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一笑,眼睛裏都是隻有彼此才看得懂的內容。

林慕秀回到自己的偏殿,看著殿上掛著的那副秀慧外中的字畫,想想平日裏自己那般珍視的樣子,還真覺得諷刺極了。

皇帝眼睛裏不知為何隻留下了她的好姐姐一個人,她林慕秀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究竟是哪裏比不過林毓了?想當初自己在母親麵前放下的豪言,如今卻都成了笑談。誰能想到,就連在荷花會上都拔得頭籌的林慕秀,入宮竟還沒有姚依蕾那個胸大無腦的人受寵。

總該,想些什麽辦法才是。淑妃狡詐,早晚有散夥的一天。

鶯啼在一旁看著自家小姐愁眉苦臉,心裏是把林毓罵了一個遍。曾經在林府的時候白瞎了對她那麽好,夫人的諸多賞賜算是都喂到了狗肚子裏去了,竟這般不知感恩,蹬鼻子上臉。看來小姐給她下的那藥是下對了,若不然,以後還不定怎麽欺負小姐呢。

“當真是小人得勢,小姐別急,咱們還有夫人還有相府,再者淑妃也說要提攜小姐了,假以時日皇上定會看見小姐的好。”

林慕秀勉強笑了笑:“淑妃心思狡詐,我這般與虎謀皮也是迫不得已。隻盼望外公能早些出山,屆時就算皇上不願,也必須要來看我的。相府畢竟曾幫他登上大位,就算他想過河拆橋也不會這麽明顯,畢竟史官還在,這絕不是明君所為。”

“小姐說的是,隻是那兩個教養嬤嬤....”

“好生安排兩間屋子吧,今兒過後,怕是我要遭幾天罪才行了。”林慕秀這話說的婉轉,又帶了些哀傷,頗有些喟歎的意思。鶯啼聽著,心裏破不是滋味。

“小姐受苦了,原來在林府的日子多好,哪有現在這麽多煩心事兒。你看小姐這些日子以來都消瘦了,宮裏果真是吃人的地界。”說著眼中盈盈有淚光在閃爍,林慕秀笑了一下,拉過鶯啼。

“無礙,你家小姐現在吃得苦啊都是以後享的福。我林慕秀是什麽樣兒的,你還不知道麽。早晚有一天我要讓現在欺辱我的人,一個一個的都跪在我麵前,鶯啼信不信你家小姐可以做到?”

“信!自然是信的!”鶯啼看見自家小姐一點都不氣餒的樣子開心的點了點頭,她相信,以小姐的聰明才智,別說林毓了,就是德妃以後也得恭恭敬敬的呢。

殊不知本想現在就開始折磨林慕秀的兩位嬤嬤在門口正好聽見了這話,心裏不由得嘀咕,怪不得德妃娘娘對這秀答應這般忌憚,小小年紀,口氣倒是不小。於是也轉了個身,回頭就向德妃娘娘稟告去了。

聽見這消息的時候德妃正在鏡前梳妝呢,晚上皇上要過來,自然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把手中的胭脂一放,回頭便對那兩個嬤嬤說:“既然如此,你們便好好的教導教導她,千萬不用顧忌本宮的麵子手下留情。自然也別怕以後她會有什麽出頭之日,轉過頭來報複你們,這等心思的女人,既然落在了我的手裏,嗬嗬——”

言盡於此,德妃也不往下說了,隨手撫了撫自己頭上的流雲簪,淡淡的道:“本宮的意思你們也知道了,退下吧,一會皇上來了,倒是不好說了。”

兩人忙稱是,心裏都在打算明兒要怎麽壓壓那位新答應的氣焰。這剛進宮裏的女人,哪一個不是心懷大誌的。可最後呢,真正爬起來的還不就那幾位麽。這經曆的事兒多了,自然就知道生活艱難,誌向可能永遠都是誌向。

既然秀答應不是很懂,那麽他們兩個教導嬤嬤就得好好的教教主子,直到她知道什麽叫現實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