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夕已暮。太陽也懶洋洋的,準備提早下班。此時尹家大宅裏看上沒有一個人,安靜得隻剩下樹葉扶風、鳥叫蟲鳴。
其實痕汐在家,隻是一個人呆在房間裏埋頭整理著在法國拍的照片。萌太就趴在桌上,乖乖地看著痕汐整理照片,時不時晃**著尾巴,心情不錯。
痕汐自己都沒有發覺,已經拍了那麽多的照片,她一張張整理進相冊,並且在每一張的照片後麵寫下照片拍攝的地點、事件、關鍵字,以後也是她和安宸放之間的珍貴回憶——以後可以和安宸放細數的回憶。她專門做了一本有關於安宸放和她之間回憶的相冊。
痕汐在一張照片的背麵寫下:法國,普羅旺斯,薰衣草花田,素描時光。
素描時光。沒錯,照片的內容正是那些讓痕汐耿耿於懷的素描,安宸放總是口上答應要給她找出作者,可她知道也是敷衍,因為她從未知道答案。
薇薇安,薇薇安。痕汐暗暗地重複默念著這個名字,法文名字是薇薇安。
突然有一句話冒進自己的腦袋:我的法文名字是薇薇安。
薇薇安。朵宸綻。痕汐的腦子迅速運轉。
記得在上一次玉宇瓊樓聚會的時候曾經因為尼爾斯的插曲知道了朵宸綻的法文名,就是薇薇安,也就是說,朵宸綻就是薇薇安。
“我在大學裏修過美術。”在談到麥田威尼斯玫瑰的時候痕汐記得朵宸綻說過。
痕汐反複斟酌著這些話。這樣的話,兩者是不是有什麽聯係呢。
此時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可是卻好像不是從自己的房門那邊傳來的。痕汐放下照片,抬頭望向房門,此時敲門聲繼續響起。
痕汐才發現,那並不是敲門聲,是敲玻璃窗戶的聲音。痕汐起身,走向窗戶。
安宸放!安宸放居然在敲她房間的窗戶,她沒看錯吧?
“安宸放?”痕汐跑到窗邊,打開窗戶,讓安宸放的頭能探進來。
“這裏可是三樓!你怎麽上來的?哦,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麽不是走大門?”痕汐詫異中帶著些驚喜。
“寶貝,幸好你這隻是三樓。”安宸放想,要是痕汐住在四樓或者五樓,他就不能用梯子,而是要調動飛機了。
“你們家大門緊閉,乍一看就像一個人也沒有。”安宸放埋怨道。但是安宸放得到了準確情報——痕汐此時在家。
“不會吧?”難道才這麽一會的時間她就成了留守兒童?半個小時前她還和保姆說過要吃什麽樣的晚餐呢。
“怎麽不會,要不我怎麽這樣上來,冒著被人當成小偷的風險。”安宸放聳了聳肩。
“我都沒見過穿戴那麽講究的小偷呢,大開眼界。”痕汐笑得很得意。
“你怎麽不敲門試試。”痕汐繼續想安宸放可以不爬窗的理由。
“我敲了,沒人應。”
“那,或許是我沒聽見。”痕汐繼續解釋:這個時間正好保姆出去采購準備晚飯呢吧,今天哥哥也回來吃晚飯呢,不過爸爸媽媽今晚有個應酬的晚宴,所以已經出去了,所以家裏就我一個人,你來的不湊巧。
“我倒是覺得很湊巧,就你一個人在的時候我來了。”安宸放倒是越來越喜歡貧嘴了。好像是在說,沒人在家的話,我想幹嘛就幹嘛嘍。
“你怎麽找到那麽高的梯子?”痕汐長那麽大,還是第一遭有人登梯子敲自己的窗戶,頓時間覺得萬分新奇,有那麽點小驚喜,像是電影裏的浪漫情節。
“這你就不用管了。”安宸放說話的口氣那叫一個颯啊,痕汐霎時間覺得有點迷醉,不過也不免擔心這樣是不是有點危險啊?畢竟這也是三樓。
痕汐伸出脖子向下望,這高度就算是摔不死人也得弄個半身不遂的吧?她可不想這麽帥的未來老公有個好歹,再說了,安宸放怎麽著也算是個全民情人吧,要是在她這裏出了意外,她不成千古罪人?
可是——等一下!她沒看錯吧?下麵梯子旁邊還站著個人?是池溦泫在下麵守著呢,要是安宸放出了意外,池溦泫更是擔不起這個罪人的名號啊!
換句話說,池溦泫在誓死保護安宸放的安全。痕汐這才放下心。
“安宸放,你來找我什麽事啊?還以這麽有新意的方式。”
兩人竟以這樣的方式麵對麵地聊起天來,安宸放還悠哉悠哉地站在梯子上,沒有要進房間的趨勢,站在下麵的池溦泫不得不捏一把冷汗,總裁啊,您還是進去呆著吧,外麵風大。
“什麽事?你自己說,自從回中國以來,你見過我幾次?”安宸放已經有些興師問罪的架勢了。
痕汐細想來,回來之後,和安宸放嚴格意義上的正式約會一次沒有,就見過兩次,加起來時間不超過五個小時,她回來都已經半個月了!
“呃——我,”痕汐不敢回答。
“要是我再不來,你恐怕要忘記自己還有個未婚夫呢吧。”安宸放仍是操著一口好聽的德語。
“嘿嘿,怎麽會呢,我是考慮到你剛剛和我去了那麽久的法國,肯定積了很多的業務要處理,所以不想
去纏著你嘛,而且你也知道我心裏惦記著橙初和晴晏,所以這幾天基本都在醫院啊。”痕汐諂媚地笑,加上一頓討饒賣乖,簡直是必殺技。
“那我已經忙完了,你忙完了沒有?”
“嘿嘿。”的確,她這裏也是該告一段落了。
“我跟你說啊,寓言哥哥要帶著晴晏去英國治病,橙初在心理疏導下病也大有起色。”痕汐言辭間洋溢著欣喜激動,這是她期待已久的美好結局。
“時間可以治愈一切,真是真理啊。”她不得不感歎,露出燦爛的笑,這種心情感染了安宸放。
“啊!”痕汐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麽一樣叫道,“我剛剛在整理我在法國拍的照片,正好看見在參觀薰衣草花田時候,房間裏的那些素描,你還記得吧?”
“嗯”安宸放回答得雲淡風輕。
“你和我說下麵的署名,是法文,叫薇薇安,是吧。”痕汐兩隻手撐在窗口,安宸放一雙手也扶在窗口,四隻手就這樣有默契地交叉排列著,兩人優哉遊哉地閑聊。
“是。”安宸放點點頭。
“那天我聽見,宸綻姐姐說自己的法文名字叫薇薇安。”
“是。”安宸放證實痕汐說得沒錯。
“她還參加過我們的訂婚,還有很多很多事情,我們之間的,她應該都是知道的,而且能把我們畫得那麽像!還有,她還給我寄了下個月在法國她個人畫展的邀請函呢,所以我覺得,是不是她就是那些素描的作者。”
痕汐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地陳述著自己的觀點,還愜意地翹起自己的左小腿。
“是的。”安宸放看上去比痕汐淡定得多了。
“誒?”痕汐覺得雖然最拿手的就是淡定,這是這回淡定得總有那麽點不正常。
“是她。”安宸放微微搖頭,給予權威的肯定。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是她?”痕汐淩亂了,徹底淩亂了,他早就知道怎麽不說呢?難道是在德語中這個“是她”的發音還有別的意思?自己才疏學淺沒有學到?
“你說還能有誰?”痕汐想的這些推理安宸放早就想到了,再說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朵宸綻的法文名字就是薇薇安,也不是不知道朵宸綻學過美術。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沒想到你開竅得那麽慢。”安宸放說的是實話,他以為痕汐早就知道是朵宸綻的作品不去追究了呢,沒想到時隔那麽久,痕汐還在“追凶”,失策啊失策!
原來痕汐不是才疏學淺,隻是沒有做名偵探柯南的天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