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瀟趁著這個時候給了小敏一個眼色,小敏便悄悄地退出了人群。

霍慈餘光掃過小敏離去的方向,笑著對中年男人說:“我知道,年輕氣盛很正常,況且喝酒本來就容易誤事,想來他也不是真的想毀了周家的大門,還打斷了保安的腿。”

這句話說的,讓周亨父親一時間也摸不準她的態度。

霍慈吩咐:“給這位少爺準備點醒酒藥,醒醒神。”

“是。”阿荒趕忙去辦。

已經十一點多了,可剛剛那些還哈欠連天一副很困的樣子的旁支家族的人,這會兒卻精神抖擻,個個聚精會神地看著熱鬧。

周亨闖禍了!

唯一一個能住在主宅裏的旁支少爺,其他人可不是眼熱麽,就等著看他被罰呢。

就在保安們忙著把受傷的人送去醫院。

再抬起大門時,一道聲音傳來了:“這是怎麽了?”

這會兒,開會的時候遲遲沒有出現的周奶奶和周夫人來了,並且後麵還跟著小敏。

許成安回頭解釋:“老夫人,周亨闖門禁,保安不讓他進,他就把大門撞壞了,還把保安打了一頓。”

聞言,周母一臉的不耐煩,“我當怎麽了呢,多大的事啊,門明天換一個,保安送醫院,給點醫藥費和賠償就是了。”

許成安閉嘴不語,有意無意地看向那邊的太太。

這事兒,他說了不算,畢竟幾個當家做主的都在場。

“肖瀟,沒嚇著你吧?”周母走到肖瀟身旁,一副心疼的樣子。

肖瀟笑著搖搖頭,“沒有的。”

罷了,周母示意其他人:“行了,都散了吧。”

就在周母帶著肖瀟以及周奶奶準備離開時——

“等等。”

肖瀟的目光一沉,她默了默,旋即控製輪椅轉過去。

她這麽一出聲,那些原本要離開的周家人又停下了,再次準備看熱鬧。

周母神色不耐煩,“還有事麽?”

霍慈站在夜風裏,背脊筆直,氣質淩厲。

她笑問:“周家門禁卡隻有三張,一張在周延梟那兒,其餘的兩張在肖小姐和夫人您手裏,這個周亨手裏的門禁卡哪來的啊?”

周母轉過來,“我給的,怎麽了?”

“沒事,自然是問問,周延梟出差之前叮囑我管好家,也是婆婆您教導過我,要勤儉持家,那麵大門少說幾十萬,就這麽撞壞了,總要有個理由。”

霍慈回了頭,“把周亨少爺帶到主宅別墅,阿荒你親自問問,是誰給的他門禁卡。”

“霍慈!”周母咬牙,“你什麽意思?”

夫人和周延梟的老婆對上,這可讓其他人心驚肉跳的,卻又想看好戲!

看看誰能更勝一籌!

霍慈笑容大氣,“婆婆,是您對我說過的,家有家規,既然規定擺在那了,我作為兒媳婦隻能按照規矩做,不然出了問題我可擔待不起。”

眼看著周亨就要被帶走。

“你到底要幹什麽?!”周母大吼。

霍慈挑眉,“肖小姐,要不您告訴我一下您的門禁卡在哪裏?我替您取來?婆婆也不必這麽激動,我就是想看看是誰在無視周家的規矩。”

“你!”周母咬著牙。

她當然知道周亨的門禁卡是肖瀟給的,所以才說是自己給了周亨,就為了能唬住霍慈,讓她不要再管這件事!

那個周亨從前一直給她們送禮,幫她們跑跑腿做做事,所以有的時候門禁卡也會給周亨用。

可沒想到這次意外出了問題,居然讓霍慈抓著不放!

見她們半天說不出來話,霍慈笑了,“許成安,找點厲害的技術人員,現在就給我恢複大門的刷卡記錄,看看周亨剛剛刷的門禁卡是誰的名字。”

她居然……

周母瞪大了眼睛,“霍慈你好大的膽子!”

這時候,阿荒已經從保安亭搬來了一把椅子。

霍慈緩緩坐下,幽幽地看向愣在原地的許成安,“許成安,你不去麽?”

“是,太太!”

許成安正要轉身去辦時,隻聽肖瀟輕聲道:“是我的。”

“肖瀟!”周母嗬斥她一聲。

肖瀟解釋說:“下午周亨說晚點回來,因為要去給奶奶買安神的藥,所以我就想著別讓他為了奶奶跑一趟還關在外麵,所以就把門禁卡給了她,這件事也是怪我。”

霍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慢條斯理的吩咐:“將周亨撞壞了的車翻翻,我要看見藥。”

周母忍無可忍,“霍慈你沒完了是吧?”

霍慈手撐著額頭,看都沒看周母一眼,“婆婆,如果我是您,這個時候就不會再開口了,你越是袒護肖小姐,隻會讓大家越不服。”

是的,不服!

憑什麽那個周亨就能享有特權?!

他對周家又沒有什麽貢獻!

難道就因為跟一個養女混得熟麽?

養女而已!

如果非要選一個,他們寧願支持正坐在椅子上的那位正兒八經的太太!

阿荒早就去找了,幾分鍾後回來說:“太太,沒有藥。”

這一刻,大家已經都明白是什麽意思了。

肖瀟明擺著在撒謊袒護周亨,而周母則在袒護肖瀟!

那些人頓時用一種怪異的目光打量輪椅上的肖瀟。

肖瀟暗自咬著牙,卻一句沒有辯駁。

此時的夜色中,安靜到唯有微風吹過遠處樹林的聲音。

通火通明的周家莊園裏,所有人都聚集在這兒等著那位當家主母發話。

許久後,她起身,緩緩道:“明天換一款大門,門禁卡隻留兩張,給周延梟留一張,另一張留作備用,放在周延梟的保險櫃裏。”

“什麽?!”

周母震驚,“霍慈,你居然不給我門禁卡?”

“婆婆上了年紀了,晚上回來的晚對身體也不好,至於肖小姐……想必也沒什麽事值得大晚上出去吧?”

霍慈笑看著她們,隨後補了句:“至於那位周亨少爺,念在是初犯就不罰了,明天搬離主宅,這件事我也不會告訴周延梟,下不為例。”

周亨父親頓時腿都軟了,“謝謝太太!謝謝太太!”

女人點點頭,“都回去吧。”

“是,太太。”

旁支家族的人走的時候一個比一個快。

直到走遠了才開始議論。

“她這是一下子拿走了肖瀟的權利啊,以前她隨意進出也沒人敢說什麽。”

“何止是肖瀟,沒看連大夫人的門禁也沒了嗎?”

“我看咱們這位太太有點手段,以後都老實點吧。”

等人群都散開,周五叔親自推著兒子周演生往回走,他問兒子:“你怎麽看這件事?”

周演生低著頭,沉默半晌:“爸,你是聽誰說她沒腦子的?”

“我……”

周演生分析說:“恩威並施,一邊用收門禁卡來打壓肖瀟和三嬸,一邊又沒處罰周亨,得了旁支人的心。”

“爸,你確定她不愛周延梟麽?”

“不愛,之前鬧成那樣,怎麽可能有感情?”周五叔十分篤定。

“最好是這樣。”

周演生想,那個霍慈不僅不笨,而且聰明得可怕,玩心計絕對是個高手。

如果她真的跟周延梟是一條線上的……

那周家這輩子都不會易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