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颯颯,旭日東升,又是一個萬裏晴空的好天氣。
“舞袖,經這一夜的行功,我才發現,那些魔門鼠輩竟在你身體裏下了禁製。這禁製不是一天兩天能驅除的,看來,你隻有在我身邊呆個一年半載了。在這期間。我每隔七天為你行功療傷,最長一年後,你就能恢複完全了。”淩樹風背對著舞袖站在院中,說著早已想好的謊話。
“……”
“舞袖,你怎麽不說話?”
“這樣說來,我是無藥可救了。”一句話說完,舞袖的眼淚竟然撲撲簌簌的掉了下來。
淩樹風轉過身張開雙臂將眼前的女人擁入了懷中,柔聲說道:“別怕,別哭,還有我呢!舞袖,你跟我走吧!跟我走,我決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淩樹風一邊用手撫摸著她的長發,一邊用臉頰輕輕的蹭著她的額頭。舞袖緊緊的抱著淩樹風,將頭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口,放聲大哭了起來。
幾天之後,淩樹風帶著舞袖踏上了去往北方的路。
落梅城北的一個無名小村子裏,這幾天顯的格外喜慶。李占財家的二兒子再過幾天就要正式成親了。早就樂的不分南北的李老頭,現在已經是見人就拱手,逢人便道賀。這種喜慶的氣氛影響著村裏所有的人,也影響著風別雲。現在他已經是穩穩的築基境,放眼整個修真界,在如此年紀能有這般修為也不是很多。但風別雲卻沒有滿足,他深知自己今日的成果,並不是他本身的功勞,而是師父羅千絕二十年來苦心培養的結果而已。
從他來到這個小村子的一個多月來,他除了每日刻苦修行之外,還尋到那空曠僻靜之地,苦練進階後所能修習的新劍技。進階後所能修習的劍技遠遠多過了一重。而且這些劍技攻守兼備,靈活自如。即有劍雨流星,春秋劍法這樣的攻擊型劍技,又有浩氣劍盾和流雲步這樣的保命技法。其中春秋劍法,是一套極為深奧的劍法,共六十四式,隱含天地自然的一切變化,這套劍法不但有很強的攻守能力,更是一套修煉心神,參悟春秋大義的絕佳途徑。
雖然自己近期取得了很大的進步,但風別雲還是沒有勇氣去麵對那一夜的慘劇,沒有勇氣去麵對舞袖。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深深的感覺到舞袖在自己心裏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而自己也暗暗發誓,若不能有朝一日名振天下,則此生決不再見舞袖。每一
個孤冷的長夜,回味著與舞袖在一起時的種種柔情,總能讓風別雲肝腸寸斷,而這個時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更加刻苦的修煉。一定要成為舞袖看得起的人。
今夜,風別雲又在拚命的修煉。東屋的李老漢夫婦卻也是對燈愁眠,看著輕輕爆鳴的點點燈花,二人竟也是相視無語。
“老頭子,老張頭在這個時候竟然又要提高彩禮,這也太沒人情味了吧!要我看,這門親事,就這麽算了吧!咱家小二也不是娶不著媳婦的人。”
“哼!咱家二子早就被人家春花給迷死了。從咱們在城裏給他買上房到現在,他哪在家住過一宿呀?天天在那和春花熱乎呢!以他這副樣子,沒了春花,他還不得死了呀!”
“閉上你的臭嘴,別天天把死掛在嘴邊上。”
“哼!老張頭這個老不要臉的,就是看出來咱們二子非她家春花不娶了。哼!”
李老漢狠狠的哼了一聲,拿出煙袋抽起來。
“唉,可是咱們家為了給他們倆買房子,早就已經欠了一屁股債了。這三匹錦緞還上哪湊去呀?”
“媽的!這個老混蛋,我草他姥姥!哼!”
“老頭子啊,你再罵又有什麽用?還是快想想辦法吧!”
“這麽著吧!我明天再出去借點錢,看能不能借到。你去張牲口家裏談談,看能不能少要兩匹吧!”
“嗯,也隻好這樣了。”
不知道老兩口捱到多晚才入睡,但風別雲卻真是一夜未眠。導氣修行中,他也聽到了老兩口的對話。他也在想,為什麽張家老漢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其實李老漢能在城裏給小夫妻倆買上新房便已是難能可貴的了,試問村裏,有幾個人如李老漢般精明?李老漢花盡一生積蓄,不惜負債累累才在城裏買上了一套房子。可張老漢為什麽還是不滿足?不滿足,可能是因為他家裏窮吧!早在風別雲還沒有離開他的師父之時,便聽師父說過,當下的中土大地早已是烏煙瘴氣,所有的人都在為利益奔波著,人情早已是越來越淡。而這一現象的根源就是巨大的貧富差距。一些豪門世家,依附名門大派,搜刮鄉裏,作威作福,不斷的聚斂財富,而窮苦的老百姓卻隻能承受著一年高過一年的地租,生活越來越難以為濟。當百姓們連飯都吃不上的時候,還有誰會去談什麽仁義感情呢?聽
說大陸上的某些地域,連年幹旱,竟已出現易子而食的人間慘劇。這幕幕悲劇的原因是什麽?就是巨大的貧富差距,時下的大陸,表麵上是百年難見的繁華富庶,但那所謂的繁華隻是上層社會的繁華,而底層社會的貧窮又有誰看的見呢?畢竟底層人物是沒有絲毫的話語權的。
“若有一天,我有能力去改變這個世界的話,我一定要把它變的人人平等。”想到最後,風別雲暗暗自語了一句。
第二天,一大清早,李老漢夫婦便踏著薄霧出了家門。風別雲住的西間屋卻一整天都是清煙繚繞,還偶爾散發著陣陣寒氣。風別雲安靜的坐在土屋內,全身都被團團白霧包圍著,皮膚內還閃爍著忽明忽暗的光芒。
自從風別雲發誓要努力修行以來,連他自己都能感覺到法力的增進。每念及於此,他都會深深的懷念起他的恩師羅千絕,同時也會想起恩師對他的期望。幾個月以前,他還是一個懶惰的,沒有夢想的年輕人,但今天的他,卻已經發生了很大的不同。他變的勤奮了,似乎也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轉眼間,一天的時間已匆匆溜去,及至傍晚時分,李老漢才垂頭喪氣的回到家裏。不一會,李老婦也一臉怒氣的進了門。二人彼此相望一眼,也看出了對方的心中不快,便各自垂頭坐在炕上,沉默不語起來。
“唉……我看這門婚事,還是算了吧!”
李老漢先開口道。
“借了一天錢,能去的地方,我都去了,可每家都是說的好聽,就是不辦實事。唉……”
“嗯,我看也是。我今天去老張家也是差不多,也不知他們是抽了哪門子風,就是三匹錦緞,一點也不能少,還說什麽是為了小兩口以後的幸福。真是不要臉到家了!”
“嗯,就這樣吧!明天我去城裏找小二,好好跟他說說,咱再娶別家的女兒就是了!”
二人商議妥當,便各自忙起了自己的事來。
西間屋裏打坐修行的風別雲,聽完二位老人的對話,卻總覺得哪裏有一點不對勁似的。那是一種很不穩妥的感覺。心裏的煩亂,使得風別雲一陣唏噓。心說,自己的心境還很欠火候吧!想了想,自己已經好幾天沒有外出走動了,反正此時也是心緒不寧,幹脆出去走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