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回去了。”霍慈給阿荒發了條消息,然後等著阿荒找過來。
劉夢君坐在台階上,“急什麽?周延梟今天不是不回家麽?”
“他不回家我就不回家?”女人挑眉。
“回家也是獨守空房,回去幹嘛?”
“活著都要死,那你剛剛對我求救幹什麽?”
劉夢君咬牙切齒:“我那是想讓你快走!”
“是麽?那可能是我理解錯了,下次不救了。”
劉夢君:“……”
媽耶!
劉夢君一起身就看見阿荒了,“快快快,快把你家太太帶走,我馬上要被她氣死了。”
“這是給您的。”阿荒聽從太太的吩咐,把買的藥遞給了劉夢君。
她顯然一愣,“幹什麽用的?”
“自殺用的。”霍慈直起身往外走。
劉夢君覺得自己要被氣炸了!
這時候,恰逢霍慈回頭,臉上掛著戲謔的笑意:“你現在看起來像胖了三十斤。”
看著兩人漸漸消失,劉夢君看著手心裏的消腫藥水,忽然就被氣笑了。
她許是喝多了,也可能是被霍慈氣的,一通電話打到了周延梟那邊。
這次他倒是接得快,“喂?”
劉夢君大喊一聲:“周延梟,你能不能管管你老婆?”
對麵沉默片刻,聲音有點沉,“她怎麽了?”
“她說話太氣人了!”
周延梟好像笑了:“那劉小姐要甘拜下風才是。”
劉夢君立馬掛了電話。
去你喵的一對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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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慈有點頭暈,但並沒醉,甚至還有些沒盡興。
他們沒開車出來,是阿荒叫家裏的司機出來接的他們。
一路回到家,霍慈卻坐在莊園中一個亭子裏不走了,她示意阿荒:“你去家裏拿瓶紅酒過來。”
阿荒想了想,“太太,需要點下酒菜麽?”
“也行。”
“好的,太太。”
亭子麵前是一片荷塘。
隻是這會兒才四月,荷花還沒盛開,荷塘表麵還是幹幹淨淨的一片,不過裏麵倒是有青蛙,在一片片不知哪裏吹過來的枯葉子上蹲著,偶爾叫那麽一兩聲。
這麽個景色,倒是讓人不自覺地會安靜下來。
大概過了二十分鍾,阿荒端著一瓶紅酒,兩份下酒菜過來了。
一個是涼拌牛肉,一個是烤鴨。
她道:“坐下一起吃點兒?”
陪著她晃**大半天,阿荒好像沒有吃東西。
阿荒十分惶恐,“不了太太,我還不餓。”
“鐵做得不餓?”
霍慈瞧了瞧桌麵,“坐吧,想喝酒自己去拿杯子。”
阿荒不敢喝,工作期間不能喝酒。
“那你再去盛一份兒坐旁邊那裏吃。”她指了指。
阿荒這次倒是沒有再拒絕,按照霍慈的示意去了。
等阿荒再回來,發現那一瓶紅酒已經被女人喝了三分之一。
紅酒喝這麽快的?
夜色剛降臨,灰蒙蒙的。
霍慈問:“怎麽來做保鏢了?”
“缺錢。”阿荒實話實說。
“現在也缺錢?”
“現在倒是不缺了,但也做習慣了。”阿荒覺得這份工作輕鬆。
就是監視……
啊,不對。
就是保護太太而已。
而太太又不喜歡多走動,他隻需要站在門口守著就行。
“你覺得這裏好嗎?”
阿荒一愣,朝著周圍看了看,“挺好的啊,寸土寸金,環境也好。”
好像在所有人眼裏,周家都很好。
隨後她再也沒有開口說話,無言地喝著酒。
阿荒前前後後跑了三次替她拿酒。
直至霍慈喝完第三瓶紅酒才停下,這時候天已經徹底黑透了。
這酒量……阿荒看著都害怕。
那兩份菜她倒是沒動幾口。
霍慈起了身,走路還是直線,像個沒事人一樣回了別墅。
她進了臥室去洗澡,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睡衣,燈也沒開,靜靜地躺在**,腦袋裏卻早已翻天覆地。
怎麽會不醉呢?
她都想吐了。
“嗡……”
“嗡……”
手機一陣陣震動起來,霍慈勉強抓過來,按下接聽。
對麵的周延梟等了半天不見對方開口,“霍慈?”
“嗯。”女人的聲音懶洋洋的,還有點沙啞。
“睡覺了?”
才八點多。
她幾時睡過這麽早?
霍慈翻了個身,睜開眼睛,隻覺得天旋地轉。
眼前的地方,是那天他給自己吹頭發的地方。
而閉上眼,是那天夜裏,他一言不發地給自己修剪指甲的場景。
霍慈把臉埋在了枕頭裏,“嗯,要睡覺了。”
“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麽?”
她忽地笑了,“除了你,誰能欺負我?”
周延梟在那邊沉默下來,大概過了半分鍾,他道:“霍慈,我想你了。”
她眼皮微跳,“嗯。”
兩人再次陷入一陣沉默,直至霍慈先開口:“有多想?”
周延梟顯然沒想到她能這麽問,“很想,本來想晚上就回去的,但顏妍睡著了。”
黑暗中,霍慈舉起右手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
不知道為什麽,她眼角無聲無息地滑落下一滴淚。
滾燙滾燙的,悄悄地滑進她的發絲中,銷聲匿跡。
“那你……早點回家。”
那邊的周延梟許久都沒開口,唯有呼吸聲隱隱約約傳來。
她閉了閉眼睛,壓下心裏因為醉酒而翻湧起來的各種揪心的情緒。
隨後她率先掛斷了電話。
霍慈翻了個身,把腦袋徹底埋在枕頭裏。
從起初的無聲,到最後的肩膀抖動,再到哭出聲。
夜,過於漫長。
酒勁也是愈演愈烈。
黑暗裏,盡是女人壓抑的哭聲。
今天……
是她媽媽的生日,她卻沒能去掃墓祭拜。
不是不想去。
而是她怕她去了,自己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情緒,全都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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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細雨不知何時刮了起來,涼風也吹來。
霍慈隻覺得腦袋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她一睜眼睛,天地好像都變換了位置,強撐著模糊漂浮的視線起身。
她艱難地爬起來想要去關窗。
雨越下越大,她不得不過去關陽台拉門的幾秒鍾,睡裙的裙尾居然淋濕了。
“咣當——”
這聲音……
霍慈緩慢地回過頭。
昏暗之中,門口出現了一個人。
是周延梟。
他回來了?
居然冒著雨從外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