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袁流野走出‘皇都’之前,她依舊是不放心莫如,打了個電話給仲陽,讓他去醫院照顧莫如她才能夠放心。

就因為那一通電話浪費了時間,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就套著袁流野的西裝外套朝著外頭走了去。

一出‘皇都’的大門,立時一股寒風撲麵而來,與‘皇都’裏頭長年的恒溫天壤之別,她忍不住的顫抖,凍得就連牙齒都在‘咯咯’的相互碰撞著。

將披在身上的西裝又緊了緊,S市這一座南方小城,冬天的氣溫高於北方,可這裏的冬天始終都是帶著濕氣的陰冷,這是芮甜笑在南方過的第二個冬天,生與北方她,依舊是不喜歡這裏的冬天。像是冷進骨子裏,就連骨頭的細縫都是冷的。

一輛輝騰穩穩的停在了她的麵前,看著眼前銀色的豪車,果真就是花彭澤的風格。

他永遠都是如此低調,兩百多萬已經可以買世界豪車,他選擇的卻是大眾旗下的輝騰,隻怕停在一推車裏,不識貨的要將它認成帕薩特也不為過了。

袁流野為她打開車門,帶著一身的冷氣,她鑽進了車裏,也可能是冷的緣故,全身的關節都已經僵硬,坐進車內的動作有些狼狽。

車內的暖氣瞬間襲來,這短短幾分鍾之間,就經曆了一冷一熱,她皮膚的毛孔都來不及伸縮,不自覺的將身上的西裝外套抓得更加的緊了。

花彭澤的膝蓋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金屬邊框的眼睛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之上,兩年沒有見到,他更加的成熟有味道了。身上依舊是那高貴和煦還帶著冷漠的氣質。

要是芮甜笑沒有記錯的話,花彭澤應該打她六歲,在整個大院的那些孩子中,他好像是年齡最大的一個,也是最高貴的一個。那些孩子,就是芮靜怡那樣高貴的像是公主一樣的女孩子,她眼高於頂的將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裏,可她卻與他們一樣,是仰視著他的。

他可以什麽都不做,就讓所有的人聽令於他,當然芮甜笑是一個例外,她不愛說話,不喜歡與他們一起玩,她是每天與他們生活在一塊兒,卻又是與他們格格不入的。

他不主動說話,芮甜笑也不說話,就靜靜的坐在他的身邊,也不看他,視線直視著前方等著他忙完手上的工作,再想起還有一個她。

“開車!”

芮甜笑以為自己會被閑置很久,沒有想到也才那麽幾分鍾,花彭澤就已經想起了他的身邊還坐著一個她。

合上了腿上的筆記本,拿下了他的眼睛,伸手揉了揉眉心。他不戴眼鏡的時候,更加的俊帥迷人,除了一身的貴氣,竟然還能夠讓人覺察到他身上的那股子邪氣。

很淡,會讓人覺得那是一種錯覺。

“他怎麽會讓你在這裏工作?”花彭澤開場白就直奔主題,一句寒暄都沒有。

這哪像是兩年未見的友人,重逢後的對話。

不過想想也是,他花彭澤的時間如此寶貴,能夠騰出那麽一些些給她,她就應該要感激涕零,哪裏還去奢求他對自己的寒暄。

花彭澤確實是沒有多餘的時間浪費在她的身上,他隻是想要知道陸延庭那麽驕傲的一個人,竟然會讓自己的女人來夜總會做小姐,這一點他真的意外。

畢竟在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那些孩子中,也就隻有陸延庭讓他真心的欣賞過,本以為長大後,他會是一個很好的對手,隻是沒有想到,陸家這麽容易就垮了。

陸家垮了,陸延庭竟然還做出了一件叫他不敢驚訝的事情,帶著芮甜笑,芮家大小姐私奔。更叫花彭澤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從小他都不甚在意過的,在他影像中一直都少言寡語,甚至是有些懦弱的芮甜笑,竟然會跟著陸延庭離開芮家。

當時也隻是驚訝還帶著一點好奇,可他才沒有那麽多的美國時間去理會其他人的事情。很快就拋之腦後,兩年後他都幾乎已經要在記憶中徹底忘記芮甜笑這個人的時候,她竟然就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還是用這麽一個身份,一種方式。

人總是難免會有那麽一些好奇心,也會有突發的慈悲心,而今天這兩種心情恰恰花彭澤都有,所以芮甜笑就出現在了車裏,聽著他問出的問題。

聽到花彭澤的問話,芮甜笑的心習慣性的抽痛了一下,兩年了,一想到他的離開,她的心還是會很疼,很疼。

想了一會兒,她開口:“我被拋棄了。”好像這個答案是最合適不過的。

花彭澤挑眉,伸手摸著他袖口的藍寶石扣子,上麵還印刻著‘Lion’的字樣,雄獅,是花彭澤對自己的定位。

草原之王,殘忍肅殺,驍勇善戰,在他

自己的領地上稱王稱霸。

這個答案好像是花彭澤沒有料想到的,陸延庭會是那種拋棄願意與他私奔的女人的人嗎?好像不像,可是她也沒有必要欺騙自己。

“那為什麽不回去?”花彭澤繼續問著,好像今天他的好奇心尤為的旺盛,他並不喜歡究根結底的盤問,他要的就隻是結果,此刻卻是破例了。

這個問題,芮甜笑好像早就聊到一樣,一絲苦笑浮上還滲著血漬的嘴角,臉上已經疼的麻木。兩邊的臉頰腫的說話都有些困難。

“我這樣回去你認為芮家的人還會接受我嗎?再說,那個家從來都沒有我的位置,我走了不是正好幹淨。沒有人會覺得少了一個我,生活會有什麽不同,難道不是嗎?”

她的話其實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遇見了故人的緣故,竟是有將自己一肚子的委屈都一吐為快的打算。

不過也就說了這些,委屈太多了,她已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她有如此伶牙俐齒的時候,可她說得倒真的是一點都沒錯。她離開後,就是在軍區大院讓人談論了一陣,芮政委一家,就好像從來都沒有過她這個女兒一樣,從來都沒有派人找過她,就是做做樣子,都沒有過。

“那也說不定,隻要你想,血緣關係在,你不是回不去,難道你甘願在這裏做小姐?”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花彭澤的眉頭好似又皺緊了一些,他無法理解芮甜笑是如何想的。回去做大小姐,就算得不到任何人的關心,也總是比在這個地方做下賤的,任人戲弄的小姐要好很多吧。

出聲在他們這樣的家庭,親情本就單薄,她難道還不清楚,還想要渴望什麽嗎?

“是,我願做小姐,不管你如何看我,就算是覺得我自甘墮落也好,我不在意,我不會回去,如果沒有其他的什麽事情,你在前麵放我下來吧,今天的事情還是要謝謝你。”

芮甜笑不願意與人討論這些,而且對象還是從皇城,與那一家人有關係的花彭澤。

說完這些後,花彭澤沒有再接話,而是在一起的打開了他的電腦,投入近了他現在的工作中,好像她已經變成了空氣,可以完全忽略的存在。

“前麵停車。”好在他還記得告訴司機一聲,前麵放她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