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暗湧
在青州小住兩日後,眾人便分道揚鑣。
白清嵐與白羽歌收到蕭沁言的書信後匆匆率了賑災的隊伍回京,鳳希宥和蕭語悠則前往柳州。
“皇姐,那日你說蕭沁言和親是為求助,這是怎麽回事?”龍攆中,白羽歌躺在白清嵐腿上慵懶地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你也知梓辰向來局勢動**不安,前太子文弱,眾皇子覬覦其位,為了奪權各自結黨,前太子深諳自身處境不妙,奈何手中兵權甚少,隻怕無法自保,故而隻得金蟬脫殼假死,待眾皇子野心暴露再將其等一網打盡。但這計劃雖好,一旦要實施起來還是需得又援軍相助。”
“所以她就讓蕭沁言來和親,當做求援的交換條件?”白羽歌眯著眼問道。
“她是沁言的嫡親兄長,沁言自是要幫他的。”
“哦——,所以她就心甘情願來和親?不過也是,反正她對你有情。”白羽歌嘟著嘴幽幽道。
“羽兒,好大的酸味兒,你吃醋了?”白清嵐低頭看著小丫頭吃醋的模樣,忍不住想要逗引她幾句。
“我才沒有。”白羽歌嘟著嘴說罷,側了側身子,不去看白清嵐。
白清嵐有多愛她她心知肚明,但想著蕭沁言曾經喜歡過白清嵐,現在又占著後宮唯一的後妃頭銜,白羽歌氣就不打一處來。
“還說沒有!不是告訴過你,沁言與朕是君子協定嗎?”白清嵐見她任性,也不管她,依舊是雲淡風清地口吻說道:“朕沒有動過她,你就放心好了,朕看得出她心中其實還裝著另一個人,隻是不知為什麽她自己一直不願去承認罷了!”
“是嗎?”聽見蕭沁言喜歡的另有其人,白羽歌突然激動坐起。
白清嵐強忍著笑意,看著麵前的小丫頭,輕輕點頭,繼而又戲謔道:“還說不吃醋!看都激動成什麽樣兒了?”
“吃醋就吃醋,怎麽了?你不喜歡?”白羽歌心想反正已經被白清嵐看穿,索性一咬牙,承認就承認吧!
“沒有,我喜歡得緊!”白清嵐拉著她坐回到自己身邊,在她臉頰上輕輕落吻。眼中含笑,甚是溫柔。
賑災糧發了,隊伍行進自然也就沒了累贅,一路疾行倒比來時快了許多,隻幾日便回到了京城。
下了馬車,白清嵐便馬不停蹄入了禦書房。
蕭沁言得到她今日回宮的消息,一早便在禦書房內候著了。
“沁言,你在信中說有要事相商,究竟是什麽事這麽急?”白清嵐奇道,最近並未聽聞梓辰有變,按理來說,據出兵也還有好些日子。
“宮內傳出消息,說父皇病重,這幾日雖佯作無事地上朝,但每至夜裏便咯血不止,禦醫說父皇的病隻怕撐不了多久,皇兄為防眾王在父皇病重之時犯上作亂,所以希望咱們能夠早日出兵,在邊境候著,一旦有緊急情況發生也能及時做好支援。”蕭沁言拿過那日梓辰送來的書信,遞給白清嵐。
白清嵐閱罷,坐回龍椅上,拇指和中指輕輕按著太陽穴右手拇指和中指輕輕按著太陽穴道:“朕知道了,此時朕明日便給你答覆。你今兒先回去吧!”
蕭沁言知她需要考慮一番,畢竟興兵之事非同兒戲,需得深思熟慮做好萬全準備,故而也不多言,默然退去。
白羽歌回到碧落宮,沐浴更衣後便來到禦書房,未進門便聽見白清嵐在內的歎息之聲。
“皇姐在煩惱何事,怎唉聲歎氣的?”挑簾而入,白羽歌關心問道。
“梓辰局勢有變,你先看看這書信吧!”白清嵐說罷,將桌案上的書信交與白羽歌。
“皇姐的意思是……”白羽歌看罷,眼光轉向白清嵐。
“這兵自是要出的,畢竟這是盟約,不能違反。但這領兵之人,朕卻不知該派誰。畢竟此次出兵不宜大張旗鼓,恐防打草驚蛇,而且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所以必須找一個合適的統帥,朕才能放心讓朕的五萬先行將士前往漠襄啊!”
“朝中能帶兵打仗的非常謙常建二位將軍莫屬,不過他們二人也老了,隻怕身手不及當年利索,他們膝下那兩位侍郎,朕尚未來得及與之接觸,也不知……”
“皇姐放心吧,俗話說虎父無犬子,常家二位哥哥的身手我也曾見過,雖不及你我二人,但上陣殺敵,馬上橫掛的本事卻也是數一數二的,這五萬先行將士倒是可以交由他二人。再說了,皇姐忘了駐守在漠襄的是何人了嗎?”白羽歌巧笑看著白清嵐道。
聽罷白羽歌的話,白清嵐恍然大悟,漠襄又唐詩琪和蘇諾,隆璿和江雪然,再加上常謙常建兩家的兒子,應該也不會有什麽紕漏。
“那便依羽兒的,朕這就派人擬旨。對了,你怎麽突然想著上這兒來了,不是說好在碧落宮裏等著朕的嗎?”
“唔實在等不及了,所以便過來了。”白羽歌從後環住白清嵐的脖子,輕輕磨蹭著撒嬌道。
“傻丫頭,才長一會兒時間?當初你決定去竹舍居住的時候怎麽就沒想過這事?”
“那時候不是正在生氣嘛!光顧著去想你答應和親的原因了。”白羽歌訕訕地回道。
“那為什麽後來又不生氣了?”白清嵐回想起白羽歌後來的態度就知道她沒有再生自己的氣,隻是她不知道白羽歌怎會突然就氣消了。
“我本來是挺生氣的,但後來看見這個,突然想到你那天說,若是連我都不能相信,這天下便再無他人能信,心中便一陣難受,我想若我連這點兒信任都無法給你的話,又怎能配得上做你的愛人呢?所以後來漸漸的便不怎麽生氣了。”
“哦!”白清嵐意味深長地歎了一聲,卻聽得白羽歌繼續道:“羽兒知錯,讓皇姐傷心了。”
“你沒錯,是朕應該早些告訴你。但朕分明派人送了聖旨前往青州,羽兒沒有接到嗎?”白清嵐詢問道。
白羽歌搖搖頭,雖說賑災之事讓她前些日子不分晝夜地忙得暈頭轉向,但曾做過什麽她可都是記得一清二楚,接聖旨這事兒一定沒有。
“這倒是奇怪了,你替朕派人去查查這聖旨究竟被傳到了哪兒?”白清嵐吩咐道。
“是,皇姐!”白羽歌應道:“皇姐,羽兒明日同你一起去上朝,你說如何?”
“怎突然想著去上朝了?”白清嵐好奇道,畢竟距離白羽歌封王賞地還有些年歲,白羽歌突然要參與朝政,白清嵐自是好奇不已。
“早晚都要去的,羽兒隻是想先去習慣習慣罷了!”白羽歌口頭上雖如是說,但心中去不這麽想,她不想再聽見白清嵐獨自歎息,她會心疼。
“那你明日跟著常夫子一同入殿吧。天色不早了,顛簸了一日朕肚子都快餓癟了,羽兒陪朕用膳如何?”白清嵐柔聲詢問道。
白羽歌欣然點頭。
擺駕朝旭殿,用罷晚膳二人便宿在了朝旭殿中。
梓辰皇宮。
“咳……咳咳……”近來沒逢深夜蕭武便咳嗽不止,齊錦抱著小太子守在一旁,徹夜不敢入睡。
“皇上……”
齊錦還想說什麽,卻見蕭武擺擺手,用明黃的手巾拭去嘴角的血跡,啞聲道:“咳咳……朕無事,隻是時日不多了,錦兒,你來朕府上有十五年了吧!”
“回皇上,錦兒兩歲隨姐姐一同進入王府,算至今年整整十五載。”
“朕還記得你姐姐比朕小兩歲,是朕對不起她,到最後也沒能陪在她身邊,咳……咳咳!”
“皇上保重龍體要緊!”
“無礙的,錦兒,朕想托你一事,你若能答應朕,朕去陪你姐姐便也無憾了!”
“皇上但請吩咐,錦兒能做到自當答應。”
“朕知道你和沁兒兩情相悅,有長公主的先例在,朕也不願棒打鴛鴦,隻是沁兒那孩子的死穴除了你便是他的皇兄,她皇兄……不提也罷!朕留你在身邊,是不希望沁兒有後顧之憂,但沒想到竟會害你們二人到如此境地,還希望你能原諒朕。朕時日不多了,隻盼望你與熙和能陪著沁兒,熙和是你姐姐留給朕唯一的血脈,朕不想讓他也卷入這勾心的皇位爭奪中……咳咳……,朕立了遺詔,在禦書房的暗格裏,那裏麵還有一封書信是給沁兒的,你交給她,就說朕當年對不起她,讓她受苦了!”
“皇上,奴婢遵命。”齊錦哽咽道,麵前這個病危的中年之人當年的用心她怎會不知?自己若不離開蕭沁言,遲早有一天會拖累了她。那個人像她父皇,更像她姑姑,若是男兒身,應是皇位繼承不二人選,但偏生是女子。但凡女子,最大的死穴莫過一個“情”字。幾年離索,當年的小郡主長大了,羽翼豐滿,隻是當年自己傷她那般嚴重,她應當與自己恩斷義絕了吧!陪伴她,自己願意,可她還肯讓自己陪在她身邊嗎?低頭看看懷中熟睡的“兒子”,這是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無論如何自己也要保得他的安全。
“以後別再自稱奴婢了,你是我蕭家的人,按理應是駙馬才是。你和沁兒成婚朕隻怕是無法看到了!去禦書房吧,將那封書信取來,朕這副皮囊還能撐一些時日,朕派人將你們送去浩軒,你帶著熙和去找沁兒吧!”
齊錦聽罷,心中一顫,半晌,哽咽回道:“是,父皇。”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那孩子的事兒……唉,偶家可憐的小錦
更新了,大家不準霸王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