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通房重生記 85十年 全本 吧
懷胎十月期滿,韻秋不負眾望為夏家生下了長孫。
夏婆子是有孫萬事足,恨不得白天黑夜都把大孫子抱在懷裏,片刻不肯撒手,眼氣的郭氏老兩口子眼巴巴地瞧著,恨不得一把奪過來搶在懷裏抱上一把。
可就是搶著繈褓抱在懷裏,也是治標不治本,那還是人家夏家的孫子。於是郭氏老兩口就眼巴巴地盯著韻秋的肚子,就盼著快些再次鼓起來,快些生下他們郭家的孫子。這是因為多方商量,經了瑞哥兒同意以及夏婆子的萬千不舍勉強點頭,韻秋生下的第二個男孩將承了郭家的香火。
也是因為有了趁著還能動彈要為孫子多多積攢家業的念頭,郭氏老兩口後來與李家大郎和夏家共同盤下了縣城的一個大鋪麵從做早點、小菜和麵食起步,這就是以郭氏和林氏的姓氏命名的郭林小館。
當然這其中少不了韻秋肚子裏積存的那些從趙府廚房偷師的做菜法子,以及曾經走南闖北的夏子睿的托了昔日兄弟們從各地搜集來的地方特色的家常菜。夏、李、郭三家自此走上了踏實安穩的致富之路。
此後不過十年,享譽大興縣城的第一大酒樓—郭林大酒樓,不僅在鄰縣立穩了腳步,還在京城聚集南來北往的貨商的西大街租賃了上下樓的兩大門麵掛牌開業。南北各色家常菜讓遠離家鄉的商人小販一慰思鄉之苦,招牌油餅子、筋道的雜糧麵、地道的野菜煎餅、秘製的臘兔肉、辣爆豬雜等鄉野吃食,也讓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京城人忍不住來換換口味。
物美價廉,更兼之郭林大酒樓的大掌櫃李全左右逢源、殷勤迎來送往,生意興隆自是在意料之中。
韻秋斜倚在臨窗的大炕上,一邊就著燭火繡著手裏的肚兜,一邊在心裏不住地感慨。老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可如今不過十年,就已經是風水輪流轉了!如今的舒服日子,不僅是十年前的韻秋不敢預想的,更是那些曾經欺負欺辱過林氏他們孤兒寡母的人們做夢也想不到的。
“大奶奶,這是廚房剛熬好的蓮子羹,您趁熱喝一碗!”伺候韻秋的夏忠媳婦笑吟吟地端了青花的白瓷小碗進來。
“嗯!”韻秋接過來,舀了一瓷勺送進嘴裏,甜絲絲的,“那邊可都歇下了?”
“兩個老太太親自看了幾位小少爺睡下,就回了各自屋裏睡了!”夏忠媳婦連忙回答。如今郭夏兩家早就過成了一家,兩個院子也翻新成了一個兩進的大院子,夏宅。夏婆子和郭氏老兩口就整日在後院裏圍著五個孩子打轉。
端了空碗下去的時候,夏忠媳婦還不忘囑咐,“大奶奶,您懷著身子可別再等大爺了,早些歇了才是!大爺有我家那口子伺候著,說不得一會兒就回來了,要是看您還沒歇下,可是又該心疼了!”這夏忠兩口子並她家的三個孩子都是賣了死契進來的,主仆們相處的很是不錯,才敢這樣隨意說笑。
韻秋臉一紅,“就會渾說!去,給我打水淨麵就是了!”
待到夏忠媳婦幫韻秋淨了麵,又拎了壺熱水放在屋裏備用,就自去歇息了。
韻秋坐在鏡子前,蔥白的手指撫上麵龐光潔的皮膚,想起昨夜裏那人在他耳旁吹氣說什麽人比花嬌,覺得指尖有些燒意。趕緊的回攏思緒,依次取下了頭上的
珠鬢花,赤金鑲羊脂玉事事如意簪、兩個銀花鈿並耳朵上戴著的赤金丁香耳環,又細細在麵上、手上勻了香脂,才披散了一頭烏絲。
韻秋扶著腰慢慢地上了炕,拉了被子躺下睡了。
似睡非睡間,韻秋覺得有隻熟悉的帶著一層薄繭的大手在她臉上輕輕拂過,睜開眼,果然是他回來了。
見她醒來,夏子睿拉起她的一隻玉手親了一下,“是我不好,吵醒你了!”
韻秋斜躺著,看男人淨麵洗腳,然後脫了外衣熄了燈。
韻秋往裏側了側身子給男人讓地兒,待到男人上了炕,又自覺地滾進男人溫暖的透著熟悉的味道的懷裏。
夏子睿攬著她,大手輕輕地附在韻秋高高鼓起的肚子上,一臉的柔情。
“地方看好了沒有?”韻秋輕輕問道。
去年夏子睿剛又買了個養馬的莊子,這會兒要買的,自然不是用來養馬的地兒,而是養兔子的。是夏子睿車馬行的那位貴人說去年帶去的兩車臘兔肉很受歡迎,準備今年再去草原收皮貨的時候,帶上一大批郭林酒樓的臘兔肉。
“嗯,看好了!那邊草肥水清的,圈十來畝地圍起來,保管兔子養的好!”夏子睿閉著眼睛愜意地說,“都跟你說過讓你少操些心了,你就是不聽!要是累著了我閨女,看我怎麽收拾你!”
“呸!”韻秋啐他,“張嘴閉嘴都是閨女,這要是再生個小子出來,你還不是隻有幹瞪眼的份兒!”
一聽媳婦兒說這話,夏子睿睡意全無,趕緊睜大眼睛支起了半拉身子,“媳婦兒,可不敢再提生小子的事兒了,沒得嚇跑了咱閨女。咱這一胎指定是個閨女!你看你這肚子,這回跟上回懷五毛的時候一點兒都不一樣!”
韻秋撇嘴,“懷五毛的時候你不也說我肚子跟懷四毛的時候不一樣,指定是個閨女!結果還不是白瞎了?”
被揭了老底兒的夏子睿臉皮子向來厚,一點兒也不臉紅,反倒是無奈地訴起了苦水,“我這還不是被逼的!咱們成親十載,從大毛到五毛一連生了五個小子出來,我就指著你肚裏這個是個香香軟軟的嬌閨女了!不然一屋子的小子,你想想,長大後個頂個五大三粗地往那裏一站,那有什麽意思?說不得個頂個的會惹禍,都要把我的頭發愁白了!”
韻秋聽他說的可憐兮兮的,止不住地笑起來。夏子睿怕她笑岔了氣兒,趕緊的幫她順了順。
可笑過之後,韻秋也深深地無奈起來。夏子睿心心念念的,又何嚐不是她也盼著的。
如今一連生了五個小子,就是夏婆子和郭氏以及林氏,也都盼著她能生出個閨女來。韻秋娘家嫂子劉氏自從生了二寶之後就歇了懷,全哥兒尚未娶親,林氏眼見抱不上孫女,就盼著抱外孫女呢!畢竟物以稀為貴,沒有的總是欠著!小子固然能傳宗接代,但多了一點兒也不稀罕了,尤其是還是一群調皮搗蛋上房子揭瓦的主兒!
那五個小子,除了剛會走路的五毛,個個能鬧騰。九歲的大毛不愛讀書,老想著舞刀弄棍外加去莊子上騎馬。時常磕了碰了的,簡直是家常便飯,惹得一向疼愛大孫子的夏婆子總是心疼地抹眼淚。
二毛隨了郭姓,郭氏老兩口自然更為疼愛他。每次闖禍挨打的時候,老兩口都緊緊護著,這就惹得大毛和三毛嚐嚐羨慕不已,恨不得也隨了郭姓。再說二毛的性子,一點也不隨郭氏老兩口,摳門兒的緊。給他和大毛一人五文錢,大毛轉身去街上溜一圈就花沒了,二毛則是一文錢都不舍得花,說錢要花在刀刃上啥的,小心翼翼地攢起來。哎呦,韻秋真是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這麽小就少年老成知道勤儉持家,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要是說他好吧,那將來要是長成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可該咋辦?
三毛則是長了顆七竅玲瓏心,滿腦子的鬼主意,更是有張甜死人不償命的巧嘴,這麽小就恨不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韻秋擔心他太過機靈了,將來油嘴滑舌不著調外加不務正業!
再說四毛,哎呦哎,那簡直就是個魔星!一天到晚到處亂鑽不說,還總愛往犄角旮旯的地方扒拉。上回,他居然邁著小短腿跑去對麵吳掌櫃家的雞窩裏抓雞,嚇得那隻老母雞大白天“咯嗒咯嗒”的叫個不停不說,還爬了一身臭雞屎。上上回他把柴禾堆裏剛滿月的兩隻小貓崽塞到臥房的小**,看到被子一動一動的,嚇得他奶奶好半天回不過勁兒來。上上上回,他鑽到自家廚房把幾個鹹菜壇子禍害了個遍不說,也不知道他那小腦袋瓜子咋想的,居然拿了鹹菜喂狗,結果鹹的前院看門的大黃狗咕咚咕咚喝了兩大盆子水,最後隻能撐得趴在地上直喘氣了。
哎呦,思來想去,就是整天鼻涕口水一大把的小五毛還省心些。不過就是每次哄他睡覺的時候費事兒些而已,要抱著不停地晃悠上大半個時辰才行。如果不等他在大人懷裏睡熟了再往**放,那大嗓門指定哭嚎的驚天地泣鬼神,讓人聽得耳膜子一顫一顫的的。其餘的時候,還是很乖的,就是不知道長大了是個什麽德行!
韻秋不得不承認,她嘴上雖然不像夏子睿那般張口閉口都是“閨女”的叫著,她心裏其實也是急切盼著這一胎能生個溫溫柔柔、細聲細氣、笑起來像朵花的女兒!
“哎,可不是,咱家那五個小子愁死人了!”韻秋哀怨,“可這生兒生女的事兒,可不是咱想咋地就咋地的呀!”
“沒事兒!”夏子睿倒是信心滿滿,“咱都生了五個小子了,五個指頭都滿了,咋地都該輪到生閨女了!”說到後來居然滿是憧憬,“咱這胎生女兒,下胎還生女兒,下下胎還生女兒。一屋子的女兒,個個像你一樣漂亮的跟朵花兒似的,光看著就眼氣死那些沒女兒的人家。等閨女們長大了,咱還可以把別人家的好兒子都挑到咱家當女婿,逢年過節就往咱家送酒送茶送肉送點心的,總之就是稀罕死那些光生兒子的!”
哎,隻是憧憬是美好的,事實是殘酷的!
一個月後,韻秋再次生產,小娃娃按排行小名就叫做六毛。可憐的正在使勁兒吃奶的六毛還不知道,他生下來的時候可著實讓他親爹傷心失落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