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今兒可是朝拜太後的大日子,不知要梳個什麽樣的發簪?依奴婢看務必要豔壓群芳,好好在太後娘娘麵前露個臉才行。”

簟秋不知何時站到了林毓旁邊,手裏拿著本該在雲錦手上的梳子,一臉討好的說道。原來啊,今兒是常年禮佛的太後娘娘出關的日子,又恰巧趕上了十五,便特意允許皇後帶著這一幫子妃嬪向她請安問好。順便讓這次大選選進來的小主們正式的給太後娘娘行個禮,算是醜媳婦見公婆的意思。

林毓回頭看了一眼簟秋,眼中的冷然一閃而過,隨後笑了笑,不鹹不淡的說道:“這倒是不必了,太後娘娘常年禮佛,必定不喜歡那等塗脂抹粉的豔麗顏色。我進宮以來本就受盡寵愛,這麽張揚的打扮還不讓太後以為我是個紅顏禍水了?”

說罷也不理她,轉頭吩咐道:“白鷺,把那扇楠木櫃子裏的青綠色旗袍拿出來,本宮今兒就穿繡著文菊的那個。千雪,本宮床頭有個沉香盒子,裏麵有一支白玉素簪,小心著取出來。”

吩咐完這些,又看到在一旁低眉順眼的雲錦,瞥了一眼簟秋道:“我這發簪讓雲錦梳弄慣了,你去看看禦膳房的蓮子蛋羹弄好了沒有,順便再拿點薔薇酥和芍藥糕,本宮先墊墊肚子。”

簟秋眼中的陰霾一閃而過,臉上還是恭順的應了一句是。雲錦接過簟秋不甘不願遞過來的梳子,心裏驀地一跳,總覺得今兒會有什麽事兒發生。

“就梳個再普通不過的發髻吧,能配那支白玉簪子就可以。”林毓的一句話成功的把雲錦的思緒喚了回來。

而後雲錦又聽見自家娘娘狀似隨意的說道:“這宮裏的香氣太濃了,今兒是誰弄的香爐?一個個的都這麽沒眼色呢?還不快滅了,悶得本宮都透不過氣了。”

白鷺應聲而去,但在白鷺之前已經有一個平日裏沒見過的小宮女提前弄了,拿著香爐急匆匆的就要離開。林毓卻不給她這個機會,讓白鷺把那宮女叫到了眼前。

“我看你一個小宮女還挺麻利的,叫什麽名字?”說著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蘇玉鐲子,散發著淡淡青色的微光。

“奴婢,奴婢名做紅藕,今兒早起是簟秋姐姐焚的香,她讓奴婢好生看著。奴婢沒有盡到自己義務,驚擾了娘娘,實在罪該萬死。”

說到這林毓才想起來,當初在這鍾毓殿請安的時候確實有一個模樣清秀的小丫頭叫紅藕,不過一入宮中就這麽多事兒堆著,加上她和鍾媽媽他們呆在一起習慣了,一來二去的竟是真沒見過這丫頭幾次。或許正是這樣的忽視,才讓她不知和誰串通起來給自己使絆子吧。

“這香又不是你焚的,要懲罰也是懲罰簟秋,和你有什麽幹係?你手腳麻利,本宮賞賜你還來不及呢。”說到這林毓話鋒一轉,眼神陡然變得淩厲起來“不過,在這之前,你是不是要先和本宮說說這香裏都加了什麽東西呢?”

話音剛落,不知那小宮女是被林毓的氣勢震撼到了還是本就做賊心虛,竟直愣愣的把香爐打翻在了地上。她麵色唰的一下變的雪白,雙手止不住的顫抖,眼中的慌亂是掩飾都掩飾不住。紅藕有些踟躕,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可又不敢如實吐露。

這時候雲錦的發簪已經梳好了,林毓拿起脂粉簡單弄了弄,似乎今兒是要將素雅的風格進行到底。鍾媽媽從門前走進來出聲提醒道:“娘娘,給皇後娘娘請安的時間快到了。”

林毓點點頭,看了看身後的幾個丫鬟,思考了片刻道:“白鷺,雲錦,你二人跟我一起去。千雪留下來和鍾媽媽好好看著這個紅藕,若是能和她談談心那更是極好的。”兩人均應了一句是。

看著千雪手上那身青綠色旗袍,林毓不知想到了什麽,卻又不穿了。吩咐鍾媽媽去隔壁拿一件淡藍色文竹的過來,還親自聞了聞,都整飭完畢了才坐上轎子,不緩不慢的朝著昭陽宮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