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整個周家的人都心神不寧。

旁支的人突然意識到,三年來很少露麵的太太,似乎一點都不好拿捏。

不僅不好拿捏,做事也比較果斷。

說收了門禁卡就收了門禁卡!

而主家的人也在猶豫,猶豫著以後要怎麽對待那個霍慈。

“肖瀟,這個霍慈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她居然敢控製我!”周母一回來就氣得摔摔打打。

倒是肖瀟很鎮定,“她沒有對我怎麽樣,您說她是要幹什麽?”

“她敢動你!”周母炸了。

“您早點睡吧。”

等周母一邊嚷嚷一邊上樓後,肖瀟望著窗外。

照顧她的女傭小敏說:“小姐,您別不開心,等換了大門,再問先生要一張就是。”

“不。”肖瀟搖搖頭,“她就是奔著我來的。”

“奔著您來的?”小敏不解。

肖瀟笑了,“她直接開口問的我門禁卡在哪裏,說明她一開始就知道周亨的門禁卡是我給的,隻是太巧了,周亨居然在這個時候喝醉了回來。”

她倒是小看了那個一副事不關己的霍慈。

-

主宅。

“太太。”

阿荒給她送要用的土,女人正蹲在臥室窗前給花換土。

他心裏生疑,可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因為今天在太太跟劉小姐吃飯的時候,他聽見太太讓服務員把那壺果酒送到了二樓。

當時他還特意看了眼。

二樓八號桌的客人中,就有那位周亨少爺。

換完土,霍慈起了身,把花盆擺正,她將廢土遞給阿荒。

在與女人的眼神對上的那一刻,阿荒隻覺得通體冰寒。

一個眼神,刀山火海。

失神地拎著廢土出來,阿荒喘了口氣。

太太剛剛那個眼神……

他抿了抿唇,心裏有了什麽決定。

直至阿荒回來守在臥室門口,霍慈還沒睡,她在整理周延梟新給她買的鞋子。

“的確是我故意的。”

門口守著的阿荒一怔。

隻聽女人又道:“我隻是試了下,但沒想到一切都進行的那麽順利,既然你看出來了,我也沒什麽好瞞著你的,你也可以去跟周延梟匯報。”

她今天看見那個周亨臨走的時候從肖瀟手裏拿走了什麽東西。

她不確定那是不是門禁卡,因為她沒見過,所以她故意掐著時間等十點半開會。

原以為那個周亨今晚上不會回來了,可誰承想他居然真的回來了。

那果酒果然夠勁兒。

阿荒咽了咽口水,“太太,您怎麽就能確定周亨會喝那壺果酒呢?”

“那是劉夢君送的,對於他的身份而言,能被劉夢君送一壺酒,是他的榮幸,給他長麵子,他怎麽可能不跟同桌的朋友吹噓幾句,再喝上幾杯?”

“那他醉了酒,也不一定會回來啊。”阿荒說。

“所以,我讓你通知下去,周延梟有事要囑咐下去。”

霍慈起了身,“我猜那個周亨大概以為是周延梟本人要開會吧,所以急著趕回來。”

她去旁邊洗了洗手,然後走到門口看著阿荒,笑問:“還想知道什麽嗎?”

阿荒立馬搖頭。

女人的視線始終落在他的臉上,“把事情交給你去辦,我還算放心。”

話落,霍慈關上了房門,可門口的阿荒心底慌的直打鼓。

有時候,知道得越多越危險,可太太卻把一切都解釋給他聽了……

那他隻能效忠於太太,別無選擇。

-

“嘟——嘟——嘟——”

霍慈洗完澡趴在**,用手機給周延梟發去了視頻。

等了大概十幾秒鍾,那邊接了。

男人像是在外麵,身上還穿著正裝,鏡頭在下方,照著他淩厲的輪廓。

應該是走出了某個地方,他才舉起手機,“老婆?”

霍慈手墊在下巴下方,笑了起來,“還沒忙完?”

“在吃飯,怎麽了?”周延梟以為是她半夜有了什麽事,所以丟下合作夥伴急匆匆跑出來接視頻。

霍慈看著他,“你喝酒了?”

“一點點。”周延梟臉上有笑,透過鏡頭傳來的眼神極其的溫柔。

“我沒什麽事,就是想你了給你發個視頻,你回去吃吧。”

聽到這句話,周延梟心坎一蹦,聲音都跟著軟了,“我也想你,我會盡快回去的。”

“好。”霍慈舉起手,學著時下流行的手勢,“比心!”

男人頓時笑出了聲,那樣的開懷,他也學著霍慈,“比心。”

掛了視頻,霍慈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

她關了燈蓋好被子,開始擺弄手機。

-

另一邊,回到飯局上的周延梟被人調侃,“太太啊?那麽急著往外趕。”

周延梟淺笑著,“嗯。”

“年輕人就是恩愛!”有老總舉杯,“來,敬周總一杯。”

“嗡——”

掌心的電話響了一聲,周延梟飲下杯中酒後,低頭看消息。

霍慈:周延梟,我看上一套瓷器。

男人手一抖,眼裏滿是火熱。

周延梟:買。

霍慈:咱家不是還做瓷器生意的麽?

周延梟:中等品質,你要買就買貴的。

周延梟:我讓許成安給你一張卡,能透支一個億,你先用,不夠跟我說。

霍慈:衣櫃有點小,旗袍放進去就裝不下了。

周延梟:換,你讓許成安去陪你挑,或者把旁邊的臥室打通,放你的衣服。

霍慈:不了,那太浪費了,好好的房子砸壞了不好。

**的霍慈發完這句話,就沒有等到回複,她也沒有固執地等,困了就睡著了。

-

夜裏。

她做了個夢。

夢中,她好像在鋼琴上麵在跳舞,而她的媽媽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穿著一身貴氣的旗袍,一邊笑一邊給她鼓掌。

而另一邊的外婆卻在絮絮叨叨地跟她的小姨媽說怎麽對付小三。

媽媽的性子不像外婆那樣深沉,總是能不動聲色地就除掉一切敵人。

媽媽太不拘小節,生氣就是生氣,開心就是開心。

看著那樣的媽媽,霍慈就想從鋼琴上跳下去去抱媽媽。

可她往下一蹦,整個人一抖,一股失重感襲來,把她驚醒了。

霍慈心慌的厲害,平複了一會兒,她看向窗外。

天都亮了。

霍慈拿起手機準備看時間,卻發現有個微信消息。

打開一看,是他昨晚回複的。

周延梟:把周家鏟平都行。

霍慈一愣,看向她上一句說的話。

他說把臥室打通,但她說好好的房子破壞了不好,結果周延梟就回了這麽一句。

鏟平……

霍慈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

“太太,您醒了嗎?”許成安在門口小聲的詢問

-

等了大概十幾分鍾,臥室的門開了。

霍慈今日穿了件梧枝綠色的素旗袍,清雅出塵,耳釘也是同色係,瞧著十分高貴。

她問:“怎麽了?”

“大門換好了,這是唯一的門禁卡。”

霍慈挑眉,“沒有備用的?”

許成安彎腰回答:“這件事先生知道了,吩咐換了最好的一套大門。而且門禁卡就要一張,那門的係統也設置好了,白天感應進出,到了晚上自動上鎖,除了您這張卡,誰都打不開那道門。”

霍慈垂眸看著掌心的門禁卡。

這是……

讓她當家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