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什麽時候走?”百合從他懷裏掙脫出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聲音裏陡然多了一份驚訝,震驚和委屈:“怎麽這麽快......”

“傻姑娘!”年與江寵愛地笑了笑,手扣在她的後腦勺上讓她的腦袋伏在了自己的胸口,微微吐出一口氣說:“我早點回去,早點處理完所有事情,不就可以早點來接你嗎?”

“接我幹嘛?”百合心中一動,把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上。

年與江的大手輕輕撫在她的頭發上,低頭在她額上輕輕吻了吻,調侃地說:“接你去繼續給我當助理啊!這麽能幹的助理,不僅是工作中的助手,還可以暖床,鬥嘴,雖然做的飯難吃了一點,但還算將就算一個入得廳堂、進得廚房、上得了床的多功能小助理!”

“你就會戳別人的短處嗎?”百合不高興地撅起嘴,仰頭看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堂堂一個大領導,整天跟一個女人計較,真沒意思!”百合知道此刻不該去想離別的事,隻好隨著他的口氣,也努力將氣氛調節得輕鬆點。

她從來都是一個不願多思慮未來的人,可是此刻,她卻開始害怕離開他的日子。

幸福來得這麽快,快到至今她還感覺像是置若夢中,就這麽稀裏糊塗地淪陷了心,就這麽不知不覺地......被這個霸道的男人吸引,就這麽沒問過去、不求未來地,一不小心跟了他。

可是幸福,竟也要這麽倉促嗎?

“我可沒想揭你的短處,你的短處那麽多,我要一個個揭露出來,還不得說個三天三夜!”年與江抬手在捏了捏她的鼻尖。

“有這麽一無是處嗎?”百合蹙眉,不滿地撅起嘴,眸子咕嚕嚕轉了轉,好像真的在反思自己了,喃喃道:“不就是愛睡點覺嘛......”

“你知道你最大的短處是什麽嗎?”年與江一本正經地板起臉問她。

“什麽?”

年與江的視線從她茫然的臉上緩緩下移,落在了她的胸上,邪惡地挑了挑眉:“那裏,還不夠......”

“什麽啊!”百合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去,臉上卻早已紅透,“流氓!”

“流氓有什麽不好?”年與江抱起她,讓她橫坐在自己的腿上,煞有其事地說:“白素貞如果不耍流氓,故意下雨騙許仙的傘,祝英台如果不耍流氓,十八相送時裝瘋賣傻地調戲梁山伯,七仙女如果不耍流氓,擋住了董永的去路,牛郎如果不耍流氓,趁織女洗澡的時候拿走她的衣服,小姑娘,你覺得會有這麽多流傳千古膾炙人口的愛情故事嗎?我如果不耍流氓,你現在肯坐在這裏嗎?”

“這都是一些什麽歪理邪說啊?那麽多美好的愛情故事,都被你說成了耍流氓!”百合簡直對他無語,他可是人前那個儒雅風度的局領導啊!怎麽口口聲聲流氓長流氓短的!

年與江笑道:“這不是歪理邪說,這些騙人的故事都說明了一個道理:愛情的開始,總有一個要耍流氓!”

“狡辯!”百合不屑地說完,在看到他那雙含笑的桃花眸裏滿滿當當的柔情時,心裏登時暖暖的,勾住他的脖子,將頭倚在他的肩頭。

如果愛情裏非要有一個耍流氓,百合素來都是那個被耍流氓的人。

她承認自己對任何事情都太過淡漠,所以不願意去爭搶任何東西,即使是自己的喜歡的。

可是愛情卻也是一個讓膽小的人變得勇敢的東西,尤其是對她這樣一個被搶走過自己曾認為是世界上最牢固的東西的人。所以和年與江的感情,從一開始她就患得患失。

此刻,知道了他馬上要回分公司上任,而自己還得在這裏等著他......她隻想能多溫存多久,就多溫存多久。

年與江發現懷裏小女人突然變得乖巧黏人,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又將剛才的銀行卡塞到了她的手裏:“乖,把卡收著!再不收就矯情了嗯?”

百合抬起頭,捏著卡看了良久,點了點頭:“我可不會理財,我先替你收著,暫時保管,回頭再還給你!”

“你不用理財!你什麽時候學會花錢就行了!別老穿得跟個未成年一樣,讓我以後怎麽帶你出去啊!”年與江見她終於收下了卡,鬆了一口氣,捏著她的下巴,故作嫌惡地皺眉道。

“有這麽差勁嗎?”百合低頭看去,“在家嘛,你總不能讓我穿著正裝或者禮服,再係上圍裙去給你炒菜吧!”

“嘖嘖嘖,瞧這張小嘴,叭叭叭就是不服輸!”年與江勾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這個小女人啊,身上到底有什麽魔力,每每都讓他無法克製自己。

不過,既然不清楚,也無法克製,何必要克製呢?

*

時間在百合初嚐同居的日子裏流逝得極快。

整整一周時間,百合一邊在家裏養腳傷,一邊跟著了魔般迷上了烹飪,每天對照著菜譜的同時,還會上網學習一些“主婦美食”,想方設法變著花樣做菜,樂此不疲地享受其中。

而年與江這一周似乎格外的繁忙,隻有兩個中午趕回海景房吃了午飯,而吃完飯就匆匆折回研究院。但是每晚,他都會悠閑地回來,品嚐百合做的每一道菜。唯獨讓百合不滿的是,每次滿心期待地問他:“這個菜怎麽樣”的時候,他總是一成不變地皺眉道:“湊合能吃。”

還好百合同學骨子裏還有點屢敗屢戰的不服輸精神,下定決心不做個優秀的業餘廚子,也得是個稱職的家庭主婦。

每次想到“家庭主婦”這個詞時,百合仍會羞赧地臉紅。

又到了周一,百合在陽台上踮著腳一直看著年與江的路虎離開了海景房小區,轉身回房,迅速拉開衣櫥開始換衣服。

明明腳腕都沒大礙了,隻要不蹦蹦跳跳,走路、上下樓都沒問題了,可他還是不同意她去上班,理由卻霸道到無理取鬧:你去上班,誰給我做飯?

“嘿嘿,反正做飯這種小事三天兩天我也進步不了,不如細水長流慢慢來咯!”

百合最後對著鏡子俏皮一笑,提包下了樓。

走到研究院,正要進機關大樓,百合看見公示欄下有三個女人圍著一張公示嘰嘰喳喳地熱烈討亂著。有個人不經意扭頭看見百合就在不遠處,連忙戳了戳旁邊的兩個女人,三個人一齊看了一眼百合,相互遞了個眼色,匆匆離開了公示欄。

奇怪,那三位同事是哪個部門的?她怎麽不認識呢?她們怎麽見了她,是那樣的眼神?

百合心中生疑,慢慢向公示欄走去,原來是一份處分決定。

“關於給予薑澤等三名同誌免,職處分、柳小丹等二十五名同誌嚴重警告處分的決定。

201X年10月18日,新都集團X市分公司研究院內部郵箱出現一封匿名信,經查實,此信件純屬造謠誹謗。在此事件中,薑澤、柳小丹等二十八名同誌,不同程度參與傳謠活動,對研究院的聲譽和部分同誌造成了嚴重負麵影響。經研究院黨,委研究決定,給予給予薑澤等三名同誌免職處分、柳小丹等二十五名同誌嚴重警告處分(具體名單及職務見附表)。”

百合大吃一驚,難怪那幾個自己根本不認識的女同事那樣看自己......雖然公示裏沒有提及她的名字,但這件事,恐怕整個研究院的人都知道了。

即使沒有見到那張照片的,也應該聽說了吧。

看看日期,竟然是上周二,也就是她正式住進海景房的第三天。如果今天自己沒有來,明天就會過了公示期,竟然沒有人告訴她!

怎麽竟然處分了這麽多人?項明在微博上承認是他做的之後很多同事都對她表現出了信任。她以為這件事已經偃旗息鼓了,怎麽研究院還做出了這麽重大的決定呢?

正在疑惑間,百合的手機

響了,是江雨霏打來的。

“百合,公示欄那站的是你嗎?”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你在哪?”百合說著,扭頭向側麵的辦公五樓的財務科所在樓層望去。

果然,江雨霏正在走廊盡頭的休息區隔著玻璃衝她揮手呢!

“百合,你等等,我馬上下來!”

江雨霏急匆匆說完就掛了電話,百合再扭頭望去的時候,玻璃後麵已經沒了人影。

剛好,問問雨霏關於這份公示的事也好,百合轉身向財務科的樓走去。

“我還以為我老爹金屋藏嬌一直把你雪藏下去呢,你怎麽舍得出來了?曬太陽還是遛狗啊!我親愛的小媽?”江雨霏見到百合,就像見到了怪物一樣,陰陽怪調地說著,把她從頭打量到了腳。

百合沒有心情回應她的調侃,指了指不遠處的公示欄:“雨霏,這公示你也看到了吧?你怎麽不告訴我?現在被處分的人都恨死我了吧!”

“什麽公示?哦,處分的啊!你才知道?”江雨霏掃了一眼公示欄,對百合的大驚小怪表示詫異。

“我怎麽會知道!我如果不是今天悄悄跑出來,恐怕這公示明天被撤掉之後,我一輩子也沒機會知道。”

百合皺了皺眉,為什麽他也不告訴她呢?

“切!那你去問你家年大叔去!我怎麽知道他為什麽不告訴你,我以為這麽大點小事,他肯定不在床頭告訴你,就會在床尾告訴你,誰知道他怎麽不告訴你呢!再說了,我覺得你知道了應該是好事的,這不是為你出頭了麽!”江雨霏一副雲淡風輕的口氣。

“可是.......沒必要懲罰這麽多人吧?”百合歎了一口氣,這讓她以後在研究院怎麽混下去啊?

“你真是榆木腦袋!以後你就知道我老爹這樣做已經是大發慈悲了!”江雨霏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百合的腦門:“你現在還為那些轉發郵件的人說話!你被謠言衝擊到風口浪尖的時候,怎麽沒人來同情你啊!誰不是想看熱鬧看笑話看你出糗啊!”

“但是......”百合還是覺得處分的範圍大了點。

“別但是可是了!”江雨霏瞧了瞧周圍,見沒有人了才壓低聲音對她說:“我剛剛得到分公司那邊傳來的消息,我老爹後天就要回去宣布就職了!局黨,委書季、分公司副經理!”

“嗯?”百合錯愕地抬眸看向江雨霏,在確認她沒有開玩笑之後,不可置信地問:“怎麽這麽快?他,他也沒說啊!”

江雨霏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分公司那邊上周就張貼出他的任職公示了,當然不會在我們這三級單位公示。你沒來上班,自然不知道了。但是我也沒想到,會這麽快就要回去上任。”

江雨霏的消息猶如一片厚厚的烏雲,瞬間遮蓋住了百合頭頂的太陽,她的心情立刻變得晴轉多雲。

“哦,我知道了。”百合怏怏地轉身,挪著步子向前走去。

“你幹嘛去!”江雨霏追上來問。

“上班。”百合無力地回答了一聲。

“上什麽班啊,我老爹上午在開會!這會肯定不在辦公室!”

“嗯,知道了,我先上去了。”

百合促狹地轉身對江雨霏笑了笑,向辦公大樓走去。

“嘖嘖嘖,不得了了!這才幾天,一聽說老年要走了,就失魂落魄的!沒出息!”江雨霏看著百合沒精打采的背影,搖頭晃腦地砸砸嘴,轉身回了辦公室。

百合走到電梯旁,指尖剛碰上上行的按鈕,又頹然地落下。

現在上去做什麽呢?

他都要走了,自己這個助理的身份也會隨著他的離開而自動不複存在,現在這個時候上去,還有何意義?

想到這裏,百合毅然轉身,向研究院門口走去。

*

將最後一道菜端上餐桌,百合習慣性地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十八點五十,都下班快一個小時了,平時早就回來了,怎麽今天還沒回來?

看著一桌子的菜,百合重重舒了一口氣,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

一個人去超市買了一堆菜,上午回來剛剛洗好菜,年與江打電話給她說中午不回來,讓她自己隨便吃點,晚上回來陪她一起吃飯。

百合握著手機還沒來得猶豫要不要問他關於處分的決定和他升職的事,年與江說了句:“乖乖在家等我”便掛了電話。

記得他上周讓小高帶了兩瓶紅酒回來,這樣的夜晚,是不是應該來點酒呢?

一切準備妥當,百合豎起耳朵開始等待門口傳來門鈴或者鑰匙開門的聲音。

掛鍾上的指針一圈圈轉過去,百合從餐桌邊轉移到沙發上,眼睛從一次次看向門的方向,轉為不停地看向手機屏幕。

十九點三十,他沒回來,也沒來電話。

二十點,他沒回來。百合耐不住了,撥了他的手機過去,可是居然提示關機!

關機?肯定是沒電了,或者開緊急會議,手機信號在會議室被屏蔽了吧?

二十一點,他沒回來,手機依然提示關機!百合的心情已經從薄薄的抱怨漸漸變成了焦急的等待和無盡的擔心。

百合再也看不進去電視裏無聊的肥皂劇,起身去把所有的菜用微波爐熱了一遍,又坐回到了沙發上。

眼睛一會盯著掛鍾上的時間,一會看一眼手機屏幕......躺在沙發上的百合,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門外傳來“喀嚓”的轉動門鎖的聲音,百合一個激靈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條件反射地看了一眼掛鍾,二十三點三十五分,竟然馬上十二點了。

門被打開,一股濃烈的酒氣突然飄了進來,年與江手裏拎著外套,襯衣的扣子已經被他解開了兩顆,領帶鬆鬆散散地掛在衣領上,袖子被他胡亂地卷到了手肘處。

年與江滿臉通紅,看見百合愣愣地坐在沙發上看著他,雙眼迷離地眯了眯,嘴角勾起一個深深的弧度,一邊搖搖晃晃地換鞋,一邊口齒不清地說:“寶,寶貝......”

百合從來沒見過喝醉過的年與江,怔怔地看了他很久,直到他喊她“寶貝”,她才回過神來,來不及去穿拖鞋,連忙起身過去扶住了他:“怎麽喝成這樣......”

話還沒說完,就被年與江捧住她的臉,吻住了她的唇。

濃烈的酒氣帶著他身上一貫淡淡的煙草味迎麵撲來,他像是一個世紀都沒見過她,沒吻過她一樣,扔掉手裏的衣服和鑰匙,一步步上前,逼得她步步後退,可是他的雙唇就是舍不得離開她的。

百合很快就聞到了他身上那熟悉的男人氣息,呼吸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特殊氣味,她很快就讓心安了下來,可是砰砰跳著的心卻跳動的更加劇烈了!

在年與江踉踉蹌蹌的推搡中,百合一直後退,後腳跟剛碰上沙發,就被他直接撲倒在了沙發上,他沉重的身體壓在她的身上,雙腿還站在地板上,整個人幾乎是半跪在沙發邊。

即使如此,他仍不願意放開她的唇,閉著眼,把吻加深。

他舌尖上的濃烈酒氣讓百合不由地蹙眉,卻隻能任由他壓著自己,毫無動彈之力。

百合在心裏無奈地笑道,這家夥真喝醉了!

吻了良久,他驟然停下所有的動作,抬起頭來,深邃中透著赤紅的眸子訥訥地彎了彎,嘴角浮起一抹吃吃的笑:“寶貝,你,真香!”

他真的喝醉了,往日裏淩厲的眼神此刻變得完全無害,說話竟也結巴起來。

“你醉了,快起來,我去給你泡杯醒酒茶。”百合使勁推開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順勢將他放倒在了沙發上。

轉身正要去給他泡茶,手臂被他抓住,喃喃地說:“別走,回來……”

百合轉過身,卻看見他已經不省人事的有點狼狽地躺在了沙發上,閉著雙眼,嘴巴微微張開,還在嚶嚶地說著“別走……”,看似已經睡了過去,卻緊緊地抓住百合的手不放。

心裏湧起一陣陣的心疼,百合蹲下去,反握住他的手,俯身悄悄地吻了吻他的唇,唇瓣剛碰上他的唇,她就觸電般彈開,生怕他醒來看到自己主動吻他,一定窘死了。

年與江蹙了蹙眉,好像挺享受剛才那兩片柔軟香甜的唇瓣一樣,微張的嘴巴抿了抿,臉上竟浮現出沉靜的淺笑來,仿佛做了一個很滿足的夢一樣。

百合靜靜地蹲在他旁邊,認真地瞧著這個平日裏時而強勢霸道時而又溫文儒雅的領導,此刻像個孩子一樣任性地拉住她的手不放,她的嘴角慢慢揚起一抹溫暖的笑容來:年大叔啊年大叔,你也有放鬆警惕的時候呀!

一直等到他的呼吸逐漸平緩,百合慢慢將自己的手從他手裏抽出來,他的眉頭隻輕輕皺了皺,很快又舒展開嘴角睡著了。

百合撫著胸口輕輕吐出一口氣,繼續光著腳丫,撿起他扔在地上的外套和鑰匙,躡手躡腳地去了浴室。

拿來熱毛巾,小心翼翼地幫他解開襯衣上的扣子,將襯衣兩邊敞開,在看到那蜜色的肌膚在酒精的作用下也已經一片緋紅的時候,她的臉還是悄悄地紅了。

她還是第一次悄悄地“偷,窺”他,怎麽能好意思呢?不過,看著那一塊塊結實的腹肌,百合邪惡地想:哼,誰讓你喝這麽多酒,別怪我偷看哈!

熱毛巾剛挨著年與江的胸口,放在他外套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嚇了百合一跳,握著毛巾的手倏然挪了開。

年與江顯然也被自己熟悉的手機鈴聲驚醒,不悅地擰了擰眉,眼皮似睜非睜的動了動,雙手在沙發上**著找起手機。

百合連忙拿來他的外套,取出手機遞到了他的手裏。

“喂......”年與江握著手機,迷糊地放在耳邊,眼睛一直沒有睜開,另一隻手捏著眉心,拖長聲音應了一聲。

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那邊說了一句話之後,年與江突然睜開眼睛,一下子醒了,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尷尬地笑著說:“是的部長,晚上同誌們給送行,一不小心喝多了點。”

年與江這個時候才看到站在自己旁邊的百合,邊講電話邊對他招招手,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讓她坐過來。

百合睜大眼睛錯愕地看著突然清醒的他,恍惚以為他隻是從夢中醒來,而不是從剛剛那種沉醉的狀態起來。

她乖巧地走過去,坐在了他的臂彎下。

年與江一隻手接聽著電話,恭敬而輕鬆地講著電話,另一隻手撫在她的頭上,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長發。

部長?

嘿嘿,看來領導的電話比任何醒酒方式都奏效!

百合見他說話已經完全聽不出醉酒的味道,撇撇嘴,趁他不注意,起身蹬蹬蹬跑進廚房,給他泡了杯花旗參茶端了出來。

年與江的電話已經打完,雙手隨意地揉著太陽穴問她:“我怎麽睡著了?”

“看來喝酒真的能讓人失憶。”百合所答非所問地扁扁嘴,把茶遞到他手上:“我見過的大領導跟下屬喝酒都是以水代酒,家裏又沒準備解酒茶,喝點參茶養養胃也好。”

年與江接過茶杯又放在了前麵的茶幾上,拉著她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就把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裏,讓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瞧這一副小媳婦的模樣,想我沒?”他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一張口,酒氣帶著他灼熱的氣息噴在百合的臉上,她條件反射地扭頭躲了一下。

“敢嫌棄我!”年與江不悅地皺了皺眉,翻身將她壓在了沙發上,故意讓嘴緊貼著她的臉頰,“敢嫌棄我,看我怎麽收拾你!”

“哪有......”

百合的狡辯還沒說出口,年與江直接用嘴巴堵住了她的唇瓣,狠狠滴吮吸,仿佛真的是在懲罰剛才她對他的一躲之仇。

感覺到他的呼吸已經粗重,而兩人纏綿的舌吻已經越來越深,百合一個激靈睜大了眼睛,扭動著身子想把他從自己的身上推下去。

“別動!”他對於她的抵抗,明顯不高興了,抬頭緊緊盯著她的眸子警告道:“再動,今晚就不讓你睡覺!”

“不是......”百合急切地想解釋什麽,卻還是被他不容分說地堵住了唇,比之前每一次都要來的強烈,更霸道,恨不得將他吞入腹中。

他的手順著她平坦的小腹,伸到了她的裙子裏麵......突然,他放開她的唇,睜大不可思議的眼睛問她:“這什麽東西?”

百合此刻的臉,已經羞成了紅透的大蘋果,抿了抿唇:“衛生巾,也叫姨媽巾......”

“什麽?你怎麽又來了?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年與江頹然地垂下了雙手,滿臉懊惱喪氣。

“下午來的。什麽叫又來了?一個月才一次!”百合俏皮地吐了吐舌頭,終於從他身底下抽出了身。

“那還敢勾引我!”年與江邪魅地勾了勾唇。

“好啦,我去給你放洗澡水!洗完澡,我有話要問你呢!”百合拂開他的手,腳底抹油,迅速鑽進了浴室。

洗漱完兩個人躺在**,年與江側身將她圈進自己的懷裏,長腿搭在她的腿上,像抱個枕頭一樣,把她緊緊擁在了懷裏。

百合不動聲色地往前挪了挪身子,轉過身和他麵對麵,“我想問你三個問題。”

“問。”他又將她攬進懷裏,閉上眼,好像很疲憊的樣子。

“我今天去研究院了,看到院裏的對那些人的處分決定了。”

“嗯。”他隻淡淡地應了一聲,連眼皮抬都沒抬一下。

“是你讓研究院處分那麽多人的吧?”百合看了看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試探地問。

“這是正常程序得出的結果,我沒有權利幹涉你們院黨,委做出的任何決定。怎麽,你對結果不滿意?”年與江終於慵懶地睜開了眼睛,蹙眉問她。

“不是。我覺得處分的人太多了,這件事本來就是鬧劇,已經結束了,可還是處分了這麽多人......”

“你擔心什麽?怕他們會打擊報複?”

“也不是......畢竟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他們還以為我有什麽後台呢,一下子就處分了這麽多人。”百合猶猶豫豫地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說你傻你果真傻。”年與江嗔笑著搖了搖頭,卻將她擁得更緊了,“這招叫殺雞儆猴!就是要告訴他們,甄百合這個女人,千萬別輕易冒犯欺負!”

“是嗎?可是都是同事,一口氣得罪的太多了。”百合所有所思地回味了一下他的話,還是滿麵愁容。

“得罪?”年與江好笑地看著她:“我年與江的女人,還擔心得罪人?記住一句話:在所有人都為怕得罪你而提心吊膽的時候,你就不要擔心會得罪別人了!”

這是什麽道理啊?

百合還沒完全消化他的理論,隻聽他不耐地口氣說:“好了,下個問題。”

下一個問題?

百合咬了咬唇,眸子裏瞬間氤氳出一層水霧,強忍著委屈,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穩:“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我你後天就要回分公司的事?”

年與江剛剛閉上的眼睛又驀地睜開,看著她突然變了的眼神,心中滑過深深的不忍和不舍。

良久,他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誰告訴你我後天走?”

“不走嗎?”百合的眸子裏倏得閃進一抹驚喜,聲音裏更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不是後天,是明天就要飛回去。”年與江的喉結輕輕地上下滾動了一下,聲音突然變得低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