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

“客官,水灑了。”小二哥路過,看到慕容九呆愣的注視著外麵,手裏的杯子傾斜著,茶水無聲的瀉了下來,不由得叫了起來。

慕容九一愣,手一抖,頓時發現,杯中的茶水已經半數都倒在了自己胸前的衣衫上了。

“唔……”她驚呼一聲,忙放下杯子,起身,將衣服上的水抖了抖。

小二哥好笑的走過來,朝她杯子裏又添了點水,一麵好奇的問,“客官在看什麽呢?這般出神?”

“沒,沒什麽。”慕容九搖頭,眼神卻不自覺的又朝客棧那邊瞟了一眼,軒轅燁已經不見,隻見客棧小二將軒轅燁的馬車往後院牽去。

“耶,奇怪,怎麽不是阿福?”小二哥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疑惑的自語道,“他今天也沒請假呀。”

“什麽?什麽阿福?”慕容九回頭問他。

小二微微一笑,道,“沒什麽,這客棧的夥計是我堂兄,平時這類迎客牽馬的事情都是阿福來做的,剛剛那不是阿福,所以小的有點好奇罷了。”

“哦。”慕容九哼了聲,隨即又坐了下來。

“哼,八成這小子又不知道哪裏鬼混去了,昨兒晚上就沒回家。”小二哥徑直自語道,一麵見慕容九沒注意聽,也便識趣的拎著茶壺走開了。

不一會兒,慕容九看到白羽和朱雀都出去了,神色匆匆的樣子,倒是再沒見著軒轅燁出來,這讓她不由得好奇,他還留在客棧做什麽?

慕容九一直端坐在茶樓裏,直到入夜時分才離開。

隻是,她隻身一人,此刻也不知道該往哪裏去,何況,軒轅燁還如此執拗的在找她,所以,她也不敢輕舉妄動,隻決定先留在這附近,好隨時觀察他們的活動,隻要一確定他們離開了,那她也就放心了。

出了茶樓,望著空寂無人的街道,偶爾聽聞遠處傳來的狗吠聲,慕容九心頭不禁劃過一陣淒涼。

昨夜此刻,她與他在溫暖的臥房裏纏綿悱惻,今晚此刻,她獨自一人徘徊街頭,而他,在做什麽呢?睡著了嗎?望著眼前這座靜謐的客棧,慕容九心頭一陣澀澀的,一種大膽的衝動在她心頭不停翻滾。

罷了,反正她現在這個樣子沒人能認的出來,不如前去看看,他究竟在做什麽,也好做到知己知彼呢。

慕容九似乎行動比大腦運行的還要快,此念一出,靈巧的身子已然翻身躍上了高牆,怕被人發現,她一直貓著腰伏在了牆上,直到那夥計從馬廄裏離開。

今晚,月色很美,但風很大,差點將她從牆頭吹落,她忙雙手抓緊,一麵極力忍住胸腔裏傳來的不適。

忽然,一股異味讓她心頭一震,她屏神凝息,隨後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風中有火藥的味道,還隱隱夾雜著一點腥甜的味道,似血。

她一驚,從牆頭躍下,急速奔到一處陰暗的角落。

隨後,貓著腰隨著風吹來的方向奔去,經過馬廄時,血腥味更濃。

她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盡量沒有驚動馬匹,隻是還沒走幾步,突然發現腳下的泥土比較鬆軟,和外麵的很不一樣。

蹲下、身子,用手輕輕撚了點泥土,有些濕黏,顯然是新挖的土,再放鼻尖一聞,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差點嗆的她吐出來。

這地下有問題。慕容九敏銳的察覺,雙手本能的朝那泥土挖去,沒挖多久,便露出了人的衣服還有一隻手臂。

“啊。”她驚呼一聲,整個人頓時癱軟的坐在地上,這裏竟然埋著死人?

這裏怎麽會埋著死人?莫非這是家黑店?

那麽,軒轅燁他們豈不是有危險?

驚嚇過後,慕容九當即冷靜下來,忙不迭的從地上爬起來,打算去通知軒轅燁,先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慕容九都覺得這家客棧不安全。

出了馬廄,慕容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覺得身上已經汗濕了,被風一吹,濕衣服貼在身上,真是難受至極。

隻是,這個時候,她也顧不了許多,隻想盡快去找到軒轅燁,讓他盡快離開。

風,冷冷的刮著,火藥味似乎越發的濃烈。

火藥?慕容九當即驚醒,她怎麽把這忘記了。

這客棧裏埋了火藥?而依據她的直覺,不消半個時辰,這裏必然一片火海。

看來,有人盯上了這裏。

目標是誰?顯而易見,誰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小店家嚇黑手,那麽,隻有一個軒轅燁。

看來,軒轅燁的行蹤已經被暴露,而有人今晚想對他不利。

該死的,既然走了為什麽還要回來?

慕容九狠狠的咒了一句,腳步飛速,隻是,她視線不是很好,幸虧今晚月朗,恍若一盞琉璃燈照著她,才沒讓她到處跌跤。

終於繞到了內院,慕容九看見二樓那亮著燈的小屋。他還沒睡,很好。

慕容九忙走上樓梯,想要上樓,卻不料,刺啦!殺氣如鬼魅般從院外呼嘯而來,直刺後背!慕容九旋身落入樓梯道的拐角處,便見一隻燃燒著的箭釘在樓板上,旋即,又有十幾隻帶火的箭飛了過來。

不好,這裏很快就要燒起來了。

趁著下一輪羽箭飛來之時,慕容九已然像貓一般飛速的竄到了二樓。

院子裏發出了廝殺救火的聲音,到處一片混亂,隱隱可以聽到女人的尖叫。

慕容九眉尾一挑,掃了一眼院中情景,隨後,便飛速奔到了那間小屋,撞開了房門。

“軒轅燁,軒轅燁……”她大聲的喊著,卻發現房間裏一個人也沒有。

“軒轅燁,你在哪?”

十幾隻羽箭從窗內直射進來,慕容九心驚的避開,隻見那帶火的羽箭瞬間燎燃了整間屋子,昨夜還溫暖過她的錦被圍帳刹那間騰的一下竄起了火苗。

火越燒越旺,熊熊的火焰照的慕容九雙眸一片赤紅。

該死的,他去哪裏了?從下午見他回來,就沒見他出去呀。

軒轅燁,你這混蛋,都這種時候了,你能跑去哪裏?她急了,屋子裏的溫度在灼熱的升高,濃濃的煙霧嗆的她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艱難的再掃視了一下屋子,確定軒轅燁真的沒有躲在哪個她看不到的角落後,慕容九這才一咬牙,從後窗直接跳了下去。

幸好,她武功雖然不好,但輕功還不錯,從二樓下樓靈巧的像一隻貓。

“那邊還有一個。”可是,剛起身要跑,周圍突然冒出十幾名黑衣的提刀大漢,嚇的慕容九當即倒吸一口涼氣,好在不是第一次被人追殺,她也沒至於嚇的雙腿發軟。

想都沒想,慕容九聞聲便撒腿就跑,目標馬廄。

這裏顯然已經被包圍了,而那些黑衣人顯然是不想留活口,而以她的武功和體力留下來肯定是個死字,所以,她得逃啊。

昏暗中,搶了一匹馬,慕容九躍身馬上,雙腳在馬肚子上用力一踢,這馬嚎叫一聲,便發了瘋似的衝開了前來圍堵的殺手,直接從出了客棧的大門,一路狂奔而去。

頭頂一輪殘月沒入雲中,周圍漸漸漆黑了起來,慕容九隨著馬一起沒入附近的一片林間。

身後馬蹄聲漸漸傳來,看來追的人還不少,不過,顯然不像是追她。

那麽,是在追軒轅燁麽?剛才他不在房中,莫非趁亂之際先逃了出來。

那就好,隻是,這幫殺手如此緊追不舍,要怎麽辦才好?

而此刻,若她不盡快離開的話,隻怕也會死在這裏。

哎,慕容九輕歎一聲,利落的從馬上躍起,迅速麻利的攀上了頭頂一個大樹之上,而片刻,原本漆黑的林子到處都亮起了火光,血腥味竟然已經彌漫了整個林子。

“不要活的,隻要人頭。”

遠遠的聽見有人嘶喊咆哮,半空中,就見雨點般的羽箭朝一個方向飛去。

慕容九當即心下一顫,軒轅燁,你不要有事。

人已經從樹上直接跳到了馬背上,朝那羽箭飛過的方向奔去。

幾百隻羽箭飛馳寒戾的插在前端,當即擋住了一輛繡著白徽的馬車。

馬車做工精致,車輪和車廂都鑲鐵,甚至馬都是難得一見的汗血寶馬。

慕容九認得,這便是軒轅燁的馬車。

馬車前麵有十幾個護衛,穿著藍色的粗布衣服,但是身形都高大魁梧,顯然都是長練家子的。

他們形成圓圈護著馬車,隻是唯有一個男子,身形偏瘦,筆直的坐在白馬之上,猶如傲鬆。

因為背對著慕容九,無法看清他容貌,但是這背影如此眼熟。

他手中並沒有兵器,而且看他的位置。

慕容九心裏一驚,此人,也是在保護之中。

甚至很可能,才是這群人,真正保護的人。

那麽?慕容九當即眼中一熱,該死的,他就是軒轅燁。

那麽,此刻馬車裏的人是誰?她不禁猶疑!

“墨玉公子,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離開了?”一個騎著黑馬,手拿長槍的男子衝到馬車前麵,指著馬車猖狂的大笑了起來。

墨玉公子?司墨玉?這輛馬車裏坐著的竟然是司墨玉?

那麽,司墨玉是想用此種方式來保護軒轅燁了?可是,這會要了他的命的。

想到司墨玉後背上經過歲月洗禮的仍舊累累的傷痕,慕容九心裏突然不是滋味起來。

就在這時,馬車的簾子掀開了,裏麵傳來一個略帶慵懶的聲音,“這位大俠鍥而不舍的從青縣追到這裏,那能否告訴在下,司墨玉這顆頭顱這一次又值多少錢?”都什麽時候了,還有閑心問這個?

慕容九不禁有點恍惚,這究竟是在殺戮現場,還是在街市上買東西討價還價呢?

那追殺的男子顯然沒有料到司墨玉如此淡然,愣了片刻說,“黃金三十萬兩。”

“黃金三十萬?倒比前些日子又漲了十萬。”馬車中的司墨玉輕輕笑了起來,似乎帶著點自嘲,“司墨玉倒是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這麽值錢啊。也不知道是哪位,竟然如此大手筆?”

黃金三十萬兩!在北倉國,一兩黃金就夠普通百姓過上富足的一年了。

“少廢話,兄弟們給我上。”

那粗狂男子長槍一仍,竟然瞬間將馬車車頂掀開,與此同時,包圍他們的數百殺手,猶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慕容九心下一驚,雙手本能的握緊,那一刻,隻見揚起的白色紗簾後麵,司墨玉安靜的斜靠著,黑發如墨,白衣似雪,映著刀光劍影的依舊是一張美似桃花的傾城容顏。

那雙漾著一泓淡藍的鳳目中沒有驚慌,隻有淡淡的自嘲,以及密睫掩映下的淡淡的哀傷。

司墨玉……慕容九當即緊張的雙唇顫抖,她知道司墨玉為何如此靠在馬車裏,他的傷還未痊愈。

慕容九當即騎馬衝了過去。“保護公子離開。”之前那左手用刀的侍衛大喝一聲,將司墨玉丟上一匹馬,指揮著人衝出去。

剛上馬,司墨玉偏頭看了一眼一直都騎在白馬上的軒轅燁,發現對方臉上一如既往的淺笑。

“我就知道,跟你在一起,不安全。”軒轅燁聲音異常幹淨,還帶著一點漫不經心。

“若他們知道此刻跟我在一起的是誰,隻怕,你會更不安全。”司墨玉也淡淡一笑。

“主,這裏不安全,趕快離開吧。”此時,另外一個侍衛上前,對軒轅燁低頭稟告。

軒轅燁微微挑眉,揚起馬鞭,猶如一陣風一樣和司墨玉衝了出去。

幾匹馬果真輕鬆的衝出來包圍,二人分別帶著兩個隨從,從另外一邊繞開,打算徹底的甩開這群人。

慕容九架馬緊追,勉強跟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前方一陣冷風。

前麵的侍衛大喊一聲,“小心。”

一張網子竟然從天而降,竟然同時將幾匹馬給生生的套住,幾個人連人帶馬的摔倒。

此時,原本麵帶笑容的軒轅燁臉色一變,他回頭看著司墨玉,“沒想到前麵也有埋伏。”

司墨玉也略點頭,眸底已經有了擔憂之色,“或許比我們想的還要多。”

話語間,前後方竟然同時衝出來兩撥蒙麵人。

場景突然,雙方都是一愣,似乎都沒有料到竟然還有人搶‘生意’。

愣了片刻,再看看被套在網子中的人,雙方一時不知道該殺了網中的人還是,先把對方搞定。

慕容九當即飛身上了樹,將手中帶火的羽箭點燃兩團她匆忙編織的草團分別向雙方扔了過去。

就在幾方愣住的片刻,幾個火球從天而降,恰恰落在了雙方人群裏。

現場當即一片混亂,雙方不宣二戰。

說時遲那時快,慕容九從樹上飛身而下,落到馬上,隨後從地上拔出一杆長槍,直接飛奔到軒轅燁身邊。

長搶一挑,將網子掀開。

軒轅燁連忙提醒:“墨玉,取你人頭的又來了。”

慕容九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這混蛋,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軒轅燁當即一愣,這眼神……

然而,不等他細想,隻聽慕容九厲聲喝道,“快走。”

她聲音粗噶異常,與往日柔美恬靜而又帶點呢噥的慵懶之音很不一樣。

司墨玉循聲看去,隻見一個身形嬌小的麵目模糊甚至有些髒兮兮的人騎在馬上,因為火光,他無法看清對方的眼睛,隻覺得對方聲音雖然冷硬,但卻無端的覺得有些熟悉。尤其是這種口氣。

形式迫人,火光衝天,廝殺聲更是不絕於耳,刀劍相碰,半空中濺起竄竄火花。

身後有人持劍而來,慕容九手腕用力一轉,長槍精準的刺入偷襲者的咽喉,寸離不差!動作幹淨而殘忍!

隻是,初次殺人的她心口未免還是一痛。

她這是殺人了,可是,她又很明白,她若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殺她,甚至殺軒轅燁,還有司墨玉。

微怔了一會,慕容九當即一咬牙,果斷的拔出長槍,卻不料,帶出來的鮮血濺在司墨玉雪白的衣衫上,司墨玉當即眉頭一蹙,身子一晃,立刻暈眩了起來。

該死,她倒忘了,這男人似乎又怕血的毛病。

“喂!司墨玉,你敢在這個時候暈倒!”軒轅燁看司墨玉逐漸蒼白了臉色,毫不客氣拍了拍他的臉。

慕容九一看,頓時皺了眉頭,這混蛋就不能客氣一點嗎?畢竟司墨玉現在有傷在身。

隻是,此情此景,也容不得他們再做多想,唯有離開才安全,她忙跳下馬,幹脆將司墨玉拖到了軒轅燁之前騎的白馬馬背上。

“還不快上馬!”再次喝了一聲有些愣住的軒轅燁,慕容九自己也匆忙騎著另外一匹馬緊跟而上。

後麵追兵緊追不舍,慕容九想了想,對軒轅燁道:“下馬,背著他跟著我。”

軒轅燁一驚:“你說什麽?”

慕容九目光落在追兵方向,不耐煩:“難不成你讓我背?”

軒轅燁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瘦瘦小小的,背個人?難度恐怕有點大,不過,看她剛才的膽氣,也不是沒那個可能。

隻是,慕容九根本不給他機會回話,朝他吼道:“不想死,就背上他,跟我走。”

“你讓我背他?”軒轅燁冷笑了起來,轉身重重的拍向司墨玉的臉,“司墨玉,你給我醒過來,這個人竟然想要我背你。”

“喂。”慕容九當即眼角顫了顫,都什麽時候了,他還是這麽矯情,現在性命都難保了,他還在乎他那該死的麵子,不就背個人嗎?總比死好吧。

“給,那你負責擋住後麵的人,我來背。”但是軒轅燁的性子她是了解的,無奈,她隻得將手中長槍往軒轅燁手中一扔,一麵從馬上扯下司墨玉。

“哼……”軒轅燁勾唇一笑,精致的五官,深邃而完美的輪廓,淺笑的薄唇,還有在月光之下閃著妖異光芒的深瞳,即使在這個時刻,他渾身上下依舊散發著一種任何人都不會有的高貴和霸氣。

灼灼其華,妖嬈橫生。慕容九一直覺得隻有這樣的詞才足以形容他。

但是,此刻,該死的,不是欣賞他的美的時候。

“還愣著做什麽,快跑呀。”慕容九將司墨玉背上肩頭,一麵看了看軒轅燁,見他拿著長槍,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頓時不耐的上前,竟然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臉。

軒轅燁臉色當即十分難看,他生性有潔癖,本討厭不熟悉的人碰觸,此刻竟然被一個髒兮兮的小人兒摸到了臉,這讓他眼底頓時閃過一抹殺意。

司墨玉此刻在她肩頭幽幽醒轉,看到軒轅燁的神色,當即道,“今晚感謝公子相救,不知道公子貴姓?今日救命之恩,來日定當重謝。”

“不客氣,先保住命再說。”慕容九也意識到了剛才的行為肯定惹怒了軒轅燁,忙背著司墨玉朝前方奔去。

軒轅燁咬了咬牙,遂也很恨的追了上去。

隻是,不到片刻,身後的殺手又追了上來。

慕容九也有些體力不支,當即摔倒在地,而司墨玉生生的壓到了他身上,一股熟悉的清香撲鼻而來,讓司墨玉微微一怔。

恰此時,軒轅燁將他拉了起來。

而旁邊,兩方人馬又開始了廝殺,原來,朱雀和白羽已經帶了人過來。

隻是,軒轅燁冷睨了一眼地上的慕容九,並沒有拉她起來。

這個該死的男人,形象猥瑣不說,對他不敬不說,剛才竟然還那般對他,哼,沒有剁了他的雙手,已經是他心慈手軟了。

慕容九眼看著白羽等人漸占上風,心底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再望了一眼軒轅燁,隻見他微微勾唇,傲然如鬆的立在原地,青絲飛舞,眸光冷冽。他,沒事就好。

慕容九自嘲的低笑了一聲,爬起身來,找到一匹馬,翻身躍上,打算趁眾人都未察覺之際,盡速離開。

一時沒反應過來,已經看見慕容九策馬離開,想要追上去,突然眼一黑,整個人暈了過去。

獨自奔走在這片林間,喊殺聲越來越遠,空氣逐漸的清新起來。

頭頂一彎明月映上了樹梢,灑下了輕紗似的銀輝。

慕容九當即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心下決定,就這樣騎著馬一路狂奔吧,能到哪就到哪,隻是再也不要回去了。

原本以為自己留在茶樓是為了打探情況,注意軒轅燁的動向,可是,剛才發生的一切,她心中了然,她留下隻是不舍罷了。

但是,再不舍又能怎樣?如今,隻要確定他平安,她就沒有牽掛了,而且,經過了此事,她想軒轅燁應該不會再傻傻的繼續留下來冒險了吧?

回宮吧,軒轅燁,再也不要找小九兒了。

她心底默默祈禱著,卻不料,前方一張巨型的網正等著她呢。

直到身體猛然被巨網困住,慕容九才有了今夜的第一次恐懼,還來不及看清楚來人,就覺得一陣異香撲鼻,整個人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