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分紅

這是一個集體主義至上的年代,也是一段火紅而徘徊的歲月。

人民公社時期的生產大隊基本上也就是後來的自然村,每個大隊又根據村民居住和人口情況分為若幹生產小隊。生產小隊實行獨立核算、自負盈虧。生產隊的土地等生產資料歸集體所有。

生產大隊下設的生產小隊多是按村民居住的街道劃分的,一般情況下一條街道上的村民組成一個生產小隊。所以那個時候隻要知道某個村有幾個小隊,就大概了解了它有幾條街道了。一個生產小隊大約有30戶至50戶,人口也就是幾十人到一百多人不等。

姚灣村屬於大村,有五六百戶,所以五十戶是一個生產小隊,而姚長海所在小隊的社員人數大約是將近三百人。

生產小隊有著自己嚴密的組織形式。生產隊負責人設有隊長、副隊長,同時配有會計、出納、記工員、保管(包括二把鑰匙),有的生產隊還設有婦女隊長等。所有在生產隊的人員統稱為社員。社員由生產小隊統一調度參加農業生產勞動。

家家戶戶一早就在隊長的梆子聲中出門勞作,很晚才收工回來,可是這個時候留給人們的印象好像除了饑餓就是饑餓了。

為什麽一樣是這些土地,那時候的糧食怎麽總不夠吃呢?主要是產量不高,靠天吃飯的年代產量高不上去。

然而凡是有利有弊,有了化肥和尿素,產量是上去了,也吃飽了,但吃得不健康了,土地板結汙染的厲害!

再也不是綠色健康環保的農產品了,這到底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相信每個人心裏都有一把秤。

妮兒總算搞清楚現在的編製了,她摩挲著下巴,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思咐著政策規定:每個生產小隊在國家計劃的指導下,有權根據本隊的實際情況因地製宜地編製生產計劃,指定經營管理辦法;有權分配自己的產品和觀念;在完成向國家交售公糧任務的條件下,有權按國家的政策規定,處理多餘的農副產品。

最後一條不用多想,多餘的農副產品肯定是賣給收購站的,尤其現在更是杜絕私人之間的交易,不能挖社會主義牆角。

雖然農副產品收購站的價格低,但商品的價格也不高,想要頓頓吃上白麵,就隻有在量上做文章了。

每年秋收後,生產隊便會在打麥場裏分糧食。就如三大娘所說一個八口之家,分到的花生油也就十來斤,拿一個桶去裝就可以了。

別看姚灣村是花生出產地,就如同遍身羅倚者,不是養蠶人一樣。

通俗點兒泥瓦匠,沒新房,紡織娘,沒衣裳,種田的,吃米糠,賣鹽的,喝淡湯……

真想不明白,按人頭分,姚長海分家後他就一個人,外加妮兒這個無勞動能力的嬰兒,她的戶口是跟著爸爸的。

姚長海起早貪黑出力最多,分到的花生油最少,還那麽傻乎乎的幹的特起勁兒。

原來還有後招啊!姚長海的工分名列前茅,所以按工分出來的糧油要多一些。

生產隊先按人頭分,保證了每家都有糧不至於揭不開鍋,尤其是家裏人口多,勞動力少。沒辦法現在誰家的孩子不是一串一串的;然後再按工分分,也算是按勞分配吧!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所以相對來說,還算公平。

姚家也就這幾年隨著男丁也就是勞動力漸漸的長大才緩過來,姚家最慘的時候,孩子多,勞動力少,一年才分到幾斤麥子,也就是過年包上一頓餃子,餘下的麵粉,那隻有在老人患病時才有,老人喝剩下了,給小孩喝一點白麵湯。

姚長海站在前麵,直接欠身坐在石台上,沒有拿賬冊而是張口就來,“今年咱們小隊的小麥收成是畝產320斤,除了上交公糧,餘下來的小麥,分到各家後,咱們逢年過節也能見見白麵了,然而離頓頓白麵還早的很呢!所以社員們,明年咱們還得繼續努力喲!”

老爹這蠱惑的能力夠強的,沒聽見大夥齊聲高喊:“是!隊長。”

姚長海接著說道,“加上今年的玉米收成也不錯,畝產居然達到了六百五十斤,是小麥的一倍多。每家每戶分的不少,不過目前咱們還是‘一頓稠來兩頓稀,多放紅薯少下麵。大人勒緊褲腰帶,莫讓孩子哭肚饑。早上黃糊塗,中午窩窩頭,一天三頓不見油。’所以未來大家依然得繼續努力哦!”

大家的被他的順口溜逗的會心一笑。

沒有化肥,沒有農藥,也沒有新品種,糧食產量很抵。種的玉米是“小粒紅”和“大白豪”,一般畝產是四百斤左右,六百多斤已經老高了。

這時期勞動工具非常落後,基本沒有什麽機械化。生產隊裏最先進的就是有一輛膠輪馬車,還有三輛鐵大板騾車,就是用木頭做的輪子,外麵套上鐵箍,最多能載一千多斤。這農業生產工具和一二千多年前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姚長海接著宣布道,“咱們隊的地瓜大獲豐收,所以每家分的多,是用騾車往家拉,一家最少兩騾車喲!”

在妮兒聽著便宜老爹開心的一件件宣布今年的年景。

糧食早在夏收、秋收過後已經分完了。

這時候農民的口糧標準是360斤,叫做“夠不夠三百六”。

這360?是指原糧來說的。就是如果磨成麵粉,去掉糠麩,真正到手的也沒有360斤。農民分的地瓜是四斤頂去一斤糧,土豆是六斤頂去一斤糧;還有,因為秋天秋收時,不可能完全做到顆粒歸倉,必然有些損耗,比如豆子炸夾會崩掉豆粒、玉米丟棒等,這些秋收損失的糧食也要從農民的口糧中扣除,一般每人每年大約扣十斤口糧。這樣,每人每年實際分到手的口糧約是三百二十斤,再扣除加工的糠麩,得到成品糧約二百五十斤,每天每人的糧食定量約六七兩,又因為那時沒有什麽副食,所以想吃成胖子都難!

對於一個成年男子一天糧食六七兩根本就吃不飽,尤其是幹得重體力活兒。好在分了些自留地,又靠著大山,臨著盤龍湖,野菜遍地,吃得好不好,總算不至於餓得麵黃肌瘦的,無力下地。

然而還是有很多人家,分的糧食過完年後就吃光了,整個春天隻能靠挖野菜度日。很早的時候,人們就到地裏挖“大腦蹦”、上山摘“刺榆葉”。地裏的“灰菜”、“白蒿”也是人們常吃的,樹上的榆錢。做黃糊塗時,常常加點蘿卜絲酸菜葉。

而今兒主要是分錢,分布票……

生產隊日工大約就是一塊錢。也就是社員上一天班平均掙十分,年終可得一塊錢。一個勞動力一年能掙三百多元。這在當時已經是很高了,因為當時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也就是三十元左右。

一塊錢在這時是什麽概念呢?在黑市的苞米是四角多錢;餅幹是五角到七八角,外加糧票七八兩,實際每斤餅幹折合約七到九角左右;大米白麵豆油黑市上根本就買不到。也就是說,村民們勞動一天的收入,能買二斤半苞米,或一斤二兩左右的餅幹。

不過這一塊錢可是很少有人拿到的,日工能達到七八角的也很少,常見的大多都在三五角之間。也就是他們勞動一天,能買一斤苞米,或半斤左右的餅幹,也就混個不餓肚子罷了。

然而分到手裏的可沒有賬麵上那麽多,許多人都提前預支了。想要有所積蓄很難!

姚長海的日工達到八角、這還是由於他是生產隊的小隊長,每年補助了三百個工時; 正好抵住了他被扣的工分。

姚家幾個勞動力都達到了平均數五角,而殷秀芹果然堪比男兒,居然得到了七角。

對於姚家來說加上兩個農場職工,今年算是個豐收年了。

姚灣村的生產日工高,是由於有一片桃林、席廠、鴨群這些副業,別看這些副業小,但買的上價錢。

像是十裏村的副業就是蔬菜,他們離縣城近,可以說是縣城的菜籃子,隻是這一項收入就拉高了日工了。

不過也有例外的,那就是負日工的,就是上一天班,不僅不掙錢,還要返回生產隊幾分錢,上班越多欠生產隊的錢就越多。負日工產生的原因是那些生產隊土地瘠薄,農業收入太低,支付日常花銷後,收不抵支。

然後就是分布票,人頭分,每人一年分到七到九尺布票,布的價格是一尺三、五角錢,也就是兩米布,成人來說能做一身中山裝。

別高興,有布票你還得有錢呢!

果然是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好了,今年的分紅就這樣了。”姚長海笑道,“你們到會計那裏簽字或者畫押領錢。”

“小姚隊長,今年過年能分到什麽啊!俺們可都盼著呢!”下麵的社員起哄道。

姚長海笑著說道,“今年年景不錯,過年每人分三斤白麵,火柴兩包,白糖二斤。”

當然以上不是白給的,要花錢到供銷社去領的,過年嗎?再苦再窮也要能包上一頓餃子,有條件的給孩子買上些白糖。

“呀!比去年多了一些。”社員們紛紛說道。

“是啊!明年大家還要繼續努力,爭取糧食再獲豐收,為社會主義建設添磚加瓦。”姚長海高喊口號道。

話鋒一轉姚長海豪邁地說道,“爭取一年四季淨好麵,油鹽醬醋不再斷 。”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