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開著這樣的車,應該不是尋常人物吧?”祁子時狐疑地打量著傅囂,問道。

傅囂對著車載鏡子理了理發型,有些傲嬌地說道:“傅氏冶金聽說過吧?”

“並沒有。”祁子時朝著他翻了個白眼,一點不想給他麵子。

“那天成集團呢?”傅囂貼近了祁子時,眼神像是在看一枚獵物。

“天成集團?似乎有些耳熟,不過這和你有關係嗎?傅氏冶金,和你的姓氏有關係,應該是你家的企業吧……傅囂,我現在沒有時間和你繞彎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傅囂見裝逼失敗,似乎有些失望,歎了一聲氣,說道:“好吧好吧,對於你們這種隻知道娛樂圈潛規則的無腦女星來說,真正的豪門是那麽的遙不可及,哥哥我就好好給你科普一下,這兩個企業就算你都不知道,但你老公的星燦集團你總是知道的吧?”

祁子時愣了愣,盯著傅囂看了一眼,心裏對他起了幾分提防——他竟然提起了李星然,而且還知道他們的婚姻關係。

傅囂見祁子時皺眉,得意地說道:“星燦集團最大的合作夥伴就是天成集團,而天成集團的千金小姐梁千珊,是唯一的繼承者,她本來是有婚約在身的,是說到了二十五歲就嫁給傅氏冶金的二少爺——也就是我——傅囂的,可他媽的不知道是哪個腦殘,給她算命說和我八字不合,如果結婚他們企業就會倒閉,而我們傅氏冶金會更加興旺……”

“所以呢……”祁子時總感覺哪裏不對,如果傅囂和梁千珊的婚約泡湯了,那麽,梁千珊會嫁給誰?

一個答案已經從她的心裏冒出來,可她卻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傅囂冷哼一聲,說道:“梁千珊他爹媽也真是老古董,竟然聽算命那些狗屁理論,好好的一樁婚事就這麽黃了,我今天正準備去收拾那個算命的,正好你印堂發黑,就帶你過去驅驅鬼。”

祁子時被傅囂跳躍的思維搞得有些不耐煩,說道:“這麽說,你很喜歡梁千珊?所以,你們婚約泡湯了,和你跑來給我做助理,有什麽聯係嗎?”

“兩個問題,我一個一個回答你,首先,梁千珊和我取消婚約之後要嫁給的人是李星然,據說李星然正在考慮,而且宋雲珠留下的遺囑是如果他想繼承星燦就必須娶梁千珊,有這樣的條件在,李星然可能拒絕嗎?他又不傻!第二個問題,我是不是喜歡梁千珊?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對於那種白蓮花,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喜歡的都是辣妹,都是身材內樣內樣內樣的,她啊,在家裏頂多算是個不怎麽好看的擺設。”

祁子時的猜想得到了證實,心裏有些空落落的。

加上之前莫佩雯曾經給她打過電話,說過宋雲珠遺囑裏的條件的事情,此番聯想起來,更覺得為難。

“那麽,你是想和我結成聯盟,攪黃了他們的婚約?既然你不喜歡她,為什麽還非得站著茅坑不拉屎?”

傅囂無奈的撇了撇嘴,說道:“我說祁小姐,你看著挺聰明的,實際上怎麽腦子不會拐彎啊?我娶誰不是娶啊?為什麽不娶一個身家百億的富豪之女啊,我是家裏的二兒子,我哥才是未來的董事長,他吃肉我隻能喝湯,我能不娶個有錢老婆嗎?”

祁子時聽到傅囂的這一套理論,竟對他有點心生敬意——這麽現實的人,真實的有點**裸的,但似乎說得也一點錯都沒有,上流社會的規則,她雖然不懂,但也略知一二。

“謝謝你的坦白,但是,你好像找錯聯盟了,我並沒有興趣去攪合他們的事情,我也不想讓李星然成為一個窮光蛋,或許,我們是會離婚的,為了孩子……”

祁子時說道這裏,聲音竟有一絲哽咽。

關於莫佩雯的勸說,她一直都不知道如何應對,此時傅囂的“聯盟邀請”反而讓她看清楚了自己內心的答案。

她和李星然之間的芥蒂本來就很深了,如果自己苦苦守著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而因此讓李星然失去繼承資格,那麽,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就算不是為了李星然,那麽,閃閃呢,他可是李家真正的長房長孫,如果李星然失去了一切,閃閃也就失去了一切,她能為閃閃做出這個決定嗎?

傅囂見祁子時一直沉默,搖了搖頭,說道:“算了,這事兒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說服你的,走,咱們先去會會那個算命的,他不是說他算得天下第一準嗎?那我就讓他算算,你和李星然到底合不合適,如果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那注定梁千珊得嫁給我啊!我就等著那個老頭自己打臉!”

……

祁子時沒有反對,被傅囂帶著一路疾馳,到了一處偏僻的居民樓。

在頂樓的一間閣樓裏,他們見到了那個號稱神算子的老頭。

老頭幹瘦幹瘦的,看起來約莫六十歲,眼神卻很犀利,一見祁子時進來便盯著她看。

房間的光線很暗,兩個人坐在老頭的對麵,誰都沒有說話,像是在保持某種默契。

許久,老頭才開口,說道:“小姐是來問姻緣還是問事業啊?”

“姻緣!”

“事業!”

兩個聲音一同蹦了出來,祁子時說的是“事業”,而傅囂說的是“姻緣”。

那老頭淡淡一笑,說道:“這位公子,你和這位小姐並不合適,強求姻緣可不行。”

“我和他本來也沒關係啊。”祁子時忍不住說道。

老頭繼續笑了笑,說道:“既然小姐是來問事業,那我就直說了,你的名字取得很不好,導致你的事業總是小人不斷,天賦得不到發展,一直處於低穀期……”

幾句話說的祁子時渾身毛毛的,要說別的不準,這小人不斷確實是準的不能再準了。

“所以,是我的名字惹的禍?”祁子時開始有點相信這個老頭了。

“你的名字太冷了,如果我沒說錯,應該和出生時間有關係吧?”

祁子時渾身的雞皮疙瘩差點掉下來,和傅囂對視了一眼,見他剛才要殺死老頭的囂張勁兒全都沒有了,反而一臉的虔誠。

“我叫祁子時,是因為出生在子時,所以……”

“子時,是很冷的時間,你又姓祁,這個祁本身就是一個陰字,所以,這個名字會讓你非常艱難,無論是愛情還是事業,都不順利。”

“那……我是應該改名字嗎?”祁子時雖然不喜歡自己的名字,可畢竟叫了這麽多年,一時之間還真沒想過要改名。

“不僅僅是名字,還有姓氏,你命裏和父親犯衝,如果姓他的姓氏,會讓你非常不順,所以……你應該姓母親的姓氏。”

祁子時聽的連連點頭,看來這個算命的卻是有兩把刷子。

正準備問改什麽名字的時候,那老頭拿出了一張紅紙,說道:“名字我可以幫你取,不過,善緣可是要錢的,咱們既然有緣,錢不多收,八千八百塊,就算成交。”

“這麽貴!”祁子時的財迷本性一下子暴露了出來,再看那個老頭的時候已經感覺他像是騙子了。

傅囂從隨身的背包裏拿出了厚厚的一遝人民幣,放在了老頭的桌子上,說道:“一萬塊不用找了,順便問你一個事兒,如果也算準了,我再給你加錢。”

老頭仔仔細細地從那一遝人民幣裏點出了八千八百塊,把剩餘的推到了傅囂的麵前,說道:“傅公子,你和梁家小姐的八字確實不和,你給我多少錢,這命都是改不了的,所以,你還是省省吧。”

傅囂沒想到老頭竟然猜到了他的身份,驚訝的愣了足足一分鍾,才說道:“誰說我要問你和梁千珊的事兒了?我是讓你算算祁子時和李星然到底能不能離婚!”

老頭看了一眼祁子時,說道:“把你們的生日寫下來,我批一批。”

祁子時照做了,心裏卻微微有些忐忑,這老頭似乎有點能耐,可他的一句話真的可以決定她的選擇嗎?

經過半個小時的推演,老頭終於拿下了老花鏡,點了點頭,說道:“很遺憾,離婚已成定局。”

祁子時的心裏咯噔一聲,雖然自己也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可聽到這個神秘老頭說出這句話,還是有點難過。

傅囂猛地一拍桌子,吼道:“我不信,你這老頭別再胡言亂語了!梁千珊絕對不可以嫁給李星然!就算是八字不合,我也必須把她弄到我的**!我才不管她家頗不破產呢!”

老頭見傅囂如此激動,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嗬嗬,傅公子,誰說梁千珊會嫁給李星然的?他們的八字也是明顯的相衝啊……”

“你,你,你到底什麽意思?難道大家都一起打光棍兒?”傅囂不耐煩地問道。

老頭撚了撚胡須,滿臉神秘地慢悠悠地說道:“此乃天機,不可泄露。”

言畢,他便拿出筆,在紅紙上寫了兩個字,放在了錦囊裏,遞給了祁子時,要她找個特定的時間地點再拆開,那裏麵就是她的新名字。

而除了這個錦囊,他便不再回答任何一個問題了,錢也堅決退給了傅囂。

傅囂氣鼓鼓地帶著祁子時離開了那棟居民樓,坐進車裏的時候還不停地咒罵著。

祁子時攥著那枚小小的錦囊,心裏的忐忑緩緩變為釋然,或許,有的時候人是要信命的,即便這看起來有些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