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衝突
‘嗨，嗨，你們倆去哪？’見白帆和夏瀾繞開旁人一副要離開的樣子，眼尖的林一趕緊叫住她們。
‘秘密~’
白帆一反常態，衝林一眨了個眼，然後酡紅著雙頰的她就一路被夏瀾牽引著往不遠處的吧台去了。林一因為驚訝而張大的嘴巴足足可以塞下三個雞蛋，他使勁打了自己兩巴掌：‘沒做夢啊~Versace，你剛看見老大對著我...眨眼了？’
範思哲一臉憂鬱的神色：‘你沒做夢，看樣子老大一定是又喝醉了。哎，早就該想到的，她同意來這裏一定隻有一個原因。’
‘什麽原因？’
‘就是想喝酒唄，你別忘了大概去年這個時候她第一次遇見了誰，今天她一定又回憶起什麽了。’
‘Oh no！’林一直接臥倒：‘她怎麽還是沒走出來啊...駱顏？’
‘恩？’
‘像我們老大這種情況，在你們心理學上怎麽解釋？’
‘大概屬於強迫回憶吧，嗬嗬~我胡亂說的，其實我也不知道，專業課還沒開呢。’幹笑兩聲，此刻的她明顯有些失神，而更頭痛一件事是從來時看到白帆和夏瀾狀似親密的舉動到現在，心頭那種莫名的酸酸的感覺竟然一點也沒有淡。
‘哎，這總結真叫一個精辟啊，可不就是強迫記憶麽。’...
吧台邊，白帆一臉笑意盈盈地看著走到裏麵去的夏瀾：‘瀾姐，幹嘛，你想當酒保啊？’
‘你是稀客，我當然要親自招呼你啦。帆，知道我們這為什麽叫tequila嗎？就是因為這裏的招牌酒品就是龍舌蘭酒，正宗的墨西哥貨哦~’
‘哦？沒喝過。’
‘喏’遞給白帆一小瓶鹽巴、一片檸檬和一個盛滿金黃色**的小杯子，給自己也備了一份：‘我教你喝。’
隻見夏瀾先在右手的虎口區撒下了些鹽巴，然後用拇指和食指握住酒杯，最後在把檸檬片夾在了中指和無名指間：‘看好了啊，一定要快！’
迅速舔一口虎口上的鹽巴，接著把酒一飲而盡，再咬一口檸檬片，整個過程一氣嗬成，絕無拖泥帶水。依葫蘆畫瓢的白帆竟然悟性很高，隻跟著做了一次便學會了。
‘哇嗷，好特別哦，不管是這種喝法還是這酒的味道。’
‘嗬，你學的還真夠快的。這酒的確很極品吧？’
‘恩，不過極品喝完了，你的條件呢？’
夏瀾笑而不答，單問她隔壁的waiter借了個對講機，調到預設的頻道說了聲‘action’。對講機另一頭連著的正是DJ，他衝夏瀾做了個V字形手勢。刷地一下，舞池四周的燈暗了下來，音樂聲也被調小，DJ大聲對著話筒說：‘ladys and gentlemen，現在是夜晚十二點正，告訴我你們玩的開心嗎？’
DJ出馬自然是一呼百應的，聽到爆發的歡呼聲，他滿意的點了點頭：‘OK，好的，因為你們熱情的回應，所以呢取代以往駐唱的表演，今天我們酒吧的美女小老板要親自帶著她的特別來賓為大家演唱一曲，掌聲歡迎~’
‘Woo~’又是一陣歡呼聲，一浪嗨過一浪。
‘帆，lets go吧！’夏瀾狡黠地衝白帆一笑。
‘我們？唱歌？’
還沒等完全反應過來，白帆就被拉著上了聚光燈下的舞台，舞池和周圍的卡座裏投來陣陣驚豔的眼光，誰都沒有想到女老板的特別來賓居然是個女生，而且是個沒有一點女人味的帥女，無限遐想就此產生。不管周圍人的眼光，夏瀾對著一場子的人又是一波造勢後，樂曲終於想起，《製造浪漫》，一首老歌，而且是一首倒黴催的情歌對唱。
‘會的哦？’
‘昏倒！’點點頭，握緊話筒的手不禁有些汗涔涔的，白帆想不通今天的夏瀾，她還以為有點醉的隻有自己而已。
不過到底還是酒精作祟，越來越興奮的白帆在唱出第一句歌詞之後竟愈發的忘形起來，開始還有些放不開的她唱到後麵大方利落的和夏瀾開始互動，你一句我一句接得相當有默契，而且聲音出奇的和。
自家同僚看到這樣激動人心的場麵紛紛走出卡座來到舞台邊上，除了駱顏和範思哲，大家都揮舞著雙臂跟著音樂一起律動。
‘這倆人，整得真跟那麽回事似的。’林一一麵搖頭尾巴晃，一麵眉開眼笑地和台上的兩人互動。
‘別胡說，小心老大一會收拾你！’容傑好心提醒著林一，卻也舉著瓶酒隨音樂擺動著身體。
看著白帆現在的表演，再想想就在幾個小時之前那個唱著《fallen》一臉心事的她，駱顏心中除了不解就隻有不解，難道說喝酒前後的白帆本來就是判若兩人的，這樣的狀態才是她的天性所在嗎？
‘林一師兄，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白帆啊？’她拉過林一鬥膽一問，聲音小之又小。
‘這才是以前的白帆！’張大嘴呐喊著，眼睛依舊緊盯台上，鬼知道是拿這話回答她還是激勵台上的白帆。
一曲唱罷，酒吧裏的尖叫聲都快把屋頂給掀翻了。夏瀾長舒一口氣，她多怕自己今天出格的決定會讓某些‘大眾’覺得反感，現在看起來還是看得開的人多，就算有看不開的應該也隻是少數吧。
乘興而來盡興而歸的兩人回到卡座受到了英雄般的禮遇，嗨勁還沒過去的叢雯等人圍著白帆和夏瀾說了一大堆‘你們好配’這種無厘頭的話，白帆聽得隻能搖頭。
‘喂喂喂，亂說什麽，我才發現你們怎麽這麽開放哦~真是一點也不忌諱啊。’自從和童芮有過一段失敗的過去之後，白帆再也不相信這些受著正統教育的大眾能接受她如此小眾的情愫。
‘老大，你別那麽ㄍ一ㄥ啦。’叢雯揉了揉白帆細碎的發。
‘就是就是，考慮一下我們的建議嘛！’許毅這個新丁也敢趁著酒瘋跟著叢雯一起鼓搗這些沒有邊際的話，要是他領略過白帆沒喝酒時的個性便是借他個膽也不敢這麽造次。
‘都別鬧了啊~’說這句話是林一這個最愛鬧的人說的有人信嗎？但實際上就是如此，不過接下來隻一句話的時間就又證明了他不著調的本事：‘萬一一會瀾姐難為情，不高興我們說我們把她的心裏話說出來要我們結賬，把大家的兜掏幹淨了還不夠一瓶芝華士的錢呢，哈哈~’
‘林一，你也未免說的你師姐我太小家子氣了吧。’
範思哲見林一陣前倒戈，幾乎翻了個白眼昏死過去，一把拉過大笑的林一壓低聲音說：‘四九，你到底要撮合誰？’
‘哦。’張嘴，但不出聲，怎麽把自己的初衷給忘了呢？
‘瀾姐，你真不生氣？’範思哲又拋出一個略帶試探性的問題。
‘嗬嗬，有什麽好生氣的？’笑得花枝亂顫的她勾過白帆的脖子：‘我的確和帆很相配啊~’
‘哦~’周圍人亂糟糟的起哄，傻笑背後的範思哲徹底石化，偷瞄了眼在他心裏所謂‘同病相憐’的駱顏，她怎麽還笑得出來？疏不知這笑容背後同樣是無邊的糾結。
駱顏看著被嬉鬧人群包圍的白帆和夏瀾，其實說真的，那兩個人的確很相配呢，而且她從沒看白帆像現在這麽高興過。壓住心煩意亂的情緒，找了個托辭去了趟洗手間。擰開水龍頭，狠狠地朝自己臉上澆了幾捧涼水：‘駱顏，你這個傻瓜，不是真的喜歡，這一切都是錯覺，哪裏可能在一夜之間就喜歡上學姐，一個女人？...’
對著鏡子自言自語，希望能靠不斷的暗示來排解所謂的一時的‘意亂情迷’。但暗示來暗示去，卻還是會時不時分心想些有的沒的事情——好像自己和瀾姐的確是沒得比吧？
‘嘖，想什麽呢！’沮喪地用手捂住臉，搖了搖頭。
在洗手間裏磨嘰了好一會才出來，閃過人頭攢動正想找路回卡座去，卻有一隻紋了刺青的手臂無端伸出，橫亙在她麵前。
‘小妹妹，你剛進來我就注意上你了，交個朋友好不好？我叫阿文。’
‘對不起，我還有事，能讓開一下嗎？’看見那一頭的黃毛，滿臉猙獰的邪笑，再加上那個紋身，麵前這人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透露著‘我非善類’的訊息，身後跟的那個瘦高個也沒什麽好麵相。碰到過的追求者多了，卻沒見過這麽讓自己倒胃口的，虧得他還叫什麽阿文，真是辱沒那個‘文’字。
‘別這麽拒人於千裏之外嘛，我們幾個的卡座就在那邊，賞臉的話過來喝杯酒啊？’
‘謝謝，心領了！’駱顏想繞開那群人，路卻被黃毛封得嚴嚴實實的：‘你們到底想幹嘛？’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我就直說了吧，你這麽漂亮，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君子？你也配？’但未免惹是生非駱顏還是把這話硬憋著沒說，隻說：‘不好。’繼續想辦法繞過這群人。
‘喂，小妞，我們文哥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啊~’阿文身後的那個瘦高個發出冷冷的警告。
‘這裏這麽多人，我還就不相信你們真敢把我怎麽樣了。’駱顏氣憤之極，公眾場合都敢這樣也未免太囂張了點吧。
‘告訴你，我們文哥的爸爸可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長，他幹爹可是本埠的扛把子趙爺，哪一個是你得罪得起的？’
‘我都不知道這年頭公安也能容忍和黑社會分享自己的兒子啊。’
語帶嘲諷，於是瘦高個惡狠狠地啐了口唾沫，衝上前掄起一巴掌就想朝駱顏打去：‘媽的，給臉不要臉！’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隻行將落下的手被另一隻手死死抓住了，駱顏定睛看去：‘白帆！’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就敢欺負我朋友，你們還有沒有王法！’甩開那隻臭手，轉一個身護在駱顏身前。
‘你是什麽東西，敢多管閑事？’阿文抖著腳走近白帆，她169的身高雖然不出眾，但麵對著他這個小矬子還是有點富餘的，所以阿文隻能仰視她：‘哦~原來就是剛才唱歌那個死同性戀啊，怎麽，她也是你...女朋友？哈哈~’
不敬的話語以及令人討厭的訕笑聲隱約觸動了白帆的大忌，她最恨就是那些自以為是的人，尤其是對LES群體的不尊重的男人。酒勁正在頭上的她攥緊拳頭，隨時準備海扁那群人一頓。
‘哎呀，我說‘哥們’，哈哈’又是一頓狂笑：‘如果你說是，我絕對立馬離她遠遠的，對你們這種人我可沒興趣。’
‘我說是又怎樣？’故意放出這樣一句話，拳頭卻越攥越緊，等著瞧好吧！
‘嘖嘖~真晦氣’阿文裝做要吐的樣子，一揮手想招呼他那群馬仔走人。
‘慢著，走得遠遠的可以，我要你滾著去！’
‘學姐，好了，不要惹麻煩！’駱顏拚命在身後拽著白帆的衣服，可是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你他媽的不想活了？’
‘哼！’冷哼一聲，白帆毫無預兆地飛起一腳就把阿文踢出去一米多遠。原本保持旁觀不想生事的人群中這才暴發出一陣尖叫。遠遠就見勢不對的夏瀾迅速安撫住那些想衝出去打抱不平的學弟學妹，又趕緊撥了個兩通電話，一通是給酒吧保安的，另一通是給她在樓上的哥哥夏子峰的。
然而就在保安差一點就可以趕到的時候，衝突還是不可避免的升級了。瘦高個看見阿文被踢倒在地，頓時惡向膽邊生。白帆看他揮拳過來也擺開架勢迎了上去，今天就要讓你知道自由搏擊高手加跆拳道黑帶的厲害。誰知那人手心裏竟藏著把□□，拳頭落下時刀刃恰好彈出，看到時想要收手卻已然來不及，白帆的手被狠狠劃了一道至少有五公分長的大口子，從手腕一直延伸到手背，鮮紅色的血流了出來，淺色的恤衫上都被濺得星星點點。
‘住手！’保安風風火火地撥開人群將阿文和瘦高個製住，駱顏捂住白帆的手眼淚不自覺地就狂飆出來。
‘學姐，學姐你沒事吧！’
‘沒事。’齜牙咧嘴但是忍著不說疼，麵上保持淡定心裏不定把那個王八蛋罵了多少遍，‘居然跟我玩陰的。’
五分鍾後夏子峰也趕到了，叮囑保安趕緊打110報警的同時，一秒鍾都沒有多耽誤，在勉強塞將傷員白帆和一窩不知所措的人塞進自己搞來的MPV裏以後，開車就直接奔附近的第一醫院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快馬加鞭，我要借受傷讓主角的感情迅速在朦朧中升溫，但請看仔細，是朦朧，西瓜我可不著急明朗化，多少人都跟我說曖昧是最美妙的狀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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