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意“嘁”了一聲,靠著馬車坐好不再看惹人厭的家夥。

陸南風並未回來馬車,陪著陳坡腳兩個人一起跟在馬車後麵步行,中途還去給陳坡腳買了酒。

到達孟府,孟知意領著陳坡腳去梅院。

謝氏不讚同,嫌棄的表情很明顯,但觸及到孟知意堅持地眼神,也隻好作罷。

倒是孟明月看著陳坡腳不修邊幅地樣子,嚇的一直緊緊抱著孟知意地脖子不撒手。

孟知意解釋道:“我妹妹有點怕生。。。。。。”

陳坡腳倒也不介意,隻是看了一會,便扭頭往外麵走。

孟知意以為他生氣了,將孟明月交給謝氏,就追了出去。

“陳名醫,對不起,舍妹很是膽小怕人,能不能麻煩您等一會?”孟知意很是客氣。

“怎麽,你要留我吃晚飯?”

“那是自然,如若陳名醫不嫌棄,也可住在孟府。”

陳坡腳停下腳步,看了一眼孟知意著急地樣子,“我會將藥方交給你男人,讓他明日去取。”

孟知意一愣。

在這時候,腿腳不便地陳坡腳已經腳步生風的離開了,像是一刻也不願意在孟府多待。

都不用把脈,就知道病症了?

孟知意很是懷疑。

回到知意院,她第一時間去找陸南風。

因為有些不放心,很著急的推開書房就進去了。

誰知,就見著陸南風披散著濕漉漉的頭發,正低頭係著腰間的帶子。

聽見動靜,他皺緊眉頭,“孟知意,你不知道敲門?”

孟知意目光從他胸前一大片白皙,壁壘分明的春色移開,“還沒到晚間,你怎麽就洗了啊?”

她說完,這才想起了在泥巴巷,陸南風的衣袖被自己拉過好幾次。。。。。。。

竟然嫌棄自己到這種地步?

也怪她剛才著急,居然沒看見院子那邊的井口旁都是水跡。

孟知意此刻還算是鎮定,畢竟在那般真實的夢中,也是被迫經曆過那事。

但她一定不知道,此時自己的臉色紅暈有光澤,一雙眼睛大膽又放肆。

水盈盈的像是盛滿了星星的星空,令人向往又引人沉淪。

陸南風手中係著帶子的動作不由慢了下來,問:“你有何事?”

他那會在泥巴巷被小孩子弄的衣袍有些汙泥,想著都要換了便一同洗洗也罷,太邋遢了隻怕會讓孟知意更加嫌棄。

沒想到孟知意這麽快就回來了。

“陳名醫說明日才開藥方,但是剛才月月一直哭鬧,他也沒有把脈。。。。。。。”

陸南風懂了她的意思,輕呲一聲,“如若你不信任他,又何必多此一舉?”

“不是。。。。。。。”

孟知意想要解釋,但一想到自己之前性格是挺惡劣,陸南風同陳坡腳應當是對自己都有極大的誤解。

解釋多了倒像是掩飾。

也罷。

孟知意輕舒一口氣,“那明日就麻煩夫君再辛苦跑一趟了。”

成親之後的孟知意雖然喊他,但語氣多少帶點刻意的嬌嗔和討好,聽起來就假。

這會卻忽然客氣了許多。

沒有剛認識的刁蠻惡意,沒有假惺惺的做作,但卻讓他更加不舒服。

或許她隻是單純擔心孟明月的身體,想要聽更詳細的問診。

“什麽時候用晚膳?”

見著孟知意要離開,陸南風沉聲問道。

問完了又後悔了!

所以不由臉色更加冷沉。

孟知意看了他一眼,知道陸南風極為不情願為孟家辦事,心中又氣又能理解。

“稍後我會讓人傳膳。”

孟知意轉身去了梅園同孟明月一起用膳,但是也沒忘記讓人將晚膳端去書房給陸南風。

絕對不給他記恨孟家的理由。

。。。。。。。

或許是如今心中事情多,孟明月也沒有像是之前那般睡到很晚才起來。

如今快要養成習慣,差不多卯時二刻便自己醒了。

整個屋子靜悄悄的,那些丫鬟還保持著之前她的習慣,早上從不敢發出聲音打擾她休息。

孟知意沒有立刻起來,在枕頭下麵摸了摸,拿出來三個木雕。

栩栩如生的木雕摸在手中還有些粗糙,但也並不影響其美觀。

陸南風雕刻的手藝是真不錯。

但隱藏的技術更加高超。

孟知意恨不得將這木頭給破開,瞧瞧他們到底是如何傳遞消息的。

洗漱完之後,孟知意直接去了梅園。

“姐姐,月月想你。”

這幾天孟知意都是來梅園陪著孟明月,這讓小家夥很是受寵若驚,在她的麵前膽子也逐漸大了許多。

此時一看見自己走來,衝自己張開手臂往自己身上撲。

從剛開始抱著月月的手臂會酸痛不已,但如今已經習慣。

孟知意彎腰將她抱在懷中,“今天月月有沒有給姐姐準備好吃的?”

“有,娘親準備,有好多好多姐姐愛吃的水晶蝦餃,可香了,月月和姐姐都喜歡,喜歡吃。”

“好。”

孟知意也是好久都沒有同謝氏孟明月一起吃早飯了,而且今天孟行也特地過來陪著。

孟明月很是開心,小嘴巴一直說個不停。

其實孟知意聽懂的很少,但也非常的捧場。

正吃著,孟行身邊的青山走過來俏聲在孟行的耳邊說了話。

孟行臉色一變,同幾人說了一聲就匆匆離開。

吃完飯,孟知意陪著孟明月玩了一會,這才回去。

路上,去打聽消息的冬至也追了上來。

“姑娘,是文軒閣那鋪子出事了,說是客人訂購的東西都沒按時交貨,而且有人去買東西還被轟出來。”

“文軒閣是二房那邊的人管著?”

冬至點頭,“是,那邊管事的是二夫人的娘家人。”

孟知意目光一瞬間冷寒,“我們也過去看看。”

兩個人又扭頭往大門走,剛巧碰見了要出門拿藥的陸南風。

陸南風遠遠就看見孟知意走來,想著這幾天她都在陪著孟明月,也不在自己身邊嘰嘰喳喳了。

如今定然是聽說自己要出門,得空要過來纏著自己了。

陸南風便想著,如果她真的要跟著,如何拒絕呢?他還要同陳坡腳說一些話的。

說實在的,他從來不知道孟知意這樣的性格,會這麽纏人。。。。。。

這麽一想,陸南風的眉頭擰的更深了。

誰知,孟知意居然帶著冬至從他麵前直直的過去。

孟知意好像是壓根沒有注意到陸南風。

倒是冬至喊了一聲“姑爺”,孟知意才回神,但也沒心情和他多說。

陸南風是看見孟知意聽見了她身邊的丫鬟喊自己,她頓了一下腳步,但也是頭也不回。

突然陌生的態度像是那晚她突然關心的表情。

之前還夫君長夫君短,現在居然又無視他?

陸南風一直看著孟知意上去馬車,這才收回目光。

文軒閣。

門前圍了幾個看熱鬧的百姓,孟知意剛下馬車,就見著鋪子裏麵飛出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直衝她的腦門。

“姑娘小心。”冬至及時擋在孟知意眼前。

同時,孟知意也反應極快地拉著冬至躲開了那東西。

是一塊價值二十兩的硯台。

孟知意目光幽冷,看向鋪子內還在撕扯著的兩人,壓下心頭的怒氣,抬步走了進去。

平日裏充滿書香氣息的地方,如今已經亂作了一團。

“你以為你是誰?你敢管我!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不管你是誰,這都是孟家的鋪子,也不是你柳家的!”

兩個中年男子正揪著對方的衣領,罵的口水都噴到了對方臉上。

兩個人還在吵著,一旁瑟瑟發抖的幾名小廝看了一眼孟知意,這才跑去拉架。

“大小姐來了,別打了。”

“大小姐來了算什麽!”柳強正在氣頭上,滿臉不屑的吼道。

孟知意聲音幽冷,“我姓孟,孟家的大小姐,我都不算是什麽,你還能算什麽?”

柳強一聽,立刻反應過來往門口看。

“知意啊,你怎麽來了,剛好,你來評評理。”柳強鬆開對麵的衣領,來到孟知意的麵前告狀。

田學海黑著臉看著柳強,對孟知意拱手,“大小姐來了。”

孟知意看向柳強,他是二嬸柳氏的大哥,同柳氏長得像,這性格也像。

目光又從田學海的身上轉到那邊的小廝,“將破損的物品清算一下,由這柳掌櫃和田掌櫃的平分承擔。”

柳強麵上不服:“知意,你這怎麽是非不分呢?好歹我也是你舅舅,你這胳膊肘不能往外麵拐啊!”

孟知意笑了笑,麵上帶著安撫,“這事畢竟是你們二人不對。你瞧外麵這麽多人看著,我總得做做樣子,別擔心,咱家都是一家人,之後的事情再說,現在麵子重要。”

柳強這才看見外麵許多人指指點點,他也是愛麵子地,連忙答應:“還是知意想得周到。”

田學海甕聲甕氣地答:“大小姐,我會賠償這些破損的物品。”

孟知意滿意地點頭,當場讓人將地上掉的,扔的壞的都算了個清楚。

小廝動作極快的將算好的本子遞到孟知意麵前。

孟知意看了一眼本子上最後清算的數額,淡聲道: “一共是七百二十三兩,零頭就免了,各自承擔三百五十兩的銀子吧。”

柳強聲音尖銳,滿臉的不服氣,“這麽多!你怎麽不去搶!!”