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薛空青離開上書房的時候腦子都是暈乎的。
而另一邊,楊潤珍遵照約定真的是跪著賠罪,臨安侯府自然也沒有再拖下去,火速安排了府中空閑的人手去找人,也算是盡心盡力地去做這件事。
而等到了第二天傍晚,梁家那兩個孩子終於被找到。
罪魁禍首也被當場抓了住。
說起來可笑,做下這件事的不是別人,正是程娥當初的兩個心腹侍女,而兩個孩子也是在程娥昔日陪嫁的莊子裏找到的。
這消息一出,令所有人都險些摔了一跤,簡直不敢相信。
對於梁家凱梁家安失蹤之事,世人的猜測很多。
一是遇見了仇家,被弄死了,第二,遇見了拐子,被拐走了,第三,遇見了劫匪,那劫匪想用兩個孩子來要挾承平伯府梁家,索要錢財珍寶。
可萬萬沒想到,竟然是程娥身邊的侍女做的。
這一下子,長安城裏的娘子們,許多看向自己身邊的一等侍女目光就開始不對勁了起來。
那些侍女們心中那叫一個苦啊,心底記恨死了程娥那兩個侍女了,這兩人真的是不做人,簡直是害苦了她們。
真的是害人不淺。
楊潤珍得知消息之後,顧不上自己跪得都要瘸了的腿,命人抬著自己上了馬車,去了承平伯府梁家,見到兩個孩子平安,她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外祖母!外祖母!”
梁家凱和梁家安也被嚇得不輕,整個人猶如驚弓之鳥,瑟瑟發抖,見到楊潤珍被扶著進來,忙是跑上去尋求安慰。
“好孩子好孩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楊潤珍抱著兩個孩子看了又看,見兩個孩子雖然被嚇得不輕,臉色發白,但身上也沒傷,頓時就放心了。
若是孩子真的出了什麽事,她怎麽對得起她那早逝的女兒。
“明慧縣主。”承平伯夫人冷笑一聲,“你家女兒真的是好樣的,都死了那麽久了,還要禍害我們梁家,我們梁家是哪裏對不起她了!”
“還有你,先前還敢大鬧我們梁家,指責我們梁家沒看好孩子,你現在看看,到底是誰人的過錯!”
“那兩個賤婢!賤婢!真的是好大的膽子!”
先前得知兩個孩子失蹤了,楊潤珍又是擔心又是惱火,上承平伯府大鬧了一場,罵承平伯夫人沒看好孩子,承平伯夫人當時有些理虧,沒有反駁。
現在好了,孩子找回來了,還是程娥身邊的侍女帶走的,她鬆了口氣之餘,這不得使勁扳回一成,把麵子奪回來。
楊潤珍啞口無言,然後立刻就道歉:“之前是我一時衝動,行事有些欠考慮了,但請夫人念在我也是擔心孩子的份上,勿要與我一般計較,我在這裏向您道歉了。”
她倒是能屈能伸,也足夠聰慧。
就這幾句話,平了承平伯夫人七成的怒氣。
承平伯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冷哼了一聲,雖然臉色仍舊不好,但到底沒有再說這些話了。
楊潤珍安撫了一下兩個外孫,便問他們:“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怎麽跟著人走了?”
梁家安慌慌張張,害怕得話都說不出來,倒是作為兄長的梁家凱,如今倒是穩重了一些,磕磕絆絆地將事情的過程說了一遍。
“是紅棠姑姑帶我們下山的,說是要帶我們離開梁家,還讓我們不要聲張,後來紅棠姑姑就派人送我們去莊子裏,外祖母,外祖母...嗚嗚嗚~~~”
程娥昔日身邊的兩個侍女,一個名為紅棠,一個名為綠蕉。
梁家凱一哭,梁家安也跟著哭,當時,屋子裏隻有兩人的哭聲起伏,尤其淒慘。
“外祖母~外祖母~嗚嗚嗚~~~外祖母快救救紅棠姑姑和綠蕉姑姑,祖母說要打死她們,嗚嗚嗚~~~”
“外祖母,你救救紅棠姑姑她們,嗚嗚嗚~~~”
梁平遠臉色越來越黑,然後勃然大怒,直拍桌子,“哭什麽哭,我還沒死呢,閉嘴!”
兩孩子被嚇了一跳,梁家安差點被嚇得哭岔氣了,當時都噎住了,楊潤珍嚇了一跳,忙是伸手給孩子順氣,等孩子緩過來了,她又怒瞪梁平遠。
“孩子都這樣了,你衝他們發什麽火!”
梁平遠聞言也生氣,怒道:“我發什麽火,他們也不看看自己幹的是什麽事,有多少人翻遍了長安城就為了找他們,他們還有臉哭!”
“都是他們母親教壞了他們!”
自從得知程娥給自己下了絕嗣藥之後,梁平遠就恨上了程娥,連同梁家凱和梁家安也怨恨上了,若不是現在他隻有兩個兒子,他估計都恨不得將人給弄死。
楊潤珍心裏有氣,但是也敢怒不敢言,隻得勸梁平遠道:“孩子還那麽小,他們哪裏知道這些,都是被人給哄了,你便是要生氣,將那罪魁禍首處置了就是了。”
梁平遠冷哼了一聲。
“對了,可是問出來她們為何要將孩子帶走嗎?”楊潤珍記得那兩個侍女對程娥也是尤其忠心,程娥去世之後,就安排她們照顧兩個孩子。
她問這個,承平伯夫人就有話說了。
“她們嫌孩子養在我們梁家吃苦呢,打算帶著他們離開。”承平伯夫人的目光冷沉沉的,“真的是好大的膽子,敢將我們梁家的子孫帶走,真的是活膩了。”
“吃苦?吃什麽苦?”楊潤珍皺眉,臉色也不好,“你們是不是欺負兩個孩子了?是了,肯定是了!若不是你們欺負孩子,日子過不下去了,她們怎麽會想將孩子帶走!”
“胡說八道!”承平伯夫人大怒,“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欺負孩子了?他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麵前嗎?還有,你一個妾,有什麽資格過問梁家的事情!”
楊潤珍一梗,便道:“我如今是明慧縣主。”
“那也是妾!”承平伯夫人冷笑,眼中盡是不屑。
承平伯夫人可看不上她這個什麽縣主,什麽夏王府,以前半個人都不剩,現在也沒見得有幾個當用之人,錢財估計還不如承平伯府。
楊潤珍又是一梗,臉色有些難看,昔日給臨安侯做妾,確實是她抹不去的汙點。
良久,她道:“過去的事情暫且不提,我們現在說的是紅棠和綠蕉怎麽會帶著孩子離開的事情,還有,我要見她們,親自問她們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