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慈厭惡的擦了擦嘴唇,於是閉上眼不想看見他,“滾出去。”
周延梟側眸,眼裏素來不裝喜怒,隻容得下她一個人,他放下了粥,“好。”
沒了厭煩的人在周圍,霍慈身心疲憊,粥也沒喝很快入了夢。
恍惚間,她好像回到了還在彈鋼琴的時候,原本愉悅的心情因為周延梟的出現而打破。
畫麵一轉,盛怒之中的周延梟意圖砸毀母親送她的鋼琴!
她下意識的伸出手去阻攔,結果棒球杆仿佛帶著千斤的重量,陰差陽錯的砸在了她左手的骨節上!
痛!
斷骨抽筋的痛!
“不要!”一聲驚呼,讓霍慈從睡夢中驚醒。
母親送的鋼琴,她的左手……
都毀在了那一天,也是從那天起,她再也不能彈鋼琴了!
她恨!
恨周延梟的自私!
如果不是他……
霍慈坐在黑暗裏努力平複心緒。
可片刻後,她陡然瞪大眼睛,險些暈過去!
“你不睡覺站在這裏幹什麽?!”
霍慈剛恢複些的臉色再次慘白,瞪著眼睛看向床邊的周延梟。
他是什麽時候站在這裏的?!
“剛處理了下傷口,想過來看看你,嚇到你了?”他語氣一貫溫柔,像是摻雜了無盡的疼惜與愛意。
腦門上多了一隻手,卻被霍慈厭煩的躲開,周延梟的手就那麽僵在半空。
沉溺的黑暗中,他雙眸的盡頭交織著複雜的洪流。
可最終,所有的情緒都被他吞噬,隻挑出來溫柔殘留眼底。
“睡吧。”他拍了拍她的手臂,轉身離開。
等房門關上,霍慈閉上眼睛大口呼吸。
整整三年了,她嫁給他三年了!
任由她怎麽作鬧,怎麽破壞他的工作與家族,周延梟就是不開口同意離婚。
她想,如果當年她沒有聽信她爸的話,傻傻的過來給周延梟送東西,今時今日,會不會就是另外一番光景?
霍家不算名門,頂多算個中流,在周家麵前就是大象與螞蟻的區別。
母親四年前車禍去世,父親一蹶不振,沉迷起了賭博。
都說十賭九輸,她爸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短短一年,還算殷實的家境就被他揮霍一空,不僅如此,還欠下了巨額高利貸。
之後債主找上門,威脅一個星期不還錢就要砍掉他的四肢。
過後她爸突然讓她來周家送東西,她懷疑都沒懷疑就來了。
也是從那天起,她就再也沒有單獨的走出過這棟莊園的大門。
但後來她無意得知,當年上門收債的人是周延梟的,而他過後又假惺惺的找到了她爸,拿賭債做籌碼,讓她爸把自己嫁給他。
而她那個父親,居然答應了!
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陷阱,一分一毫都沒有失去,就讓她失去了珍視的一切!
她愛的自由,愛的夢想,愛的家人,全都沒有了!!
正在回憶過去的霍慈心頭突然一慌,憤怒使然,她抓起床頭櫃上的木質紙巾盒砸向了門口!
“咚——”
“咣當——”
門口站著的周延梟躲都沒躲一下,任由紙巾盒的尖銳之處戳到他的鎖骨,悶咚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