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彎腰把拖鞋放在她的旁邊,“你先坐一會,我去給你倒水。”

霍楠這邊剛坐下,他就端著水和藥出來放在她麵前茶幾上,“吃藥吧,”

她微微蹙眉,覺得現在的情況簡直是近乎詭異的過分,自己竟然跟著他回來,還回到這裏,實在覺得有些奇怪,隻好端起來水杯,吹了吹,低頭喝了兩口。還是有點兒燙,她放在桌子上,晾著。

“最近怎麽樣?”他撇了她一眼,像是閑話家常一般的問道,

“挺好的。”

“想去哪裏工作?”

“還沒想好。”

盧瑾淵看著她下眼瞼淡淡的青,“你昨天熬夜了?”

她挑眉,“沒有?”

“那你頂著熊貓眼……”盧瑾淵學她說話的腔調,惟妙惟肖。

“和你有什麽關係呢,”她不耐地打斷他,“從離婚的時候開始,一切就跟你沒有關係了。”她說著說著又看盧瑾淵一眼:“喂,你不會以為我跟你回來就是我們的關係能緩和吧?自從我離開這裏開始,我都不記得你是誰了。”

“你不用忙著和我劃清界限,”盧瑾淵收拾好桌麵上的東西,沒看她,“就算你真的要跟我劃清界限,那也隻是你的事情。我說了今天隻是看你是個病號,把你帶回來是權宜之計。”

“哦?是我自作多情了?其實你隻是處於一個人道主義者的角度,同情一個病號,害怕她會死在醫院?”

盧瑾淵氣不過她這種急於撇清關係冷言冷語的姿態:“是嗎?那你現在是什麽態度,生氣?不滿?”

霍楠平靜地說:“我有什麽可不滿的,畢竟你不也說了,隻是權宜之計,我和你回來恰巧也是準備休息一下。”

“你!”盧瑾淵氣得謔一下站起來,指著她道,“那你意思今天不管是哪個男人喊你上車你都會跟著走唄,現在出去還來得及,”

霍楠笑笑,“你還會氣急敗壞呢,盧瑾淵,幾年沒見,你變成這麽小氣一個人了,”

他猛地站起來,一下子腳提到了茶幾腿,人也站不穩往前撲跌在霍楠的身上。他保證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想解釋,看到她的臉蛋她的眼睛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連腳上鑽心的疼痛都顧不得了,隻有鼻翼周遭屬於她身體的體溫和氣息是真實而熟悉的。

盧瑾淵覺得自己好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的浮木,一開口連聲音都是沙啞的:“楠楠……”

他實在是有太多話要說,卻不知從何說起,於是幾乎是順從本能一般,伸手撐住,然後湊近穩住她的薄唇。

霍楠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 了,她根本來不及推開他,唇上已經有熟悉的觸感覆上來。她是真的懵逼了,怔了怔,身體在刹那間繃緊,呼吸被封堵,氣力也被她一點一點地被他吸走,他忍耐著,壓抑著,轉廝磨已經泄露了他的隱忍和渴望。可是情不自禁——像曾經的每一次。

這三年來,霍楠心裏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誡她,不要回頭,往前走,不要回頭。

可是現在,在盧瑾淵主動一次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回頭了。

意識到她還是一個病患,盧瑾淵稍稍退開一些,伸手抹去她唇角的拉絲,在她的耳畔邊上模糊地說:“……你是在乎我的。霍楠,我就知道,你還在乎我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寬鬆軟滑的襯衫已經被解開最上麵的三顆紐扣,褪到一半,露出深凹的鎖骨和圓潤的肩頭,

霍楠知道這樣是不應該的,終於清醒,然後推開他,“盧瑾淵,你瘋了?”然後慌不擇路的朝著門口跑過去,推門離開,

霍楠坐在出租車裏,看著白氣覆在車窗,煩躁的拽了拽頭發,到家的時候,霍媽媽正在家裏打掃衛生,“去哪裏了,也不說一聲?”

“就有人找我,出去了一下,”她眼神躲閃著迅速回到自己的屋子裏,沒想到再次見到他,竟然還是有點開心的,這種感覺,簡直讓人焦躁起來,雖然討厭可是好像依舊忘不掉,從看見他的一刻開始,過去的事情為什麽清晰的過分起來,依舊沒有忘記,無法釋懷,這該死的過去。

九月剛開頭幾場大雨就降了兩輪溫,這一個月霍楠忙著到新單位任職,可算是整理出來一個頭緒了,接到領導電話,說要去送個材料,

周堔在開元攢了局,盧瑾淵下班出來時,天色尚早。正事忙完,周堔看了眼盧瑾淵手邊的資料,有點意外:“你什麽時候還投資科研項目了。”

盧瑾淵嗯了聲,沒多提。

霍楠到地點的時候,部長的秘書已經等在門口了,她把資料遞給秘書就要走,

周堔側頭看窗外,忽地開口,“瑾淵,來看這是誰。”

盧瑾淵從手機裏抬起頭,也順著看出去,這一看,先是不太置信,兩三秒仍是遲疑。靜著一張臉,幽深得離奇。

“是霍楠吧,”周堔一邊去瞄好友臉色一邊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