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蘭市一中實在是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陰森、詭譎,就連附近的氣氛都有些陰沉沉的,到處都充斥著不詳,叫人仿佛身臨鬼片現場一般。
尤其是在暴雪的覆蓋下,高空之中血月的光輝鋪天蓋地的四散,應襯著地麵處處泛紅,這些無疑都在彰顯著可怖的氛圍。
實在是太冷了,奚霜降緊了緊羽絨服,哈了一口氣,強忍著哆嗦的生理反應,往學校大門走去。
大門竟然是大敞開著的。
自大門之後,地上的積雪像是早就被什麽人清理過了一樣,主幹道上幾十公分的積雪全部融化,指向性十分明顯——通向了學校的操場。
二寶一直寸步不離,顯然也是注意到了這條道路,若有所指的問:“霜降,還要繼續往前嗎?”
縛靈玉還在散發著光芒,不過自從踏進了學校的那一瞬間,閃爍的頻率倒不像先前那樣快了。
奚霜降應了一聲:“嗯。”
二寶有些不太放心:“這麽晚了,誰也不知道前麵等待我們的是什麽,要不要……”
話音未落,連著幾道鈴鐺響聲傳來,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在這夜的寂靜中顯得十分清晰,又空靈,且穿透力還極強,闖進耳朵的同時,就像是石子落向水麵,在心底泛起層層漣漪。
一股強橫的靈力自空氣之中散開,惹得凜冽的寒風更為淩厲了幾分。
奚霜降下意識的眯起眼睛,連忙加快步子,語氣十分篤定的說:“一定是葉辭鏡。”
“啥?葉辭鏡?”二寶道:“那小子也在?”
奚霜降應了一聲:“嗯,我應該沒有感知錯,他一定也在,就是不知道遇見什麽了,感覺他現在像是有些危險。”
二寶聞言,敏銳的捕捉到了‘危險’這兩個字眼,但不待它開口說些什麽,奚霜降像是已經猜到了它的意思,開口將其給堵了回去:“多一個人去幫忙總是好的,況且他也救過我們一次。”
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放心啦,我們才沒那麽弱,別否定自己呀。”
“我們總是要成長的,不是嗎?”
於象牙塔中待的久了,真的會磨平人的銳性。
但另一麵,確實真的就像奚驚鴻所說的那樣,血脈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哪怕經過時代的變遷,骨血裏麵的那種不屈與無畏的信念卻還在。
哪怕在時間的折磨下,它現在已經退化成了一顆渺小的種子。但種子的生命力卻格外旺盛,但凡給它一點點養分,它也能迅速成長起來。
破魔者,從來都是無畏一切的。
肩負在身上的責任與堅持,從來就不曾放下過,一直隨著血脈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了下去。
遇到一個合適的契機,它將會炸開一朵絢爛而又璀璨的煙火。
大約是這份情感間接傳染給了二寶,二寶先是一怔,隨後用力的點了點頭,它加快迅速,緊緊跟隨奚霜降:“沒錯!我們可以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操場的風似乎比外邊要大上不少。
暴雪在空中肆虐,視線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影響,越往前走,靈氣波動就越加明顯。
約莫又往前走了大約十來步,奚霜降終於在操場中央發現了一個人的身影——那人一身大衣被風吹的汩汩作響,頭發上肩膀上,皆是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雪花。
混沌金玲鞭仿佛是有自我靈識,此刻正圍繞自家主人,以靈力化作了一道屏障,但盡管如此,男生仿佛依舊在承受著強大的壓力,身形略有些晃動,苦苦支撐。
赫然是的新來的轉學生葉辭鏡!
二寶見了這一幕,怔了一下:“他在做什麽?”
從他們這個角度看去,隻能看見靈氣四溢,隱約還能瞧見他的雙手正不斷掐著法決,一道又一道複雜又扭曲的靈氣咒自他指尖誕生,源源不斷的往雪地裏覆蓋。
視線再往下,隻見他腳底似有一處冒著黑霧的無底洞,隻是黑夜加暴雪,視線實在受阻,隻是偶間才能辨出那一道道黑霧皆是有一些人形的輪廓。
“那是……”或許是身為召喚獸的緣故,二寶的感知力要稍微強上一些,它一下又一下的扇動著翅膀,也不知道是發覺了什麽,語氣有些顫抖。
奚霜降察覺到了二寶的異樣,下意識的問:“是什麽?”
“魔障!”
“是魔障的氣息!”
“好多魔障!”
奚霜降愣了一下:“什麽?!”
二寶語氣有些焦急了起來:“什麽情況,為什麽有這麽多魔障!”
“別說了,我先去幫他!”來不及再和二寶討論,奚霜降連忙往葉辭鏡的方向跑去。
直到等走的近了,奚霜降才發現葉辭鏡此時有多狼狽。
隻見他一頭細碎的發淩亂不堪,身上的大衣像是被什麽鋒利的東西割的破破爛爛,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像是隨時都會被壓垮,但盡管如此,他的腰杆依舊是挺得筆直。
而就在他身前半米的地麵赫然有一個直徑約莫半米的黑洞,肉眼看去,洞裏深不見底,像是連接著另一處世界,幾乎每秒都有黝黑的影子從裏麵往外擠,爭先恐後,恍若惡鬼。
對於奚霜降的到來,葉辭鏡像是並不怎麽詫異,隻是微微的挑起一側眉梢,十分冷靜的開口:“會壓製術嗎?”
壓製術是破魔者的必修術法之一,其主要用途便是鎮壓魔障。奚霜降在能力剛覺醒的時候,所練習的第一個術法就是壓製術。
來不及多問些什麽,奚霜降動作迅速的祭出縛靈玉,言簡意賅:“會。”
葉辭鏡‘嗯’了一聲,左手捏訣化咒,右手握住混沌金玲鞭,驟然在空中淩厲一甩,金玲聲大作:“頂上!”
“好!”
奚霜降上前一步,學著葉辭鏡先前的樣子盡數將靈力注入到縛靈玉之中。
一時之間,縛靈玉光芒大盛,又頃刻間變大,竟憑空幻化成了一道巨大的咒印,死死的往黑洞下方壓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