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進去將怡妃帶出來。”素竹對著身邊的兩個人吩咐道。
兩個宮婢走到未央的身邊,伸手想要去抓住未央,未央陡然站了起來,冷聲道:“本宮好歹是也是貴妃娘娘,自己會走。”
兩個宮婢立刻看向素竹,素竹對著她們兩個人點點頭。未央走出牢門,素竹在前麵帶路,未央在中間,兩個宮婢在後麵跟著。
未央隻是單純地跟著,什麽都不想。她也什麽都用不著想,在這樣的地方,想什麽都是沒用的。她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綠珠,她是否還活著。她還擔心蘭心,秦楓是否已經找到了她。還有李雲昊,他去尋找密林軍隊,不知道是否順利。
其實她還擔心自己,自己是否能夠熬過這一關。
因為她是皇貴妃的原因,所以她住的牢房是天字號的牢房,裏麵關押的都是一些品階很高的犯人,而這樣的犯人一般都是甚少的,所以盡管沿著暗黑的牢房走著,卻是沒有聽到半點吵鬧的聲音,半點喊冤的聲音。大概進來這裏的人都知道,沒有什麽好喊冤的吧,恐怕喊了也沒有什麽用,還不如省省自己的力氣。
拐了兩道彎,又走了長長的一段夾道,終於進入了一個房間。未央看到朱秀敏端坐在雕花大椅子上,明亮的燭火映著她有些鬆弛的臉部。而在她的身邊站著的還有另外的一個人,就是安蓉慧。
素竹道:“稟太後娘娘,怡妃已經帶到了。”
朱秀敏微微點了一下頭道:“怡妃,見到哀家居然不下跪!”可能是因為還沒有人在她的麵前如此的放肆,即便是在死到臨頭的時候,所以朱秀敏在見到未央倨傲的神情之後,剛才和素竹說話的平靜的容顏立刻就變得猙獰起來。
未央卻是淡淡笑道,“本來就是將死之人,還跪著做什麽!”
她的話剛剛落下,安蓉慧就厲聲道:“怡妃,你的眼中可還有王法!你手段毒辣,害死元妃腹中的骨肉,不但不悔悟,居然還對太後無禮,你簡直是國法難容。”
未央哈哈笑起來,“皇後娘娘,你說我手段毒辣,真是可笑!我實在是不知道我到底什麽地方得罪你,讓你居然想著置我於死地。但是皇後娘娘,人在做,天在看的,你難道就不怕元妃的那個孩子半夜來找你嗎?你以後也是想要做母親,也想要有孩子吧,你就不怕你害死的那個孩子去找你以後的孩子償命!”
安蓉慧的心一陣收縮,“來人,來人,掌嘴,掌嘴!”她尖利地叫起來,“把她的嘴給我打爛,給我打爛了。”
立刻有人上來將未央按跪在地上,一巴掌一巴掌地落下來,未央的嘴很快就腫了起來,嘴角有血絲滲出來。朱秀敏道:“好了!你又沒做過,幹嘛怕她的詛咒。”
未央依舊笑著,冰冷的眼神看向安蓉慧,“是啊,你又沒有做過,你怕什麽呢!”
“你!”安蓉慧伸出手指指向她,“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我信,當然信啊!現在
我不就在你的手上嗎,你隨時可以殺了我,嗬嗬!”未央輕聲笑起來,嘴角抽搐著,傳來陣陣的疼痛。
朱秀敏冷聲問道:“哀家問你,你有沒有在飯菜中下墮胎藥?有沒有害死元妃的孩子?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免得受更多的皮肉之苦。”
“我說有沒有,又有什麽關係,反正你們都已經認定我已經有了。”未央盯著朱秀敏,平靜道,“但是想要讓我自己承認,你們簡直是妄想。我蕭未央從來做事情就光明正大,如果是我做過的事情,我一定會承認,但是不是我做過的事情,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承認的。你們就不用白費力氣了。”
朱秀敏冷笑,“蕭未央,你貴為公主,小的時候雖然是在宮外長大,但是有順安帝的眷顧,想必也是沒有吃什麽苦頭的,但是今日可不一樣,能夠熬得過這些刑具的人,恐怕沒有幾個,你真的對自己這麽有信心!”
“沒有。我很怕,我很怕死,也很怕疼。我怕得要死,可是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我不可能承認,所以太後,你就不要再說什麽了。”未央忍著嘴角的疼痛說道。
朱秀敏輕笑,“哀家很佩服你的勇氣,也很佩服你的骨氣。但是很多事情,你的想象和那件事實際發生之後,你的感受完全是兩回事。”
“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去害元妃的孩子,不管那個孩子是不是我的孩子,我都不會去害一個無辜的小生命。不管大人之間有什麽過錯,有什麽恩怨,孩子都是無辜的,何況他都還沒有來到這個世間。我不會去做這種有違天理的事情。”臉上火辣辣地疼痛,她感覺自己的腦袋也在開始痛。
“既然你敬酒不吃,那麽哀家就隻好讓你吃罰酒了。來人,大刑伺候。”朱秀敏冷聲道。
然後一個宮婢便上前,拿著鞭子對著她的背部用力地抽打起來,未央咬牙忍著,始終都不叫出一聲來。安蓉慧冷冷看著,對那個宮婢道:“你沒吃飯嗎?給我用力抽!”
朱秀敏不動聲色地斜安蓉慧一眼,心裏暗自思忖道:“皇後為什麽這麽仇恨怡妃?難道僅僅隻是因為自己的皇後位置嗎?”
未央的額頭上大汗淋漓,也不知道被抽了多少鞭子,直到她直接暈過去。但是很快又被一盆冷水給澆醒了。未央的這個意識完全是模糊的,她隻看到眼前的兩個人影。
朱秀敏站起身對著安蓉慧道:“皇後,哀家乏了,你在這裏繼續審!”
“是!”安蓉慧道。
朱秀敏走出去,安蓉慧端坐到了椅子上,冰冷地視線投向蕭未央,“怡妃,你招還是不招!”
未央的聲音很低,“我沒有做過,沒有!”說完便再也沒有了聲音。秋蟬趕緊去察看,轉頭對著安蓉慧道:“娘娘,她又暈過去了。”
安蓉慧嫌惡地看一眼,“看來今天讓她招了是不可能的了,明兒再審吧。”說罷,也站起了身子離開,走的時候,手還在鼻子的邊上扇一扇,“都什麽味兒啊!”
昏迷的未央直接被扔進了牢房。
祺祥宮。
朱秀敏問素竹,“你發現皇後有什麽異常沒有?”
素竹回想片刻道:“皇後最近的確是有些不正常,似乎特別的憎恨怡妃。奴婢卻總是想不通,她恨奴婢的理由是什麽。如果單單是因為皇後之位,她為什麽不早對付怡妃呢,實在是匪夷所思。”
“哀家也想不通這個!皇後對怡妃的深仇大恨到底是什麽?”朱秀敏皺起眉頭深深思索道:“哀家總覺得皇後有什麽不為我們知道的秘密。甚至覺得皇後在將哀家當做她的一枚棋子。”
“太後接下來打算如何處理。事情已經發展成了這樣,我們就是想要撤出來,也有些晚了。”素竹道:“不過太後經曆的事情豈是皇後可比的,到了最後誰利用誰還不一定呢。”
“皇上表麵上是去視察新軍,但是肯定他還有其他的行動是哀家所不知道的,這一點,必須要從怡妃的口中套出來。”朱秀敏道。
素竹為難道:“可惜怡妃的嘴如此硬,根本上就撬不開。”
“哀家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朱秀敏喃喃道:“每一步都關係到生死存亡,絕對不能夠掉以輕心,絕對不能錯。”
素竹不再說話,她隻是靜靜地陪著朱秀敏。
過了一會兒,朱秀敏道:“你讓魏海暗中調查一下皇後,看看她都和什麽人有來往?另外,讓人盯緊怡妃,絕對不能讓怡妃輕易地就死了。”
“是。”素竹立刻應道,“奴婢立刻就去辦。”
“去吧。”朱秀敏揮揮手道,突然之間又問,“依瀾替我去還願,該回來了吧。”
“是,該回來了。”素竹道,“太後可是有什麽事情要吩咐依瀾。”
朱秀敏疲倦道:“等到她回來之後再說吧。”
“是。”素竹應一聲之後,走出去。
牢房裏,未央幽幽醒了過來,她一直都小聲喊著:“水,水!”可是哪裏有人應答,說了幾句之後,又暈了過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緩緩睜開了眼睛,低聲道:“李雲昊,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快撐不住了,快撐不住了。”
刑罰是永無止境的,素竹來到牢房看未央的情況。
“她的情況現在怎麽樣?”素竹問著牢頭。
牢頭恭敬道:“看她的樣子,估計撐不了多久了。”
“把門打開。”素竹命令道。
牢頭應一聲,“是。”說著,她趕緊將牢門打開。素竹走進去,試了試未央的鼻息,又摸摸她頸部的脈。
“好生看著她,千萬不要讓她死了。有什麽情況及時匯報。”素竹站起身子,對著牢頭吩咐道。
牢頭陪著笑臉,唯唯諾諾地應道,“姑姑放心,奴婢就緊盯著呢,保證不會讓她死了。”
素竹再看一眼未央,而後走出去,接著趕往祺祥宮,去向朱秀敏匯報未央的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