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夫今晚好好伺候你好嗎
天色已晚,一彎朦朧的月亮正從蟬翼般透明的雲裏鑽出來,閃著銀色的清輝。
篝火閃爍,發出吱吱吱吱的聲響,慕容九將洗淨的果子包好,隨手又添了些柴火進火堆裏,火燒得更旺了,在跳躍的火光中他忙碌的身影有些模糊不清,卻依舊是瀟灑挺拔。
慕容九不禁一陣恍惚,怔怔的望著他,竟忘了說話。
軒轅燁此刻正拿匕首利落的削著樹枝的枝丫,感覺到身後有道目光,便知是她。
他猛然回眸,捕捉到她迷離的目光,低低一笑,“娘子,就這麽喜歡我麽?都看的癡了,連口水都掉下來了,真不害臊。”
“啊……哪……哪有……”慕容九一慌,手背本能的擦了擦嘴角,哪裏有口水嗎?額,不對……
待她反應過來,方知又被他耍了,立刻氣紅了臉,“你……”“別你呀我呀的,舌頭讓貓叼走了嗎?怎麽說話都不利索了?”他扔下手裏的活,向她靠了過來,伸手捧起她的小臉,那迷人的深瞳裏放射出一絲柔情的目光,緊緊的絞著她,“我叫你娘子,你就得叫我相公,懂嗎?這樣才公平。”說著,頭一低,輕輕的在她額頭印上一吻。
慕容九一哆嗦,感覺到逐漸灼熱的呼吸,還有眼底**漾起的異色,忙推開他,拿起旁邊的果子,“都洗幹淨了,你吃吧。”
“你吃過了?”他撿起一顆青紫色果子放在嘴裏咬了一口,有些酸,不由得皺緊了眉心,委屈的望著她,“酸的。”
“隻有這個了。”慕容九無奈的道,她已經把上好的都留給他了,自己剛才吃的那青色的果子,那才叫一個能把人的牙都酸掉呢。軒轅燁望了她一眼,隨後皺著眉頭,很隱忍的吃了一共有三個,最後剩下的打死也不吃了。
慕容九便嚇他,這裏隻有這種果子能充饑,他若不吃,肯定會餓死在這裏,他說餓死也不吃這難吃的東西。
慕容九恨恨的瞪他一眼,都什麽時候了還挑三揀四的,他以為這是他的皇宮嗎?每天的山珍海味、珍饈瓜果等著他來挑著吃嗎?
可是,某人偏是很固執,偏是說不吃就是不吃了,打死也不吃。
可是,隻吃了三個半生不熟的果子,他的身體能承受的了嗎?
好吧,不是擔心他的身體,而是……他若倒下了,她就又得伺候他,到頭來,苦的還是自己,於是,慕容九隻得又軟起聲音來哄他吃。
“其實,酸酸的味道也不錯啊,而且,吃在口裏酸,可是到了肚子裏還能覺出一絲甜呐。”慕容九笑眯眯的道,一邊拿了個果子塞進嘴裏,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示範給他看。
那果子嚼在嘴裏,脆脆的,嫩嫩的,很是美味的樣子。
軒轅燁靜靜的望著她吃,那粉嫩的唇瓣輕輕蠕動,惹的他心裏一陣狂跳。
那唇瓣**著他,讓他的頭不自覺的向她靠近,就在他的唇就要貼上她的時候。
慕容九猛然遞出一個果子塞到他嘴裏。
“真的,不信你再吃一個試試,可能剛才是你運氣不好,碰到的都是酸了,你看我現在吃的這個就一點也不酸呢。”她明眸璀璨,一抹狡黠的光從眼底漾過。
“真……真的?”他有些不信,怔愣的神情似乎還沒從剛才的反應中醒悟過來。
“騙你做什麽?你不吃的話,那我就全部都吃光了。”慕容九說著,將剩下的半個果子一起塞進了嘴裏,吃的是津津有味,的確,她此刻吃的要比她剛才吃的要美味的多。
“那你喂我。”半蹲在她身前,他微微揚起了漂亮的下顎,唇瓣微張,隱隱露出潔白的牙齒。
那模樣就是等她來喂。哼,這小女人,剛才敢耍他……
慕容九當即愣住,眨了眨眼,卻見他依舊一副等她喂的神情,不由得有些惱火了。
將剩下的果子包好,她立刻起身,“不吃就算了,餓死活該。”何況,餓也是餓他的肚子,她幹嘛在乎?
“誰說我不吃了。”他隻是讓她喂他吃而已。
猛然伸手拽住她的胳膊,由於用力過猛,慕容九往後一退,幾步踉蹌,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唉喲,你做什麽?”
“娘子好狠心,為夫要是餓死了,你要怎麽辦?”他順勢跨坐到了她的腿上,以那種居高臨下的姿勢俯視著她,眼底盡是幽怨的神色。
知道他不是認真的,可是,每每看到他這樣的神色,她的心都軟軟的,根本無法抵抗。
她忙偏過頭,不看他的眼睛,害怕自己又會心軟,隻故意生硬的將果子往他懷裏一塞,冷冷道,“想不餓死,那就全部吃光。”
說罷,用力推開他,忙不迭的從地上爬起來,走到他剛才削樹枝的地方。
蓬鬆的草垛上霍然躺著一把精致的匕首,匕首的把上還鑲嵌著一枚好看的綠玉,在這個夜裏閃爍著朦朧迷離的綠色光暈,美麗極了。
“這個……”她當即拿了起來,這不是自己當掉的匕首嗎?怎麽在他這裏?
“還不錯,用著挺順手。”說話間,軒轅燁一邊吃著果子一邊朝她走了過來。
“你贖的?”她回眸問他。
“嗯。”他點點頭。
慕容九心底逐漸劃過一絲暖流,望著他的眼神也漸漸柔和了一些,“謝謝。”
“謝什麽?它現在是我的。”他伸手就將匕首從她手裏搶了過來,隨後,將剩下的果子丟到她手上。
“你?”是他的?慕容九不由得皺著眉頭,“這明明是我的。”若不是為了他的那塊破石頭,她也不會當的呀,現在贖回來了,理應就該物歸原主的。
“是麽?這上麵有你的名字?還是你喊它一聲它會答應你?”軒轅燁白了她一眼,繼續忙活起來,腳邊已經堆了一大堆砍好的樹枝了。
慕容九當即被他氣怔住,瞪大的眸子恨不能射出無數小箭,將他那可惡的樣子紮成篩子。
“娘子,為夫知道自己長的很美,可是,你那樣眼睛都不帶眨的看,為夫還是會害羞的哦。”他突然轉身,眼波流轉的朝她擠了下眼睛,“若你真的看不夠的話,等會夜深人靜,為夫讓你看個夠……”
切,夜深人靜?現在不就是麽?這裏連個鬼影子都找不見,除了他倆還能有誰?他還知道怕羞嗎?真是天大的笑話。
額,不對不對。她都被他繞糊塗了,她管什麽夜深人靜呢?而且,她根本不是看他,而是瞪他,好不好?
真懷疑這家夥那是什麽眼神,她如此憤怒的想要殺人的目光都能被他理解為溫情脈脈了?
她抬頭望天,深呼了一口氣,不得不承認,這男人是隻不折不扣的妖孽,任何時候都能在不經意間勾去女人的心神。
她已然不是一次中招了。
“站著不累嗎?坐著吧。”他拍拍身邊用雜草鋪好的草垛,示意要她坐下。
“我站著就好了。”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失態,慕容九不自覺地想與他保持點距離,他曾經那麽的厭惡她,折磨她,羞辱她,就在前幾天甚至強占了她可自己竟然一次又一次沉迷在他溫柔的眼神中,甚至於黃昏時分的那個親吻,不,這種事絕不能再發生了。
他放下手中的忙活,暗沉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盯著在他麵前絞著手的慕容九,似乎片刻間她又想縮到她的烏龜殼裏一般。
突然,他伸手一捉,她躲避不及,被他抓住,而後被強行拉到身邊的草垛上坐下:“我叫你坐就坐!不要逼我!”
慕容九瞪了他一眼,他眼神暗沉,便抿了下唇,沉默地坐在他身邊,不再掙動。
他俯首看了她一眼,道:“娘子要聽相公的話,知道嗎?”
“你?”她什麽時候承認他們之間的這種關係了?
“你想要這個?”他揚了揚手裏的匕首,笑問,很溫柔的笑,但眸裏慕容九總覺得閃過算計的光。
“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自然想要。”這還有什麽疑問的嗎?
“那麽……”他扔下手中的匕首和正在削的樹枝,挑了挑眉,輕鬆的笑問她,“我有什麽好處?”
“好處?”他竟然跟她要好處?
“九兒,你該知道這匕首是我贖出來的,當然就是我的東西了,現在你想要,又沒銀子還我……”他笑的非常愜意,絲毫不介意她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我想要點好處,也沒有什麽過分的,不是嗎?”
他當然知道她又在努力地將自己縮進烏龜殼裏,但他不要。這裏是遠離煩擾的世外桃源,他要好好地和她生活,像她曾經希望得那樣,他和她好好地平靜地生活著。沒有別人的打擾,他的九兒依然能全副心思地依賴著他。
過往的一切恩怨都在她跳崖的瞬間顯得那麽微不足道了,無論誰對誰錯,孰是孰非,恩恩怨怨……都在那一瞬煙消雲散了。
而現在,他隻想和她在一起,想要看到她的笑,想要看到她真心的對待,和從前一樣。
“你、簡直是。”光是看他染上異色的眸光,她就曉得他在想什麽,她又急又怒,紅潮浮了臉頰,連脖子都羞紅了,“你簡直是不知羞恥!”
“那你是不想了?”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說完,他拾起匕首準備繼續削樹枝,準備搭建一處遮風避雨的小屋。
“你不還就算了!不過一把匕首而已。”她恨恨的咬牙,這匕首可是跟了她有十幾年呀,一直是她的心愛之物。
現在想想,真是後悔,為了他的破石頭,她竟然當掉了跟著自己十幾年的心愛之物,現在,反倒被他拿著要挾。
可惡,可惡!這個男人不但可惡至極,簡直是禽獸!他自己的傷勢未好先不說,單是她從那日跳崖下來之後,就一直沒有好好休息,也沒有好好的吃過飯,若不是之前為了照顧他,她怕是早就支撐不住了,他竟然還在打她的主意!難怪別人說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她恨不得閹了他!
“我隻不過要你親我一下。九兒,你的小腦袋瓜子裏在想什麽?不如說出來和我分享一下?”看她咬牙切齒的樣子,他笑眯眯的道,那壞笑的樣子就像一隻邪惡又腹黑的大灰狼。
這男人惡劣得簡直可以,慕容九狠狠瞪他。
自從被水流衝進了洞穴,他醒過來以後,簡直就像換個人一樣,嬉皮笑臉不說,更惡劣地以捉弄她取樂。
在知道她怕蟲啊蛇這些動物以後,他三不五時地就嚇她一跳,而她更蠢,明知道是“狼來了”,偏偏每次都給嚇得半死!然後驚慌失措的撲進他的懷裏。
天殺的自己!天殺的軒轅燁!
慕容九又氣又惱又羞,恨不得跺腳的表情在軒轅燁眼裏看來,是前所未有的動人,充滿了生機,和之前那個故意冷冰冰的她完全不同。
此刻的她就像小時候一樣,笑在日光裏。
唉,不是他惡劣,是她太可愛了,他忍不住想逗她。
“你去死!”他嘴角的笑意越發深邃,眼底閃爍著異樣的光,慕容九氣得隨手抓起一把樹葉就扔向他,巴不得樹葉能將他給砸死。
可惜,目前沒有聽說過有能砸死人的樹葉。
他悠然閃過,卻還是厚臉皮的指著自己的臉頰,輕佻的笑道,“呐,親我一下,我就給你。”
“我親豬都不會親你!”恨恨地水眸一瞪,她轉身躲到了溪邊。
身後還傳來那天殺男人的惡劣聲音:“可惜啊,這裏沒豬圈,要不十幾頭豬排隊等著你親了。”
這個殺千刀的該死男人!慕容九咬牙切齒,對著他那邊咆哮道:“你去死!”
該死該死,死男人,死男人!為什麽她明明讓自己對他沒有任何的感情,偏偏他一激,一捉弄,她就完全失去了控製,被他吃得死死不說,還搞得自己現在又羞又氣,哭笑不得。
她一定是著了魔了。
月掛中天,月光穿過樹陰,漏下了一地閃閃爍爍的碎玉。
軒轅燁終於在山穀裏利用有限的條件下,簡單地搭了個斜頂小棚子,上麵層層疊疊地蓋上了大而厚實的樹葉,而四麵他也用芭蕉葉子和搓出來的草繩做了四麵葉牆,據說是為了防止下雨。
棚子下麵鋪了草,他說等明天把草曬幹再重新鋪上一層會比較保暖,這幾天暫時就將就一下吧。
慕容九想,如果隻有她一個人的話,麵對隻有樹子和草的荒涼山穀,一定會縮到崖邊瑟瑟發抖,不會像現在這般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過得如此悠閑。
她席地而坐,看著燒得正旺的火堆,那亂竄的火苗中出現了軒轅燁俊朗的臉龐。
“進來吧。”他躬著身子站在小屋門口喊她,“不早了,睡吧。”
“哦。”慕容九渾然未覺他灼熱的目光,隻聽話的起身,朝裏走去。畢竟她不認為自己有那個膽子敢一個人在這外麵露天睡覺。
裏麵比外麵要暖和的多,地上也被軒轅燁收拾的很幹淨,並且鋪上了柔軟的幹草。
“過來。”他坐在幹草鋪成的**,對她伸出了一隻手,那深情款款的眼神……不,那閃爍著異樣神采的眼神,讓慕容九突然覺得不安和心慌。他那樣子分明不是想讓她睡覺,而是想讓她……
“嗬,這屋裏挺寬敞,我,我在這邊睡就好。”麵對他灼熱的幾乎能將她融化的眼神,她幹笑著指了一處角落。
正說著,他已到身邊來了,一伸手就將她抱進了懷裏,隨後帶到幹草鋪上。
她的身子蜷縮的就像隻龍蝦,而他卻很自然的就躺在了她身旁的位置上,一手緊緊的箍住了她的腰肢。
慕容九忙翻了個身,閉上眼睛,甚至屏住了呼吸,他躺在她身後,感覺到她身子僵硬了,不由地扯了扯嘴角,有些苦澀的笑道:“都已經那麽多次了,你還沒有習慣我嗎?”
慕容九未答,卻是下意識地往外挪著身子,草鋪上悉悉索索的聲響軒轅燁自是聽著的。
忽地一手將她地身子扳過來緊緊摟在懷裏,他有些心疼在她頭頂低語道:“別害怕我,習慣我,就像那一夜,在青縣的那一夜,好嗎?”她腦中嗡地一聲炸開了,那一夜是她難得美好的記憶,也是她後來不願想起的一夜。
忘了掙紮,身子卻在微微顫抖。
那一夜,她交付所有,隻想沒有遺憾的離開,卻不想,此刻,她竟又躺在了他懷裏。
她地反應在他意料之中,他知道她的心防還未徹底放下,此刻的安撫隻會適得其反,他地手臂漸漸鬆開,仍將她圈在懷裏。
“我說過不會再傷害你,所以,別怕,夜深了,睡吧。”
說著,將下巴抵在她的肩頭,像隻慵懶的小貓一般,蹭蹭的在她身邊睡下來。
許是真的累了,沒多一會,耳邊傳來他熟睡後均勻的呼吸聲。
昏暗中,一臉英俊的他睡得那麽沉,那麽香,還伴有微微細小的呼吸聲。那甜甜的神情宛若熟睡中的嬰兒,讓人頓時放下了所有的心防想要親近。鬼使神差般的,她翻身麵向他,他身上獨有的龍誕香味立刻將她緊緊包裹。
她一陣恍惚,手指不聽使喚的輕輕撫上他的發絲,那樣的柔滑黑亮,纏在指尖,猶如最上等的綢緞。
緩緩地,她微涼的指腹沿著他的耳垂落向下巴,慢慢撫上了他飽滿的唇瓣。
他的唇很性-感,嫩嫩的粉色,是那種淩晨的原野上帶著初露的粉紅玫瑰花蕾蕊瓣般的顏色。是那種飽滿到咬上一口就會流出水來的形狀。她指尖流連反複,心也跟著一點點的迷失。
就在她差點忍不住想要去親吻那誘人的色澤時,猛然一個激靈在腦海中閃過,慕容九驚的一身冷汗,再看軒轅燁,依然緊閉著雙眸。
還好,還好,若這個時候,他突然醒來,她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她深呼了一口氣,感覺渾身濕粘粘的難受,這幾天,她幾乎寸步不離的照顧他,身上早已髒的不行,此刻,又加上冷汗晶晶,她急於找一個地方清洗幹淨。白天,他在,不敢洗,所以,隻有晚上趁他睡著了。
於是,輕輕的將他的手臂挪開,慕容九小心翼翼的起身,悄悄地摸出草棚。
掀開一大片的芭蕉葉子,她悄悄地彎身鑽了出去。
外麵的篝火還在燃燒著,臨睡前她又添了不少的柴火,這樣不但能照亮,更能讓附近暖和一些。
沿著小路,她徑直走到小溪邊。
夜晚山穀的空氣很是清新,浸入心脾,讓人不由得一陣舒爽,仿佛那些殘留在身體裏的濁氣,全隨著呼吸吐納而消失在了空氣中。
皎潔的銀色月盤掛在黑幕上,周圍點綴了幾顆星子,寧靜幽然,她不覺仰頭彎出笑容,用手指試著在天上尋找星宿的位置。
清寂中偶爾有蛐蛐的叫聲打破她的沉浸。
因有月色的照耀,雖比不上白日,不過眼裏依然可以清晰視物。
她撩起裙擺,走到溪邊的淺流處。
溪水很淺,才剛剛漫過她小巧玲瓏的腳背,想要沐浴是不可能的,不過卻可以擦洗一番。
她輕輕地解開衣衣衫,將解下的衣服疊好時才發現原來衣服已經有多處的破損,有些地方被掛破了,有些地方是撕破的,而且也髒得可以。唉。她歎了一口氣,走到水邊,找到一塊光滑的鵝卵石,在上麵灑了清水洗淨後才坐了上去。
夜裏的水冰涼,她雙手捧起溪水淋在自己身上,立時冷得哆嗦了一下,心想要趕快洗淨,否則非受涼不可。
不過說來也奇怪,她之前的身體不好,不是咳嗽就是不小心著了風寒,可到這裏以後,這樣的氣溫,她竟然連咳嗽的次數都少得幾乎不見了。李太醫說她的病是鬱結於心。心病,無藥可醫。而現在,她的樣子,是否是她的心病漸漸地在褪去?
她不自知,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想再想。
簡單地清洗完身子,而後又解下了淩亂得幾乎成了稻草的發髻,黑長的烏發披下,她用水清洗過後,再捧來溪水淋上了自己臉頰。
銀色的月芒瀉下,為她蒼白的小臉鍍上了一層光輝。
略顯清瘦但勻稱優美的身軀上一滴滴閃著光耀的水珠順著她光潔的皮膚落下,仿佛為她雪白的肌膚染上了一層瑩潤的光澤。
夜色給這座天然的小溪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如薄紗,輕輕的纏繞著、依戀著這美麗的女子,仿佛是從天而降的月光仙女,美的那麽不可思議,梳洗完畢後,她從溪邊起身,正欲將先前放在地上的衣裳穿上,手才伸過去,立刻反射性地縮了回來,一雙美目頓時驚慌失措。
蛇!她下意識地又要尖叫,卻在意識到現在自己的處境後,硬生生地將尖叫咬進喉嚨裏不讓它發出。眼前,一條小指粗的綠色小蛇正悠閑地躺在她的衣服上,仿佛把她的衣服當成它的窩,盤成了一圈。
怎麽辦?她不敢去拿衣服。如果是叫軒轅燁,不行,她現在什麽都沒有穿的樣子,絕對不要被他看到!
卻殊不知,某個人在她起身後也跟著醒了過來,隻不過在棚子裏靜靜的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他倒要看看,她能堅持多久才喊他。
他看過了,那條蛇就是一條才出生每多久的普通菜花蛇,不具備任何的攻擊性。
當然,在慕容九眼裏,它是蛇這一點就可以被她合理的視作洪水猛獸。
和那條蛇僵持了半天,還不見他有離開的意思,慕容九又冷又怕,隻得雙手合十的乞求著,“蛇……弟弟……你好……你……你現在睡在我的……衣服上……那個……不是很方便,可以請你離開嗎……”
軒轅燁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他趕緊捂住嘴巴。蛇弟弟,九兒啊,沒想到你竟然會有興趣和蛇套交情,而且是蛇弟弟!
“外麵風很……大,那個……還是家裏溫暖……你要不要回家……你爹、娘都……等著你……”
軒轅燁扶額,他的天呀。
他從來不曉得原來她那麽有搞笑的天分,還以為她身上原有的那些可愛的因子都被消磨殆盡了呢。
“蛇……弟弟,你……聽見我說的嗎……哪個,我要穿衣服……你離開好嗎……”
見蛇不回答,夜風吹來,她浸了水的身體不禁涼得有些發抖,可是,一想到要是軒轅燁醒過來,看到她現在一絲不掛的樣子就完了。
鼓足了勇氣,她小心翼翼地,以非常輕地動作碰到了衣裳的一角,菜花小蛇立刻抬起頭,吐了信子,猛地朝她撲過去,誓死捍衛自己才找到新窩。
“啊!”她慌忙躲避,狼狽的躲過小蛇的沒有任何效果的攻擊,不過也因驚慌過度,嚇得花容失色,叫喚了出來。
聽到她的慘叫,軒轅燁立刻從棚子裏衝了出來,一腳踢飛了菜花小蛇,兩手連忙在她身上一陣尋找,“你是不是被咬到了?”
“沒……”其實那蛇就是朝她撲了一下,然後馬上就縮回去了。是她自己被嚇到了。
“沒有?”他擰眉,她叫的那麽慘?
“沒有。”她肯定地點頭,目光緊鎖著軒轅燁以表明自己真的沒有被咬到。
可是,當接觸到他關懷的視線逐漸變得促狹、幽深,還有點點賞心悅目般的上上下下打量著她的時候。
慕容九先是一愣,回過神來,不由得又是一聲驚叫。
天哪,她什麽都沒穿!立刻的,她,切斷他的視線。
“讓我看看。”他的眼神突然深邃起來,連聲音也沙啞了。
“沒什麽好看的。”她護的更緊。
軒轅燁一歎,幹脆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將她帶到棚子裏,撤下遮風的芭蕉葉,以便火光能夠照進來。
“你幹什麽?”她心中一涼,眸子整個瞪大。
她掙紮地扭動,想要從他的視線和鉗製中逃脫出來。
“還痛嗎?”他深深地皺起眉間紋路,那夜,他意亂情迷,醒來時看到那血跡斑斑的床單還有她的身子,他知道傷她不輕。
白天,看她走路的樣子依然不利索,他就知道那夜給她造成的傷害可能還未好。
他知道自己傷害了她,但是當真正看到了她身上依然還殘留的青紫於痕時,那種不忍和懊悔讓他備受譴責。
“好了。”
軒轅燁放開,轉身到她沐浴處,將衣裳揀了起來,用手拍拍幹淨,再檢查了確定沒有什麽蟲之類的爬在上麵,他才拿了衣服回到棚子裏,給她披上。
看著她略顯驚恐的眼眸,他懊悔極了,“九兒,那天晚上的事,忘了吧……”
慕容九咬了下唇,她當然也想忘,那種痛苦的折磨她再也不願想起。可是,她怕他……
“其實。”他的麵色突然紅了紅,半跪在她身前,從她手裏扯過衣服,隨後溫柔的替她穿上。
慕容九低著頭,唇瓣緊咬,她不敢激他,隻要他不碰她,就好。可是,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當他給她係胸前的衣帶上,那修長的指尖帶著些微的涼意若有似無的滑過她雪嫩的肌膚,讓人不由得輕顫。
“其實,書上說,隻有第一次會痛,以後就……不會了。”他望著她低垂的眼睫,含含糊糊的道。其實,對於這種事,他知曉的也不多,大部分都是從書上看來的,可是,出於男人的自尊,他又很怕她知道他的青澀之後而瞧不上他。
“什麽?”慕容九微微抬眸,不解的望他。
“就是……”他亦糾結的咬了咬下唇,目光愈發幽暗,墨般的瞳仁間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突然,他身子一傾,湊近她的臉龐,濃鬱的龍誕香在她身邊繚繞,他絕美的容顏與她近在咫尺,慕容九能清楚的聽到他急促的呼吸與心跳。他聲音微啞,曖昧滑膩,帶著極度撩人的魅惑低低的呢喃在她耳邊,“那一夜,很抱歉,讓你痛了,所以,為夫想要彌補。”
“嗯?”她不安的瞪大眼睛,心跳在他的嗓音中頓時砰砰亂了起來。
“為夫今晚好好伺候你,讓你快樂,好嗎?”手指撩過她腮邊的發絲,他的眼神極度的深情,纏綿悱惻。
慕容九一怔,心跳恍惚間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