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祖父
“齊大公子追了一路,直到三姑娘的馬車回到定遠侯府,才停下來……”寧護衛一臉愁容,忐忑地觀察著自家主子的臉色。
麵無表情,什麽也看不出來。
可他已經不敢再說下去了。
自兩個多月前,自家主子墜馬醒來,似乎就變了個人。雖還是從前那般冷靜自持,卻多了幾分與年紀不符的殺伐決斷,還突然對一些莫名奇妙的事十分關心。特別是,對定遠候府的三姑娘。
莫非墜馬的時候,三姑娘施以援手了?還是其他什麽原因?
畢竟據他所知,自家主子從前並未見過什麽定遠侯府的三姑娘,兩家又非親非故。
寧護衛不得而知,也不敢多問。這樣的事,不是一個屬下可以多嘴的,他隻需按吩咐做事。
但他卻清楚地明白,三姑娘在主子心中,有著很重很重的份量,否則也不會把最重要的書齋“賣”給三姑娘。那書齋無論口碑、經營皆是上乘,更重要的是其中的夥計掌櫃辦事一等一牢靠。按照這個這出價,根本就是賠錢,說是把書齋送給三姑娘還差不多。
然而現下齊大公子的舉動,心思昭然若揭,主子又會有什麽想法呢?
“怎麽不說了,”少年淡淡開口,“停下來之後呢?”
“停下來之後就一直在定遠候府大門對麵看著,直到天快黑了才回去的。”寧護衛趕緊回答。
少年沒有說話,他靜靜站在軒窗前,看著靜謐幽然的夜色。
這輩子,已經有很多事與前世不同了。她安然留在京城,這正是他所希望的,卻又讓他隱隱擔憂。
留在京城,她珠玉般瑩澤的光芒,勢必不會被掩蓋。
他忽地自嘲一笑:“你下去吧。”
寧護衛很是不解,可還是依言離開。隻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主子的心思,可男子對女子,還會有別的心思嗎?或者,主子十分自信,沒有把齊大公子放在眼裏?
然而,都不是。
少年緊握的雙拳緩緩鬆開:下個月,皇上就要駕崩了……
管沅和書齋的東主談了兩日,終於拿到一個還不錯的價錢。
簽好文書辦了交接,管沅坐在回府的馬車上,聽靈修抱怨:“談了這麽久才肯降價,真是費口舌!”
“好在如今拿到了一個不錯的價格,也不算虧。”管沅微笑地靠著馬車壁,心滿意足。手中有銀子有人,心裏有底氣多了。
“以後姑娘的文章不如放在書齋賣,這樣也可以帶動書齋的生意?”靈修提議。
管沅卻搖頭:“不妥。且不說我當初搭了哥哥的順風車,現在得了好處就踢開他,擺明了忘恩負義;單單時文作者是誰,就是個大問題。誰都知道那家字畫鋪子是定遠候府大公子的,大表哥這才幫我背了白鍋。好在後來西條街內鬥,轉移了大家的注意,沒人再查下去,否則還不知會鬧成什麽地步。”
靈修明白了自家姑娘的顧慮:“所以,一為道義,二為掩蓋作者是誰,時文都不能放在書齋賣?”
“正是這個道理,這次有西條街內鬥幫我們衝淡事情的影響,下次可不一定有這麽好的運氣,”管沅似笑非笑地看著靈修點頭,“孺子可教也!”
“姑娘又取笑婢子,”靈修努著嘴低頭,半晌又道,“不過西條街內鬥的事,真是傳的沸沸揚揚,連婢子也聽說了不少!”
管沅好奇:“哦?你聽說了什麽?”
“我聽說,他們內鬥兩敗俱傷,雖然最後把老大打敗了,可他們自己也損失慘重,隻怕沒個十幾年,是恢複不到原來的橫行霸道了,似乎好幾家店都易主了呢。慶幸的是,日後不會再禍害百姓!”靈修興致勃勃地談論西條街內鬥的結果。
“兩敗俱傷,很有可能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些事我們聽聽也就罷了,和我們沒什麽幹係。”管沅並不以為意。
晚間用了膳,上院那邊就派人到了含露居。
“何事勞煩禺伯親自過來?”管沅客氣地詢問。
禺伯是定遠候府的老人了,跟著定遠侯管路少說也有四十年,在府裏很有幾分體麵。
“老太爺看了三姑娘的手書,特派老奴來請三姑娘。”禺伯笑容和善。
管沅反應過來,必是祖父看了她昨日送去的手書,有什麽教誨:“有勞禺伯了,我換身衣裳就過去。”
如今天氣漸暖,天也黑得越來越晚,管沅到上院時還未掌燈。
“今日老太爺請三姑娘過來,不隻為了手書的事,大老爺今日來信了,”禺伯便走邊對管沅道,“信裏提到三姑娘和大公子,隻是大公子當值未歸,不然一道來看了也是好的。”
管沅聞言一喜:“爹爹來信了?他在大同可好?母親可曾看過信了?”
父親長年鎮守大同,除了三年一度的回京述職,便隻有家書寄情。
禺伯笑容和藹:“世子夫人白日就看過書信了,至於大老爺如何,三姑娘到時候讀了信便知。”說著將管沅迎進抄手遊廊。
走入上院西側的書房,她按規矩行禮請安後,便看見祖父管路站在花梨木大書案後麵,書案上鋪著的,正是她那張如夢令手書。
“你的字寫這首詞正合適,風骨清麗,”管路指著手書評價,“但還欠缺了點東西。”
“孫女技拙,還請祖父指教。”管沅誠懇求教。
管路無奈而笑:“有些東西隻能意會,不是我言傳身教可以教明白的,譬如心境,譬如意趣。”
管沅有些不解地抬頭,聽著管路侃侃而談。
“一幅好字,不單要求書者技藝高超,也看書者當時的心境。王羲之《蘭亭集序》於失意醉酒時所書,清醒後無論怎樣也再寫不出那般意境。”
“孫女明白了,所以一幅好的手書,講究的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管沅若有所悟。
管路讚許地頷首,沅丫頭能總結出天時地利人和,已經明白了他所說的意思:“你最近忙著跑進跑出,怎麽,開始擔心嫁妝不夠了嗎?”
管沅怔在當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祖父:嫁妝?這麽說,祖父已經知道自己置辦產業的事情了?
這些日子她頻繁出門,打的不是去大舅舅家的旗號,就是去兩位姑姑那裏。可是祖父居然留意到她是去做什麽的……
那自己應該怎麽回應呢?
“祖父,怎麽又扯到嫁妝的事情上了,”管沅小心翼翼觀察管路的神色,隻見他並沒有慍怒,這才稍稍放心說下去,“孫女並沒想這麽深遠,隻是偶起的念頭賺點零花。但如今祖父這麽一提醒,孫女倒覺得,這是個攢嫁妝的好主意!”
管路聞言哈哈大笑:“你這機靈鬼,就著我的話胡扯一通,倒叫我不知該說什麽好,”但隨即笑容凝滯,語重心長,“方才你自己也明白了天時何等重要,寫字和做人是一個道理,都要在恰當的時機。”
“祖父是不讚成孫女插手庶務嗎?”事到如今,管沅隻得擺出一副坦誠相告、虛心請教的姿態。否則再試圖欺瞞祖父,螳臂當車不說,更會招致祖父的反感。
不過,祖父和顏悅色,似乎並沒有生氣?
管路繞著書案走了一圈,才緩緩言道:“你聰明伶俐,書也讀得多,再多學點東西本無可厚非,但時機不對。女子以柔婉為上,你尚未出閣就落的一個強幹有聞的名聲,哪家敢娶?”
管沅微微低頭,不曾想祖父就這樣直白地談到了嫁娶之事,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回應。
一一一一
明天又是周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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