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風撫過臉頰,空氣裏散發著濃濃的玫瑰花香。痕汐趴在咖啡桌上百無聊賴,耷拉著腦袋眼神直直地盯向無名指的戒指,那是三年前和安宸放訂婚時的訂婚戒指,上麵有安宸放的名字,她輕輕轉動著戒指若有所思,心情像是空城。

一望無際的玫瑰花花海襯托著夏日的寂寥,紅的白的,藍的紫的,粉的橙的應有盡有,自從痕汐住在這裏之後,玫瑰花花田的規模就越來越大,每逢夏季玫瑰盛開總是香氣馝馞。

痕汐已經在偌大的花園裏坐了幾小時了,什麽都不做隻是靜靜地發呆,連傑西看了都不忍打擾也不住歎息,這少夫人恐怕又是在睹物思人想念少爺了吧。

忽然間一隻手放在了痕汐的肩頭,溫柔的聲音傳來:“周末躲在家裏發呆的大學生恐怕隻有你了吧。”

痕汐條件反射地抬頭,一秒鍾之內驚喜轉變為失望,“宸綻姐?你怎麽來了?”

“看,傑西剛摘的白玫瑰好看麽?新鮮極了,你聞聞。”朵宸綻說著把白玫瑰放到鼻子前嗅了嗅然後擺在桌子上。

痕汐無精打采地點了點頭,“本來今天有個辯論賽,可是我不想去,覺得渾身沒一點動力,或許是暑假綜合症吧,還沒緩過神來呢。”

痕汐這理由可不算高明,開學都兩周了,還能沒適應麽?說給安宸放聽安宸放也不信啊。

痕汐邊說手心虛地伸向剛剛朵宸綻拿過來的那捧玫瑰上,她隻是不自覺地摸了摸卻沒想到換來了一陣刺痛。

條件反射地縮回手,手指上已經冒出了一滴血,鮮紅的血令痕汐先是一愣,不會是不詳的預兆吧?

她把手指頭塞進嘴巴吮吸著,她是完全不在狀態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朵宸綻搖了搖頭,無藥可救啊。

“從你剛剛失望的表情我知道你在等人,而且等的不是我。”宸綻優雅的笑恰如其分地演繹著貴婦氣質。

痕汐立馬臉紅了,吞吞吐吐地掩飾,“我沒,沒等人。”

痕汐站起來握過朵宸綻的手扶著朵宸綻坐下來,“宸綻姐你挺個大肚子還從法國到德國多不方便。”

宸綻凸出的肚子已經非常明顯,雖然是懷著孕但是氣色很好,跟她比起來痕汐倒是顯得有點萎靡不振。

“孕婦也需要多運動,這小家夥在我肚子裏五個月沒到就喜

歡動彈呢。”朵宸綻摸著肚子一臉的幸福,望著一臉惆悵的痕汐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算算日子他們應該就快回來了。”

宸綻心裏不禁想,痕汐這小丫頭還真是心事重,看來安宸放安排自己凱旋之前過來陪著是明智之舉啊。

“宸綻姐你難道不擔心嗎?你和赫雷德才結婚沒多久,應該是新婚燕爾,你還懷著孕。”痕汐問道,其實也帶點自問的色彩,她和安宸放也算是新婚燕爾吧。

朵宸綻大笑道,“痕汐你想多了,我們在一起八年,結婚不過是個儀式,老夫老妻了都哪還有什麽新婚燕爾。”

痕汐不說話,宸綻實在是看不下去痕汐的一張苦瓜臉,忍不住調侃:你就當是小別勝新婚。

“你不擔心麽?赫雷德出去執行任務,那是出生入死。”

朵宸綻忽然收起了笑容,娓娓道來:“他長期呆在部隊,也更經常去執行任務,說實話不擔心是假的,他第一次出去執行任務,對象是一群國際海盜,那時候我和你的狀態一樣整天魂不守舍,喏,就是你現在行屍走肉的樣子,什麽事都做不了,想著是海盜啊,能完成任務嗎,會不會負傷?就擔心會出意外。”

朵宸綻看痕汐聽得很認真,便繼續往下說,“結果是,他安全回來了。一次一次又一次安全回來,我漸漸也就習慣了,而且有時候一個任務不出三天就回來了,就像他說的,現在軍事科技化程度太高了,真正的兵戎相接已經落伍。所以你也放寬心,不會有事。”

痕汐不管宸綻說的是安慰還是事實,都打心底質疑。

“宸綻姐,真的嗎?安宸放不肯跟我說實話,他總是輕描淡寫,把參加任務的說成敲下一行字那種簡單的事,誰都明白哪有那麽容易,說到底那群人都已經喪心病狂,刀劍無眼,何況軍事現代化的當今社會交戰都是槍支,你有沒有想過,因為這份軍人的榮譽我們就會忽然失去他們?”

宸綻歎了口氣,口氣比剛剛消沉,“從很久以前,和赫雷德交往開始,我就告訴自己要比別人更堅強,愛人是軍人,弟弟也是名軍人,他們隨時可能不在身邊,隨時準備任務,這是必須要挨過去的。”

“宸綻姐——”痕汐佩服地望著朵宸綻,要經過多少分離的磨練她才能如此成熟洗練?

“不過還好,赫雷德晉升為少校之後出生入

死的次數少了,特別是結婚以後,陪我的時間更多了。”

痕汐眺望著遠方,眼眸中蘊含著一種祝願——請你們都好好的。

“我還是害怕。”痕汐說。

“痕汐,作為一名軍人的妻子,一個擁有總裁身份男人的妻子,你還有很多要鍛煉,你需要更強大,知道麽,變成誰也不能夠刺穿的一麵堅固的盾,為安宸放提供保護和幫助,一個真正的好妻子一定要能為丈夫的生活和事業添磚加瓦,一個真正有魅力的女人也必須學會堅強獨立,而不是永遠的小鳥依人。成為安宸放合格的妻子,你還有很多東西要學習,他不是一般男人就注定你也不是普通女人。”

痕汐有點無所適從,“我以為我隻要靜靜站在他身後不給他添麻煩就好了,他是個能把一切掌握在手的男人,似乎我永遠沒有用武之地,隻能給他製造麻煩。”

“正因為他是個霸道強勢運籌帷幄的成功男人,才更需要你這麵盾,不是你沒有用武之地,也不要有你是拖累這種想法,記著,他愛你是你最大的籌碼,但擁有這個資本的同時你要努力提高自己,在所有人麵前擺出專屬於你安宸放夫人的高姿態,告訴全世界你足以與他相配,像這白玫瑰。”

“有必要這樣嗎?”她從沒想到自己嫁給安宸放之後要承擔的責任這麽重大。宸綻站起身走到痕汐身旁,一隻手放上痕汐的肩頭,篤定地說:“路很遠但你要有勇氣走到底。”

宸綻一語驚醒夢中人,痕汐兩眼發光地望著宸綻,“宸綻姐,我該跟你多學習。”

痕汐激動地站起身來,沒想到一陣暈眩襲來,她沒站穩身子撞到咖啡桌,朵宸綻一把扶住痕汐,那咖啡桌搖晃著那個盛滿白玫瑰的花瓶,“啪”地就碎了。

一捧白玫瑰狼藉地散落在地上,玻璃碎片反射得那白色格外刺眼,痕汐不由得愣住。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飛奔而來,嘴裏喊著痕汐的名字。

當她們倆回過神的時候赫雷德已經在眼前,他來不及給妻子宸綻一個擁抱,急促簡潔地對痕汐說:跟我走。

“去哪?”痕汐仍沒回過神。宸綻對赫雷德歸來也顯得震驚無比:你回來了?

“宸負傷了。”赫雷德話一出口痕汐覺得天崩地裂,整顆心像是荒城。他在哪裏?他在哪裏?她拽著赫雷德的軍裝聲音顫抖地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