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完完全全的交給我

他輕聲呢喃著她的名字,聲音沙沙的,魅惑著她的心,“你是我的……”

“你的眼裏,心裏,腦子裏,都隻能裝著我一個人……”

“一生一世,都隻能喜歡我一個人,隻能愛著我一個人……”

如情人在耳邊柔語呢喃著,他動情的吻上她的眉心,“如果有一天九兒去喜歡別人,不愛我了……”

“我的心會很痛,很難受……”

她怔怔的看著他,像是被他蠱惑了一般,輕柔的吻,一寸寸,落在她心上。心口泛起陣陣漣漪,一陣陣悸動著。

“小九兒忍心看著我心痛難受嗎?”

“忍心嗎?”耳垂被輕輕的啃噬著,他又柔柔的問了一句。

慕容九迷離著雙眼,本能的搖著頭。

“所以,小九兒這一輩子,都隻會喜歡我一個人,做我的娘子。”

見她搖頭,軒轅燁的眉梢眼角都帶上了幾分笑意。

“那把你交給我,完完全全的交給我,信任我,好嗎?”他的聲音充滿柔情,微涼的手象是一枝神奇的魔術棒,遊走到她身上,移到哪裏哪裏就象燃起一把熊熊烈火。那一夜,他殘忍的折磨著她,讓她身心受傷,這些天,她一見到他就像老鼠見了貓一般,驚惶想躲的樣子讓他很是心疼。

所以,他要給她最好的最美的,要讓那夜不堪的記憶徹底從她腦海中抹去。

心口微微刺疼,卻又有一股子不可名狀的感覺直擊心田,濃烈而霸道的男性氣息加龍涎香的味道包裹著她,僵硬直挺的身子漸漸在他給她的繾綣裏軟了下來,兩隻手攥緊了衣袖,像是在緊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見她雙眼迷蒙,身子發軟的倒在他懷中。

“嗯。”他的吻,太過溫柔……

一點點,一寸寸的,都是那麽的柔情似水。

偏偏是這般的溫柔,又帶著極盡的**。

終於,她忍不住從喉間發出一聲輕吟……

隨後臉上一紅,將腦袋都埋在了他的胸口……

該死的,剛剛那一聲媚人的聲音竟然是從她嘴裏發出來的!

軒轅燁從喉間發出低低的笑聲,伸手輕輕撫著她的發絲,柔聲道,“小九兒害羞了?”

她不說話,隻是埋首在他胸口的雙頰更加的火燒火燎。

是的,真是羞死人了,她沒想到那種聲音竟然是從自己口裏發出的。

該死的,都怪他的吻技太好了。隻是一個溫柔的吻,便已經讓她動情不已……

這樣的吻技,隻怕要經過無數次的千錘百煉才能練成吧?

一想到他也曾這樣吻過別的女子,她的心一顫,身子略微僵了僵。

“怎麽了?”他敏銳的覺察到她刹那間的異樣,挑起她的下頜,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幽黑的眸子深深沉沉,**漾著盈盈水光。

“九兒……”

要說嗎?她有這個資格說嗎?說了這樣的話他會嘲笑她是癡人說夢嗎?她怔怔的看著他,輕咬著唇角。

畢竟,他身份尊貴,他是王,身後有成群的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

可是一想到那些女人都上過他的床,她的心裏就很不舒服。

非常非常的不舒服。有如毒刺在心,怎麽都去不掉的痛。

“不許走神!”他清眸微轉,眉心驟蹙。

難道他還不夠賣力嗎?她竟然還會走神?

慕容九雙眸對上他早已布滿情-欲的眼睛,心中大駭,忙一把推開他,驚叫著指著他身後的地方,“啊……蛇。”

“蛇?”軒轅燁一懵,慕容九趁此機會逃離他的懷抱,連滾帶爬的逃到一處角落。

“在哪裏?”

“諾,那邊不是嗎?那盤在一起的?”慕容九睜著眼睛說瞎話。

軒轅燁真的走了過去,在地上撿起一根草繩,這是他織草棚時剩下的。

“就這個?”他掉轉頭,手拿草繩在她眼前晃了兩晃,幽深的鳳眸深不見底,帶著淡淡的玩味,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邪魅。

這小東西,她以為他看不出,她是故意的嗎?

“嗯,嗯……”慕容九有些心虛的點點頭,其實,她根本看不清楚地上到底有什麽,隻是隨口那麽一叫,卻不料他真的從地上撿起一根草繩,那在他手裏搖搖晃晃的樣子還真的像一條扭動的蛇呢。

“哦,你看看是不是?”軒轅燁一笑,撚著草繩就朝她撲了過去。

“啊。”慕容九大叫一聲,本能的向別處爬去,雖然明知是草繩,可是,當他襲來的時候,她還是覺得就像一條小蛇一般要對她吐信子,身體頓時有如被抽了魂一般,輕飄飄的,連後背都嚇出了冷汗。

她想,她是被晚上的那條小菜花蛇給嚇怕了。

“笨蛋,看清楚了,這不是蛇。”軒轅燁好似故意一般,直接將手裏的草繩朝她腳邊扔了過去。

“啊。”又是一聲驚叫,慕容九被狗咬了一般朝他這邊撲了過來。

軒轅燁順勢伸出雙臂,將她拖進了懷裏,摟著她還在發顫的雙肩,不由得有些壞壞的笑了起來。

小東西,敢跟他玩花樣,不給她一點教訓怎麽行呢?

然而,雖然惡劣的事情是他做的,但是溫柔的話語,還是他說的。

此刻,見她真嚇的這樣,他一邊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一邊用很柔軟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乖,沒事了,那不是蛇。瞧你膽小的。”

“都是你。”慕容九顯然還未完全從驚嚇中清醒過來,就連聲音都幾乎帶著哭腔,一想到有蛇朝自己撲來,她的心髒都快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了。

“好好,都怪我,不過,小九兒,這裏氣候潮濕,土質粘稠,樹木花草茂盛,最適合蛇類族群生存繁衍。”

他話還未說完,就感覺到懷裏的人兒明顯一僵,接著又顫起來。

“所以,以後最好寸步不離的跟著我,知道嗎?不然今天遇到的是小蛇,說不定哪天遇到大的,能一口把你吞了,怎麽辦?”

“啊,不,不要說了。”一想到那小蛇緩緩膨脹成大大的巨蟒,那可怕的蛇頭朝她張著血盆大口,慕容九就覺得渾身冰涼,雙手更緊的揪起了他胸前的衣裳。

她呀,真是自作自受,本來想借此來打消他的欲,卻不料倒真把自己給嚇著了。

雖然此刻在他懷裏,被他占盡便宜,可是,她卻不敢走,尤其一想到身後那根草繩還大爺似的躺在那裏,就不由得一陣心虛,好似那草繩隨時會幻化成蛇將她纏繞一般。

“好了好了,乖,別怕,有為夫在,不會讓那些東西傷害你的,放心。”他一邊輕拍著她的背,一邊親吻著她的發絲。

由於她晚上洗過頭發,一頭青絲烏黑柔順,如海藻一般濃密,如瀑布一般流瀉在肩頭,用手輕輕碰碰,綢緞一般光滑。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隻覺得欲不但沒有褪去,反倒越發的叫囂起來。

這一點,慕容九一開始倒並未在意。

可很快,她便意識到了,火熱頓時在腦海中炸開,昏暗中,一張臉紅的就像煮熟的龍蝦一般。

她忙推開他,“我……我沒事了。”

“真的?”他斜挑右眉,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還有事。

“真……真的。”她點頭,後退一點,與他保持著一臂距離。

“哦。”他勾唇輕笑,心底卻滾過一絲失落,知道今晚她肯定不會就範了,也隻得作罷了。

可是,那被撩起的火該怎麽滅?而且望著她無辜柔弱的模樣,竟有越燒越旺的架勢。

他鬱悶了,他不認為他有那個自製力會忍的下去。

“唔……”深呼一口氣,他狠狠的睨了她一眼,近乎咬牙切齒道,“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被她挑起的火,此刻隻怕隻能用冷水澆滅了。

心不甘情不願的從草鋪上起來,他轉身就朝外走。

“你去哪?”慕容九一驚。話一問出口,她才驚覺,自己是如此的依賴著他。

他回眸,笑的無奈,又有幾分邪肆,更有幾分不甘,慕容九似乎都能聽到他磨牙的聲音。

“滅火。”他隻簡單的說了這兩個字,隨後,匆匆出了草棚。他怕再多耽誤一秒鍾,他就會放棄去洗冷水澡,而轉身朝她撲過去。

滅火?哪裏著火了嗎?

她趴在草鋪上朝外望了望,之前的篝火還在燃著,卻已經小了很多,隻剩下零星的小火苗了。

可是,腦海中突然想到他逃似的背影,還有他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的眼神,她頓時明白了怎麽回事。

小臉忽地熱辣辣的燙起來,但唇邊卻不自覺的溢出一絲促狹的笑。

想不到,他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哇。

有人相伴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得快。

幸福象鴉片,醇香、濃厚,讓你不知不覺沉溺其中,回味無窮;戀愛象烈酒,酒不醉人人自醉,薰得你自以為可以什麽都不要,隻執著於一個人;慕容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戀愛了,但是,她卻感受到了一種幸福,一種夾雜在痛苦中的幸福。

一邊是想要冰封絕愛的心,一邊卻又抑製不住的洋溢著鮮動的活力;一半在拒絕,在疏離,在否定這一切,另一半卻在孤獨寂寞中乞求他人的關愛。

是的。長久以來,她拚命的對他好,想給與他世上所有的溫暖,想要溫暖他寂寞冰涼的心,想要抹去他眼底那一抹傷。

可是,心底,她很明白,她比他更渴求著一份溫暖。

從小,雖然生活在相國府,雖然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那些不過都是表象。

其實,偌大的相國府對她來說,不過就是一座冷漠的冰窖而已,如果那裏沒有了爹和娘的話。

娘,在她的記憶裏隻是一些模糊的影子,很多事情都是從爹口裏得知的,而她則是通過這些事情的片段,一點一點的竄成了娘的影子。

可縱然是這樣,娘在她心裏還是想不到摸不到的。

而爹,這個世上最疼愛她的人,能真正陪她的時間並不多,由於忙於朝廷公務,甚至好幾天都見不到一次麵。

而相國府其他的上下人等,表麵上對她客客氣氣,然背地裏都對她充滿了鄙夷和奚落。

就連他們對她那表麵上的恭敬與笑顏都是那麽的假。

雖然那時候她小,可是,敏感的她早早的就察覺到了,她不是受人歡迎的人,更不是遭人喜歡的人。

可是,直到碰到了他。一個同樣被人鄙視同樣不受歡迎的人。

她把她所能有的所有熱情都給了他,那麽執拗的……

慕容九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著了,但醒來的時候,軒轅燁已經睡在了她身側。

臉孔深深的埋在她的發間,下巴抵在她的肩頭,眉眼舒展,彎起的唇角看起來很溫柔。

目光微低,便看到他的手掌霸道的落在她的腰上,似眷戀般不肯離去。

晨風微涼,沁上她的肩頭、發梢和指尖,細碎的晨光透過草棚的縫隙,星星點點的在小屋內灑落一片斑駁,恰似一潭光影如夢。

低歎一口氣,她閉上眼,複又睜開。

起開他的手掌,起身想離開,剛坐起身子,卻不料腰間一道力量襲來,她整個人又被壓躺了回去。

他的頭貓咪一般的朝她胸口蹭了蹭,聲音似夢非醒的樣子,“陪我再睡一會兒。”

“可是……”

“要是你實在睡不著的話,我們可以做點別的。”他突然睜開眼睛,睡眼惺忪的眼底緩緩注入一絲異樣色差。

然而,他的行為比他的眼神更加放肆。

“啊,睡覺。”慕容九身子一僵,忙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他低低的笑,卻又好似氣惱般的在她下巴上輕輕咬了一口,“娘子,好壞。”

他真擔心,自己這樣憋下去有一天會不會憋出毛病來。

不過,這一覺睡下去,直睡的日上三竿,兩人才起來。

肚子早餓的咕咕叫,慕容九隻得又去找些野果子,洗幹淨了來充饑。

還好,軒轅燁今天倒沒有向昨天那麽挑剔了,她給了多少他就吃了多少。

看見他全部吃完,慕容九心裏偷笑,果然,昨天他大概不是很餓,不然,準得也像今天這麽吃。

哼,好吧,以後他要是再敢那樣貓一般的吃食,她就讓他多餓上幾頓,不怕他不要著吃。

吃過了,兩人好似無事,坐在草棚前有些百無聊賴。

軒轅燁倒真覺得真要在這裏生活一輩子也沒關係,不過目前來說唯一比較痛苦的問題就是衣服。

真是髒的不能再髒了,到處不是破了就是髒了泥,兩人又都沒有可以換洗的衣服,這種狀況讓他實在是難以忍受。

於是,就出現了眼下的局麵:大眼瞪小眼。

“我要脫衣服了。”雖然沒有衣服換洗,但是他身上的衣服確實該洗了,他還從來沒有試過幾天不換衣服不洗澡的。

“不準脫。”她才不要看到他光光在她麵前遊**的樣子。

“你的衣服也該洗了。”他凝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同樣的,他也忍受不得別人髒。

“我不洗!”慕容九忙抱緊雙臂。

“九兒……”他好無奈呀。他現在每晚必須得抱著她才能入睡,可是,她的衣服實在是很髒了呀,除非她晚上脫光了睡也可以,隻是,這個嘛……隻怕打死她也不願意吧。

“不準說!”慕容九狠狠瞪他,希望他打消讓自己脫衣服去洗的念頭,心中更是打定主意,反正他說什麽她都不要聽。

沒想到他突然撲了過來,雙手環抱了她,將她圈住,“衣服髒成這樣,再不洗會生虱子的。知道什麽是虱子嗎?就是很多很多的小蟲子,會爬滿你全身……”他故意嚇她。果然,她的臉都白了。

“脫吧,我來洗。”盡管從來沒做過,不過眼下,洗衣服這檔事,他很樂意效勞的。尤其是,光天化日之下,鳥語花香之中。

說著,他就開始動手動腳,到底是撕破了衣服,還是小心地給她脫下了,其實他是不介意衣服都撕了呀,反正再過段時間,他們兩個身上的衣服也會變成破布。

“不準碰我。”他扯下外衫,她就趕緊抓起來,他繼續扯,她繼續拉,一來一回,你來我往。

“嘶。”的一聲,衣襟口被扯破了長長的一個口子,雪白的肌膚隱隱若現。

“軒轅燁!”慕容九伸手一拳就捶在了他的胳膊上。

他無關痛癢,當被蚊子叮了一下,啥事沒有的嗬嗬笑道:“看吧,都扯破了,來趕緊脫下,我給你逢!”

縫你個頭,這裏連根針都沒有,用什麽逢?

“要脫你自己一邊去脫。”她吼起來,奮起抗爭,絕對不會再讓他得到絲毫的便宜。

雖然自己現在是一臉的惱怒,但麵對眼前這個越來越不像軒轅燁,成天不是嬉皮笑臉,就是故意作弄她的男人,很莫名其妙,竟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也特別的有趣。

那些恨的,愛得,那些不堪的,全部在這沒事找事,又吵吵笑笑的日子裏漸漸地被淡忘,但是又能持續得到多久呢?她這是暫時不願意去想,暫時讓自己放縱在曾經希望得到的幸福中。一旦,有一日他們能夠離開這裏……

她抬起眉梢,看著眼前放大的男人俊臉,離開這裏了以後的話,他們過去的那些又依然會成噩夢縈繞在他們周圍,無數的人、是、非。

這裏是世外桃源。真的很美,很幸福,曾經被心裏的痛苦壓得喘息不過來的自己,生活地從來沒有如此的快樂的過。連身體竟然也一日比一日好,有時候她對著溪水,看著裏麵那個雖然依然清瘦,卻麵色紅潤的女子,真的是她嗎?

她記得自己的臉應該是清白的,雖然出了皇陵之後好了一些,但是如此紅潤還是初見。

而且,她還時不時的犯有心絞痛,當然,這些別人都不知道。

李太醫說過,她是心病,是長期鬱結於心,若自己不知道紓解的話,遲早有一天會成為不治之症,到時候,就是大羅神仙也無法治好她了。可是,來到這裏之後,她不但沒有再犯病,反倒覺得全身心都舒坦了很多。

那麽現在,在這裏,和軒轅燁兩人,她的心病就漸漸的好了嗎?她關閉的心門就漸漸的敞開了嗎?

覺得很可怕。可怕現在的景況,可怕現在的心情,更可怕的是現在自己對於這樣生活非但不覺得反感,而且還樂在其中。

趁著她分神的時,軒轅燁的手那叫一個利索,竟然三下五除二的地將她的衣服全脫了下來。

等慕容九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又被他給……

她趕緊抱了膝蓋縮成一團,隻有紅紅的小臉從中抬起來,又羞又惱地瞪他:“你這個……”

“我這個什麽?”他也脫了自己的衣服,混身赤條條的。堅實的肌肉顯示著男性的力量,與她的柔媚形成反比,陽剛的氣息撲人她的鼻息。

軒轅燁也滿心好笑。這段時間簡直有趣極了,小九兒很美,他不否認自己第一次見到她就被她的外表所**,那樣熱情而甜美的笑一直深埋在他的心底。

這些年,他也知道她很固執地想要堅持一份感情,用她的全部熱情,然而,三年的皇陵生活後,她卻像變了一個人,他隻看到她的善良和忍耐,她的清冷和疏離,卻從來沒有發現過原來她還可以再有如此生機勃勃的一麵,尤其是在怕蟲和嘴硬這方麵。

他覺得,現在的慕容九,讓他見到了他從沒有看到一麵,或許這一麵是她自己都沒有發現,但又真實隱藏在她本性中真正的她。

當年的她很熱情很衝動,就像一團燃燒的烈火,讓人想欲親近又不能,而現在的她可愛、羞澀、時冷時熱,然渾身上下全散發著一種迷人的魅惑的小女人的氣質。

他抬頭看天,對老天笑道,其實老天待他也算不薄,雖然掉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不過,這樣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

他很後悔,如果沒有之前的那些事,他們一直就用現在這種方式坦承相待多好啊。

“你還不快去洗衣服。”手縫裏看到他還站在自己的麵前,她趕緊找了個話題把他支開,拜托,別站在我麵前。

“是。娘子。”他遵命朝山崖邊上的小溪去了,突然,“哎喲。”了一聲。

以為他發生了什麽事,急急站起來的慕容九跟著就跑過去,奈何淺溪邊的青苔一滑,整個人轉眼就朝地麵跌了下去。

軒轅燁見狀,趕緊移了位置,在她要撞上地麵前,很乖巧的又當了一次她的肉墊。

早知道他就不故意裝摔到嚇她了。不過他眼裏有笑,如果她不關心他,也不會忘記現在她什麽都沒穿就跑來了。

突來的衝擊力,兩人才正為有險無驚而慶幸時,突然身下傳來了龜裂的聲音,軒轅燁用手一抹開泥土,地麵是一層石岩,而現在,正在一點一點的龜裂。

“別動。”該死的,是千層石。

千層石,別名石雲。是層層疊疊的薄片,受到了巨大的撞擊,就會裂開。換言之,現在他們身下就是一層千層石,而下麵可能是中空的。他們一直以為水從石逢裏流出來然後又流進另一頭的石縫,實際上是水流在千層石上,然後流到了地下去。

聽到了龜裂的聲音,慕容九心頭一緊,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好半晌,龜裂的聲音才停下。

軒轅燁擰起眉心,認真道:“慢慢地……爬到樹那邊去……”樹要紮根就必須在土地上,因此樹那裏應該是最安全的。

“發生了什麽事?”她不明白。

“這裏是千層石,受不了力,一點力就會裂開,下麵可能是空的。”

“空的。那下麵可能是路。”

“也可能是無底深淵。”他寧可是無底深淵,“總之,你先慢慢地爬過去,記得,動作要輕。”

“那你呢?”

“我暫時不動,你先過去。”

“要是是無底深淵怎麽辦?”

“我不會有事的。你先過去,乖聽話。”他給她一個安慰的笑容。

知道自己在這裏也無濟於事,慕容九就著爬著姿勢,慢慢地將力氣均勻地放到全身,慢慢地伴隨著龜裂的聲音一點點向前爬,她爬動一下,停一下,忍不住回頭看他。一想到兩人可能是在無底深淵上懸著,如果千層石龜裂碎了,他就可能掉下去,然後他就會說不定屍骨無存……

她忍不住心一揪,停止了動作。

“乖,快點爬過去。”他對上她泫然欲泣的眸子,對她笑著,鼓勵她繼續爬過去。

慕容九搖頭:“我過去以後,說不定會那石頭砸破這層千層石,你就會摔下去。”

“放心,即使你這麽做,我也不會摔下去。”他動了動手,眸光鎖在手指上,“我已經看清楚了自己想要得是什麽?”

“是什麽?”

他垂下眸,一閃而過的悵然,接著換上進穀以後特有的惡劣笑容,“這個嘛,下次你再怕蟲撲進我懷裏時再告訴你。”

慕容九被他一說,又不自覺的紅了臉,她轉過臉,慢慢地朝前麵爬,邊爬她邊用手摸過地麵,她想,或許千層石隻是這溪水附近,其他的地方都長著茂盛的草,所以隻要爬到有泥土覆蓋地地方就可以。

她一摸,確定身下的已不是千層石了,趕緊站了起來,對軒轅燁急道:“我過來了,你,你也快點。”

下麵要是無底深淵,他就在無底深淵上,自己隻能幹著急,她不要這種感覺,太害怕了,就好象曾經一夜之間失去一切,被關進皇陵這時。

那時候的她覺得天一下子都灰了,她的世界更是支離破碎了,她不知道要怎麽繼續,每天不是哭就是叫,甚至不能讓自己有片刻的空閑,不然隻會胡思亂想的頭痛欲裂。可是,眼下……

軒轅燁,你不要出事。

這個世界上,爹已經不在了,她就隻剩下他了。

一直以來,她愛他,她很他,可是,不管是冷漠的他,無情的他,溫柔的他,在她心裏,都隻是一個。

她需要他,她依賴他。

哪怕她最終選擇離開,她也知道,隻要他好好的活著就好。

眼淚一下子從眼眶裏流了出來,水霧模糊了視線,她死死地盯著他,心裏默默祈禱。

軒轅燁,不要有事,求你!

隻要你能平安過來,小九兒什麽都答應你,什麽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