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六 魔君的生日慶典二

我有種上輩子去和同學去露天體育場看體育比賽的感覺。這場地,這安排,這氣氛……

恍恍惚惚的,朱英雄討好的遞給我什麽東西,我接過來,居然是炒瓜子和醃梅子!

他什麽時候買的這些東西?

“昨天就買啦,我們本來也想不起來,可是我們逛街的時候有人叫賣,說可以帶進來吃的,”他又遞過來兩包糕餅之類,小聲說:“這慶典好象到正午才開始呢,所以我聽人說,大家夥兒都是要帶東西進來吃的。”

更象是出來看電影看球賽了……這連零食都有了。

我接過來一包瓜子,問他們:“水也帶了?”

“帶了!”穿山甲從腰裏解下水袋來拍拍,好大個的皮袋,估計裏麵起碼也得裝個五斤水。

我再轉頭看旁邊人,果然也都揣著捧著吃的喝的……

敢情兒……這大家都是來看電影看球賽的。

虧我剛才還那麽緊張。

我心情一放鬆,就四處打量起來。其實我更想知道真正的魔宮什麽樣。不過,從我們這裏望出去,除了這一片大廣場,還有四周高聳參天的怪異的大樹,什麽也瞧不見。

“喂。那邊。那是什麽樹?”我小聲問鳳宜。

這樹好高啊。

“木蘭樹。”

“不可能啊……”木蘭樹怎麽可能長這麽高?難道是魔域特有地品種?變異了?

“你們原來那觀主地本體原形。比這還高大呢……”鳳宜看起來心情不錯。居然從我手裏地瓜子包裏捏了兩顆去。

“啊?”

象摩天大樓一樣高地桃樹?乖乖娘噯。那可是……

好吧。這麽說這木蘭樹也肯定是成了精了。

樹木要有所成,比我們還難一些。我們這種會動會爬的飛鳥魚蟲,有點靈性兒就可以躲避天敵,想法子找安全的地方修煉。那個樹,可沒法子,功力沒到。就算有靈性,動也不能動,說也不能說。要是遇到雷火,山洪,那可糟糕至極。更可怕的是要是有樵夫拿個斧子來砍你,那就更加不得了了。

“魔宮的人放這麽不知道底細的人進來。不怕出事麽?”

“怕什麽,你什麽時候聽過魔域地人怕事?”

這倒是,這裏民風彪悍的很,我們這一路過來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架,但凡有點兒力氣的都想做賊為匪,和我們世間那是大不一樣。就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妖王爭地盤。也是天天打個沒完。估計要真是在這兒鬧起事兒。這場裏坐的一半兒得起哄叫好,另一半兒的擼起袖子就上去參和混水摸魚去。

好吧。反正我是不能吃虧地,就是鳳宜……我看他一眼。唔,也不能叫他吃虧。朱英雄他們幾個。倒讓人真是為難。

我是想把他們和灰大毛一樣看待,可是誰知道人家知道我們不是魔域原住民之後,會不會反而歧視我們呢?

坐的離我們不遠的人在念叨:“今天可不要下雨啊……”

“下雨怕什麽。”另一個說:“前次慶典雖然我是沒趕上,可是聽說當時也下雨了不是?那有什麽,魔宮裏有的是能人高人,據說上次有人撐起一把大傘,將半個天都遮住了,那雨都被擋到一旁去了。”

“是麽……”那兩個人迅速由陌生到熟悉,興高采烈的討論起來。

這倒也不是什麽難事,一傘遮半個天……唔,我想我的絲網也能辦到,保證撐起來後底下地人一滴水沾不著。

坐我們後頭地人也在小聲談話:“你說今天……魔君大人也算是成年了,會不會選妃啊?聽說很久以前,前位魔君大人就是在成年之日選了一位妃子。”

“老兄怎麽想起這事的?難不成你家有美貌絕倫地女兒妹子要獻上不成?”

“呸,我打你這張臭嘴!老子就一個姐姐早嫁人啦,娃娃都生了三個了。我就是想起早年掌故,才猜著今日會不會……”

“嗨,會不會,反正不幹咱的事。”

“怎麽叫不幹咱事,看老兄地打扮,怕也是在城裏有買賣吧?你想,魔君真要成親的話,那得采買吧?還有,外地地人來看熱鬧,那得吃住買吧?這一來一來的,不就幹咱的事了?”

“對對對……”

還有那種自言自語的嘀咕:“今天七大魔將裏不知道誰會出來鎮場子啊……”

“魔宮第一美人蝶魔小姐大人,不知道今天不會不會來啊……”

唔,這說話的幾位口氣活像追星族說起心目中的大明星。

等等,蝶魔小姐……

唔,我一下子想起了三七。

算了,就象鳳宜說的,我還想她做什麽呢?我和她已經不是姐妹,朋友。她欺騙了我們,我們也殺了她那麽多蛾子,

我吃了一口梅花糕,味道有點太甜,不過總比枯坐著好。而鳳宜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不過他應該在小力的控製著風,對這座魔宮進行謹慎的探查。

朱英雄他們三個興奮不已,一會兒指指這,一會兒指指那。已經到了正午時分,人聲雖然還很嘈雜,可是音量卻明顯的都收小了。

我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響,這一聲響過之後,全場忽地全靜下來,一句話語,一聲咳嗽也聽不見。風打著旋吹過廣場上方,這種突兀的安靜讓人覺得一陣心悸。

正主要來了!

我一陣激動。

這趟魔域沒白來,起碼魔君是見著了,離的遠近那是另一回事。反正見著了。就算不虛此行了吧。

我光盯著我們進來時的入口。鳳宜卻拍拍我地手,指著完全相反方向地空中:“來了。”

先來的是兩條黑色的帶子,似乎是憑空出現,閃電般彈射過來,然後有人踏著這兩條黑色的帶子飄飄然然的走了過來。

噢喲!好看!

我就會這麽稱讚,沒辦法。常年的修煉打坐啊,看書不算多,看也是看一些非文學性地專業羽籍,又沒有什麽小說電影來填補豐富,我覺得我的詞匯量,尤其是形容詞。在嚴重退化過程中。

先走過來的是看起來約十歲左右的童子,穿著整齊的青色的短衫,手裏拿著各式儀仗用品……主要是那些奇怪地東西我都叫不出名來。象撣子的,象耙子的,象大筷子的……然後這七對童子過去之後是九對侍女,穿著綠色裙裝。手裏有的捧著水瓶有的捧著盤子有地捧著酒杯----這次地東西我倒都認識了。

然後他們再過去。後麵是四對穿白衣的侍衛,腰間佩劍。背後還有長形地木盒,估計裏麵裝的也是統一地兵器吧?

接著是八個健壯漢子抬著的步輦。那步輦是全黑地顏色。上麵不知道裝飾著什麽寶石,黑是黑。可是卻閃閃發亮,

這來的是誰啊?排場真大。

我直覺的,這可能不是魔君。

嗯,魔君要來的話,怎麽也得象電視劇裏那樣,更鋪張一下吧,比如,灑灑鮮花,還有美麗少女跟著吹笛吹簫充當背景音樂之類……

果然,有人洪亮的宣布:“蝶魔大人到!”

果然不是魔君來了嘛。

這時候,全場的人都站了起來,然後跪----

我眨眨眼,拉著鳳宜一起……蹲下去。

跪是不可能的,別說鳳宜這麽傲,就是我這種平時和傲骨傲氣都不沾邊的小角色,也絕對不會向魔域的人物屈膝啊。

這是天性本能?還是……呃,正義感?還是,那啥,種族歸屬?

我也搞不清楚這麽亂七八糟的關係。有時候表麵上很簡單的事,要追究原因卻可以寫出幾百萬字的研究報告來。

那步輦沿著黑色帶子繼續向前,一直到場中央那空的高出來的座席處才停下。一個女子從步輦裏出來,嫋嫋娜娜的走到左首一個空置的坐席邊,姿態優美的坐下來。

雖然離的老遠,她臉上又遮著黑紗,如果是普通人的眼力大概隻能看到一個隱約的黑點在移動。

不過……我卻看清楚了,這位蝶魔大人,魔君的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一個姐姐,就是三七。

我和她相處多少年,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是個什麽樣子,我早就熟的不能再熟,她就是把全身都蒙上黑布,就象,就象昨天晚上那轎子經過我身旁,我就聞出她的氣味兒來了!

鳳宜握著我的手緊了一緊,我轉過頭對他笑了笑,又搖搖頭:“不用擔心,我才不會衝動。”

呃……說完話我才發現我們現在的姿態真可笑。

我們現在是肩並肩的蹲在一起……哈哈,鳳宜一向風度翩翩,我還從來沒看到他蹲著過呢。

這就叫在人屋簷下不能不低頭吧。

可是為什麽……我非得去想……老式公廁裏,一排蹲坑,然後大家就……呃,各就各位……就象我和鳳宜現在這樣差不多……

呸呸,這什麽聯想啊!太惡了!

我正胡思亂想,接著又聽到那個響遍全場的洪亮聲音:“烏大人到!”

我小聲問:“這個烏大人是誰?”

“據說是魔宮的總管,魔君換了三代了他都健在。”

“哇,夠長命的……”

果然是應該長命的,怪不得叫烏總管,原來是個背著龜殼的……烏龜總管啊!俗話說千年王八萬年龜嘛!魔君都活不過烏龜!

這位烏總管出場倒不是人抬來的,而是自己不知道從哪兒就走了出來,大家看到的時候他已經走到與蝶魔三七相對的靠右的坐席處,緩緩落座。

然後是重頭戲來了!

主角出場,當當當當當當!

“魔君大人到!”

不但全場人是跪著的,已經坐下的蝶魔和烏龜也站了起來,執禮相迎。

我抬眼朝上看,卻什麽也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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