看不著什麽熱鬧。”

“這熱鬧到底是怎麽個名堂?”我其實也不用怎麽梳洗。不過也就著他端來的水照照影,嗯。這衣服是襯地人顯的精神多了,這還是屋裏暗。這個顏色要是到了外麵光亮的地方,藍色越淡。銀色越亮,肯定顯地更好看。

“啊,我們早就聽人說起過啊,上次就熱鬧地不得了,從一早起就有大慶,放花炮,有歌舞,點起那種三層樓那麽高的大彩燈,整整三天都不熄地……”朱英雄滔滔不絕,說的口沫橫飛,我一邊梳頭一邊聽他說,等我把頭發挽好,鳳宜又拿了一枚珠花,親手幫我戴上,我大大方方地在水盆裏照影,又和他說:“謝謝你。”

鳳宜微微一笑:“你和我,客氣什麽。”

朱英雄也不知道我們客氣什麽,在一旁幫腔:“對對,一家人不用客氣。主人,咱們這就出門吧?我們昨天打聽好了,今天平天宮開放,城裏人都可以進去。聽說裏麵有一片南裏宮,宮場大的能容下幾萬地人。不早去,那位置別人占盡了,咱就看不著東西了!主人,快動身吧。”

小三小四和朱英雄都是一臉焦急神色,我掃一眼,他們身上都穿著顏色最鮮亮,花色最紮眼的綢緞衫子,尤其是朱英雄,兩個肩膀裏不知道又墊了什麽,高高聳起,雖然怪異一點,不過倒也算威風神氣。

他看我看他,還特意把胸膛挺挺,得意洋洋的問:“主人,你看我這身兒新衣裳,怎麽樣?”

“不錯不錯。”我笑的合不攏嘴,說:“那咱們就去吧,別真的去晚了占不著位置瞧不成熱鬧,那可不就白來一趟了嘛。”

“是是。”

我們出了客棧,街上已經有許多人,大家都急匆匆的,奔向同一個方向。

魔宮。

沒出來的時候我還覺得朱英雄穿的奇怪了,可是和從身邊經過的這些人相比,朱英雄遠遠不夠看!

比如我們前麵的一個,不知道用什麽辦法,把個頭發梳的足有三尺高,上麵插滿了各式金銀寶石綢緞飾物,我簡直被嚇了一跳。那個人頭發既然梳的的這麽高,又裝飾的這麽沉重,走路的時候就得用兩隻手緊緊的舉著托著恐怕走的急身體起伏給顛散顛壞了。

再看另一個。那……那……

那還是人穿地衣服麽?那分明是……

我盯著看,鳳宜扯著我轉過頭來,冷冷的說:“不要看。”

咳……

好吧,我不看。

雖然嘴上說不看,心裏還總想著再瞅瞅……

這衣服之奇突暴露,就是我上輩子見的那些非主流的腦子不好的小男孩兒小女孩兒也穿不成這樣,直追皇帝的新裝了都!

雨雖然停了。可是天卻比平時陰沉的多,加上天也不算全亮,所以趕路地人還有提著燈籠的。路上也已經象朱英雄說的那樣點起了許多彩燈,有各家掛在門前的,到了大道上,路兩邊紮的彩燈就更加異彩輝煌了。上麵紮的各種形狀,我一抬眼,還看到一隻金彩火紅的鳳凰,仰頸展翼。十分神氣漂亮,急忙招手讓鳳宜也看。我小聲問他:“你……嗯……你本來是不是也長這個樣子的?”

他也小聲回了一句:“成了親就讓你看。”

我臉一熱,就不再問這個問題,轉頭繼續看燈。

還有那種大的走馬燈,遠遠地看著旋轉不休,上麵繪著精致的圖案花紋。

一路上還有人家在吹吹打打,雖然唱的不見得都好聽,卻非常熱鬧。

我們小聲說話。

“我們那裏,就是過年,也沒這麽熱鬧啊。”

“你要是喜歡。那今年過年,我們也好好熱鬧一番。”

“不不,我可不是這個意思。這得多少耗費啊。再說。一個不好,灰大毛那些小耗子們得意忘形。非把伽會山燒了不可。”

“放心,你用珠子鎮著。燒不了。”

路上朱英雄買了幾個大大的彩綢紮的球,比籃球還大一圈兒。美滋滋的係在胸前,小三兒小四兒也一人係了一個。朱英雄還討好的挑出最大的一個來遞給我:“主人,你也係吧?”

我駭笑,搖手說:“不要不要了,我身上穿的衣服和這個不襯。”

“這倒也是。”於是朱英雄本著勤儉節約不能浪費好東西的優良品質,又把那彩球係在後背上一個,手臂上一個。

我忍笑忍地肚子都疼了。不過街上也不止朱英雄他們三個才這樣,許多人都買彩球彩帶的,隻是大多數隻是小球,紮手腕上或是領子上,看起來隻是喜慶而不是奇異,總比灰大毛他們協調些。

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才到了魔宮的山腳。雖然大家都想快些走,可是人太多,隻能跟著人流朝前慢慢走。到了魔宮門口,雖然不至於個個要搜身,但是也要簡單地查驗一下才準進入,所以人越積越多,天慢慢亮了,可是仍然陰地很,八成今天還是要下雨的。我估計我們又等了得四五十分鍾快一個鍾頭,才輪到我們。

我稍稍有點緊張,怕我們被發現身份。

不過我地擔心太多餘,我們順順當當的被放了行。

雖然說進來了,還是爬了將近半小時地坡,才到了朱英雄說的那個南裏宮地大廣場。

我定定神抬頭看看,剛才隻能看見前麵人的肩膀後腦勺實在鬱悶。

嘩……

好大啊……

我就這麽個感想。

梅山的那個山頂的會場也算大,可和這個一比,那就是小學校的操場和鳥巢體育場來比了!

怪不得說能容幾萬人看熱鬧呢,照我看十幾萬也能容。

有人在那裏指揮,這一撥人去那處,那一撥人去這處,我們和另外幾十個人也被指了個方向,看起來不近不遠,不算偏僻,但是也不靠中間。朱英雄他們有些怏怏不樂,不過他們平時是放肆一些,到了他們心目中的魔宮聖地可不敢亂來,乖乖的跟著人一起走過去。我就覺得這裏跟大體育場似的,四麵環繞的都是看席,中間是表演場。

到了我們該坐的一塊兒,地下都是石墩子,朱英雄急忙攔著我們,把幾個墩子擦了又擦,還覺得不妥,說怕昨天下雨石頭潮冷,又掏東西來給我墊座。我一看他掏的就是塞在肩膀那裏充場麵的棉墊子,忍不住又要笑。

不過前後左右的人都坐下了,我們也就跟著坐下。

“喂,沒看出這魔君的魔君大人還挺懂得與民同樂啊。”

鳳宜隻是微微一笑,那笑意裏的七分溫柔我知道是對我的,三分冷嘲肯定是衝著今天這慶典。

唔,真奇怪。以前我看鳳宜就怎麽看都覺得不明白他。現在卻怎麽看,怎麽覺得他的舉動這麽親切明白呢?

人越來越多,這場地上嗡嗡的全是人聲,遠遠看去黑壓壓的人頭夾雜五彩六色的裝飾,實在是熱鬧之極!

今天下了一場雨,下完天仍舊悶熱。

俺隻祈禱這雨不會讓我的疹子再爬出來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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