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老永寧侯過世,長安城許多人都不看好紀青淮,覺得他撐不起這永寧侯府,這薛昭月幹脆就退親另嫁,嫁的便是吳家嫡長孫。
紀青蓮厭惡薛昭月,同樣也厭惡這吳蒹葭,沒碰頭就罷了,若是碰上了,少不得要懟幾句。
“你......”吳蒹葭氣得臉都紅了,“你罵誰是鬼?”
紀青蓮輕嗬了一聲,姿態頗為傲嬌不屑:“難道你聽不出來嗎?我罵的就是你啊!”
這話一出,吳蒹葭氣得都要打人了,程嬌立刻就勸道:“吳娘子莫要氣惱,我們家青蓮隻是心中氣不過,這才是多說了幾句,畢竟當初的事情還真的是你們太過分了,也不怪人家這般生氣是不是?”
“程嬌!紀青蓮!”吳蒹葭咬牙,“你們別以為我就不敢動你們了?”
紀青蓮真的很想衝著她喊:來啊來啊,有本事就來啊,誰怕誰啊!
達奚玄魚見程嬌與紀青蓮一唱一和的就將吳蒹葭氣得跳腳,頓時就有些想笑,她道:“蒹葭妹妹也莫要與她們一般計較,她們啊,就像是兩個長不大的小孩子一樣,與她們計較多不好啊。”
程嬌與紀青蓮齊齊使勁點頭。
程嬌:“對啊,我長不大的,我今年八歲,明年也八歲。”
紀青蓮:“是了,我今年八...不對,我今年九歲,明年也九歲!”
程嬌聽到這裏,‘嘿’了一聲,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占我便宜是不是?”
“是啊。”紀青蓮露出純潔無害的笑容來,“好妹妹,叫阿姐啊,乖!”
我可去你的!
這種一致對外的時候還想占我便宜!
程嬌衝著她翻了一個白眼,拿了一塊糕點就往她嘴裏塞,讓她立刻閉嘴。
達奚玄魚失笑:“你們啊,還是這麽喜歡鬧騰啊,不過看著你們這般,我又覺得高興。”
有了兩世的記憶,她人還年輕,心卻已經老了,比不得這兩個年輕活潑的小娘子,不過和她們相處,又覺得這人間多熱鬧多歡喜啊。
鄧宛然在一旁也點頭:“她們倆別的不會,就會鬧騰。”
“噯噯,這話怎麽說的,我們也是很乖很聽話的好不好?”
“就是就是。”
幾人說著話,仿佛是將一旁的吳蒹葭給忘了一樣。
吳蒹葭知曉這些人是故意晾著她的,心中惱火,手指都握成拳,咬牙道:“玄魚姐姐,這便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哦,待客之道?”達奚玄魚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似乎才後知後覺發現吳蒹葭竟然還站著,忙是道,“是我忘了蒹葭妹妹還站在這裏,是我失禮了,快快請坐。”
達奚玄魚嘴裏說著‘請坐’,但此時她們幾人正圍在一張案幾邊上盤腿而坐,案幾四邊四人皆已坐滿,四個人現在都杵在那裏坐著,沒有一個有要讓位的意思。
吳蒹葭是宰相之女,可她們的出身也不差啊。
程嬌與紀青蓮是侯府嫡女,鄧宛然和達奚玄魚的身份可能差一點,但鄧宛然是紀青淮的未婚妻,未來的永平侯夫人,達奚玄魚呢,更是此處的東道主,更是不可能讓位的。
吳蒹葭見這四人都沒有讓位的意思,氣得都要腦子充血了:“你們...你們......”
達奚玄魚又道:“唉,是我忘了這邊沒位置了,來人,再取一張案幾過來,蒹葭妹妹不愛與我們混在一起,不如便自己坐一桌吧。”
吳蒹葭終於是忍不住了,她哼了一聲:“我懶得跟你廢話,我今日前來是要告訴你一樁喜訊的,我與敏之不日將會定親了。”
說到這裏,吳蒹葭臉上滿是得意,意味深長道:“想來這世間上的東西,該是誰的就是誰的,便是使了計謀搶奪了去的,有朝一日也會失去,是不是啊,玄魚姐姐?”
“敏之還同我說,與你定親這兩年,他心中委實是很不快,如今總算是都過去了,要與我終成眷屬,玄魚姐姐,你會恭喜我們吧?”
“恭喜?”達奚玄魚抬手給幾個客人添茶,聞言輕笑,“會啊,會恭喜你們的。”
恭喜你們生死都在一起啊。
待假太子的事情被揭穿之後,吳家和聞家這兩個太子黨能有什麽下場?
她可是拭目以待了!
吳蒹葭聞言讓一旁的侍女取出一個請帖來遞上去:“八月廿六是我與敏之的定親之日,到時候還望玄魚姐姐賞臉。”
達奚玄魚讓侍女接過請帖,打開一看笑了笑:“多謝蒹葭妹妹,不過我那日便不去了。”
“玄魚姐姐怎麽不去了?”吳蒹葭露出了傷心的表情,“玄魚姐姐先前說會祝福我和敏之,難道是假的嗎?我與敏之都希望玄魚姐姐能親至祝福我們二人。”
“當真要我親自去?”達奚玄魚覺得這樣看她演似乎也沒意思,笑了笑道,“既然你們這麽說,那我也不好推托,那到時候我可就真的去了。”
什麽?
真的要去?
吳蒹葭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達奚玄魚。
她送這個請柬,原本隻是想向達奚玄魚炫耀她要與聞敏之定親,她將聞敏之搶到手了。
她是想看著達奚玄魚痛哭流涕的模樣,想看她跪在她麵前哭求她將聞敏之還給她的模樣,可不是真的要達奚玄魚去她的定親宴的。
若是如此,她的定親宴豈不是成了人人議論的笑柄了嗎?
吳蒹葭一時進退兩難了起來,睜著一雙眼睛死死地瞪著達奚玄魚。
達奚玄魚捏著請柬的一角,上下晃了晃,笑笑道:“蒹葭妹妹啊,這請柬你還要不要給我了,若是真的給了我,到時候我可就真的去祝福你和聞敏之了?”
吳蒹葭頓時一口氣梗在喉嚨裏,臉都要綠了,在她定親的那一日,她可不想看到達奚玄魚這張臉。
她盯著那一張請帖,又對上達奚玄魚似笑非笑的臉,忽然反應過來,頓時怒火蹭的一下就燒起來了:“你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啊。”達奚玄魚似笑非笑,“你也不是故意的嗎?蒹葭妹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