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通房重生記
林氏這回還給韻秋帶了個天大的好消息,那就是劉氏八成是又有了身子,說是那個都晚了半個多月了,人也見不得葷腥。
一聽又要添個侄子或侄女了,韻秋也是喜的不行,匆忙上街給劉氏買了白糖和點心,想了想,還稱了二斤酸梅子。
郭氏也是慌著要盡一份心意。
林氏他們走的時候,韻秋還不忘交代,“娘,等嫂子能沾葷腥的時候,你可要多買肉給她補身子!可別舍不得啊!”說著就要把最近攢的錢給林氏帶回去。
可是被林氏推了回來不說,還被林氏假裝生氣地輕輕拍了一巴掌,數落到,“跟你娘都敢這麽說話,越發的沒大沒小了?家裏養的有雞有鴨,你大哥最近也往家裏掙了不少工錢,就是娘一天三頓吃黑窩窩也不會虧了你嫂子。我就算再是個惡婆婆,你嫂子肚子裏的可是我的親孫子孫女,哪裏就真舍得苛待了?你個妮子家家的,咋啥事兒都想管?這咋那都有你插嘴,越發的不害臊。”
韻秋撇嘴,跟全哥兒咬耳朵,老娘這是不是越來越不好惹了?小題大做,簡直就是雞蛋裏麵挑骨頭嘛?
全哥兒點頭認同,可不就是嘛。現在我要是敢起晚了,娘直接就緊緊揪我耳朵,恨不得把我給提溜起來。
一聽這話,韻秋幸災樂禍地反過來假意安慰全哥兒,“你真有福氣,娘那是為了督促你好好上學呢!”氣的全哥兒呲牙咧嘴的。
韻秋在郭家一住就是這麽多日子,和周遭的街坊鄰居由臉生到麵熟,再到如今的老遠就打招呼,上上下下都熟悉了起來,有時候還替郭氏跑腿去別人家借個東西啥的。
期間,福慶齋的大夥計李京請了半個月假回老家娶媳婦了,這是韻秋去鋪子裏的時候偶然得知的。待到李京回了店裏,韻秋就私底下補了份兒禮金。李京很是上道,轉天就提了東西來看望郭老頭。人情就是這麽走的,有來有往才能長久。
幹爹郭老頭現在半拉身子可以自己慢慢挪動、翻身啥的,幹娘郭氏伺候的時候也是省力不少。等到來年開春,幹爹應該都能扶著人慢慢下地了。
嫂子劉氏確實是懷上了,大寶斷了奶就跟著奶奶林氏睡。這回大哥上次進城說,大寶已經可以自己走路了,就是還不穩,時不時地會摔上一腳。好在他皮實,屁股禁得住摔,除非磕的厲害了才會嚎上兩嗓子。往往臉上的淚珠的還是熱乎的,他就又笑開了花。讓大人哭笑不得,越發的稀罕他。
這一說到大哥,韻秋就是又心酸又生氣。這個心酸不是因為受了委屈,而是心裏感動,想要流淚。
前一段,大郎竟然瞞著林氏婆媳偷偷去鑽了深山老林采藥,還不是想給妹子多置辦一兩件東西。
他走之後,所托的人才把口信兒傳給林氏,林氏又氣又憂,還要瞞著劉氏,隻說是郭氏捎信讓大郎去城裏幫幾天忙。
好在,大郎總算是記著輕重,沒有像早些年一樣,拿命賭了運氣往一不留神就會搭了性命的地方鑽,這次采的大多都是平日裏多見的普通藥材。就這,也能換二兩銀子。
不過,韻秋還是逮著他狠狠數落了一頓,還威脅他說,“就是給我陪送了金山銀山又如何?如果要拿我親哥的命去換,我寧可現在就拿剪刀戳了心窩子死了算了!”
隻是效用不大,大郎一聲不吭,隻是抿著嘴巴笑,就像韻秋在不疼不癢地耍小性子一樣。
為了杜絕自家的傻大哥再不告而別去冒險,韻秋特意細細跟他算了下這小半年來的珠花收益。
大郎大吃一驚,“啊,都有這麽多了?咱娘知道嗎?”
“不然你以為呢?”韻秋給他個白眼,“這些娘都是知道的。不過嫁妝的事兒,咱娘聽我的。這些銀子除了我帶走幾兩做體積,餘下的存著以後蓋房子。還有全哥兒,也要給他慢慢存一點兒。我的那些大件的陪嫁,有家裏如今準備的一套木櫃子木板箱和那幾床新棉被就夠了,不用再多添了。至於首飾,有那些舊的,再有幹娘為我打的一套銀頭麵,算是很有體麵了。再加上零碎的東西,我的陪嫁可不算少了,在村子裏,可都排到中等了,哪裏寒酸了?你以後可別瞎捉摸了?”
“人家老孟回家是鎮上的富戶,可不跟咱一樣是個刨坷垃的,你那點子嫁妝不再添添咋夠?家裏蓋房,還有全哥兒將來娶親,都有我盯著呢!”大郎堅決反對,“你掙的錢都壓箱底帶走,也好讓孟家不敢小覷了你去!”
韻秋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自己的大哥是副死硬臭別的執拗脾氣,跟他說話往往要被氣個半死。算了,懶得和他磨牙,就讓他哪涼快去哪待著吧。他說的,就當做耳旁風,啥都擋不住。
此時,郭家的日子過得平順愜意,雖然郭老頭還在養傷之中。而韻秋家的日子,雖然有漣漪所幸都不大,激不起風浪。
這段日子,對林氏而言,是八年來最最安逸的,有了大孫子不說,大兒子又要當爹了,閨女贖了身又定了好親事,小兒子也開始識字了,一點煩心事兒都沒有。前提是,特意忽視遺忘香兒那攤子丟人現眼、讓人說不出口的醃臢事兒。
張婆子上回的捉奸事件,開頭鬧得轟轟烈烈,結尾確是悄無聲息,讓等待後續的人們快要急白了頭發。可想而知,鎮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巴拉著眼皮子等著看張小眼家的**熱鬧,多少眼珠子都暗裏盯著他家呢。
那種丟然顯眼的出格事兒,一次兩次還能瞞了人去,做的次數做了,雖然張小眼母子自認為做的隱秘,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
總之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眼尖的人們很快就順著騷味猜度出了其中的貓膩。
也許,不要臉的最高境界,就是他們根本不在乎外人會怎麽看待他們的所作所為。
話說,自從大張旗鼓的捉奸鬧劇之後,張小眼不怎麽去賭場尋摸生意了,反倒是經常呼朋引伴地帶了人去自家喝酒,一反之前到處在外麵蹭吃蹭喝的做派。
最奇特的就是那個香兒的奸夫也慢慢地跟張小眼又熱乎了起來,又重新幾次三番登了張家的門。也沒見著張家母子吵鬧不休地把他打罵著哄出門。這不是明擺著的,張小眼不計前嫌,與給他帶了綠帽子的人握手言和了?
有時,還有不少痞子主動去張家拜訪張小眼。
總之,突然之間張小眼家裏男客多起來,隔三差五的有之,一段時間天天去的也有之,白天有之,夜裏也有之。
白天還好些,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巷子裏一有動靜,左右住戶家裏的狗就開始大聲吠,攪合的大家都睡不安生。
如今,深夜狗叫,十之七八,是有人夜訪張小眼家。
於是就有流言蔓延開來,說香兒做起了私娼,張小眼拉皮條操持起了皮肉生意。
這事兒外麵傳的有鼻子有眼的,可剛開始林氏還不敢相信是真的。
自從遭受連番打擊,徐婆子不再如以前一般走東家串西家地到處瞎呱嗒,卻還是不時地在村子裏東遊西**地扯閑話。
可是就連徐婆子那樣厚臉皮子的人這一段都縮在屋子裏不敢出門,傳言的事情哪裏還有假?
張小眼拉皮條的事兒,由不得林氏不信了。
這兩個月以來,林氏出門都覺得不自在,不時就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
那一回,說閑話的人沒把握住聲音的高低,對方說的閑話清晰地傳進林氏的耳朵眼裏,鑽進林氏的心裏,“瞧,說曹操曹操就到,那個就是她的親嬸娘,也有個閨女呢”。
話說的含糊,但林氏心裏明白,“她”必然指的是香兒,剩下的“嬸娘”和“閨女”就是自己和二丫母女。
林氏跟吃了蒼蠅一樣,心裏膈應的厲害,更是擔心這樣傷風敗俗丟進祖宗八輩子的臉麵的事兒,會毀了韻秋來之不易的好姻緣。
有好幾次,夢裏孟家找上門要退親,任她怎麽哀求都無濟於事。
如今,林氏幻想著期待著孟家能把婚期提前。韻秋要是能立即嫁進孟家就好了,真怕夜長夢多啊!
私娼這回事兒,不僅林氏恨得牙癢癢,徐婆子的二兒媳婦也找了公婆哭鬧怒罵,“有個這樣丟人現眼的親姑姑,俺家三妮長大了可怎麽嫁人啊?”
尤其是徐婆子的大兒媳婦,已經多年不回大槐莊了,這回竟是親自帶了娘家嫂子和大姐,在徐婆子和小徐氏屋裏一通打砸不說,還尋死覓活的就要往徐婆子懷裏撞,哭嚎不止,“我不活了,跟你們拚了!你們兩個老不死的隻知道偏心眼子,何時把大貴當兒子看待過?你們在家吃香的喝辣的,俺們在外縣累死累活掙錢糊口,哪裏睡過幾回安穩覺?如今眼饞嫉恨俺們日子過得好了,你們黑心爛肺的就想盡法子坑害俺家。你們做下沒屁眼的事兒,自己倒是好好的,反倒害了我家大妮,老天爺就該打大雷劈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