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理鼻子上有朵牽牛花,耳朵上有朵不來來花,全是黃土給裝扮的,也就是灰塵滿身吧。叫起來問,一問三不答,三問九回答。說發個火吧,自己的身體又不允許,真是幹氣肚子無處說,眼見無用自己說,這就是換親的好處,高聲不可,低聲難圓,好不容易把婆婆的罵聲裝進了水甕,每日裏原想可以清淨清淨了,這個王不理不知道又做出如何的事情?
原來王不理看是真心陪霹靂阿妞,暗地裏卻鬼倒舌兒----做磁鐵舌兒,他用木工的手搖鑽在舌兒六的一麵鑽個一毫米粗的小眼,用鋸條鋸個小塊磁鐵,細細的磨,看差不多了,精磨,磨一下,擱一下。磁鐵舌兒做好後自己試了無數遍,感覺非常非常的滿意,心想:“地上的票票全是我的,人們壓多少,我大吼一聲,全有。錢嘩啦,嘩啦,裝進我的腰包,一回,兩回……,我發財了,發大財了。人們再不用說王不理沒本事,全靠老婆養兔生活。吃的是老婆鬧,穿的是老婆買。有錢了,先給老婆買身……,不,先到歌廳抱個姑娘,有個什麽的哲人不是說:抱著姑娘,打著麻將,拉著狼狗,喝著啤酒,那是何等愜意,何等痛快的生活。”王不理是越想越美,越想越覺的大把大把的鈔票已經跑到自己的腰包。
這天趁霹靂阿妞回娘家的空閑一溜煙似的跑出去。先在自己蹲的位置把大磁鐵埋好,而後喚了張三叫李四。頭幾把特好,王不理全是開。第五把丟下去,王不理眼珠都紅了,“開,開,豹子,豹子!”王不理正要收錢。
一個人說:“慢,這是什麽?”賭博人的拳頭似雨點,又似大錘,“你倒鬼,敢用磁鐵舌兒騙我們。”
王不理想:“是那個地方沒弄好,磁鐵芯兒在關鍵時刻漏餡,是……,”他緊緊地抱住頭,任人宰割。回到家,臉也沒洗,拉條被子就睡,他想做個美夢,好有仙人夢送金科玉言給他。
霹靂阿妞問,他不敢說真話,呆坐在那兒。
王不理是個木頭,更是個石頭,木頭敲敲佟佟有音,石頭敲敲鐺鐺有聲,可王不理被霹靂阿妞再三催問了五次,硬是憋出一句話下才說:“自己不小心碰的。”
“多大的人了,事事得讓人操心。你也看看左鄰右舍,誰家不是起房蓋屋。我跟著你飯無好飯,吃無好吃。剛一過門就是日日看你媽媽的臉色生活。三天的頭上,什麽沒有給,被攆出家門,說是好生過自己的日子去吧!自由一點。那一日自由了,每天做飯得問你的媽媽,今日該做什麽飯?做的不對頭,你這個老人家到你媽媽那裏一告狀,她就是一頓不三不四的破口大罵:說是死人嗎?連個好飯都做不了。我兒子是慣養出來的,就是金吃懶做,這些飯能吃嗎?喂狗都不吃。我知道我兒子的脾氣,每天做飯要請示老娘,這方麵的經驗多多了,一個禮拜的飯不許重複,天天變花樣,即使是麵條每頓的也不能一個模樣,必須得做出特色來。禮拜一是鈑金條,禮拜二是龍須條,禮拜三是蝦米條……。沒有懷孩子的時候是日日的罵,罵的是五花八門,奇異五絕,……這些擱在一邊,你小心點,不行嗎?你也問問你爹,東邊的六間四套瓦房不是蓋好了嗎?我們什麽時候搬進去?”霹靂阿妞有點埋怨地說道,一口氣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
火,心中無數的火,就像火山爆發一般,跟誰說呢?自己的娘家是不能說,自己的婆家是不敢說,自己的丈夫是難以說,今天是一肚子的委屈好好地說說,自己也懷上孩子了,有了說話的理由了吧?以前是滿肚子的委屈難以說,懷不上孩子是自己的過錯嗎?難以啟齒。
“我爹早就跟我說,讓我跟你說說,我不敢開口。”王不理訥訥啃啃半天地說。
“你說吧!我又不吃人,也不咬你。”霹靂阿妞說道。
“房子就分給我們一套房,說是其餘的給雲玉準備結婚用的。”王不理說道。
“一套?不行,蓋房錢我們掏了八千元,全是我跟我妹妹借的,蓋房子不是才花了一萬多元嗎?按出力多少分,我們該得四分之三,雲玉得四分之一。我要求一半不過分吧!另一半給雲玉結婚用,做嫂子的還不夠情味?你去跟你爹說,我……”霹靂阿妞說道。
“我不去,我說不了話。你去說吧!”王不理推三拉四地推辭說。“你不去吧?好!正當的要求,又不是過分,老子養兒,個個有份,憑什麽就隻給我們一套呢?那就我去,”霹靂阿妞說完就要騰身出門。
剛一拉門,一個人哭哭啼啼的閃進。
此人是誰?請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