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人一步步走過來,霍慈麻木地站在原地,直至男人帶著滿身冰涼的雨水來到她麵前,捧起她的臉。
他嗓音沙啞:“為什麽哭?”
他……
從外地連夜冒雨趕回來,就為了問她為什麽哭?
臥室裏沒有絲毫的光亮,陽台的門窗一關,雨水嘩啦啦地打在玻璃上,仿佛將這裏隔離成了一片寧靜獨立的場所。
男人筆挺昂貴的西裝上還掛著雨水,涼絲絲的。
一縷縷涼意鑽進霍慈的鼻子裏,激得她腦海裏的某根神智斷了。
忽然,她抬起雙臂抱住了麵前的周延梟,閉上眼,迫切地吻住了他的唇。
黑暗之中,周延梟眼眸裏掠過一抹詫異。
可緊接著他便鎮定,回抱住霍慈,用溫柔去回應,去安撫她。
這是他愛到了骨子裏的女人。
呼吸交融的那一刻,霍慈鼻音濃重,她問:“周延梟。”
“嗯?”他嗓音微啞,隱約帶著心疼。
說話時,周延梟攔腰把她抱到**,他順手將掛著雨水的外套脫了下來。
她緊抓著男人的手,頭腦有些不清晰,“你愛我嗎?”
“愛。”
“有多愛?”
外麵的雨水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他深情的目光注視著醉酒了的女人,“除了你,我不會愛任何人。”
霍慈好像笑了,“那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呢?”
周延梟目色微暗,責備地看著她,“不許胡說。”
“我沒胡說,任他什麽人都有個死期。”
霍慈閉著眼躺在**,醉得犯傻,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有些無法控製。
“周延梟……”
他守在一旁,“在呢。”
“我難受。”霍慈皺眉。
他作勢要帶她走,“我帶你去醫院。”
霍慈卻擺擺手,停頓了片刻,她勉強睜開眼睛,裏麵的光都是迷離的。
“老公,你抱抱我吧……”
“轟隆——”
驚雷仿佛把夜幕都照亮了。
同樣也照亮了周延梟眼中的震驚,他微微俯身靠近霍慈,喉嚨滾動,聲音顫抖:“霍慈,你剛剛……叫我什麽?你再叫一遍?”
霍慈很是茫然地看向他,“……老公啊,你不是我老公麽?”
周延梟猛地將她摟進懷裏,眼裏的激動快要溢了出來,隱約還有一抹淚光。
“是。”他的心都在抖,“我一直都是,這輩子都是。”
他盼啊盼啊,盼了三年,終於是盼到這一天了。
霍慈摟住他失神地撒嬌:“那你親親我……”
隻要她想要的,周延梟什麽時候拒絕過?
夜色濃似墨跡。
兩人的身影映在雨夜之中,吻的那樣纏綿……
-
翌日。
霍慈意識回籠的時候,腦仁都在嗡嗡作響。
宿醉的感覺的確不太好受,她翻了個身,皺著眉,用手按著腦袋。
“頭痛?”
聽到這個聲音,霍慈猛地睜眼,回眸看去。
一旁的周延梟正靠在身後,身上的衣服早就穿得熨帖筆挺。
霍慈舒出一口氣,然後張開手臂,“老公,要抱抱……”
原以為昨夜隻是她喝醉了,周延梟在她身邊醒來的時候都沒奢望她還能記得。
可誰曾想……
看著女人那樣的嬌軟溫柔,周延梟的心徹底化成了一灘水。
甚至連工作都不想要了,隻想陪著她在家裏安安靜靜的待著。
把他抱住,霍慈蹭了蹭他的脖頸,“要去工作?”
“嗯。”周延梟十分不舍。
霍慈眨眨眼睛,側了下臉,對著他的臉頰親吻了下,“那要好好努力,賺錢給我花呦!”
她如此俏皮開懷,周延梟隻覺得過去三年所有的陰霾,頃刻間一掃而空。
他笑了,“都給你,我的都給你。”
霍慈重重點頭,“快,扶本宮一把,起不來了。”
瞧著她這樣玩笑,周延梟眼裏都是寵溺,倒也陪著她鬧,起了身,像個古代小太監似的扶著她的手起來。
霍慈一坐起來,差點又栽倒回去,頭暈頭疼。
腳都是麻木的,腿也是軟的。
她活動活動脖子,“你去工作吧,注意安全。”
周延梟一直看著她,一眼都舍不得挪開,“要記得吃早餐,不能不吃飯。”
霍慈抿唇笑了,那樣純淨美好,“好,都聽老公的。”
這一聲聲老公,讓周延梟的心都是甜的。
他走到門口,不舍地回頭,抬起手跟床邊的女人揮了揮,“跟老公再見。”
周延梟似乎總是這樣告別。
霍慈揮了揮手,“老公再見。”
隨後他便離開了莊園。
月初公司裏是要開大會的,周延梟其他時間不在公司可以,但這種時候必須到場。
“哥,你開完會下午來我公司啊,我又簽了兩個藝人,你幫我看看那個合同。”周顏妍在電話裏說。
周延梟沒有情麵,“找你的副總看。”
“你是不是我親哥啊,開完會你也沒什麽事,就……”
“我得陪你嫂子,昨天是她母親冥壽,她心情不好。”男人彎腰坐進車裏,車子開動後,他還回頭看了眼別墅的方向。
“哦。”周顏妍歎氣,“哎,行吧,有了老婆妹妹都得靠邊站嘍。”
“我讓沈重過去幫你看。”沈重是周家的代理副總。
“知道啦。”
-
“太太。”
吃過早餐的霍慈在拿著剪刀修剪客廳窗前的一排花兒。
許成安過來,將一遝厚厚的本子放到桌上,“這是咱們家每月的賬目,先生說以後咱們家的賬目由您管。”
讓她……管家?
霍慈這才意識到周家好像真沒有管家,“以前都是誰管?”
“夫人和肖小姐一起查賬。”許成安回答。
霍慈繼續修剪花枝,“我不會查賬。”
“先生說會請一個人來輔佐您的。”
他倒是信得過她啊。
霍慈放下剪刀,視線轉向那邊的阿荒:“你會麽?”
阿荒一愣,“太太,我不會查賬。”
“許成安,你找個人過來,就讓阿荒學,我懶,腦子也轉不快,正好阿荒是我的保鏢,他會了也能幫我。”
許成安想了想,似乎也沒差,“行。”
“太太,我……”阿荒有點慌。
霍慈笑了笑,“我不愛算數學,你學著試試,不行再說,既然學了查賬,那他也相當於出了兩份力,工資翻倍應該不過分吧?”
發現她在看著自己,許成安立馬搖頭:“這些事,太太做主就行。”
“嗯。”霍慈丟下紙巾,“那就翻倍,你好好學,別給我丟人。”
阿荒隻覺得心裏一陣激動,“阿荒一定好好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