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六年,我在宜蘭開設第一所慈愛幼兒園,因為口碑很好,學生日益增加,最多時曾有二百人的盛況。為了培養兒童的愛心,我們養了猴子、鳥兒。

猴子很頑皮,連專門喂它食物的呂大福都拿它沒辦法,但,它唯獨怕我,隻要它一搗蛋,我往籠子前麵一站,對猴子喊:“進來!”它就俯首默然。有一天,我們在隔壁的雷音寺舉行法會,正要繞佛時,幼兒園的老師跑來,緊張地說:“猴子脫籠而出,溜到對麵的大樓上玩耍,任誰都沒有辦法,也叫它不來,萬一傷了人怎麽辦?”

當時我穿著袈裟在念佛,怎麽去抓猴子呢。不過,看到老師一臉無助,隻得對其他念佛的人說:“你們好好念佛,我去抓猴子。”我即刻趕到現場,跟它招手說:“來!”隻見它連跳帶爬,跑回籠裏,這種“認主”的特性,一時之間成為美談。

畜園的老板每次看到我,都勸我不能給猴子喝水,否則會長得很快,就不好玩了,但是我想到口渴的難過,於心不忍,還囑人喂它喝水。不多久,猴子竟然長得比半個人還要高大,等到養得再大一點兒的時候,我見它終日關在空間局促的籠子裏,心生悲憫,於是放它回歸山林。當我望著它在樹上攀爬跳躍,高興無比的樣子時,一股生命的喜悅油然生起,衝淡了原本的依依不舍。

人與人之間都需要相互尊重,都要有一個自由的空間,人與動物之間的相處,又何嚐不是如此?它們也需要一個能夠盡情馳騁原野,放心展翅翱翔的自由天地。人囚於牢籠都覺抑鬱苦痛,為何不能換個立場,聽聽動物的悲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