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過了年,衛虎調升了治安支隊的支隊長,也越來越忙了起來。連著軸的忙了兩天兩夜後,一回到家,他抱著**的大肉枕倒頭就睡死了過去,等到醒來時,半個下午都已經過去了。廚房裏一陣鍋碗瓢盆叮咚作響,某人正熱火朝天的忙乎著。

看見衛虎走了進來,劉正奇得意地眯眼揚了揚下巴:“看你最近精神不振,今天爺給你露一手,提提神兒!”

斜眼瞟了瞟他手裏晃來晃去、咕嘟冒泡的大油鍋,衛虎嘴角一陣抽搐,也不管對方怎麽忽悠,揮手就把人往外攆。

“那你先去幫我把電腦打開,把企鵝登上,我等下跟聶哥有事說。”劉正奇攥著鍋把兒死不撒手,磨蹭著時間,恨不得自己跳進去。

“自己去。”衛虎一瞪眼。

挑了挑眉,劉正奇裝沒聽見,又端著鍋晃悠了起來,嘴裏還哼哼著“嘿!蛋炒飯!”

拿他沒辦法,衛虎歎了口氣出去幹活兒去了。等他再回來的時候,總覺得劉正奇的表情有點兒怪。

“怎麽了?”

“啵一個。”吸了吸鼻子,劉正奇努了努嘴,衝他嘟囔道。

“啵個屁,幹你的事兒去!”笑罵了一句,衛虎就挽起了袖子。

“那地方麻煩,還得脫褲子。”說完,也不等回答,劉正奇急不可耐地湊了上去,撬開對方牙齒,**的把舌頭紮了進去。

“唔——嗯?!嗯?!”

起初在人湊過來的時候,衛虎還是眯著眼睛的,可等舌頭一進來他兩隻眼睛瞬間就瞪起來,掙紮著就往後撤,終於知道這人為什麽表情古怪了。

再見劉正奇,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就是扒著人的腦袋死活不撒手——沾了一舌頭的辣椒醬在衛虎嘴裏到處“刷牆”。

廢了很大力氣,衛虎終於把人從自己身上拽了下去,還不等他有所動作,劉正奇先一溜煙兒的跑到水龍頭下麵衝舌頭去了。

等到衛虎把飯端到桌子上的時候,劉正奇麵前已經堆了一紙簍的鼻涕紙,舌頭仍舊通紅地伸在外麵,眼淚汪汪地捧著一大盒脫脂牛奶呼呼喘氣。

“你就這麽給我提神?”衛虎忍著想要上去把人再**一頓的衝動,拿著那盒標著“變態辣”的辣醬盒在他麵前晃悠著。

忿恨地瞪了眼辣椒醬,劉正奇算是用親身體驗明白了,為什麽那老板洋洋自得地誇耀它“提神醒腦、後勁十足、耐性持久”了。真特麽提神,這精氣神全提自己舌頭上了,都堅挺一個小時了!

衛虎最近確實有心事,也確實是關於他和劉正奇的,隻是因為還沒考慮好,所以一直苦惱著沒說出來。

看著餐桌對麵鼻子已經擤得跟紅豆糕似了的人,他輕咳了兩聲,突然問道:“等下次休假,你跟我回一趟老家?”

“啥?!”

劉正奇眯縫著眼睛,剛伸出了筷子,準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偷走衛虎碗裏的那塊排骨,在聽到這話時猛然一驚,沒找對方向,直接捅對方手上了。

滿頭黑線地看了看一手的糖醋汁,衛虎把碗往前遞了遞,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這回,劉正奇連玩鬧的心情也沒有了,呆坐著眨巴著眼睛看人,一副苦哈哈的表情。

“這也太早了吧……端個小碗蹲門坎那還好說,挨板凳條子什麽的——你得讓我先有個適應性訓練吧!咱跟你這從小就練出來的不一樣,你爹他老人家那一下掄過來,碎的絕對不是凳子,是我。”在劉正奇心裏,衛虎他爹的形象絕對是高大威猛、壯如鐵塔,就算不手拎板斧,至少也肩扛鐵鍬,他豎著走就沒人敢橫著走!

整個麵部肌肉不自覺一陣抖動,衛虎嚴重懷疑,他爹已經被劉正奇妖魔化了。

“別想那麽多,就是想讓你們先見見麵,熟悉一下,以後不得不挑明的時候也好辦一些……”衛虎低頭揉起了眉心。

自從收到聶士佳父母寄過來的東西後,衛虎才又重新意識到,有那麽一關你無論如何都逃避不了。一想到家人的態度——那個強得撞了南牆都不帶回頭的爹——他就太陽穴跳著疼。一著不慎滿盤皆輸,雙贏不容易,雙輸卻不過是一念之間。

“以後你還真準備跟他們坦白?”劉正奇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已經許久不抽煙的他,不知什麽時候又叼出了一根,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兀自吞雲吐霧起來。

“怎麽,那你還準備讓我娶個媳婦生個娃?”衛虎瞪眼盯著他,打量著。

咧嘴輕笑了一聲,劉正奇低了低頭沒說話:當然不準備,這種事,他現在想都沒想過,因為不可能,而且他也絕不會讓它可能。

“那……你想好將來怎麽說了?”

“沒。”

“那怎麽辦?”

“拖。”

翻了翻白眼,你丫的這就跟沒說一樣!

“先帶你回去幾次,讓他們對你有個好印象,然後……”

“行,我明白了!”摁滅煙頭,一口咬在了大骨頭上,劉正奇唔嚕著接過了話:“就是讓他們覺得,養你還不如養我呢?是吧?”

看著轉瞬就靈光閃現,心情舒暢地開始大快朵頤的人,衛虎真的無語了——雖然某種意義上可以這麽說,但,這怎麽聽起來不像是雙贏,倒像是自己舍生取義呢?

然而,劉正奇事業方麵的意外進展,卻使得二人的原定滲透計劃一拖再拖。

有一次,劉正奇在和於笑笑瞎侃的時候提到了與聶士佳合夥,重新創業這個事兒,立馬就把那位大小姐的興趣給勾了起來,非嚷著也要跟著摻一腳。

劉正奇隻當她是開玩笑,也沒在意,還擺手勸她回家鬥地主去吧。沒想到的是,才過了幾天,一份好幾十頁的市場調查、可行性分析以及營銷策略計劃書就摔倒他麵前,寫得還有模有樣,很是專業。這回,劉正奇這反應過來人家是學啥的,家裏是什麽背景。

於笑笑也跟他明說了,這事兒她爸爸也知道了,而且還很支持她,同意“在某些必要的時候給予適當的援助”。這話一出,劉正奇也就明白了,擺明了人家就是為了將來自己女兒有足夠能力接手家族企業、遨遊於商海之中,先放到他們這小水溝裏練練手。

“你要是再不同意,我就把你當初暗戀蔣兵那事兒給說出去!”於笑笑威脅著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

“別介,姑奶奶!”劉正奇一驚,這事兒可不是鬧著玩的。他說是假的,萬一都不信呢?到時候再捅出個感情危機來。就算大家都信了,他也得至少被一群人追著打,說不定還得被定個“詐騙罪”——欺騙未成年少女感情。

“你看,我們這幾個好不容易取得真經了,您老人家還忍心再折騰我們?”

“我這是為你們好。知道八十一難的最後一難是什麽不?”於家姑奶奶搖頭晃腦地哼哼道:“唐僧那哥四個也取得真經了,最後不照樣‘撲通撲通’掉河裏了麽?”

劉正奇抬起眼皮,麵色古怪地看了看她,突然咧嘴一笑:“得,明白了!您老就那龜,還24k純金的!”

於笑笑的加入就是一個強大的外掛,帶著身後華麗麗的各種裝備、特技,把原本還停留在展望階段的創業計劃一下子推上了日程。不過,對方畢竟是個學生,主要的跑腿賣命的事務,還得那倆大男人負責。

聶士佳在美國跑去跟賽格威的公司談代理,劉正奇就跑到廣東找國內的那家企業談經銷,此外,尋店麵、拉貸款,找政府了解優惠政策,以及各種手續證明……那段時間,劉正奇忙得跟個騾子似的,別說去丈母娘家探親了,他就是想跟衛虎親熱一下,都沒找著機會。

這段日子足足持續了幾個月——一直到凜冽的北風,終於被濕熱的南風所代替。

“你不熱?”衛虎有些費力地在地上挪著步子,悶笑著拍了拍緊勒在脖子上的手臂。

準備工作終於暫且告一段落,進入了漫長的等待批複時期了,而聶士佳的回歸,也讓劉正奇徹底有了兩天休息的空閑,為了這短暫的忙裏偷閑,衛虎特意調了班回來陪他。

從早上起來,劉正奇就跟長身上了似的,半拖半拽地吊著衛虎身後,走到哪兒跟到哪兒,時不時的再趁機咬上兩口。光著個屁股、一絲不掛的,貼著——他是真想壞了。

“別在那兒蹭來蹭去的。”感覺到後麵那個東西又硬硬的頂了上來,衛虎抬手就在對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又隨手從冰箱裏扯了根雪糕往後一捅,塞進他嘴裏了。

“嗚嗚嗚嗚……”劉正奇搖頭晃腦的哼哼著,下麵也示威似的蹭了蹭,就是不鬆手,還賴皮賴臉地非要衛虎拿著喂他。

“你快點吃,都淌我身上了……”衛虎抱怨地催促他。

劉正奇故意慢慢地嘬著,笑眯著眼睛看著奶黃色的雪糕融化,一滴一滴的落到衛虎的肩頭,在麥色的肌膚上濃稠著、粘膩著,戀戀不舍地順著肩胛骨向下開拓,留下一條條香甜的印跡。

直接放棄了手裏那個整根的雪糕,他低下頭,一路追逐著奶油滾過的路徑,用力吮吸、舔弄、啃咬了起來。

被劉正奇勾得燥熱難耐,衛虎一口把剩下的雪糕咬掉,勾手把人拽了過來,吻了上去。冰涼的雪糕在兩人的口中來回傳遞,被灼熱的溫度漸漸燒化,越來越小,隨著津液一同從嘴角滑下,蹭過下巴,漫過頸窩,淌進胸口,兩條舌頭也競相追逐著彼此身上的一道道鮮明的紋路,探索著熟悉又令人沉迷的風光景色,品嚐著混合了對方獨有氣息的那份甘美香甜……

因為弄了一地粘糊糊的奶油,劉正奇被衛虎勒令打掃衛生,苦逼地痛失了一次大好的共浴機會。等到他終於完成任務準備衝進浴室時,對方已經全部清理幹淨換好衣服出來了。呲了呲牙,劉正奇隻好迅速衝洗著身子,準備著出去繼續進行“粘土大作戰”。

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衛虎剛放下電話,臉上的表情全都變了,那是劉正奇很少見過的大驚失色。

“怎麽了?”劉正奇焦急地問道。

“我媽突發高血壓,住院了。”衛虎的聲音很低很低,好像憋進了胸腔裏。

“那現在呢?!”劉正奇也急了,看到衛虎的樣子,他比他還急。

“放心,已經沒事兒了。”

“恩?”劉正奇愣了一下,總覺得對方這神情不應該是人沒事時所表現出來的,訕訕地撓了撓頭,寬慰道:“人沒事兒就好,那你也跟局裏請個假,回家看一看吧。”

“不用,她就在q市,我一會兒就過去。”衛虎狠狠搓了一把臉,抬起了頭。

“……”

“……說是,讓你也去……”

劉正奇隻覺得腦子裏嗡的一下,瞬間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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