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餐,蠟燭,燈光,音樂,紅酒,香檳,完美的兩人生日會,或者說,應該是結婚儀式,這也算是裸婚了吧。
痕汐和安宸放麵對麵地坐著,家裏經過傑西的一番布置,添了不少情調,加上成堆的玫瑰花和滿天星,還真有點新婚的味道。但傑西壓根不知道安宸放和痕汐已經登記了,隻當是痕汐的生日。
橙色的燈光暗暗地有些曖昧,也有些溫暖,將氣氛調劑得恰到好處,加上慢搖的音樂,一切不言而喻。
“生日快樂,寶貝。”安宸放目光曖昧地盯著痕汐,輕輕搖晃紅酒杯,和痕汐碰杯。
痕汐和安宸放碰杯,雖然是喝的牛奶,但臉卻紅了。安宸放喝的是葡萄酒,痕汐隻能喝牛奶,痕汐看著安宸放,心有不甘,憑什麽這種重要的日子連酒都不讓喝一口啊?
別說平時安宸放不讓痕汐喝酒,現在痕汐是傷員,安宸放更不會讓痕汐喝了。
“新婚快樂,安宸放。”痕汐用牛奶敬了敬安宸放。
“到現在這個時候,該改一下對我的稱呼了吧?老公,親愛的,都可以。”安宸放放下酒杯,和痕汐“理論”。
有這種道理嗎?四年的女朋友,三年的未婚妻,現在都結婚了,還連名帶姓的叫,這到底算是誰的失誤?
“哎呦,這不是已經養成這種習慣了嗎?我都喊了四年了。一時間叫我怎麽改,而且這個稱呼有什麽不好嗎?名字本來就是用來稱呼的,在乎這個幹什麽,少一個字就會親近一點嗎?”痕汐“狡辯”道,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轉。
“安宸放,安宸放,安宸放,所有認識我的人當中有幾個這樣叫,你是習慣了,我習慣了四年都沒習慣。”安宸放說著,又喝了一口酒。
痕汐聽這話怎麽有些拗口呢?什麽習慣還是不習慣的。
“那不也算是特殊的嗎?”痕汐笑著說,仔細想來,好像是那麽回事,有叫安宸放宸的,蒼的,蒼宸的,叫安宸放的人還真不多,她是其中一個。
“我寧可不要這種特殊,我的太太。”安宸放玩世不恭地說,但骨子裏卻是認真。
“好咩,我考慮看看。”痕汐喝了一口牛奶,可是該叫什麽好呢?宸?蒼?痕汐搖了搖頭,“一定要是獨一無二的。”
“要說是世界上專屬於你一個人的稱謂,隻有老公了,安宸放的妻子,隻你一人而已。”安宸放碰了碰痕汐的牛奶杯,以目示意痕汐幹杯。
痕汐隻是輕輕抿了一口,“這個太明目張膽了吧。”
“我們現在是隱婚的狀態,你叫我老婆,我叫你老公,有點張揚不,要是養成這種習慣怎麽辦,會露陷的,萬一被別人發現——”痕汐已經能想到這種後果了,且不說是爸爸媽媽知道,要是學校裏的同學知道,都足夠讓痕汐一個頭兩個大。
“那你希望我怎麽叫?親愛的,寶貝?”安宸放不會忘,從某種程度山來說,他們還算是“地下戀情”。
“這個我怎麽知道,叫什麽是你的自由,但是不能叫這個啦,你知道這個世界多瘋狂,秘密隻要被一個人知道就不是秘密。”痕汐用舞動的手指告訴安宸放謠言的可怕。
“那是說你們女人,把秘密告訴一個女人,就等於告訴了全世界,現在是流行這樣一句話吧,但是告訴男人的話,男人往往會替你保守秘密。”安宸放朝痕汐拋媚眼,痕汐並不賞臉。
“保守秘密方麵,還分男女嗎?真是的,你這是明顯的歧視,知道嗎?”
“不用擔心,我的口風總比你嚴的多,寶貝,不打自招也是你的特長之一,你不會不知道吧?”
痕汐不服氣地噘著嘴巴,她也是隻有在安宸放麵前才會不打自招的,好不好?
“不過,你要記住,你現在是已婚人士,不允許多看別的男人一眼,也不允許別的男人多看你一眼。”
“啊,怎麽辦,上午才登記完,現在就已
經後悔了呢——。”痕汐歎了一口氣,假裝著叫起來。
“現在後悔無效了,剛剛公證的時候還來得及的。”安宸放將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喔——想都不敢想,我結婚了!啊!結婚了——成了已婚婦女,嘖嘖,怎麽竟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呢?”
痕汐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安宸放,真的不敢相信,今天的尹痕汐已經完成終身大事,完美蛻變,擁有了一個新的身份——蒼宸*迪茲的妻子,盡管訂婚了三年,可是結婚,痕汐本以為遙遠的結婚就這樣呈現在自己的麵前。心情比設想的更緊張。一切顯得不真實。
“喂!尹痕汐,我警告你,已婚女人更要安分一點,眼裏心裏隻能有你的老公一個人。”安宸放這句酸味濃厚的警告讓這一切有些真實了——她是真的已婚!
“說什麽也是毫無準備就結婚了,我雖是想好了才提出登記的,真要發生了還是覺得有點,有點——不知所措!”痕汐緊張地說,十足的嬌羞新嫁娘。
“你隻要跟著我的步伐,聽從我的指揮,你的不知所措對我來說或許是最好的,你的一個主意一個行動,會讓我產生更多的麻煩。”安宸放毫不客氣地說。
“誒?”痕汐疑惑了,“我需要時間適應,怎麽好像說得你並不需要時間去適應這一轉變?”
“因為我四年前就已經準備好有這樣的轉變,既然準備了四年,一切的不安和緊張,早就被適應磨平了。”安宸放說得輕描淡寫,卻讓痕汐想起了四年前他們才認識的時候安宸放的豪言壯語:可是我不想,我還要告訴每一個人,告訴全世界,你,尹痕汐,將會成為我安宸放的女朋友,未婚妻,法定妻子。
他真的做到了。一切似乎都在他的那句話的指引下朝既定的方向發展。
“從認識你的第一天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個神奇的人,與眾不同。”痕汐說,“不過說起來,安宸放,你也太厲害了吧,我沒有戶口本你居然還能弄到這個結婚證耶,簡直神奇到極點!”
痕汐用手指沾了一點奶油,然後放進自己的嘴巴舔了舔,看著擺在桌子上的兩本結婚證,一臉崇拜地說。
“這是在德國,又不是中國。”安宸放的口氣很平常。
“說起來也是喲。”痕汐把蘸滿奶油的手伸到安宸放的麵前,“這個蛋糕很好吃”。
安宸放站起身來,握過痕汐的手,然後把痕汐的手指頭塞回她自己的嘴巴。安宸放風度翩翩地走到痕汐的麵前,毫無預兆地單膝跪地:尹痕汐,恭喜你成為安宸放的法定妻子。
說著,安宸放從西裝口袋裏拿出戒指,深情款款地盯著痕汐,把戒指拿到愣住的痕汐的麵前:
“把手伸出來。”安宸放咬牙切齒地說,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嗎?居然又在發呆?
“啊?”痕汐慢一拍地伸出了手,金屬的質感拂過痕汐的無名指。
安宸放將戒指套在了痕汐的無名指上,“在這種時刻,發呆也算是你的專長。”安宸放說著站起身來。
痕汐看著這個戒指在自己的無名指上熠熠閃光,登峰造極的工藝與極簡的設計理念交相輝映,痕汐下意識地轉了轉在自己手上的戒指。
“我不是——,故意要發呆的,不由自主地就——,就發呆了,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太令人驚訝了。”雖然這並不是安宸放送給痕汐的第一個戒指,可是痕汐知道,這個戒指意義非凡,和戴在自己脖子上的這個一樣重要。
痕汐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訂婚戒指,望了望安宸放。
“求婚兩次,結婚一次,終我一生跪三次,隻為你尹痕汐。”安宸放說的依舊是德語,並且深情地看著痕汐。
“或許這種時候,我應該跳起來抱住你。”痕汐半開玩笑地說。
“不,不,今天是新婚之夜,我不想和你一起睡在醫院。”安宸放搖著頭,她可不想痕汐今晚
鬧出個傷口裂開的事故。
痕汐又是一陣臉紅,不敢再看安宸放,心虛地低頭切著牛排。隨後才注意到放在自己盤子旁邊的精致的橙色錦緞盒。
“這是什麽?”痕汐放下刀叉,拿起盒子打開。
“禮尚往來,我給你戒指戴上了,你總要有點表示,看你受傷的份上,就免跪。”
“喔,啊。”痕汐有點緊張,一時間都不知道應該幹嘛了,手忙腳亂地拿出盒子裏的戒指,拉過安宸放的手,給安宸放帶上戒指。
“這個戒指裏麵刻著字?”痕汐看見戒指內側刻上去的字,居然將戴到一半的戒指從安宸放的手上拿了下來,仔細端詳:痕汐*迪茲,是德文,是嗎?
“是的。”安宸放淡定地回答,“你的戒指上也有我的名字,寶貝,現在能把戒指給我戴上了吧?”
“喔,喔,對,戴上。”
安宸放看著痕汐慌慌忙忙的樣子,忍俊不禁:
“現在儀式都完成了,你,注定要被我一輩子套牢,終身投資。”
“那你也是一樣的嘛,反正我是不會放開你的手的,還有,記得你簽下的那些合約喲,蒼宸先生。”
“那簡直終身剝奪政治權利,是吧?很得意吧,蒼宸太太。”
“還好,還好啦——”痕汐非常虛偽地擺了擺手,其實內心十分得意。
安宸放站起身來,“親愛的,和我共舞一曲,慶祝你的生日,我們的婚禮。”
痕汐小心翼翼地站起來,醫生說過,站起來稍微活動一下也是好的。
安宸放不敢摟痕汐的腰,隻能搭住痕汐的肩膀,痕汐還是向往年過生日跳舞的時候那樣站在安宸放的腳背上。
“蒼宸先生,我要提醒你,合約已經生效了,以後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請說中文,這是第幾條,來著的?”痕汐自己都不記得了,誰讓協議太多呢?
“第二十條。”安宸放用中文補充。
安宸放在想,看來這合約,不過是虛設,因為甲方根本不記得合約內容。
痕汐在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些條款都記下來。
悠悠的古典樂讓痕汐小鹿亂撞的心總算是有些平靜,她開始慢慢地享受這個事實——成為安宸放真正的妻子,痕汐將它想象成世界最美的差事。或許它本來就是的,因為她現在所在的位置是萬千女性都夢寐以求的——安宸放的身邊。
“能受得了嗎?”安宸放擔心痕汐的腰能不能長久地站著。
“沒問題,現在轉個圈都可以啊。”痕汐開始說大話。
“想去哪裏蜜月?”其實安宸放的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中國。”痕汐不假思索地回答。
這個答案就是安宸放想的。這個時間正是每個暑假痕汐該回國的檔期。
“我明白你的意思,耐心等幾天,你現在這個樣子,恐怕不適合見到——”安宸放還沒有說完,痕汐直接說道:是不適合。
“回去以後千萬別跟爸爸媽媽還有哥哥提我受傷的事情。”
“我知道。”
痕汐忽然間覺得,自己被注射了麻醉藥,因為背上的傷口竟然一點也不疼了,她知道,安宸放就是他的麻醉藥。
“裸婚的感覺真好,真好——”痕汐飄飄然地說,經過了痕洛夫婦、赫雷德夫婦大操大辦的婚禮之後,痕汐對婚禮儀式已經有些怠倦了。
“今天晚上,新婚之夜,說什麽也要睡一張床,你過來。”安宸放突然開口。
“為什麽不是你過來?”痕汐不假思索地反問,然後一陣臉紅,剛剛的自然反應是不是太快了?太丟人了——。
安宸放笑了,“你的床太小,我怕睡不下。”
痕汐紅著臉不說話,半晌才吐出一句:又沒說要和你一起睡。
“你的眼神說了。”安宸放毫不掩飾地戳穿痕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