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見過祖母。”進了福安堂,程嬌便上前去行禮。

“六娘來了。”程老夫人麵上滿是笑意,抬手讓她坐下。

程嬌見她如此高興,忍不住問她:“祖母今日如此高興,不知有什麽喜事?”

“是有喜事。”程老夫人笑容滿麵,“你五姐的親事有著落了。”

“五姐的親事?”程嬌微訝,問她,“不知是哪一家?”

難道是聞敏之?

程嬌心頭一跳,瞪大眼睛看著程老夫人。

“也不是哪一家,是你叔父的一個學生。”

“叔父的學生?”原來不是聞敏之啊,程嬌心裏鬆了口氣,聞家那種世家長媳,程妍這性子的還真的玩不過的。

“是啊,他姓趙,名喚作錦亭。”程老夫人實在是太高興了,“今年才十九歲,去歲便已經考中了舉人,”

十八歲的舉人,那可真的是很厲害了。

“他今日上午到了咱們家,帶著你叔父的親筆書信前來的,你叔父所言,若是你五姐沒有定親,便將你五姐許給這趙家小子。”

“我親自見了人,長得確實也一表人才,性格也寬容溫和,你五姐能尋得這樣一位好郎君,也算是她運氣好了。”

程嫻的親事令人發愁,程妍也一樣,她性子跳脫了些,脾氣也不是很好,經常得罪人,才學管家的本事一般,而且做事經常顧頭不顧尾。

程老夫人不敢將她嫁入那些高門大宅,可嫁得太差了,又舍不得。

這趙家郎君是程元仲的學生,既然娶了恩師之女,那日後也不敢不敢對她不好,也不敢嫌棄。

不過也不是沒有缺點。

“就是家境差了一些,聽說是出身農家,也就是他考中秀才之後才好了一些。”

程嬌聞言便笑了:“如今家境差一些算什麽,祖母,我聽世人常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再說了,趙家郎君已經是舉人了,還能差到哪去?”

“便是他不再往上考了,將來做一個先生,日子也能過得不錯,要是往上考,這日後中了進士,做了官,五姐那也是官夫人了。”

程嬌也覺得這樁親事很適合,這趙錦亭娶了恩師的女兒,但凡有些良心,或是要點臉,也不敢對她不好。

“你說的不錯。”程老夫人點頭,“你叔父對此人也是頗為讚賞,覺得他前途光明。”

“那是自然。”若不是真的滿意,不可能將人收為徒弟,更不可能將女兒許給他了。

“那五姐呢,五姐是怎麽想的?”程嬌突然問。

“你五姐啊,這你就要去問她了。”程老夫人輕笑搖頭。

“聽祖母這語氣,五姐應該是很滿意這樁親事的了。”程嬌也笑了起來,心中也歡喜,她還是希望家中幾個姐妹能好的。

“那我應該恭喜五姐覓得如意郎君了。”

程老夫人嗬嗬直笑:“那你便去恭喜她吧,不過我今日讓你過來,卻不是為了與你說她的事情,而是你的事情。”

“我?”程嬌詫異,擰眉深思,“我有什麽事情?”

程老夫人瞥了她一眼道:“你最近與謝三郎時常見麵吧?”

程嬌聞言微頓,然後便聽程老夫人語氣淡了下來:“你與他感情好,祖母甚是高興,隻是你母親沒教你,祖母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你與他尚未成親,還是莫要時常呆在一起。”

“一來是對你的名聲不好,二來,雖說是定了親的,可誰人也不知還會不會發生什麽變故,將來婚事不成,小娘子家家的,還是要矜持一些為好。”

最要緊的問題程老夫人沒說,就是這小年輕的時常呆在一塊,情到濃時,也不知會鬧出什麽事來,所以還是少見麵為好。

程嬌低著頭不吭聲。

程老夫人挑眉:“祖母說的,你可是記下了?”

“回祖母,六娘記下了。”程嬌低著頭道。

她最近似有一種正在談戀愛之感,兩輩子頭一次戀愛,確實想與謝琅多相處相處,從而也忽略了這些禮教規矩。

雖說大盛朝也算是寬容,未婚夫妻並沒有攔著不讓他們見麵,可總是見麵,確實也有些不妥。

隻是...若是很長時間不能見一麵的話......

程嬌擰了擰袖口,心中竟然有些落空空的。

“你記下便好。”程老夫人鬆了一口氣,她也有些擔心程嬌倔起來不聽勸。

末了,她補充道:“我已經讓你母親與蕭家定婚期,今年年底或是明年年初,你三姐也該出嫁了。”

“你五姐的親事估計也要定下了,也該準備起來,距離你出嫁,也不會太遠了。”

程嬌聽到出嫁,臉頰有些發燙,她道:“祖母,孫女不急著嫁人的!”

她還小呢,真的是不急啊!

“急與不急,該出嫁的時候便要出嫁了。”程老夫人笑著見她紅著臉搖頭的樣子,雖然不想打擊她,卻也忍不住多說一句。

“六娘,祖母知曉你對謝三郎也是挺中意的,隻是自古男子便靠不住,你這輩子唯一能靠的,隻有你自己,莫要學你母親,將所有的心思放在一個男子身上。”

“六娘明白。”她再喜歡謝琅,也不可能像蕭氏一樣,將一腔心思都放在男人身上,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忽略了個遍。

“既然明白了,便回去吧。”

“是,祖母。”

離開了福安堂,程嬌慢慢地往前走著,心裏想的事兒。

她最近這些日子,確實是心大了,和謝琅見麵的次數確實是不少,以至於祖母都敲打她了。

她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便走到了花園,然後便見程嫻與程妍在亭子裏拉拉扯扯。

“趙錦亭居然向你求親?”程嫻滿臉的不敢置信地拽著程妍的手臂,“這怎麽可能呢?”

“怎麽不可能了?”程妍皺眉,將她的手扯了下來。

“父親怎麽可能將你許給他,他不過是一個出身貧寒之子!”程嫻咬唇,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你可是侯府嫡女,父親怎麽可能將你許給他!”

“程嫻,你夠了!”程妍臉色也不好,“難不成你不嫁他,還不準我嫁了?”

“你這是憑什麽啊?他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