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鞠義叛逃,顏良戰死之後,文醜已經成為當之無愧的幽州第一猛將,勇武之名,威震四邊!
得知文醜帶著兩萬餘百戰精銳殺回來了,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凜,個個心頭沉重。
薊縣一戰,小誌全軍傷亡過萬,其中戰死超過五千,搶先登城死戰的狼群和虎衛軍更是傷亡殆盡,建製幾乎被打殘,讓小誌心疼的欲哭無淚!許褚和典韋兩員虎將更是重傷在身,許褚失去了戰鬥能力,典韋幹脆從回營之時起便就地倒下補眠,睡成了死豬模樣,誰叫都不醒……
就在全軍軍心士氣跌落穀底的時候,文醜殺回來了,還帶來了兩萬精銳大軍!若是跟薊縣守軍緊密配合,足以將這支敗軍圍堵在薊縣城下了!
將所有敗軍收攏回營後,小誌當機立斷,率軍後退二十裏,暫避文醜的兵鋒。但除此之外,小誌命郝昭率領五千未曾受到打擊的精兵離大營十裏之外下寨,互相援應,迷惑文醜的判斷!
但小誌自以為高明的部署,用在文醜的身上,卻恥辱的失去了效果……
那文醜好似見了血的餓狼一般,理都不理郝昭的偏師,瞅準了小誌所在的主營,揮軍發起了一波猛似一波的狂攻!
真的是不遺餘力的狂攻,文醜以統兵大將之身份,親自衝鋒在前,指揮大軍以各種方式向兵營發動衝擊,絲毫不顧及麾下將士的傷亡!
兩軍激戰一日一夜,小誌兵營外圍的簡易工事全部被拔掉,有數次被文醜親自率領的敢死隊殺進營中,掀起了滔天血雨,若不是小誌針鋒相對力敵文醜,恐怕大營早就被人家拿下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文醜一看到小誌,立刻雙目血紅,麵目猙獰,嗷嗷叫著就衝殺上來,視箭雨槍林如無物,拚盡全力跟小誌廝殺連場,讓人不得不佩服文醜大將對袁譚的一片忠義之心!
問題是,那文醜明顯忠義過了頭,每次跟小誌交手時都是仰天怒吼奮勇搶攻,豁盡每一分力量跟小誌血拚,哪怕身陷重圍也不管不顧,執意要將小誌斃於刀下,好幾次若不是親兵像拖死狗一般將文醜拉出敵營,恐怕文醜大將真的有被群毆至死的危險……
一日一夜下來,兩軍都在營內外拋下了數千具屍體,小誌硬是被悍不畏死的文醜打得膽寒,趁天色未亮領軍再退十裏!
孰料那文醜似跗骨之蠱,緊隨著糾纏上來,文醜親自領兵在營外叫罵,將小誌上數八輩的母係親屬全部問候一遍,叫小誌速速出營與其決一死戰!
文醜這般積極到詭異的搦戰,小誌心驚之餘,竟不敢出戰,隻能固守營寨不出……
“喂……你們都說說,這文醜到底咋回事,怎麽像是跟我有啥深仇大恨似的,我又沒搶他馬子……”小誌無辜的說道。
“切~~~”帳內眾將一齊露出了鄙視的表情,許褚更是直接將“誰知你有沒有搶過”的懷疑寫在了臉上……
“咳,就算我搶了……屁,我根本就沒搶!如今文醜氣勢洶洶,我軍屢戰不利,被其追著屁股打,諸位可有何良策教我?”
此言一出,帳內頓時陷入沉默之中,許褚一個月內失去戰鬥能力,典韋更是在角落裏呼呼大睡,郝昭統兵在外,剩下的諸位校尉不知何時學會了沉默是金,一個個屏息抿唇,就是不發一言……
“哎……你們!”小誌無奈,帳下這些人戰場廝殺在行,讓他們出謀劃策確實難為人家了。
“算了……誰能告訴我,徐晃一路兵馬行進到哪裏了?”
這個問題眾人倒是知道的,校尉馬忠立刻答道:“主公,徐晃將軍已攻下漁陽,兩天前來信說正全速來援,如今尚未收到新的報告,估計很快便可以抵達薊縣了!”
“哼……全速來援?”小誌冷哼一聲,沉吟不語。他倒不是懷疑徐晃的忠誠,而是幽州兵馬此番抵抗的頗為堅決而有效,文醜軍的動向更是可以用詭異來形容,小誌不確定袁譚是否還留有後招,用來對付徐晃那一路兵馬!
若沒有賈詡在,這一戰就真的危險了……腦海中突然閃過這麽一句話,小誌緊繃的神經竟也微微一鬆:有賈詡在,不管敵人有任何詭計,都瞞不過他那雙眼睛的!
“按路程算,途中若沒有什麽意外的話,徐晃軍兩日之內必到!若那數萬大軍及時趕到,決戰的勝算便更大了!”小誌喃喃自語,神情嚴肅,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許褚倒是聽出點不對的地方:“主公,你要跟文醜決戰?”
“哼,那文醜匹夫也實在太過囂張,屢屢糾纏我不放!我顧及大軍新敗,不宜與他過多糾纏,他還以為我怕了他不成?我意已決,來日定要在疆場上跟那廝分出個輸贏不可!”小誌語帶殺氣的說道。
“切~~~你又要使啥陰謀詭計了吧?”許褚一臉騙不了我的表情!
“呃……”小誌無奈的笑了笑,許褚這家夥察言觀色的本領真是一絕,自己挑一挑眉毛他都能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來,大家一起合計合計……”小誌揮手示意關閉營帳,布置好警戒,由此刻起,帳內所設定的一切戰略,全屬機密!
小誌一軍進展不利,徐晃一路偏師卻所向披靡,無人能擋!
用了不到三天時間變控製漁陽全郡,將幽州西北三郡全部掌控在手,加上小誌打下的範陽郡,整個幽州半壁,都裝進了小誌的口袋之中!
暫時的勝利代表不了什麽,在最終的決戰勝負未分之前,一切都有如水上樓閣,全是虛的!賈詡非常的清醒,拿下漁陽郡,作了起碼的部署善後之後,便力勸徐晃揮師直奔薊縣。
但就在此時,慣於撿便宜的豺狼出動了!
北鮮卑拓跋部的使者恰在此時來到漁陽,要和漁陽的新任統治者“商談”合作事項,當然,人家鮮卑使者的身份是尊貴的,所以帶來三千鮮卑騎兵當護衛,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哈!
在鮮卑人的認知中,幽州內部戰亂不斷,徐晃軍拿下漁陽不久,人心未附,應該不會在此時做出違背偉大的鮮卑人民意願的事情,是以使者大咧咧的獅子開口,要徐晃交納牛300頭,羊3000隻,糧草兩千石,用以締造兩家“嶄新的友誼”!
當然,使者不會忘記善意的提醒徐晃,他的三千精騎護衛就駐紮在城外,如果徐晃拒不交納貢品的話,他就要縱容自己的兒郎,在城中自行尋找貢品了!看那使者的意思,似乎巴不得徐晃出言拒絕呢……
徐晃以此事與賈詡商議,賈詡毫不猶豫,掛著淡淡的微笑,手上卻擺出了斬殺的手勢!
於是乎,鮮卑使者及其從人十餘人的頭顱,就被掛上了城頭的旗杆上,血淋淋的一片,猙獰可怖!
殺人之後,徐晃軍似乎無意久留,當即全軍啟程,向薊縣全速開拔!
憤怒的鮮卑騎兵叩開城池,大肆屠殺城中所剩無多的百姓,那一天,滿城戰馬奔馳,白晃晃的馬刀肆意劈砍,約有千餘名無辜的百姓,死於鮮卑人的鐵蹄之下!
當天夜裏,鮮卑人駐營於城中,連夜笙歌豔舞,無論如何,能夠拿下一座大漢朝的城池,這一趟收成一定不小,至於那使者的性命,就不值得掛於心上影響心情了……
深夜,漁陽城的城門詭異的開啟,徐晃大軍神出鬼沒的殺了回來,將三千鮮卑騎兵堵在了城中!
城中地勢狹小,房屋林立,鮮卑騎兵最拿手的騎術完全派不上用場,相反徐晃手中的精兵卻如魚得水,在賈詡的部署下,用最經濟也最穩妥的手段,將鮮卑騎兵逐隊切割,加以合攏圍殲,一夜之間,三千鮮卑騎兵全部授首,無一漏網!
雖說取得一場大勝,徐晃卻不無疑惑的向賈詡詢問:“鮮卑人野蠻不化,經常寇犯邊庭,我軍立足未穩,撫恤尚嫌來不及,為何要與之結仇呢?”
賈詡用他一貫的沉穩表情答道:“這些草原異族不尊教化,崇尚強者為尊,你跟他們玩懷柔,試圖以恩義撫恤之,無異於與虎謀皮,他們該反還是會反!但若是向他們展現出足夠強悍的實力,那麽他們日後想要舉事的時候,就要多費一些思量了!就好比這次,等鮮卑拓跋野那頭蠻狼下定決心要起兵複仇,並調遣完畢,至少兩個月的時間便過去了,足夠我軍終結幽州戰事了!到時候又有何可慮?更何況,拓跋部雖強,在鮮卑眾部落中也並非出類拔萃,如今遭受大損,他擔心外族伺機吞並他的土地牛羊還來不及,未必有閑心敢來找我們複仇的!將軍盡可放心!”
對於賈詡的判斷,徐晃隻能寫一個服字,全軍休整一夜之後,留下五千精兵駐守漁陽穩定局勢,徐晃親統大軍三萬,晝夜兼程向薊縣趕去!
全軍連續強行軍一日一夜,從大將到小兵都困頓不堪,徐晃無奈下令就地紮營歇息,就在全軍休整的當口,大軍接到了來自於小誌軍的戰情匯報!
詳細的問了信使幾個問題,徐晃還沒有意識到什麽,賈詡卻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沉默,長時間的沉默,賈詡凝目思索了足有三分鍾,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賈詡先生,主公那邊雖稍有不利,但戰爭的整體優勢仍掌握在我軍的手中,隻要我大軍能及時趕到薊縣,便可鎮壓一切變局,不知您在憂心些什麽?”徐晃疑惑但恭謹的問道。
“屠城!”冷冷的吐出兩個字,賈詡表情嚴肅,沉聲說道,“據我所知,幽州君臣中無人能做出這般辣手之事,如今他們卻做了!這其中,肯定隱藏著什麽不為我們所知的秘密!不把這一切搞清楚的話,對主公討伐幽州之戰,絕對不利!”
“呃?”徐晃愕然,沉吟不能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