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一行人敲鑼打鼓、招搖過市。

百姓們紛紛議論起來:

“這是唱的哪一出?四殿下是誰?”

“這你都不知道?秦峰啊。”

“哦,知道。北鄴第一大紈絝。”

“不對,是天下第一大紈絝。”

“就是他,荒**無度、魚肉百姓、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那兩位隨從倒是生得俊俏。”

“那是通房丫鬟,秦峰出行一向如此。”

“唉,天仙一般,竟然落入秦峰魔爪。”

“是啊,不知道都經曆了什麽虐待呢。”

“聽軒別院之中網羅天下美女,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娘的,太氣人。我還沒娶媳婦呢。”

……

雖然鑼鼓聲震天,但霓裳、羽墨依然可以聽到周圍百姓議論,此時兩人已經生無可戀。

霓裳無比懊悔,為什麽要主動站出來掌旗。

秦峰也不想以這種形式拋頭露麵,但實屬無奈,這是最有效、安全的辦法。

經過漫長的煎熬,一行人穿過喧鬧的大街,終於來到皇城邊上,前方高聳的城牆裏麵,就是六部衙門。

城牆外豎立著柵欄,侍衛不間斷的巡邏,柵欄裏麵是百姓萬萬去不到的地方。

此時,許多官吏已經聽聞街上的事,紛紛走出來,站在柵欄裏麵向外張望。

秦峰來到近前,卻被侍衛拔刀阻攔:“六部重地,禁止喧嘩。”

“放肆,這位可是北鄴公子。”

霓裳舉著大旗上前嗬斥,明顯少了幾分以前的底氣。

侍衛不敢造次,將刀收回,卻依然站定不肯讓路。

禮部尚書曹成盟站在官吏之中,不住捶胸頓足:“唉,如此招搖過市,成何體統。”

“讓開。”秦峰氣定神閑:“我要見禮部尚書曹大人。”

曹成盟聞言,立即躲到人群後麵。

“殿下。”侍衛不想觸黴頭,依然拱手行禮:“沒有手書、指令,不能放行。”

“混賬。要個什麽指令?”秦峰故意說得極為大聲:“我曾與太子、曹大人共同把酒言歡,暢談國家……”

曹成盟心驚膽戰,若讓秦峰說出當日之言,他十個腦袋也不夠砍。曹成盟不等秦峰說完,倉皇擠過人群來到秦峰麵前:“四殿下,四殿下,老夫在此。”

曹成盟尷尬不已,看著敲鑼打鼓的陣容,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

秦峰看出曹成盟的窘境:“本殿下來到京都,想要覲見皇上請安,卻不知禮法,多次求見卻未果。”

曹成盟一臉尷尬,那明擺著是皇上不想見,能有什麽辦法,可卻不能這樣直說啊。曹成盟腦中飛速旋轉,終於想到解圍辦法,好打發秦峰離開。

“依照禮法,殿下進京應先拜見太子殿下。”

“哦,是我孤陋寡聞了,我這就去。”秦峰邪魅一笑:“還望曹大人辛苦一趟,進宮告知陛下,我隨後便進宮麵聖。”

曹成盟臉上一陣抽搐,無緣無故,我為何要進宮。

“唉,曹大人都知道,上次在鄴城,我與太子還有很多話還沒說完。”秦峰邊說邊向外走去:“一會我要好好與太子敘舊。”

曹成盟表情瞬間凝固,敘什麽舊?上次說得可都是大逆不道的話,讓皇上知道那自己就是知情不報欺君之罪,若是稟報皇上那必然得罪太子……

“四殿下,老夫願往。”曹成盟硬著頭皮應下此事。

秦峰聞言又快速折返回來:“對了,你告訴陛下,我在北鄴解開一道機關,內藏前輩高人畢生學問精華。內含治國良策,馬上要在北鄴全麵推廣。”

“是是是。”曹成盟雖不知其中之意,但無奈隨聲附和。

秦峰一行再次出發,鑼鼓喧天向著太子府而去。

一路之上,無數百姓沿街觀看,更有許多百姓跟隨,議論聲音不斷。

“北鄴失勢,落難的鳳凰不如雞。”

“唉,秦烈一世英名啊,卻落得這麽一個下場。”

“秦烈怎麽會有這麽一位混不吝的兒子。”

“他不占文字,恐怕並非王妃所生。”

“呸,可能都與秦烈沒關係。”

“還想覲見皇上?誰搭理他呀。”

“可不嘛,別說聖上了,太子都不能見他。”

……

到了太子府門前,卻讓百姓們始料未及。

太子早早站在門外,帶著太子府門客、仆人列隊迎接,場麵十分隆重。

“拜見太子殿下。”秦峰來到近前,微微躬身。

“免禮,免禮,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太子笑容滿麵快速上前,生怕慢了會被人發現,秦峰根本不行禮。

“叨擾太子殿下。”秦峰麵露愁容:“曹大人說這是禮法,必須先來拜見太子殿下。”

“去他個禮法,若是沒了禮法,你還不來了嗎?”

兩人邊說邊攜手步入太子府。

霓裳、羽墨大大鬆了一口氣,終於結束遊街的煎熬,最終還有太子高規格迎接,總算找回一點點麵子。

進了太子府,羽墨不再敲鑼,霓裳快速卷起了旗子,秦文善卻依然興高采烈打著鼓。

“三哥,三哥,不用再敲了……”秦峰說了好一陣,鼓聲終於停了下來。

太子準備了一大桌豐盛午宴:“請坐,正好到了中午,想必四殿下、三殿下都餓了。”

太子並不忘了話語之中顧及到秦文善。

太子府內雕梁畫棟,園子中景色美不勝收,照比聽軒別院來說小上許多,但多了幾分莊嚴大氣,卻失了許多隨性美感。

來到一處花園之中,水池旁已經擺放好桌椅,桌子之上滿是美味佳肴。

“太子,我有一個不情之請。”秦峰邊坐邊開口說道:“不瞞你說,這兩位都是我的丫鬟,通房丫鬟。他們如同我家人一般,平日裏都與我一同用餐。”

太子麵露難色,隨即笑了起來:“那是自然,四殿下行事豪爽,自然我這裏沒得那麽多規矩,坐。”

霓裳、羽墨卻是一愣,哪來的“如同家人”,啥時候“一同用餐”了。

但兩人還是閉而不語,相繼坐了下來,能有這樣的禮遇,算是對剛才街上的補償吧。

秦峰看了看豐盛的菜肴,卻發現沒有酒。

“太子殿下,為何沒有準備美酒?”

太子無比嚴肅,小聲說道:“京都不比在北鄴,還需低調行事。再者,你一會還要進宮麵聖,不要殿前失儀。”

“太子想的周全。”秦峰說完,太子滿意笑了起來,但秦峰立即又說道:“但是我想喝。”

太子身體一怔,隨即笑了起來:“理當如此,上酒。”

“十二殿下到。”

正在此時,十二皇子來到太子府,完全不管身後隨行侍者,風風火火率先快步跑了過來。

“秦峰,你來了怎麽不去找我?”十二皇子難掩興奮,臉上裹挾著少許埋怨。

“昨天本來要去,遇到些事。”秦峰邊說邊看了一眼太子:“路上耽擱了。”

十二皇子與秦峰年齡相仿,秉性純良、開朗直爽,上次與秦峰在京都認識,兩人特別聊得來,便常常湊在一起。

秦峰十分認可十二皇子,認為他特別純淨,在皇室之中實屬難得。

秦峰還想起身行個禮,意思一下,卻不料十二皇子徑直坐在了他身旁。

“喀喀。”太子輕咳兩聲:“要注意禮數。”

十二皇子聞言,微微站起身快速拱手行禮:“拜見八哥。”並不稱呼太子,行禮極為倉促敷衍,隨後便立即坐下,急著與秦峰交談。

太子對十二皇子也是無可奈何,無奈笑了笑,並不再多說什麽。

侍女端上美酒,秦峰、十二皇子喝酒,太子以茶代酒,三人天南海北,暢聊起來。

秦文善不管不顧,心無旁騖的席卷著桌上美食。

太子府侍者時刻關注桌上菜品,不斷添補上新的美食。

酒過三巡,十二皇子已經昏昏欲睡:“秦峰,我酒量不濟,恐怕不能再陪你喝了。”

“啊,這還沒喝多少啊。”

“喝不了。”十二皇子眼神迷離,連連擺手:“我酒量遠不如八哥。”

說完,便趴在桌子之上睡了過去。

“那,太子少飲一些。”秦峰舉起酒杯,衝著太子:“在北鄴時你可不是這個樣子。”

“今日真不能飲酒。”太子連連搖頭:“但是,我可送秦校尉一件禮物,來助助酒興。”

太子洋洋得意,立即拍了拍手,兩名壯漢聞聲抬著一個大木箱走來。

秦峰看向木箱,疑惑不解:“要送我金銀珠寶?不用,我有很多。”

太子並不說話,微笑看著地上的木箱。

壯漢打開木箱,裏麵是一名女子,臉上綁著白布堵住了嘴,身上被五花大綁,蜷縮在箱子裏掙紮,卻沒有絲毫作用。

“這是?”秦峰眯著眼睛,看向箱子中的女子。

太子還是閉而不語,簡單示意,壯漢撤掉女子臉上的白布。

“這是?”秦峰站起身來,搖搖晃晃走向木箱:“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