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耳墜是盧瑾淵送給她的,
小表妹又指著嚴旎那對,“嚴旎姐,這是你自己定的麽,”
嚴旎笑了,纖纖玉指又揉了揉那隻耳釘,過了會兒,篤定道:“不是我自己定的,是別人送的。”說完看了盧瑾淵一眼,笑的更加開心。
視線一轉又對著霍楠,“前男友送的。”
霍楠不說話,隻是那雙眼卻沒有躲閃,她又不是個傻子,這也太明顯了,嚴旎對著自己說這樣的話,擺明她的那一對耳墜也是盧瑾淵送的,霍楠琢磨出來這一點之後瞬間變得如坐針氈,有些局促不安,耳朵都紅了,咕咚,咽了好幾口唾沫。
這一桌子上的人也有不少知道嚴旎以前是盧瑾淵女友的事情,眼下看著霍楠的眼神都跟放大鏡似的,
盧柯也看出來些門道了,為了掩飾尷尬,犀利的反問著:“敢問是你哪一任男友呢?”
嚴旎輕笑,眼睛彎了,垂下頭——“還能有哪一任呢,我愛的不過隻有一人...。”
霍楠心中一痛。一人,是指盧瑾淵嗎?她垂下眸子,眉眼變得無奈卻認命。她沒有罵嚴旎你怎麽這麽不要臉,你總是像蒼蠅一樣出現在我們周圍真的煩死了,第一次,認真地想,如果不是嚴旎的媽媽嫁給了盧瑾淵的爸爸,或許他們從來都是一對,完美,且登對,她似乎,想明白了,自己從來都隻是陰差陽錯,盧瑾淵他從頭到尾都不屬於她這個事實,原來,這個事實也不至於很難接受。
因為,這原本就是現實。
盧柯的臉僵了——“嚴旎,你給我分清楚場合,你剛才說什麽?”
嚴旎眯眼——“聽不懂嗎,我說我愛的隻有一個人,如果不是...。”
眾人看著幾人,覺得氣氛不對,有些納悶,
“啪”,對麵一直未說話的盧瑾淵忽然重重將茶杯放在桌上,
本想看笑話的眾人都被嚇了一跳。
他喊了句“添水”,然後不鹹不淡地看了盧柯一眼,“吃飯,”又看著霍楠不鹹不淡開口:“可惜是個死心眼,別人說句什麽都要往心裏去,但凡自信點,至於天天苦瓜臉麽?”
霍楠知道這句話是衝著自己的,現在還成了自己的錯麽,之前放在盤中的鼇蝦,眼下成了她泄憤的物件,伸手,一個手勁沒控製住,把蝦頭掰離,汁液濺到了嚴旎的臉上,
然後,她忍住了,沒笑出來,
忽然一陣笑聲,放肆卻歡快,是盧柯,她指著嚴旎的臉,“真是美麗啊,”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霍楠低眉順眼,她看了眼時間,真的不早了,再也沒了胃口,鬧劇就此結束吧,她拎起包,“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被他拽住,盧瑾淵說:“好,我送你。”
霍楠搖了搖頭,“不用了。”然後甩開他的手,不輕不重,不冷不淡。
想來想去她決定走之前還是該主動去和盧爺爺打招呼,還沒走近,就看見整理好妝容的嚴旎正站在盧老的身邊,巧笑生花。然後盧老身邊的管家,把一副手套扔進了垃圾桶。
她轉身十分坦**的往外走。
到門口的時候,盧瑾淵已經站在那,他看著地上屬於霍楠的淡淡的影子,開口說道:“霍楠,耳墜的事情我可以解釋。”
霍楠輕笑了一聲她不需要解釋了,今天的壽宴真的是很好,讓她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和這個所謂的盧家之間的鴻溝。表麵上看來,似乎很多人喜歡她,其實呢,沒有一個人真的期待她的到來,
熬了多少個夜晚的手套被扔進了垃圾桶,一句寒酸寥寥帶過。
就像自己一樣,寒酸,無比,
她深深呼吸一口氣,大步往外走,甚至覺得呼吸到外麵的空氣的瞬間自己也好像活過來了。盧瑾淵知道她在生氣了,迅速回去準備開車回來接她,車開出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在原地,
霍楠沒走幾步,出租車就已經到了,她打開門,卻發現自己甚至連一個可以去的地方都沒有,猶豫了好久,才說,你把我放在距離最近的公交站台吧,
沒幾分鍾,車停下,她正要向公交車站走去,卻聽見一個聲音叫她:“霍楠。”
她轉身,站在不遠處一輛銀灰色車前的是一個高個男人,穿著深藍色的毛衣,手裏捏著抽了半截的香煙,一臉驚訝地看著她。“這麽晚了,怎麽一個人,”
她沒有說話,霍楠沒有撒謊的習慣,以前也是這樣,不想說的時候就保持沉默,卻不會撒謊,
大概是想到了這些,逾業笑了,臉上線條在這個笑意中突然柔和了下來,他的手一揚,香煙帶著好看的弧線被扔進幾米以外的垃圾桶中:“我今晚沒怎麽吃好飯,要不然,我們一起吃口飯,”
她笑笑點頭,她今晚也的確沒有吃好。
盧瑾淵一路追下來,卻一點也沒看見她的身影,電話也一直顯示無人接聽狀態,他多少有些心煩了,剛準備發動汽車的時候,看見另外一輛車開了過來。
他將車側過來一些,給後麵的車讓開路,最後的一刻,他瞄了一眼後視鏡。
那輛銀灰色的保時捷裏,駕駛座是一個男人。從身邊過去的副駕駛座,是霍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