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服務員走後,霍慈才道:“你都送了我,你管我送誰?”
劉夢君瞪她一眼,坐下繼續吃飯,“我聽我爸說,梟哥要給周家五少爺挑媳婦了?”
“嗯。”霍慈吐出骨頭,細嚼慢咽。
“挑中誰了?”
霍慈拿起手機解鎖,把昨天周延梟睡前轉發給她的兩段視頻給劉夢君看。
接過手機,劉夢君就看了一眼,“我都認識。”
“怎麽樣?”霍慈看向她。
劉夢君說:“兩個都不算大門大戶吧,但也還行,跟周家肯定是比不了的,不過你們周家的五少爺是個瘸子,估計也就配這樣的了,半斤八兩吧,相對而言,我建議選第一個。”
霍慈拿回手機看著第一個視頻裏的女孩。
看著文文靜靜的,像是沒什麽野心的樣子。
“她沒有爸媽了,而且坐過牢,是因為她間接性害死了她的親姐姐,好像才出來一年多吧,家裏人也不怎麽待見她,這種人適合嫁到你們家了。”
霍慈擰眉,“為什麽?”
她可是記得周家有規定的,無論是女婿還是兒媳婦都不能有案底。
“沒勢力,好拿捏啊。”
劉夢君一語中的,“你們家那個錯綜複雜的情況,你還敢找個有個本事大的娘家的啊?”
霍慈沉默不語。
吃完飯,她準備打道回府,因為下了一天的雨,天黑得也早。
這會兒從餐廳裏出來已經三點多了。
路過二樓時,霍慈看向八號桌那邊,那個周亨神色傲慢,一副他是大爺的樣子,正抱著酒壺往杯子裏倒果酒。
走出餐廳,跟劉夢君短暫告別,霍慈便撐著傘上了車。
一路回到莊園,霍慈把雨傘遞給門口的傭人,對阿荒道:“你去替我通知一下,就說晚上十點半,周延梟有事要交代,除了人不在京城的,以及未成年以外,所有人必須到場。”
她給了七個小時的空餘時間。
阿荒雖不解,卻也應下去通知。
等霍慈上樓找了一圈,卻問:“狗呢?”
剛從後園回來的許成安忙回答:“太太,早晨的時候,狗就被先生帶去一起出差了。”
出差把狗也帶著了?
霍慈斂眸,“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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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十點。
周家主宅客廳。
還不到十點半,那群旁支的人卻全都到了。
他們站在客廳裏麵麵相覷,私下裏也小聲地問:“知不知道什麽事啊?”
“不知道,不是說周延梟出差了嗎?”
“難道是霍慈找我們?”
“噓,別叫她名字,忘了上次的教訓了?安靜等著就行了。”
可到了十點半,卻遲遲不見女主人,有些人心裏雖然不高興,卻也是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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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
“太太,他們都到了。”阿荒說道。
房裏正在擺弄花兒的霍慈不緊不慢地,“有人還沒來。”
阿荒看了看,“老夫人和夫人,還有肖小姐沒來。”
這都快十一點了,周家門禁最晚到十一點。
難道她們是出去了?
許成安也不知道太太要幹嘛,隻能陪在一旁等著。
直至十一點的客廳鍾聲響了,窗前的女人放下了剪刀,她拿起一個冊子走了下去。
燈火通明的客廳裏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
“讓大家久等了,真是抱歉。”
眾人抬眼看去,恭敬地開口:“太太。”
霍慈走過來坐在沙發裏,臉正對著所有周家的人。
人群中,有個坐輪椅的男人她看見了。
他應該就是周演生的,臉色蒼白,像是很虛弱的樣子。
明明都春天了,卻還穿著厚厚的外套,神色陰鬱,安安靜靜的。
霍慈粗略地掃了眼,隨意地點了兩個名字。
被點到名字的人立馬出聲示意人來了。
“周亨。”
聲落,卻沒有人回答。
“周亨?”霍慈抬起頭。
旁支裏有個中年男子腦門全是冷汗,他開口:“太太,周亨他……”
撒謊是不可行的,很容易被拆穿。
“周亨今天不回家。”
霍慈點點頭,“好,既然都到了,我說件事。”
“五少爺是吧?”
輪椅上的周演生緩緩抬眼,“嗯,大嫂。”
霍慈笑了,“周延梟沒在家,才囑咐我來通知這件事,你大哥給你介紹了一位姑娘,到時候會來家裏做客,你過來看一看聊一聊。”
周演生的目光沉了下來,他低下頭,“謝謝大哥大嫂關心,不過……我都成了這幅樣子了,還是不要耽誤人家姑娘了。”
“哪兒耽誤了?”霍慈笑吟吟的,“你是周家的少爺,京城裏哪家的姑娘你都配得上。”
說完,霍慈似乎沒給周演生再拒絕的機會,直接問:“許成安,夫人和肖小姐是身體不舒服了嗎?”
許成安正要托人去問問時,肖瀟被人推了進門,她麵帶歉意:“不好意思,來晚了。”
霍慈搖搖頭,“沒關係,事情也已經說完了,大晚上還勞煩你過來一趟。”
聽罷,肖瀟眼神微暗,她放在毛毯下的手死死地攥著。
本想她是給霍慈一點難堪的,想著讓霍慈知道,她在周家並沒有什麽實權。
而她即便晚來了也沒人敢說什麽。
可霍慈回答的那句話無疑是在說,有沒有她都一樣!
聽懂的人已經在低頭偷笑了。
霍慈開口:“好了,就這件事,大家都散……”
“許特助!”
外麵突然跑進來一個保安,急匆匆的道:“肖小姐,太太,有人受傷了!”
受傷?
等眾人趕過去時,膽子小的都被門口那一幕嚇到了。
隻見周家無比堅固的大門被撞倒了不說,有個保安頭破血流的倒在地上,左腿好像還斷了,正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著。
“許成安,快送醫院。”霍慈吩咐。
“居然敢攔我!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周家的少爺!我有門禁卡!”
“打死你!活該!還敢不讓我進主家的大門!嗝——”
一個男人從車後麵醉醺醺地走出來,指著地上的保安叫囂著。
聽著這句話,肖瀟臉色頓時一沉。
“周亨!”
有個中年男人跑了過去,打了周亨一巴掌:“你幹什麽!”
周亨一個踉蹌,已經醉得快認不清人,“嗝,你打我幹嘛!我要進家門他居然攔我!一個看門狗而已!打死他也不值錢!”
如此狂妄的語氣,真是讓人咬牙切齒。
霍慈站在夜色中笑了,“這是哪位少爺啊?”
“太太……”
那個中年男人應該是周亨的父親,他臉色慘白,“太太,周亨喝多了,不是有意闖禍的,您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