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州城,王府內。
吳博修得到戰報,氣得氣血翻湧,悔不該輕視了秦峰,竟然讓他詭計輕取了臨州城。
“父王,咱們立即水路進攻,北鄴不善水戰,定然會打他們一個立足未穩。”吳鵬翔說得有一定道理,並且有著自己的小心思。
不說能不能奪回臨州城,隻要兩方大戰一起,吳鵬舉定然會被北鄴殺了祭旗。
吳博修卻不以為意,冷眼看向吳鵬翔:“你大哥還在北鄴,你是想讓他死吧?”
吳鵬翔被說中心中所想,立即跪倒在地,連連否認。
“滾!”吳博修大喊一聲,不再多說什麽。
他並不在乎一時得失,隻要趕在秦峰之前,盡快練成武帝神功,滅掉整個北鄴都不在話下。
吳博修獨自在房間之內,盤坐在臥床之上,雙目緊閉,呼吸平穩,運轉體內真氣,瞬間周身圍繞著淡藍色光芒,宛如仙人一般。
他的心境如同平靜的湖麵,沒有一絲漣漪。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他的氣息越發強大,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感受著前所未有的力量,感覺馬上要突破毗天境。
突然,心境之中翻湧起來,猶如有一隻猛獸橫衝直撞。
吳博修立即收斂真氣,卻為時已晚,體內真氣不受控製肆意亂撞,所有經脈被弄得七零八落。
隨即,口中一股鮮血噴湧而出,濺灑在地麵之上。
“不可能!”
吳博修懷疑是自己急於求成,便再次凝神打坐,聚集真氣,卻發現無論如何,都再不能聚集起丁點真氣來。
吳博修快速來到桌前,看著謄錄的秘籍功法,仔仔細細讀了幾遍,卻沒有看出任何修煉錯誤之處。
吳博修突然想到了什麽,快速衝出房間,直奔王府藏經閣之中。
下人們如臨大敵,紛紛詢問起需要找什麽。
吳博修卻是一言不發,瘋狂的翻找,良久之後,藏經閣之中已經一片狼藉。
終於,他找到那本《慧慎功法》,以前對其嗤之以鼻的功法。
快速翻看幾頁,竟然與武帝秘籍一字不差,翻看到最後,卻是有一句武帝秘籍中沒有的話:“遇強敵可瞬時禦敵,切莫貪圖力量持續運轉。”
娘的。秦峰這臭小子,竟然用一本天下人棄之不練的功法騙我,害我功力盡失。
吳博修氣血上湧,一大口鮮血噴出,落在地麵淩亂的書籍之上。
鄴城外,駐軍軍營。
中軍大帳之中,秦峰端坐在中央帥位之上,而秦烈則是坐在一旁椅子之上。
將領分列兩旁,內外布滿嚴陣以待的士兵,內部彌漫著緊張氣氛。
“帶人犯。”
龐邑及族人紛紛走入大帳,人數眾多,身後之人卻隻得留在大帳之外。
龐邑看到大帳內情形,不免感到奇怪,秦峰坐在中間,而北鄴王卻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
“龐氏一族,為虎作倀,襲擾我北鄴邊境,企圖攻取鄴城,妄圖滅我北鄴。”秦峰煞有其事,大聲詢問起來:“你等可認罪?”
龐邑雖被綁住雙手,卻依然不卑不亢,臉上表情堅毅無比:“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龐家並不會否認所做之事,願承擔一切後果。但若要施加罪責,龐家上下斷然不會接受。”
龐斌站在一旁,感到內心無比酸楚,眼淚不受控製在眼窩裏打轉。
祖父本在京都時便要被皇室處死,現在過了這麽久,也是賺到了。
龐斌在內心裏,不住安慰著自己。
“好,一個一個說。”秦峰打開麵前桌案上的冊子:“龐輝,上前。”
大帳之外響起鏗鏘有力的聲音:“這裏。”
隨即龐輝走入大帳之中,一副英勇赴死的架勢,沒有一絲絲膽怯。
“你在崇凡大軍之中效命,曾率兵攻入肅國腹地,你可認罪?”
“確有此事,既然是軍人,為崇凡效命,聽命行事,我並不認為有罪!”
“好,認了就行。”秦峰拿起筆來,在冊子上做著記號。
龐斌看向龐輝,這是他的堂哥,從小便十分照顧龐斌。一時之間,無數回憶在龐斌腦中反複出現,眼淚終於不受控製的奪眶而出。
龐輝看到一切,卻是麵帶微笑:“龐斌,怎麽還像小時候一樣,還哭鼻子了?你可不要受影響,以後要為北鄴效忠。”
龐斌重重點了點頭,想要開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龐輝,其罪難赦!”秦峰斬釘截鐵說道:“充軍!發配肅國之地,入雲湧營擔任副統領。”
所有人都在等待處斬的軍令,卻不想等到是如此的充軍?
去往腹地守軍擔任副統領,算的個什麽充軍?
龐斌抹了一把眼淚,臉上看不出是笑還是哭。
龐邑眉頭緊皺,看著帳中一切,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龐華。”秦峰繼續點著名。
“我在。”又一人步入大帳之中。
“來加快點速度……,你可認罪?”
“是我所為。”
“好,充軍。去往臨州城,風火營,任校尉。”
大帳內外,龐氏族人紛紛議論起來,這分明不是治罪,這是要他們龐家在北鄴軍中效命啊。
有人開始小聲詢問起龐邑,想得到他的指示。
龐邑想明白了一切,自始至終,秦峰並沒有想加害龐家族人的想法。
在京都城,不過是先救下龐家族人,又擔心龐家人性格剛烈,便說是要處置而後派了龐斌押解。
一為網開一麵,二為考驗龐氏一族。
龐邑微微閉上雙眼,心中無比釋然,一個月以來,已經做好了萬全的赴死準備,到頭來還能保住族人,真是萬萬不曾想到。
龐邑看向身後,對著眾人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大家聽憑北鄴的安排。
“肅靜!”秦峰重重拍了幾下桌子:“不要交頭接耳,這可是在審訊呢,都嚴肅點。”
大帳內外安靜下來,但每個人心中都是無比釋然、欣喜。
“龐強。”秦峰繼續點著名:“下一位龐英做準備……”
秦峰作為主帥,端坐在正中,卻找到了窗口辦事員叫號的感覺。
“……下一位龐遠做準備……”
秦峰經過好一陣“審訊”,感覺腰酸背痛,還好,冊子上的人越來越少,最終,隻剩下一人。
“龐邑,作為崇凡大軍副帥,謀劃、統兵攻入肅國之地,圖謀滅我北鄴。”
秦峰提議沒有說出“你可知罪”。
“老夫知罪。”
卻沒有料想到,龐邑卻自己說出了口。
龐邑真的感到負罪感,北鄴如此大義行事,不拘小節,不記恨龐氏一族,他卻還愚忠崇凡皇室。
“老將軍,何出此言啊。”秦烈站了起來,走到龐邑身旁,快速解開龐邑手上繩索:“當年將軍大義,棄暗投明,跟隨我們一道平定天下。如今龐氏一族更是大義,願為我北鄴效命。”
龐邑微微側過頭去:“老夫慚愧。竟還謀劃一舉滅掉北鄴,於國於民都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啊。”
“咳,將軍不是說了嘛,為軍者聽命行事。”
……
秦峰見兩人聊得正歡,伸著懶腰走出大帳。
“主帥,我有罪。”龐斌追了出來,向秦峰行禮請罪。
“啥罪啊?”秦峰卻是一臉懵。
“押解返回鄴城途中,末將曾意圖釋放龐氏族人。”
“無妨,無妨。”秦峰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若是我真的放了族人呢?”龐斌想想都後怕:“是不是在逃亡路上,便會被全部截殺?”
“呸!你當我是什麽人了?”秦峰一臉不屑:“的確是對你的考驗,但我相信你和族人們。若是你們真的跑了,我也不會派人追殺,本就是想放你們走。”
龐斌聞言,不受控製的哽咽起來。
“別哭啊,你又沒犯錯。以後與族人在北鄴團聚,共同為北鄴效命,多好啊。”
“不是因為犯錯。我是感動,主帥不愧是我的偶像。”龐斌抹了一把眼淚:“瀟灑、大義、帥才。”
秦峰一抿嘴,感覺已經飄飄然起來。
“走,喝酒去。”秦峰一揮手,向著軍營外麵走去:“正好有正事找你辦。”
“主帥盡管安排,末將定當……”
秦峰擺擺手,打斷了龐斌:“沒那麽嚴重,率兵隨我攻打終複派,滅了這個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