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阿妞剛一拉門,雲玉哭哭啼啼閃了進來,“嫂子,幹嘛去呀?我有要事和你商量呢!”
“快坐吧!有什麽事盡管說。進門就是哭,哭什麽呢?”霹靂阿妞一步退回來熱情地說道。
“開不了口呀開不了口,我真不好開口,都想了我三天了,你們也不容易……”雲玉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
“別像你哥,說話利索點,婆婆媽媽的,都是找對象的人了,像這樣,誰敢嫁你?遇見事情就是哭哭啼啼的,像個男人嗎?”霹靂阿妞語言飛似的說。
“嫂子,前幾天媒人給我介紹了個對象,什麽都談好了……”雲玉抬頭看了一眼哥哥,又看嫂子,手順便抓了下脖子後的短發,還使勁地撓了一下,捏著鼻子,哭哭啼啼說道。。
“好事,嫂子為你高興。別哭了啊!”霹靂阿妞說道。
“可房子?”雲玉又撓頭發,又哭鼻涕說道,眼淚可以流一大碗。
“房子剛蓋好,她要西邊,還是東邊?兄東弟西,這沒活兒挑吧?”霹靂阿妞問道。
“她要……”雲玉哭著鼻子說道。
“現在不都要兩套房嗎?你占一半,我們一半,正合適。”霹靂阿妞款款地問道。
“要是這就好了,剩的我來回跑腿,她開口就要一處院。”雲玉為難地哭著說道。
“要多少?一處院。這……”霹靂阿妞瞪大了眼睛問。
“是,她要一處院子,答應,就吃訂婚飯,不答應就吹。”雲玉哭哭啼啼地一五一十說道。
“這事得我和你高高好好商量商量,過幾天給你答複。行嗎?”霹靂阿妞婉轉地說。
“這事沒商量的餘地,爹爹原來怎麽說的,說二一添作五,你一半,我們一半。前幾天爹爹又說給我們一套,說是你問對象的時候好問,一打牌子房子一溜。現在又要一處院子,我們住那兒去?”王不理騰地坐在坑邊說。
“你們是換親的,那個地方不能住?即使是狗窩,嫂子也得與你生活在一起。怕什麽呢?我……?”雲玉哭著鼻子,睜著大眼,溜溜地說道。
“放屁,你是人話嗎?”王不理圪蹴在坑邊,大發雷霆地吼道。這一回是真發火了。在自己的利益麵前,不發火的就是傻瓜。
“你別發火,雲玉的對象要緊,雲玉,等我們……”霹靂阿妞一邊勸丈夫,一邊安慰雲玉說。
“嫂子,我嘴上沒毛,說話不牢,別與我見過。就等你的好消息。”雲玉悻悻說道,不太高興地離開。
“成什麽事?出錢的時候你少出,要房的時候你多要還不成,還要全部要,堅決不成,”王不理見弟弟走後,又在自言自語說道,搗的坑邊嗡嗡響。
過了好幾天,雲玉未蹬霹靂阿妞家的門。這天,霹靂阿妞正在家搓抹打掃,突然聽見雲玉的媽媽急喊:“快救人!快救人!”
霹靂阿妞撩下手裏的活兒就往外挪,他不敢快跑,她也就快不了。“媽?怎麽了?”霹靂阿妞驚奇的忙問。(我們那兒的媳婦大部分是在特殊情況下才叫婆婆媽,一般均以你媽或者孩子他娘娘代替,或者幹脆不稱呼,隻說事情,但霹靂阿妞不這樣做,口口聲聲都是叫媽。鮮花對二孔明講:換親的媳婦就是好,一口一個媽,比自己的親閨女叫的都甜,就怕雲華鬧騰。一個繩子上的兩隻螞蚱嗎!就是好。)
“快叫車,上醫院,雲玉鑽了水甕,看!腿還在桌子上。”鮮花幾乎是瘋了似的說道。
霹靂阿妞不顧自己的身體,飛也似的就跑了過去。二孔明來了,王不理來了,都是縮手無策。霹靂阿妞一把推開王不理、二孔明,疾步走到水甕跟前。
霹靂阿妞的氣力有多大?一把就把雲玉從水甕裏拖了出來,情急力大呦!估計隻能是她能有這樣的能力。雲玉多少斤?一百二十多斤的體重呀!
鮮花哭聲震天,“雲玉呀!你怎麽想不開?你走了,媽媽怎麽活呀?……”
“媽,別哭,事情不是你想想的那麽壞,雲玉一定有救的。你們都躲開,我來推車。走路像蝸牛,病人要緊還是身體要緊?”霹靂阿妞一把推開推車的王不理,自己身先士卒,推起小推車來是快步如飛。
“你的身體。……?”二孔明、鮮花異口同聲地急問道。
“沒事,我身強力壯,不在乎這個。”霹靂阿妞邊跑邊說。
“可我們在乎呀!”二孔明忙不迭地說道。
“在乎兒子還是在乎孫子?”霹靂阿妞反問道。
二孔明、鮮花都無語。王不理也沒有言語,在這個時候,如果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怎能會讓自己懷孕的女人、妻子做這樣的事情呢?肚子裏懷的可是自己的親骨肉呀!王不理不管這些,能讓我休息就是最好的享受,還能盤算盤算下一步在那個地方丟舍兒呢!
眼看著雲玉的頭已經歪向了一邊,霹靂阿妞的腳下就像升起了狂風暴雨,隻有拚命地往前衝,肚裏的孩子難以管的了了,救小叔子的生命要緊。自己的孩子如果沒有了,可以再讓王不理種,萬一雲玉沒有了,老公公、婆婆不是都要了命嗎?怎能讓他們中年失子呢?——霹靂阿妞就是這樣想的。
車如箭,血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