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茲家族的私人醫院的VIP病房裏,發出陣陣慘叫聲。

“啊——疼死了,我疼!”痕汐拚命地晃著自己的腳,疼痛難忍。

“我不吃,疼死了,不想吃!”痕汐在病房裏發脾氣,這種劇烈的疼痛讓她難以忍受,她本來就是怕疼的人。

“吃了就不疼了。”安宸放耐住性子哄痕汐,耐心地伏在痕汐的床邊試圖讓痕汐開口吃飯。

“這又不是止疼藥,怎麽會吃了就不疼!我要止疼藥!”痕汐搖著頭。

安宸放當然也知道這種疼痛難以忍受,但是自己卻不能替痕汐承受,按照醫生的囑咐,止疼藥不能亂吃,要不他能不給她吃嗎?

“我要出院!我不要呆在病房裏!不要!”痕汐竟然胡攪蠻纏起來。

“行行行,你吃完東西,我就帶你出去,打扮得漂漂亮亮過生日,你昨天還不是興奮地說你的計劃嗎?”安宸放輕聲細語地安慰痕汐,站在一旁手足無措的傑西第一次看見安宸放這麽有耐心,要是換了以前的安宸放,換了別的對象,恐怕場麵大不相同了。

“不要,不要,疼死了!”痕汐趴著搖著頭,眼淚都要流下來了,感覺今天的疼痛比昨天劇烈好幾倍。

看著痕汐痛不欲生的樣子,安宸放內心燃起一股憤怒的火焰,他粗暴地站起來踢了一下凳子,然後對傑西說:傑西,你來試一試!讓她吃!

安宸放走到窗邊,為什麽自己不能替痕汐疼呢?他一點都不怕疼。安宸放歎了一口氣,無助地望向床邊,他頭疼的不是痕汐無限擴大的任性和野蠻,而是不能降臨在自己身上的痛楚。

傑西明知道痕汐不會聽自己的話,但隻能硬著上:“痕汐小姐,你還是吃了吧,這樣子對身體不好,吃飽了才有機會和少爺耍小脾氣。”

“我不,我不!”痕汐不耐煩地搖著頭,背上劇烈的疼痛讓痕汐不得不咬著枕頭的角忍住叫聲。

“別為難我,也不要讓少爺為難了。”傑西端著碗的手都在發抖了,以前認為安宸放是祖宗,現在才知道真正的祖宗是痕汐呐!

“我不想吃!”

“除了止疼藥我什麽也不要。”痕汐咬著牙說。

安宸放看著痕汐的樣子,內心大為光火,生氣地走到門口,喚來了醫生。

“總裁,怎麽了?”主治醫生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安宸放的麵前。

“你說怎麽了?她疼成這樣。”安宸放的口氣絕說不上是客氣。

“病人的情況穩定,恢複得也不錯,腰上半部分被玫瑰刺所傷,清創之後已經沒有大礙,隻是下部分被柵欄刺傷得深,需要些時日才能康複,今天可以考慮進行適當的活動,站著走動一小會也是有好處的。”醫生扶了扶鏡框,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我說她疼,疼,疼死了!疼得連飯都不吃!”安宸放朝粗暴地醫生叫道,就差揪著醫生的領子,讓醫生不敢看安宸放的眼睛。

“總裁請保持冷靜,這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止疼藥肯定是用了,隻是用量不夠克製住這種疼痛,眼下兩天是最難熬的,忍過這兩天,疼痛難忍的情況就會好轉的,如果用太多止疼藥的話,容易留下後遺症,日後會有麻痹的症狀。”

“又是後遺症!”安宸放的口氣是在說:別和我扯淡!

記得痕汐四年前在布宜諾斯艾利斯腰部受傷的時候,醫生也是說後遺症後遺症,結果實在受不了還不是吃了止疼藥,也沒看留下後遺症!

“給她!給她,止疼藥!”安宸放失控地朝醫生大喊。

“總裁,這個——”醫生滿臉的為難,這有悖他作為醫生的原則呀。

安宸放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放小了聲音。

“她疼得受不了,除了止疼藥還能怎麽辦?”

“止疼藥是再不能多用的,盡量轉移病人的注

意力,讓病人的心情開心一點,或者是帶她出去透透氣,保持心情愉悅,疼痛就沒那麽明顯。”醫生唯唯諾諾的說,眼前這個恐怖的男人還是像傳聞中一樣嚇人。

“你先走吧。”安宸放鬆了口氣,揮了揮手。“好的,總裁,有事叫我。”醫生是如釋重負呐。

迪茲家族的私家醫院,用的都是最好的設備,聘請的都是最好的醫生,安宸放靜下心來,也覺得是自己過分了,還是遵循醫囑吧,免得到時候出了意外。

安宸放使自己重新平靜下來,他慢慢走到痕汐的床邊,此時傑西苦勸無果,痕汐隻是哭著鬧著要止疼藥。

“我來。”

傑西退下去,為痕汐去準備衣服,畢竟是生日,說什麽也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安宸放耐住性子,放下身段,重新開始:

“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樂,寶貝。”安宸放說著,坐在床邊,低頭親了親痕汐的額頭。

痕汐張大了眼睛,一瞬間好像沒那麽疼了,痕汐帶著哭腔說:我一點也不快樂,疼得要死掉了。

“我才不會讓你死掉。”安宸放說道,痕汐又把枕頭的角塞進了自己的嘴巴,堵住自己的嘴。

安宸放從痕汐的嘴巴裏拿出枕頭,然後抬起痕汐的頭,自己則是低下頭,吻上痕汐的嘴唇,安宸放本來是想加深這個親吻,不料痕汐一下子就咬破了安宸放的嘴唇,安宸放吃痛地撤離了痕汐的嘴唇,手指撫過嘴唇,新鮮的血液就這樣湧出來了。

“喂!你是故意咬我的吧。”安宸放質問痕汐,口氣卻沒有質問該有的強硬。

“啊——我是一下子沒習慣,還是當成枕頭了,所以就一口要下去了。”痕汐的話明顯不是實話,她就是為了報一箭之仇,她可不會忘安宸放曾經也咬破過自己的嘴唇,時刻準備著報複,這恐怕是最好的時機了吧——安宸放最鬆懈的時候。自然是一招製敵。

“你恩將仇報,報仇也不挑選好時間,我這一次可是為了緩解的你的疼痛才主動送上門的,我咬你的時候可是懲罰,你這一次算是什麽?”安宸放說這話的時候是多無辜啊,好像委屈都是他受了一般。

痕汐愣了一會,才發出了聲音,“呀,呀,疼死了——”這一次痕汐是喊假的,被安宸放一親,她頓時間覺得沒那麽疼了,可是眼下明明是自己不占理,所以隻能借著“苦肉”的機以自保。

“現在開始我不想安慰你,我安慰你,誰來安慰我。”安宸放佯裝生氣,還假裝無意識地將被痕汐咬破的嘴唇送到痕汐的眼前,讓痕汐看看她的“無情無義”。

痕汐看了一眼安宸放性感嘴唇上的傷口,故意移開了視線,心虛地說:我不是說了,我隻是當成枕頭了嘛,所以才會沒控製好咬下去的。

“現在我是病人!病人!我疼,你還不給我止疼藥。”痕汐又開始叫喚起來。

“我又不是醫生。”安宸放表示他無辜中槍,真是躺著也能中槍。

“那醫生為什麽不給我止疼藥?”痕汐委屈得像個小媳婦,此時她怎麽覺得餓了?可是沒有胃口,她隻想要止疼藥。

“醫生這一次很肯定的說,會留下後遺症。”安宸放直勾勾地看著痕汐。

“什麽後遺症?上一次用了不是也沒事,也沒有什麽後遺症。”

“這一次不一樣,會有很嚴重的後遺症,會留下疤不說,以後受傷的部位會常常發麻,甚至沒有感覺。”安宸放可以發誓,這裏麵有胡編亂造的成分,他隻是想唬唬痕汐,讓痕汐斷了要止疼藥的念頭,這可謂是一勞永逸的好辦法。

“啊?”痕汐顯然是信以為真。

“醫生就是這樣說的。”安宸放覺得自己怎麽也被痕汐傳染,變得那麽幼稚?

“我——,不要了,要是留疤了,以後怎麽辦?怎麽見人啊?”痕汐急了,所以不敢再要求止疼

藥。

“就算留疤又怎樣,看的人也隻有我?見人?你還打算給誰看?”醫生明確告訴過安宸放,痕汐的傷口是不會留疤的,所以安宸放一點也不擔心,他擔心的是還有別人有權利看痕汐的背嗎?

“那就算是你一個人看,留疤一定很難看,你會不會不要我?”女孩子最在乎的就是自己是否漂亮,那不僅僅是自尊心的問題,也是一個女人的資本。

“都喜歡你四年了,我不要你,我不是虧死了。”安宸放語速平緩地說,臉上表情溫和,是痕汐眼裏平常的安宸放,卻是別人眼裏一個不一樣的安宸放。

痕汐哈哈大笑起來。為了不做虧本生意,安宸放還是把一生都投資在痕汐身上好了。

“安宸放,我們出去玩吧,今天不是還要去登記?”痕汐總算是打起精神來了。

“你先把東西吃了。”安宸放將痕汐扶著坐起來,把碗遞到痕汐麵前。

痕汐推開安宸放的手:我不想吃。

雖然是餓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痕汐就是不想吃東西。

“你願意吃飯的話,我什麽都答應你。”安宸放放出狠話。

“真的?”痕汐喜形於色。“當然是真的。”

“好吧,我的要求也不多,就三個,隻要你答應我三個要求,我就乖乖吃掉。”痕汐的鬼點子又來了,晃悠著三根手指,這是個多麽好的機會啊!

“說。”痕汐雖然還沒有說自己的要求,安宸放已經感覺到事情不妙,開始後悔起來,剛剛自己答應得是不是有些草率?

“第一,上一次給你的愛好列表,填好後給我,一項都不可以漏掉喲,以後也許我還會補充,補充的部分也要一起補上。”

“第二,接受雄太,你一直說還沒同意雄太進家門,這一次,我要你答應得名正言順。”

“第三,必須要簽那份結婚協議,上麵完全沒有涉及財務方麵的事情,你也看過啦,我不要你的財產,隻是想,規範一下婚後生活。”痕汐笑得像病房外的陽光一樣燦爛,安宸放就沒那麽舒坦了,他不說話,這一次是上了痕汐的當。

“答應嗎?”痕汐渴望的眼神折煞安宸放呐。“我還有不答應的理由嗎。”安宸放不情不願地說,願賭服輸。

痕汐大大咧咧傻裏傻氣地笑著,然後張開嘴巴:啊——。

安宸放無語了,上輩子是欠了尹痕汐的吧,所以這輩子做牛做馬來補償了,答應這三條無理的條約,還要喂痕汐吃飯,有這麽自找罪受的嗎?他堂堂迪茲寰宇的總裁、高貴的少公爵,一代天驕就這麽被尹痕汐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騎在頭上?這一項終身投資,不會虧得血本無歸吧?

“那我吃完之後,是不是就出去?我要回家裏,不,還是先去登記。”痕汐吃一口說道。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安宸放繼續喂痕汐。

“家裏有沒有布置好?還是我自己回去布置。”吃一口痕汐又說話了。

“你坐在輪椅上布置?放心,傑西早就準備好了,今天不僅僅是你的二十三歲生日,也是我們的新婚。”

“我可以站起來的。”痕汐邊吃邊含糊不清地說。

“吃飯的時候不許說話,要是把米粒子噴在我身上,再也不喂你。”安宸放終於知道什麽是病人最大了。

痕汐點了點頭,不再喋喋不休,說起來,好像背上疼得也就那麽回事。

“少爺,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套衣服,還有輪椅。”傑西進來的時候驚奇的發現痕汐竟然是在吃飯?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安宸放到底是用什麽辦法讓痕汐張開了嘴巴,而且從表情上來看,痕汐是興高采烈的,安宸放倒麵無表情。

“知道,車鑰匙給我,你先回去看看布置的情況。”

“好的。”傑西放下車鑰匙,走出病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