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依依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麽,隻是通過潛心修煉,偶爾看看午荊山的光景。
看看梧桐樹,還記得,七苦將她放在肩頭。
雙目生出了靈光,雲白的發絲很長,落在了腳踝處。
那隻小人魚不見了,月嬌嬌不見了,甚至,大師伯,還有二師伯,一個一個接著消失。
七苦,主動營造了整個午荊山空無一人的狀態,不知道是空城計,還是守株待兔。
總之,應淮之如果來,必然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花依依身邊積蓄了不少的大道力量。
她喜歡這個世界,也願意守護。
接受整個星界的信仰之力,成就她的神族之身,便是七苦的目的。
她是神煉轉世,本就是創世神的靈魂。
她見過神煉,聽見過她的傳道。
也聽過其他創世神的傳道。
隻要她想,她就是最接近那個門檻的人,不是現在所謂神族的信仰,她,一旦成神。
便是創世的級別。
站在窗前,七苦的力量修複了整個午荊山。
“師爺——”花依依輕輕一歎。
突然,一個小蘿卜頭冒了出來。花依依眼神一凝,一伸手將鬱舒拉到房間裏麵來。
她以為他也被送走了,但是,現在的鬱舒,從地底冒出頭,灰頭土腦的。
花依依給他施展了一個清潔術。
“鬱舒——”
“娘親,人魚姐姐死了——”鬱舒沒有苦惱,似乎是很平靜地說出了這句話,但是,花依依卻清楚,其中,蘊含了多少的信息。
“有一個人告訴我,讓我一直保護好人魚姐姐。”
花依依擰眉,是誰?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身影。
隻是,“你怎麽能隱藏自己的氣息——”如果不是到了跟前,她都沒有發現。
花依依話音剛落,鬱舒的手臂上,突然多了一顆漆黑的蟒珠。
看著一條小蛇就在蟒珠之中卷著。
“十萬年——”
這是壽元的堆積,以及陰暗的混亂。
因為已經算計了整個世界,花依依一個戶頭,眼中的光景忽地轉換,就像是看見了一個古怪的世界,她不懂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麽了,究竟應該怎麽辦?
隻是看見了這個是世界的那一瞬間,感覺到呼吸一滯。
這是她的那個世界嗎?這還是花依依所認識的那個世界嗎?
對於神族無限的崇拜,對於世界無比地愛戀。
唯有眼前的目光,變成了,一片晶瑩的淚花。
“娘親——”
鬱舒在花依依的耳邊突然發出聲音。
花依依親手抱住鬱舒。
感受到來自於他的那個玄而又玄的氣息。
這是來自未來的鬱舒的饋贈。
能逃過她的眼睛,意味著離開他的眼睛也是不遠了。
至少,到現在,都沒有看見七苦追來,或者說,看見了,他有著別的考量。
“鬱舒,你不要怕,你要放心,在這個時候,你要明白,你,已經有了敲動命運齒輪的力量,你,就是那個,應該改變世界的人。”
曾經以為自己可以改變世界,但是到頭來,隻發現了一場空。
花依依伸手觸碰,天外,雷劫陣陣。
有人突破。
看方向,是木緹的位置。
花依依收斂了神色,手上一個掐訣,就已經到了那座山峰。
那片光影之下,少年已經憋紅了臉色,看著天邊的雲彩,感受著這片世界的瑰麗。
“木緹。”她念叨著這個名字。
少年就像是完全沒有看見她一樣,隻是專注地看著天空的驚雷,隨後,便已經將手捉住那片雷霆。
雷霆入身,在他的體內筋脈中肆虐。
即便在天蘭四域是一代劍仙,但是,在這星界,他也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
花依依深吸一口氣,忽地一個出手手中已經抓住了對麵的光芒。
那片陰影之下,隻有一隻扭動的小蛇,在那裏。
突然向著她張開了尖利的獠牙。
就像是已經說好了一樣,那片光影之下,落下一片片黑色的光芒。
花依依擰眉,猛地就從旁邊直接閃開,眼神中生出凜冽的煞氣。
一抬手,光芒從指尖流露出鮮豔的顏色。
繁花自她的足下變成了一片璀璨花海。
終於,閃爍出,明亮的光澤。
“花開盛世——”
從她的身邊,光影,虛實交替,最後凝聚成了古怪的絲線,將四周的樊籠籠罩。
形成了另外一片,領域的力量。
花依依當即回頭,一抬眼,就看見了在四周的世界,就像是玻璃破碎。
手指,花依依直接劃開了虛空。
將鬱舒瞬間推出去。
花依依扭頭。正要動手之際。
“你,有孩子了。”輕輕一聲歎息。在七苦的嘴裏輕輕傳出。
四周,突然變成了一片祥和,在人族和魔族和諧共處的世界裏,她看見了一個個熟悉的身影。
天蘭四域的四位少主之一,林瑜珂,花依依深吸一口氣。
她全然不知自己頭頂已經懸靠了一柄鋒銳之劍,花依依後退一步。
“你早就做好了準備。”這個威脅,如果是對於別的人來說,真的不算什麽。
但是,花依依的記憶中,整個天蘭四域,都是她親手救回來的。
這是她所愛的世界。
“唉——”七苦眼神悲憫,慈愛的目光落在花依依的身上,讓她隻感覺到一陣,膈應。
七苦微微笑著,臉上波瀾不驚,“準備說不上,隻是擔心孩子長大了,就再也不認我了。”
七苦伸出手。
“我已經說了,請你相信我。我是你的師爺,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人,怎麽會害你呢?”
花依依搖著頭退後,手指逐漸收緊。
七苦的麵上,帶著些許受傷,就像是當初一樣。
花依依說是不動搖,都是假的。
可是,在那一瞬間,隻看見,黑色的光芒落下。
突然一道驚雷,劈來。
化作了人魚骨頭的少女,就這樣落在了花依依的身前。
上麵,帶著獨屬於七苦的氣息。
花依依已然凝眸,手指一瞬間收緊,青鸞翎羽在手中忽地甩出一道冷光,在七苦的臉上劃過一條暗色的傷痕。
七苦輕輕嗤笑一聲,垂著眸,隻是單純地伸出自己的手指,“不是我做的。”
花依依聽著這般無辜的話語,有些許遲疑,也有一些冷靜下來,在這時攛掇她和七苦交鋒,而之後,應該會有一個人,坐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